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素勾起嘴唇,她要的效果已經有了,她說這些,無非是出于自己的私心。提起尋找母親只是噱頭,讓星闌不要輕易察覺到她的真正目的。
星闌體內的靈源在這個世間她從未見到過,并且和冰翼靈狼族有些相似。
若是可以從她入手,追根溯源,找到這個奇怪的靈源聚集地,那他們鮫族關于三域以至于整個多界大陸的了解,又會更深一步,或許,還會找到鮫族從古至今唯一離開大陸的老祖宗的下落。
她走到星闌跟前,輕拍著她的肩膀道:“星闌,這些事情你只需要記在心底即可,等到以后時機到了,你自然會明白,我說這么多,無非是讓你更加了解自己。”
星闌松開緊攥著發絲的雙手,淚眼婆娑的仰起頭。
怔愣了許久,才沙啞著嗓子開口道:“了解自己?我只是一個平常人而已,您這樣說出這么多,讓我怎么接受?
我不是英雄,也不是圣人,過多的事情我一點都不想知道。
我已經從死神手里逃出來一次,難道今后還要去忘川河邊徘徊嗎?我只想珍惜今后的時光而已,和阿澤平平淡淡的生活。
那些靈源算什么,等我老死的那一天,它們還不得離開?”
星闌說出了她的心里話,她實在是太累了,心底之處的痛楚又再一次彌漫在心頭,讓她窒息。
千素嘆了口氣,轉過身,捏著玉佩的拳頭緊了緊。
星闌不知道,靈源是與生俱來,和主體相生相伴的,身為三域之人,命理之中就應該回到三域之中。
人族,只不過是個意外。
一個,可以操控的意外。
“星闌,這枚玉佩你拿好,今日的話,你聽也好,不聽也罷。只要能讓你輕松,你完全可以忘了它。只不過,玉佩你斷然不可無視,帶著它,遇到至親之人,自然會發光。”
話音剛落,千素便化為一縷虛氣消散在空中,落地的玉佩發出清脆的聲音。
星闌抬起眼皮,看著躺在地上的玉佩,拾了起來。
“至親之人?”她笑了出來,將玉佩系在腰帶上。
現在,她只想一個人呆在安靜的角落里,閉上眼睛,努力淡忘那些痛苦的畫面。
地下冰宮沒有千素的引領,無人可以離開。星闌站起身重新躺在貝殼中,蓋上被子。眼角含著的淚水最終還是滾落了下來。
手下貪戀的撫摸著貝殼光滑的內壁,大鬧之后的平靜,讓她身子骨的不適之感又再一次席卷上來。沉重的眼皮終于控制不住,閉目熟睡了起來。
“走了,就別再想了。”半夢半醒的星闌囈語著。
“閣主,星闌呢?”
千素閣主樓,一襲橙色短裙的千雪依舊用她那高亢嘹亮的嗓門大聲的說著,但語氣中還有有那微乎其微的敬意,畢竟,閣主一大把年紀了,老年人級別,在她看來經不起嚇。
“她在休養,你找她何事?”千素手里整理著桌案上的書本,漫不經心的問道。
千雪噘著紅潤的小嘴兒翻了翻白眼,隨即又撇著嘴自言自語道:“她沒死吧?也是,黑毒烏的水也弄不死人。”
千素對千雪的嘴毒早已習慣,但還是忍不住嘆口氣,道:“千雪,注意你的言辭。”
“切,不說就不說,不過閣主,你把那女人叫出來,我有東西給她。”千雪搖晃著手里的白色玉碗說著。
“那是什么?”千素問道。她好像在這個瓶子中嗅到了一股海精的味道。
“那女人若是毀了容,嫁不出去,還得找我的麻煩。這是我爹給我的上好草藥膏,只需要涂抹兩次就可以完全恢復。”千雪說道這里,很是傲嬌的翹起腳尖抖動著自己的腿,左手叉在腰上。
“她在修心閣,你去找她吧,若是再讓她打你,我可坐視不管。”千素挑起眉頭提醒道。
“她能打得過我?她要是打我,我就用小章吸死她!”千雪從兜里掏出貝殼,皺著鼻子咬牙“惡狠狠”的說著,甩著自己的長發揚長而去。
千素看著揚長而去的千雪,深感無力的嘆了口氣,不過雕遠竟然將昂貴的海精交給千雪,目的竟然是為了治好星闌,那雕遠他,究竟打什么算盤?
雕家乃是商業大家族,斷不會做賠本買賣。
“喂,死女人!”人還未到,聲音先起。千雪穿過道道樹林,才來到修心閣,這個以前讓她唾棄的地方。
靠在床上看書的星闌皺著眉頭將床邊的帷幔放了下來,被子往上一拉,蒙頭而睡。
“死女人?”
千雪將腦袋探進來,見忘念不在,便大搖大擺的走進去,床下的書頁還擺動著。
哼,小樣兒還敢在本小姐眼前裝睡。千雪勾起一抹鬼鬼的笑容,走上前直接將帷幔撕了下來扔在地上,然后粗魯的把被子也揭開。
現在星闌是一肚子氣,繼續閉上眼睛裝睡。
千雪見星闌背對著自己不說話,眼珠子轉了轉,拿出貝殼鬼鬼的開口道:“星闌,你要是再裝睡,我可就把小章叫出來嘍,我數三聲,一,二……”
“哎呀,你到底要干嘛,千雪!”星闌想起那天章魚的吸盤,胃了又開始排山倒海,鼓著氣坐起身不悅的問道。
“噗!哈哈哈……”
千雪看到星闌臉上的紅疹,抱著肚子笑彎了腰,眼淚花在眼角不停的晃蕩著,口齒不清的笑道:“哈哈哈!星,星闌,你好丑啊!”
星闌嘴角往下一拉,瞪了一眼笑的花枝亂顫的千雪,對于她的挖苦自己早已免疫。
笑了好一陣的千雪見星闌一聲沒吭,也悻悻的閉上嘴巴。
坐在床邊,拿出一個白玉碗道:“言歸正傳,那日我把你畫畫的書扔了下去,你還被黑毒烏腐蝕,這是我給你道歉用的,抹上就好。至于那本書嘛,我已經讓我爹派人給你定制好多好多本,包管你滿意,咱倆之前的事情現在一筆勾銷,咋樣?”
看著千雪那不知悔改的眼神,星闌也懶得計較,取過草藥膏悶悶的說道:“多謝了。”
“你還沒答應我的要求呢!”千雪連忙將白玉碗放在胸口,噘著嘴說道。
“行行行,我原諒你了。”星闌連連點頭附和著。
“這就對嘛,不過,你要先抹身體,剩余的再涂到臉上。”千雪轉怒為笑,主動把白玉碗扔在星闌的腿上說著,天知道她又在算計什么。
星闌打開碗蓋,看千雪還杵在原地,開口道:“我要抹藥,你站在這里作甚?”
千雪眼神閃爍了一下,從床上彈起來,站在地上支支吾吾道:“都……都是女人,怕什么,我這——這不是好心幫你在脊背上抹嘛。”
“那便多謝你了,千金大小姐,我這里可以的。”星闌回絕道。
“不行!”千雪轉過身干脆的開口道,“要你你不答應,我就叫小章出來。”
星闌一臉黑線的搖著頭,轉過身脫下外套,算是應了千雪的要求。千雪見她這么主動,咧開嘴笑呵呵的坐過去,綠色的膏藥涂抹在紅疹處,那種灼燒之感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換來的是冰潤,和舒暢。
“星闌,你的背怎么這么多傷疤,以前混幫派的?”
千雪忽然將將腦袋探過去,還沒看到星闌的臉,就被眼前圓潤的高聳深深吸引住了眼球。
星闌見這個流氓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的胸,連忙拉過腳下的被子,將自己的前面護的嚴嚴實實。
“我問……你話呢。”千雪并沒有覺得有何尷尬,轉移視線朝星闌眨著眼睛說道。
他們鮫族的人化成圓形在海洋里都是不穿衣服的,只是去了人族,學習了人族的文化,才漸漸懂得了外界的體面,用珍珠換取布料做衣裳穿。
“算是吧。”星闌回答道。
“嘖嘖,你的心可真大,你難道不知道男人就喜歡看女人的脊背,你弄成這樣,是個男人都覺得反胃,我就這樣!”千雪嫌棄的說著,繼續蘸著膏藥均勻的涂抹。
星闌撇過頭,這個女人真是個奇葩,這話說的好像她不是女人一樣!
一刻鐘之后,她才明白千雪為什么說要最后抹臉了,看著空空如也的玉碗,星闌仰天長嘆一口氣,無力的靠在枕頭上。
這種膏藥涂在皮膚上,不一會兒便浸入傷口,恢復如常。
“你嘆什么氣呀,這不,還有一瓶。”千雪好心的又拿出一個白玉碗笑道。
“不過,你的臉現在短時間應該沒事,等我高興了,就將這些藥膏全給你。”千雪幸災樂禍的拿著白玉碗在星闌面前晃來晃去。
真是個二世祖啊!
星闌心里感嘆著,剛生出的希翼又被這廝后半句話撲滅,這幾日真的是讓她永生難忘,耐著性子好脾氣的問道:“請問千雪小姐,您什么時候高興啊?”
“嗯……”千雪抱著雙手放在嘴邊,眨巴著雙眼思索了一下,道:“五十多年前我去過人族,吃過一種糕點,又黑又紅,又甜又苦,最可惡的是,我在糕點里面吃出來一個黑乎乎的小核。”
說道這里,千雪嫌棄的用手指頭比劃著,似乎當年這件事情給她造成了很大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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