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蘭恨不得把泠雪樓的招牌個個毫無保留的羅列出來,覺得還不盡人意,斜睨了一眼熱鬧非凡的紅春坊,故意拔高音調挖苦道:“哪像你這種爛菜攤,怎能和我的泠雪樓并提?”
“我也沒有要和你家的泠雪樓并提啊,這句話可是你說的,跟我一文錢的關系都沒有。”紅姨一臉霧水的看著成心鬧別捏的小蘭子,雙手展開無辜的說著。
“切,諒你也不敢。”得寸進尺的泠蘭華麗麗的翻了個白眼,勾起的唇角昭示著她此刻的內心很是開心。
真的是富貴了忘了當時的苦頭,都是草根還喜歡裝人參。
紅姨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是時候要喚起當年共患難的小蘭子了。
于是故意用粗鄙不堪的語言放肆的說道:“那你是想要錢,還是要面子?很顯然,在這個節骨眼上,錢,才是最重要的,在錢的面前,其余的連個屁都不是。”
“喂喂喂,文雅,文雅!”泠蘭很是嫌棄的皺著鼻子,看紅姨就像是看路邊的乞丐,那眼神,沒誰了。
“文雅?”
紅姨不可置信的大睜著眼睛,在她的眼里,此刻的泠蘭和怪物沒什么兩樣,她們相識了二十多年,怎么去了泠雪樓,一切都般的這么假惺惺的了?
故意詫異在小蘭子言語中的紅姨指著自己的胸膛,“不可置信”的反問道:“你敢跟我說文雅?我問問你,想當年,你跟著我混的時候,你敢說你沒罵過臟話?沒有調戲過路邊的臭要飯的?”
泠蘭哪能想到紅姐竟然把那段不不堪往事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重新提了起來,雖然路人都沒有注意到她們二人,但說者無意聽者有意。
“噓——!”泠蘭被這個口無遮攔的女人氣瘋了,連忙將她的嘴巴緊緊的捂住,當年的那段驚天地泣鬼神的事兒,這家伙怎么說來就來。
低聲咬牙切齒道:“我只問你,你們紅春坊怎么客源這么興隆?”
被控制住的紅姨一口氣沒上來,憋得擦了脂粉的臉上都能得見紅色,雙手捏著手帕,使勁的砸著胸前的手臂。小蘭子把她的嘴巴捂住,要她怎么說嘛!
泠蘭哼笑了一聲,垂著眼眸,威脅道:“你保證以后不亂說話?”
只見紅姨連連點頭。泠蘭這才將手松開,看到手心里的唇脂印,有些嫌棄的掏出手帕使勁的擦著。
紅姨并不知道她的妝容早就花開,畢竟是廉價的,和泠雪樓的胭脂比不得。
只見紅姨大口的喘了幾下粗氣,才說道:“要我說啊,你就讓你們老大把價位跳下來,把那些文縐縐的玩意兒全都撤了。
客人們貪著便宜,自然就會去的。你想想啊,現在出了這檔子事情,誰還愿意花重金,去鬼裙下找自在?”
“你說誰是鬼群呢?”泠蘭見紅姨的病又犯了,直接擼起袖子,準備去暴打一頓。
也不知,這一次到底是誰的病犯了,紅姨還想著做防御手段,卻看到迎面跑來的雪替。
趕過來的雪替見姐姐打人,連忙抓住了泠蘭的胳膊,對著紅姨歉意的笑道:“紅姨啊,咱們家二姐姐向來脾氣暴躁,您就多多海涵,妹妹這就將她拎回去。”
說罷還不等紅姨說話,便拽著泠蘭的胳膊,渾身解數的往泠雪樓大門口費勁的挪去。
“切,你個傻妹妹,你紅姨我可是那小蘭子的姐姐,自幼長大,論了解,誰能比得上我?”望著離開的人影,紅姨好笑的捂住了嘴巴說著,但是喧囂聲早已將她的低語沖散開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雪替才將二姐拽到樓里,拉到一個偏僻的角落里,神色焦慮的問道:“二姐,你真的拿了小夢的錢財去賭博了?”
“嗯?”泠蘭臉色嘩得一變,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小夢曾答應過自己不會透出去,現在卻……
于是,她臉拉的三尺之長,反手抓住雪替的手冷聲問道:“誰告訴你的,小夢?”
“不是小夢。”
雪替咧著嘴痛苦的說道。她現在感覺自己的手都要斷了,想要抽回去,卻被泠蘭依舊死死地抓住,隨著自己的掙扎,她自己都能感覺到骨頭之間的磨合聲。
“那是誰?”泠蘭問道。
這件事情要是抖了出去,大姐是不可能放過自己的。
雪替好不容易將自己金貴的手從泠蘭的魔爪中完璧歸趙,這才伸長脖子,往對面瞅了瞅,見窗戶上沒有人影,便伸出手放在泠蘭的耳邊,低聲道:“是小容啊。”
“小容?”
泠蘭聽到是泠容,頗感意外,問道:“真的假的?”
“哎呦喂,我的好姐姐啊,剛才泠容可是站在樓上大聲的把這些事情抖露了出來,怎么可能會是假的?”雪替是真的為二姐著急,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還在質疑自己的言語。
“泠容是吧,好,好!”泠蘭眼里閃過一絲殺意,鐵青著臉,咬著下嘴唇虎步生風的往樓上沖去。
“二姐!”雪替想要抓住泠蘭,但卻被泠蘭用力給將胳膊甩開,扭傷了手腕,疼得她倒吸幾口涼氣。
泠蘭做事向來風風火火,基本上做完之后才會想到后果,如今也不例外。
砰地一聲,泠蘭直接將泠容的房門給一腳踏開,掃視到旁邊立在桌子角的雞毛撣子,隨手一拎,直接往泠容的身上打了一棒。
泠容準備脫衣服午休,卻被沖了進來的泠蘭給驚得一時之間緩不過神來,就這樣生生的吃了一棒。
氣急敗壞的她也不是個好欺負的人,站起身接過再一次往自己身上打來的雞毛撣子,用力一拉,將泠蘭毫無預兆的拉倒在地上,破口大罵道:“你是不是有病啊!”
泠蘭只覺得老腰一閃,顧不得疼,翻起身怒目瞪視道:“我有病?你怎么那么愛多管閑事?”
泠容聽泠蘭這么一說,頓時心里明了,嘲諷的哼了一聲,慢悠悠的取過脫掉的外套穿在身上。
斜睨著狼狽不堪的泠蘭道:“我身為未來泠雪樓的掌事,自然要監督你,你壞了樓里的規矩,怎么就說我是多管閑事了?”
“你是掌事,誰給你說的?”泠蘭沒好氣的瞪著眼珠子問道。
“當然是韻姨,她見我表現好,自然就提拔我嘍。”
泠容傲嬌的揚起下巴,這是她今早才得知的消息,以后不用再接那些豬一樣的客人,潔身自好做一個掌事,倒是一個風流自在。
看著泠蘭一臉的不可置信,她嗤笑了一下,道:“怎么,是不是覺得很無助,我明明是隨你的姓,你卻選了雪夢那個小賤蹄子做徒弟,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你知道當初我是被她們怎么羞辱的嗎?”
說到憋屈處,多少年獨飲的心酸使得泠容不由自主的抽泣了起來。
原來是大姐的決定,平復下心中怒火的泠蘭直勾勾的瞅著泠容,這妮子也不是愛說謊的料。
聽到是大姐做的決定,泠蘭心中的窩囊氣頓時減少了很多,大姐向來做事穩妥,這一次選了泠容,估計和老板的意見密不可分。
只是看到泠容這個嘴臉,她就有股想打死她的沖動,雖然泠容和自己是一路人,但還是忍不住這種沖動,要是她有小夢一樣,該多好啊。
客觀的說,應該是想小夢一樣,隨時可以搖金子的搖錢樹該有多好。這不過這是泠蘭的潛意識,她并未發覺罷了。
敗下陣的她扔掉了雞毛撣子,譏諷道:“泠容,當初你針鋒相對你韻姨的事情,咱們姑娘們可都是看在眼里,現在你倒像是個狗一樣,一點尊嚴都沒有,真他娘的惡心!”
“尊嚴?”
泠容好笑的看著泠蘭,不知道是哭是笑,抹掉了臉上的淚水,走到泠蘭跟前,揚起下巴垂眸道:“尊嚴,在我這里什么都不是。你有體會過食不果腹,被人欺負的日子嗎,不,你沒有體會過。”
她將過去的那些不堪往事當著這么多的人面前,一件件的揭露出來,痛的過程中,頓時感覺心中暢快了很多。
泠蘭死死地盯著面前的雙眸,隱匿在額頭的青筋隱隱待發,緊閉著牙齒說道:“委屈的,不只是你一個人。”
“嗯?”泠容凝住笑意,眨了一下眼睛,喉嚨里發出了輕微的疑問聲,蘭姨是被說中了傷口?
“你總覺得你很委屈,卻不知道,委屈的,不只是你一個人。你是不是覺得我是泠雪樓的掌事,所以小的時候沒有受過苦?現在告訴你,我受過的苦,你無法想象。”
話到這里,泠蘭突然閉口不說,深深的看了一眼泠容之后,甩袖離開了房間。離開之際,她使勁的將掛在眼梢處的淚水給撲棱了個干凈。
“切,你能受什么苦?”
泠容不甘心的嗤笑了一聲,翻了個白眼,隨后看著趴在門外看熱鬧的姑娘們,走上去直接將門關住,把自己鎖在里面。
泠容出生卑微,但骨子里高傲,她有著不服輸的心態,卻因為做事沖動而適得其反,遭人恨,遭人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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