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兄,你從剛進來到現在一直是你說話,你有問過凌丫頭的意見了嗎?”太上王問道。
凌老很放心自家閨女的選擇,悠閑自在的抱著胳膊,戲謔的看著自找難堪的赫連徵,動著嘴皮子問道:“閨女,你給說說。”
“爹——”
一直往外面瞄的凌千亦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殿門口走了過來,便甜甜的叫了一聲,凌老很是享受的嗯了一聲,點著頭。
凌千亦見機會成熟,趕緊拔腿就跑,跳到剛進門的赫連瑜身邊,和他十指緊扣道:“爹,你閨女真的沒有開玩笑。”
嗯?凌老總覺得自家閨女的語氣有些不對勁,便睜開眼睛,見千亦竟然和從哪里冒出來的赫連瑜親昵的站在一起。
“你要氣死你爹嗎?”凌老吹胡子瞪眼道。
辛辛苦苦養了二十四年的閨女,就這樣輕易的拱手送人了?他,不答應!
凌老動了動眼珠子,頓時計上心頭,笑呵呵的好聲說道:“閨女呀,你應該要找一個可以入贅的,找他作甚?”
“噢!”
凌千亦恍然大悟,調侃道:“原來這才是你的想法,不想讓你家閨女離開,找個女婿直接入贅。”
“你以為呢?你娘那么早就沒了,只留下我們爺倆兒相依為命,好不容易含辛茹苦把你養大,二十四年吶,說嫁人就嫁人了,你有考慮過你爹的感受嗎?”凌老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感人的訴說著,真希望他的閨女可以著了他的道。
氣氛突然變得傷感了許多,太上王有些過意不去,拍著凌老的肩膀。
凌千亦和赫連瑜對視一眼,松開手走到凌老面前,抓住凌老的手說道:“爹,女兒不會那么任性了。”
凌老見有效果了,抬起頭故意擦著沒有淚水的眼睛,抽泣著。
“爹,女兒不會離開你的,你撫養女兒二十四年,我知道我是你的全部寄托,女兒亦是,所以,為了不讓您傷心,您直接搬到王宮吧!”
自己搬到王宮,這么荒唐的事情她是怎么開口的?
原以為閨女會答應和自己回去,說來說去,還是個倔骨頭。凌老搖頭嘆息著,許久才無奈的開口道:“罷了,罷了,女兒長大,終究是要嫁人的。”
“凌大將軍,您放心,我以后一定會照顧好千亦的。”赫連瑜緊握著凌千亦的手信誓旦旦的保證到。
“哼!”凌老冷哼了一聲。
要是之前,凌老見到赫連瑜肯定會給好臉色,但是這個家伙和他爹沆瀣一氣拐走了自己唯一的寶貝閨女,說什么承諾他都不高興。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十月晚秋冷風和,平定了封國的內亂,十萬遠征軍早已浩浩湯湯,穿過尼魯古森林分成各個軍隊,回到他們原來的位置。
王宮的西市街道上,白底黃紋的鹿皇旗和彩幡,任由風中卷席著,在半空中被日光照的一明一亮。
今天,是天燼帝國君父皇帝回朝之日。
原本皇帝所幸之處都應該普卷紅毯,高樹掛彩,但是這一次經歷了戰亂,雖然損失相比較而言少之又少,但在此非常情況之下做的過于華麗,也就有失君威。
一大早,凝安就被侍者叫起來梳妝打扮,她靜靜的垂下眼眸看著桌子,愁眉不展,指尖不停的摳著手里的胭脂盒哐哐作響。
“參見陛下。”給她梳頭的兩名侍者見到來者,忙收回手盈盈一拜。
“你們先出去。”淳于甯示意讓房間里的侍者都離開。
凝安聽到了動靜,但是此刻的她卻沒有心情站起來行禮,只是動了動眼珠,依舊摳著胭脂盒。
椅子很大,完全可以做三個人,淳于甯坐在椅子上,脊背靠著鏡臺,握住凝安的左手,和她面對面。
“不舍了?”他問道。
“嗯。”凝安點點頭,依舊沒有說話。
淳于甯抿著嘴,牙齒劃過下唇,留下轉瞬即逝的白印,右手從衣襟里掏出一個錦帕,將里面的玉佩輕扣在桌子上,道:“凝安,這是我們的定情信物,我想過了,現在你應該好好的待在這里。”
凝安緩緩抬起頭,似乎不相信淳于甯說的這一席話,疑惑的看著。
淳于甯笑了出來,嘴角邊的苦澀委實讓他笑不出發自內心歡喜的樣子,“凝安,定賢伯歸來之日,我便再到封國向你提親。這段日子,你一定要保重。”
說罷,站起身俯視著凝安青絲上華貴的發飾,泛紅的手一件,一件摘了下來,只留下一個白色的玉簪,“這樣,才是凝安最美的樣子。”淳于甯癡癡地說著。
凝安從鏡子里感覺到了一種憂傷的目光注視著自己,緊抓著胭脂盒的手微微一松,緊閉著的盒子便跌落在桌子上,桃紅色的脂粉濺出盒外。
她驀然站起身轉了過去,雙臂攬住淳于甯的脖子用力向下一拉,絲毫沒有猶豫的吻在了他的溫唇上,隨后快速離開,開口道:“淳于甯,希望我沒有看走眼。”
凝安努著嘴,目光堅定的看著眼前人,拿起桌子上的玉佩大步離開了醉筱酒樓。
只留下淳于甯呆呆的摸著似乎還殘留著凝安唇香的嘴唇,回味無窮的笑著。
“風,情況如何?”一直候在梅園的赫連澤終于看到出來的風,連忙跑過去著急的問道,跟在他身邊的星承也眼巴巴的瞅著。
面具遮住了風倦意的臉龐,“找到了,從這里一直向東方走,至于要走多遠,我無能為力。”語氣中透露著種種無奈,和疲憊。
“東方?離海不遠,闌兒肯定就在附近。”赫連澤揚起了一抹勉強的笑意點頭道,轉身走到石凳前拿起早已備好的包裹。
小承早已被赫連澤從王宮里接了出來,此刻小腦袋認真的聽著大人們的對話。
得知有了姐姐的消息,連忙嫩白的小手緊緊的抓住赫連澤青色的長袍,用充滿希翼的雙眸仰視著賢王爺,央求道:“賢王爺,能不能帶小承去找姐姐?”
赫連澤本想拒絕,風嘴快的說道:“帶上他,你難道放心把小承一個人丟著這里,出了問題怎么跟小南瓜交代?”
“也好。”赫連澤想到那夜太后古怪的言語,最終還是帶上小承和風,道別府上的人之后,往東方直直走去。
宣陽街,凝安走下馬車,看著緊閉的府門,從包裹里拿出鑰匙。
繞過影壁,耳畔好似還回蕩著昔日的歡聲笑語,嘴唇微微勾起,柔和的笑著。多日未來過府上,瞬間感覺冷清了許多。
凝安腳下不停的走到梅園,看到院子里坐著的四個人,笑意凝結在嘴邊。
“凝安?”
子陵首先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凝安,錯愕的開口道,“你沒有隨皇帝回皇城嗎?”
“沒有。”凝安搖搖頭,走進去坐在旁邊的石凳上,問道:“其余人呢?”
四人面面相覷,都垂下了頭,眼里的傷痛稠濃了很多。
“去了。”
許久,子陵才自嘲的嘆息著,倒下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石桌上,地上,全都擺滿了酒壇。
“都?”
凝安心里頓時一涼,不可置信的反問道,聲線波動著。
“嗯。”子陵點點頭,算是肯定了凝安的猜測。
凝安怔怔的杵在石桌旁,大腦一片空白。
“對了,小承和賢王爺去找老大,所以府上就我們五人。”子陵想起赫連澤的叮囑,開口道。
“那小蝶呢?”凝安問道。
“這……”
子陵看了一眼自始至終垂著頭一聲不吭,喝悶酒的大侍衛和班長,指尖撥動著手里的酒杯,面露難色的說道:“小蝶早就不見了,她是浲常武的女兒,叫浲正蝶。”
“什么?”凝安花容失色,站起身失聲道。
“不錯,沒有浲正蝶,估計那幾天的謠言也不會散的那么快。”
凝安的怒意直接將子陵心中隱忍著的怒火點燃,他咬牙切齒道,若不是浲正蝶此刻關押在大牢,他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浲——正——蝶?!”
凝安艱難的將這三個字從牙縫中蹦出來,怒火中燒的她雙手捏住拳頭直接狠狠地砸在石桌上,上面的酒壇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聽軍營里說,浲正蝶見過星闌,就在那晚之后。”大侍衛沉悶的說著。
“她現在在哪里?”
“王城大牢。”子陵回答道。凝安銀牙一咬,直接往外面走去,其余四人也紛紛和凝安一起前往王城大牢。
王城大牢的土牢,換上囚衣的浲正蝶正蜷縮在牢房的角落,眼神渙散,柵欄旁邊的飯被老鼠啃食著。臉頰上全是灰塵,柔順的頭發被土牢的干燥變得如枯草般,結成一片。
“姑娘,九號牢房已到。”牢頭打開枷鎖,示意凝安進去,將其余四人擋在外面。
凝安癟著嘴走到浲正蝶跟前,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領,怒視著早已渙散的雙眼,壓低聲音冷聲問道:“為什么?你在府里有誰虧待過你!”
浲正蝶沒有反抗,轉過眼珠看著凝安,疲憊的笑著,干裂的嘴唇張開,道:“你們對我都很好,是我對不住大家。”
“你背叛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大家,尤其是星闌?到現在,你還有臉為自己懺悔?”凝安不忍再直視小蝶,撇過臉去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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