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赫連瑜竟然對著自己自稱兒子,還一口一個母后,太后就覺得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嗤笑著,說道:“兒子?瑜兒你記住了,你的母親是死了的左夫人,不是我。”
站在旁邊的赫連澤抬起頭看著笑得花枝亂顫的太后和大哥,以前的赫連家,難道發生過什么變故,左夫人這個稱呼他從未聽說過。
看來,王宮的秘史非同一般啊。
赫連瑜忍住怒意,客氣的說道:“幾日征戰,母親許是累了,兒子送您回去。”說著,故意將語氣壓重。
“不用了,本宮自會回去。”太后收起笑意,揮了揮手,離開了梅園。
黑暗中,勾起了詭異的笑容。
“二弟,你的臉色不太好。”赫連瑜見母后離開,連忙走到赫連澤面前問道。
“大哥,我累了。”赫連澤重新坐在椅子上嘆氣道。
“母后和你說了什么?”赫連瑜疑惑的問道,估計是不好的事情,否則,一向沉穩的二弟不會這樣無助。
赫連澤揚起一抹牽強的笑意,說道:“大哥,明日我便會宣布退位。”
“你瘋了,退位一事非同小可。”赫連瑜心里一震,連忙阻止道。
赫連澤苦笑著,“這一切,本來就是從你的手中奪來的,現在,我將它還給你。愚弟無能,沒能替父王管理好封國,如今出了變故,讓我如何面對天下?”
“怕是這不是你的本意。”赫連瑜說道。兄弟兩人雖然沒有朝夕相處,但是對彼此的了解還是有的。
“對,這只是給天下一個合理的理由罷了,明天,我就要去找我的闌兒。”
想到星闌,赫連澤的心還是隱隱作痛,他的闌兒命運多舛,自己卻像個廢物一樣不能為她分擔。若自己不是臨江的王,在斷崖處作戰的,便不再是她孤苦伶仃一個人,受的傷痛,也會少一點。
“赫連家真的是世世代代都出情種。”赫連瑜感慨道。拍著赫連澤的肩膀,給予他慰藉。
“大哥,封國以后,就交給你了。”赫連澤說道。
“放心,一個家族里,總得有一個要掌控,若都成了你和三弟這樣閑云野鶴般不喜世事,那父王可就著急嘍。”赫連瑜笑道。
“三弟還沒有找到嗎?”赫連澤問道,這幾天他幾乎都呆在梅園,風在隔壁閉關,若不出意外,明日便會感知到闌兒的方向,真希望三弟別出什么意外才好。
“沒有,也不知道這小子和弟媳去哪里玩了。”赫連瑜故作輕松的調侃道。天知道他心里有多著急。
“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赫連澤說道。
這句話,不只是無心的感嘆,還是有心的慰藉,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柳里屯,浲常武已經在這里風餐露宿整整七天,周圍全是封國的軍隊,跟在自己身邊的人早就跑的沒了蹤跡。
“爹,這是周圍唯一的草了,咱們真的耗不住了。”七日之久,浲正年整個人直接瘦了一圈,顴骨露在外面,臉頰塌陷,嘴唇發白,眼窩深陷。
剛才,他去旁邊找了為數不多的草,拿在手里遞給浲常武。
現在,柳里屯的郊外只有他們二人,原本想著去柳里屯,浲家的外戚,可就是因為封國的局勢逆轉,他們便關上了門,拒絕了他們。
浲常武捏著手里的草,咽了口唾沫,便全數塞進嘴里咀嚼著。灰頭土臉的他現在是前怕狼后怕虎,他不想坐牢,更不想死啊。
一向意氣風發,豪情萬丈的浲常武此刻就是落街鼠,蓬頭垢面,神志恍惚。
“爹,你!”浲正年看著自己好不容易摘的草全被爹吃進肚子里,欲言又止。
“老夫怎么了?”浲常武瞪著眼睛反問道。
“您好歹也給兒子留一點吶。”
浲正年將心里話說出來,他已經四天沒吃了,神智都有些恍惚。“要是兒子餓死了,將來誰伺候您,指望那個浲正蝶嗎?”
“你還能餓死?”浲常武冷哼了一聲,垂下頭看著土地。
周圍這些軍隊根本不主動抓他們,而是呆在原地耗。這是赫連澤的意思,比死更痛苦的,那只有生不如死,還有……
“你要是真的孝敬你老子,就該將你的肉割下來喂老夫。”覺得心中的怨氣越來越多,浲常武抬起頭又再一次的數落到。
“那不得疼死。”浲正年下意識的抱著腿,渾身汗毛豎起。
“古有埋兒奉母,割你一點肉能有什么大事!”浲常武唾罵道。
浲正年當即愣住,他突然覺得眼前的父親好陌生,割人肉?那么殘忍的話他都覺得理所當然?
埋兒奉母?那都是愚蠢之人做的愚蠢事,浲正年之前再怎么沉湎酒色,這等有違倫理的事情他還是強烈反對的。
“父親的意思是,要吃我?”他試探性的問道。
“要是在極端情況下,你必須奉獻出自己。”浲常武果斷的說著。
“虎毒尚不食子啊,父親!”浲正年干澀的眼睛哭不出來眼淚。
看著自己腰上的刀,心中油然而生一個想法。一旁的浲常武沒有察覺到兒子早已變了的眼神,依舊垂著頭哼哼著。
下午,坐在軍帳旁邊的士兵瞅著那個洼地,也不知道王上究竟是什么意思,偏要和那兩個人干耗著,直接上去抓住多省事。但想到這個任務結束后有一錠銀子,心里便樂開了花。
“哎,頭兒,洼地有動靜了。”眼尖的士兵咬著蘋果,指著前面口齒不清道。
只見洼地處走上來一個男人,手里還拖著另一個人。
“兄弟們,收拾收拾回城嘍!”
頭兒看清了來者,吹著口哨興奮的說道,終于可以回家了,這幾天把人熬的都懷疑人生。
浲正年傻乎乎的笑著,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頭的面前,傻里傻氣的笑道:“我投降了,你看,我把我爹也帶來了。”浲正年指著地上早就斷氣的浲常武,睜著眼睛無辜的說著。
就在剛才,他用刀殺了父親,從脖子處冒出的鮮血讓他感覺到比酒肉好好吃,早已餓的昏頭轉向的他毫不猶豫的大口大口吮吸著滾燙的鮮血,喝完之后,終于覺得自己還活著。
關在牢里,好歹還能活著,還能不餓著肚子,跟著浲常武只會成為流亡敗寇,更談不上未來是何物。
“既然來了,把手伸出來。”頭兒掏出手銬拷在了浲正年的手上。
“我會死嗎?”浲正年傻傻的問道。
“不會,給我回去天天有酒有肉,哈哈哈!”頭大笑著。
浲正年見頭兒笑,自己也站在地上嘿嘿傻笑。
“應順天時,受茲明命,鹿皇啟閱,臣王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謹于今時祗告天地,嫡長兄赫連瑜將繼任臨江封國國王,愿運撫盈成,業承熙洽。茲欲興適致治,必當革故鼎新。尚賴親賢,共圖新治。布告天下,咸使聞知。天歷四百三十五年十月十六日”
磅礴大氣的聲音在議事殿上下回蕩著,臨江封國的歷史,又翻了一個新篇。
今日才是宣告,還有兩日,要沐浴,祭祀祖先,才可以登基王座。
看著在怡月宮收拾東西的二弟,跑過來的赫連瑜喘著粗氣,說道:“二弟,你先在王宮住著,等賢王府布置好,再進去也不遲。”
赫連澤搖搖頭,說道:“大哥,這幾日我會在定賢伯府住著,過幾天就要去找闌兒。”
“你要去三妹的府邸?……就依你。”赫連瑜稍稍錯愕一番,也不再強求。
“太上王,你可把老臣給擔心死了!”衍慶宮,凌老和太上王兩個人抱的難舍難分。
“哈哈哈!”太上王不好意的大笑著。
凌老激動過后,拉著自家閨女說道:“太上王,你莫不是忘了咱們兩家曾經許過的諾言?”
“什么諾言?”太上王疑惑的問道。
他可不能承認那件事情,現在看著瑜兒和千亦丫頭相處的這么融洽,他說什么都不會答應凌老的那些胡話。
瑜兒好不容易遇到了可以搭伙過日子的媳婦兒,要是再錯過,估計這輩子都沒戲了。
“就是我家丫頭的事啊,你忘了?”凌老眼巴巴的問道。
“什么事啊,我怎么記不清楚了?”太上王眼神閃爍了一下,干咳了幾聲問道。
“你看你,只要你一說謊,就會眨眼間。”凌老抓住不放道。
“我不管,反正我家閨女還是我家閨女,你們家那小子我看不上!”凌老直接攤牌,翹著下巴不可一世的說道。
老兄弟的情義三十多年了,凌將軍也只有在兄弟之間才會像是老小子一樣拗著脾氣,當初的凌大將軍和越王,可是出了名的犟。
“爹!”凌千亦暗地里拽了一下自家老頭的袖子,卻被赤果果的無視。
“凌兄,我家兒子你怎么就看不上?自幼在碎葉城歷練,還和千亦丫頭是青梅竹馬,你忍心看著你家丫頭嫁不出去?”太上王直接抓住凌老的弱點逼問道。
“你說什么,我家丫頭嫁不出去?就算待在家里成老姑娘,也不會嫁給你家兒子,別做夢了!”凌老擼起袖子,氣呼呼的說著。
站在旁邊的凌千亦額頭上劃過三根黑線,什么叫做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自己才二十四歲好不好,還年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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