感受到耳邊的呼吸漸漸平穩,花卿慢慢的掏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眼里的掙扎與痛苦在鞭笞著她,尖銳的刀尖抵在赫連奕的心臟處,她不想啊。
俶兒剛出生,不能在失去母親的情況下再失去父親。
猶豫不決的她閉上雙眼迫使自己下得去狠手,可閉上眼睛,就會浮現出和赫連奕在一起美好的日子,還有俶兒圓嫩嫩的小臉兒。
“我們生的孩子是女孩,叫赫連俶,那個字,可是我們熬到通宵,翻閱詞典想出來的。”花卿凝噎道。
“嗯。”赫連奕沒有發覺妻子的異常,依舊閉著眼睛點點頭,算是應了妻子的話。
“我們的女兒,緣分深淺,都看造化。為了以后,我不想和你再一次分開。”淚水打濕了散發著血腥味兒的戰甲。
艷麗的紅花破孔而出,濺在了白亮的匕首上,滑落半空,一滴滴的滾落塵埃。兩人在崖頭的石頭上消失,下面的士兵,無人發現。
一切,靜了。
水深火熱之中,包藏著一顆蠢蠢欲動的心。許是這幾日接二連三的失敗,讓自信滿滿的浲常武一下子跌入萬丈冰淵。
此時,浲常武正穿著一件單薄的中衣,坐在床邊思索著這些日子的事情,但是一切都來的措不及防,讓他沒了那么多耐心去一一思考。
眼前仿佛浮現出了那個嬌嬈優雅的女子,猶如薄荷的香味,清新暢快。
“父——父親,您找兒媳?”
來者正是浲正沿的小妾,站在地上的她很不自在。剛才侍者突然叫自己沐浴更衣,換上這件輕紗。
問了,也不說什么,如今看到公公半敞著衣服,坐在床榻上定定的瞅著自己,心中的不安愈加的嚴重。
“采兒無需緊張,來這里做。”浲常武見美人兒帶到,松開緊繃著的臉,大手拍著旁邊的褥子笑著開口道。
“長幼有別,兒媳還是站著說話比較好。”
采兒嘴角的笑容一滯,蜻蜓點水般,鼓起的眉頭轉瞬撫平,現在,她是真的肯定了這次前來的目的,佯裝賠笑著謝絕道。
見美人兒拒絕了自己,浲常武也不生氣。年事已高,對于后院女人們的心思,那是了解的十分的透徹。
欲擒故縱,女人們都愛玩的把戲。
“采兒,你還記得前幾天老夫給你說過的話嗎?”浲常武笑道。
“不知,公公說的是什么話,采兒愚笨。”采兒回憶了一下,這幾日從未見過公公,他這又是提的那個猴年馬月舊事?
“你很有當家主母的風范。”浲常武開門見山道。
原來是夫君死去的那一日說過的話,想起來的采兒尷尬的笑了一下,低著頭不說話。
“我的兒子浲正年資質優越,雖然有正室,但那正室善妒,所以需要你這樣的女人嫁過去為平妻,牽制住她,不知你意下如何?”浲常武問道。
什么,讓自己嫁給亡夫的兄弟?弟弟娶嫂子是什么話?采兒慌張的抬起頭怔愣在原地,他這是又要將自己當成物品分配給別人?
她可是他的兒媳婦,不是物品,更不是玩物!
“賤婦不配再嫁,還請公公成全。”情急之下的采兒連忙跪在地上磕頭道。
浲家上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浲正年那個人雖然資質不錯,但卻也是個變態,喝了酒不但自己凌辱小妾,還讓門客,酒肉朋友和小妾脫光衣服在房間里淫亂。
后院早已是浲正年的酒池肉林,浲家上下,沒有一個人不是好色之徒。
她嫁入浲家,有著很深的無奈妥協,想著夫君既然死了,那她自己便乖乖的呆在安靜之處孤獨終老,獨善其身。
可是千想萬想,到頭來竟是躲不過命運的安排,又將她殘忍的卷入后院的漩渦中。
她若是嫁過去,定是死路一條!
“這件事就這么定了!”
浲常武沒有絲毫回旋的余地,嚴肅的命令道,“浲家有浲家的規矩,老夫為浲家之主,自然要看看你這個未來平妻的表現。”
采兒感覺到上方有雙貪欲不滿的雙目緊盯著自己,便抓緊自己的衣服,快速往門外跑去,卻被眼里熊熊欲火燃燒的浲常武給一把拉到床上,只留下陣陣慘叫……
“米城主,你這幾日似乎是心神不寧啊!”
翌日,坐在正堂椅子上的浲常武翹著二郎腿,劇烈的抖動著,挺著個圓鼓鼓的大肚子,端起一杯早茶喝了一小口,斜睨著下方的米城主。
“四面楚歌,難免會睡不著覺。”米城主擦了一下額頭上又冒出的汗,眼神閃爍著回應道。
“哼”
浲常武冷哼了一聲。這幾日發生的變化讓他是始料未及,太后那女人明明被困在院子里,怎么在別處又出現她的身影?
還有那赫連奕,不是被符咒控制住了嗎,為何會叛變自己,難道是那紅衣女人騙自己?
不可能啊,她憑什么要騙自己。還是說太后那妖婦是用西蛉國的秘術,不但讓自己金蟬脫殼,還恢復了赫連奕,這么說的話,好像還能說得通,估計是那紅衣女人不是太后的對手。
用云女的語氣,便是妖媚一笑,輕聲道:“一個凡人罷了,被迷香迷住了心神,也就成了廢人。”
話說浲常武對云女死心塌地的信任,已經讓人怪異不已,如今身臨其境,黝黑的漩渦中還相信著那番話語,匪人所思。
唉,沒想到短短幾天之內,局勢會發生如此大的變化,不甘心啊!
“張啟揚,怎么還活著?”浲常武突然問道。
“這……”
米城主終于堅持不住,跪在地上求饒道:“大人饒命啊,不是小人故意要放走張啟揚,實在是有內鬼,對,就是那天那個侍女,她放走了張啟揚啊!”
米城主像是抓住了可以翻身的機會,一口咬定道。
“老夫是說,你的井下,為何會有暗道,還能通向十里坡,不僅如此,還有一條離王城更近的暗道?”浲常武陰郁著臉逼問道。
當初還沒當回事,直至這幾日接二連三傳出張啟揚帶領軍隊攻擊他的大營,他便覺得事出蹊蹺,派人到井下探查一番。
沒想到米城主這廝竟然在下面拓出一個暗道,垂直井下方的,不過是一個稍微大一點的水池,漏斗狀,高度還不足三尺。
“這……”
米城主被浲常武給逼的啞口無言,眼珠子瘋狂的來回轉動著,弱弱的開口道:“大……大人,小的也是為了大人著想,你想啊,等你兵臨城下的時候,可以通過那條暗道進行補給啊,您說是不是。”
“補給?你莫是當老夫是個傻子,那條暗道連個牲口都很難進去,你還有臉撒謊說是軍事補給?分明就是給你留后路!”浲常武憤怒的將杯子摔在地上,成了碎片。
“米城主,老夫這么多年待你不薄啊!就連老夫唯一的女兒,都許給了你的那個不成器的兒子為未婚妻,你到頭來,還敢倒戈?”
浲常武說到這里就是一陣心疼,他最愛的女兒,要不是為了大業,他會讓自己的女兒嫁給這么一個白癡?
他是計劃好,只要大事已成,便讓女兒休了那廝,到那時候,他的閨女便是高高在上的封國公主,要什么樣的男人沒有,別說一個,就是十個,百個,他都答應!
“大人饒命,小人真的是對大人您忠心耿耿,天地可鑒啊。”米城主蜷縮在地上求饒道。
“兵臨城下?老夫如今四面楚歌,你還敢說兵臨城下!”浲常武拔出長劍指著米城主的脖子低吼道。
“大人,您運籌帷幄,就算現在是被包圍,但以您的謀略,還可以東山再起。”米城主恭維道。
“沒用的家伙。”浲常武現在懶得和這個蛀蟲浪費口舌,直接當即處決了他,扔掉沾著血跡的長劍讓侍衛們清理干凈尸體。
“報!城主,米城西門被打開,許多百姓全數逃亡。”侍衛來報。
“怎么打開的?”浲常武問道。
“聽說是米城主在那里將人馬換成了他們的兵馬,主動讓百姓往王城逃離。”
“撲通!”
浲常武腳下不穩,直接坐在地山干愣著,他的籌碼就這么沒了?
“城主?”侍衛問道。
“下去吧。”浲常武揮揮手,拄著旁邊的椅子站了起來,難道大勢真的已去?
皇帝啊皇帝,你可真的狡猾,為了不讓我起疑心,你敢讓你的軍隊穿上封國的戰甲公然和我正面交鋒,那些派到浲城的軍隊,悄然無息的把我的后盾清除,給我發假信。
浲常武這才明白了,原來自己布的棋局,自己才是局中人,只悔自己太相信皇城了。
浲常武緩慢的往門外走去,空氣中彌漫著戰火的煙硝味,搖著頭。
“大勢已去啊!”他感嘆道。
現如今,自己僅僅牽掛的,是自己的女兒,那丫頭離開了那么久,不知道會不會讓自己有一個翻身的機會。“大勢已去,需得及時行樂啊!”
搖搖晃晃走到后院的浲常武,看到這些時日在城內買來的美人兒,笑呵呵的走了過去,濃厚的胭脂味,清脆的銀鈴笑聲,這個溫香軟玉,讓他暫時屏蔽了外界的干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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