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頭不明所以,唯唯諾諾的抬起頭,看著臉上沾滿血污的小郡主,握在胸前的拳頭顫抖著,臉上的懼怕險些迸裂開來。
僅是一眼,便將他的魂魄嚇得飛離遠方,咽了口唾沫,弱聲的說道:“小的謹遵郡主之言。”
星闌見牢頭答應了自己,站起身深吸了一口苦澀的空氣,半閉上眼睛,眼角處還閃若著明暗交加的黃色燭光,平穩的開口道:“記住你今日的允諾,倘若再有人接近那個牢房半步,他,就是結果。”
“小郡主。”
牢頭原本想答應,但意識到明日午時會行刑,只能大著膽子開口道:“回小郡主的話,太上王下令,明日午時處決三號犯人,您不能為難小的們。”
“處決?”星闌挑挑眉梢,俯視著跪在地上的牢頭,“本爵說了,任何人膽敢靠近那里,下場只有一種。”
“闌兒。”
赫連澤本想拉住星闌,但劃過指尖的冰涼衣袖讓他的心冷了冷,晾在半空修長的手指隨著他揚起苦澀的笑容而彎了彎,既然闌兒決定了,那他就陪著她瘋狂。
“站住!”夜色不明,星闌只穿著一件棉布中衣,散亂著三千青絲,渾身戾氣的在王宮門口勒住了韁繩,棗紅馬隨著突如其來的拉力,嘶叫了一聲,抬起前蹄直接將擋在跟前的侍衛踏倒在地上。
冰冷的桃花眸無情的瞥向旁邊倒地呻吟的二人,急速往前沖去。
王宮內不準擅自騎馬,巡邏的侍衛們看到兩道淡色殘影在宮道上一掠而過,紛紛操戈擋住了入侵者。
“讓開!”陰鷙著眉眼的星闌大聲呵斥道。
“參見小郡主,賢王爺!”侍衛們借著宮燈看清了來者的模樣,連忙將長矛平放在地上,單膝跪地道。
“讓開!”星闌忍住怒意再一次呵斥道。
“郡主殿下,還請出示令牌,在下才能讓你們過去。”站起身的侍衛客氣的抱拳道。
“混賬!”就在星闌飛出匕首的那一刻,守候在她身后的赫連澤也同時抽出長劍,策著馬來到星闌跟前,眨眼之間,白光一閃,指著星闌周圍的長矛,矛頭一個個的斷裂開來,摔在地上,發出脆響。
那侍衛的頭盔被星闌的匕首打落,小腿一用力,便跳下馬一迅捷不及的速度抽出了侍衛腰間的佩劍,再一次翻身上馬往衍慶宮直直沖去。
赫連澤見闌兒往東北方跑去,原本想要打暈這些侍衛,依情況看來是不允許有這樣的閑暇時間,也策馬往前追去。
“定賢伯操戈往東北方攻去,速速全軍集令!”被打倒在地的侍衛站起身,對手下吩咐道。
頃刻,寧靜的王宮,便被出動的禁衛軍將里里外外圍的密不透風,衍慶宮的兵力更甚。
眼看著前方圍成三排的禁衛軍擋住了自己的去路,星闌癟著嘴,繼續用力揮著鞭子,往前跨馬沖去。
棗紅馬與主人有心靈感應,三丈之外,前蹄往前揚起,矯健的后蹄重重的落在青石板上,而后彎曲再彈起,直接掠過半空,從禁衛軍的人肉墻上跨越了過去。
主人與駿馬的配合默契,成功抵達了衍慶宮的殿門口。
唰唰唰!
后方的禁衛軍見機,紛紛操起長矛銳戈,呈圓環形將星闌圍在了中央。四面八方扇過來的刃風蕩起了星闌垂落在肩頭的長發,看著近在咫尺的利刃,隱忍暴怒的桃花眸沒有半分閃躲與睜眨。
“放肆!”
在大殿里哄俶兒的太上王聽到外面的聲音,連忙走出殿門外,看到星闌渾身是血,殺氣四射的站在禁衛軍的中央,瞪著眼睛怒罵道。
“亓元!”星闌抬起頭,凝望著門那抹莊嚴的長者,冷淡的開口道。
“你說什么!怎么和為父沒大沒小的說話?”赫連徵大聲的呵斥著這個在大家眼里的乖乖女。
星闌毫不畏懼的迎上了那可以將她千刀萬剮的黃眸,氣帶強音,鏗鏘有力的大聲說道:“義父,兒臣要找亓元!”
“亓元?”赫連徵疑惑的望了一下四周,問道:“誰是亓元?”
“就是張太后,兒臣要見她!”星闌沙啞著聲音,絲毫不被破了的嗓子影響,大聲的說道。
“放肆!”
赫連徵甩起袖子指著那個叛逆的后生,“長輩的名諱豈是你一個黃毛丫頭所叫,來人,將她拿下!”
怒喝聲剛罷,數十只長戈便迎面而下,尖銳的鐵鉤朝星闌的頭頂壓制下來。
不惹還好,這下,是真的將星闌心底那暴虐的性情又給逼了上來,深褐色的瞳仁中閃現著淡淡的血紅色。
闌兒不可以再暴虐,心中警鈴大震的赫連澤化為青色的殘影,內力運出長劍,在空中朝下一推,速度極快的長劍便圍繞劍柄,劃出了一個錐形的白色劍面,而后凌空躍起,左手抓住了劍柄,俯沖而下,右臂一撈,遍將控制在下面的闌兒抱在懷里,空翻之后平穩的落在重兵之外圍。
那些禁衛軍只覺得眼前有過亮麗的殘影,之后便看到長戈的戈頭掉落在地上,只留下圍成圓形的一排排長棍。
落在地上的赫連澤將星闌攬在懷里,把丫頭的腦袋按在懷里,對赫連徵大聲的說道:“父王,闌兒一時沖動,還請父王莫要怪罪。”
“怪罪?分明就是星闌目無尊長,跪下!”
赫連徵簡直要被這個義女氣得渾身難受,她這是要造反,敢拿著兵器,騎著馬在王宮亂竄,看來是要給她點教訓,否則,死性難改,不知道什么是規矩!
兩邊的禁衛軍見機便收起兵器退了下去。赫連澤望著父王,薄唇緊抿著,感覺到懷里的丫頭身體不再那么顫抖的厲害,便撲通一聲,眉頭都不帶皺起,跪在寒氣肆虐的青石板上。
“為父說的是星闌!”赫連徵瞪著背對著自己的女孩,咬著牙,陰沉著臉提醒道。
赫連澤側過頭,拉著星闌也跪在地上,在膝蓋著地的那一刻,他撩起了自己的衣袍,覆在星闌腳下的那塊石頭上。
雖說衣服單薄,但總可以盡量的阻止地面的寒氣讓闌兒的身體受創。
赫連徵見星闌跪在地上,怒氣稍微松了松,背過雙手大步走到跟前,睥睨著她,開口道:“你為何攜帶武器在王宮放肆?”
星闌聞聲抬起頭,看著黑乎乎的人影,對面的燈火映得她的雙眸閃閃發亮,她開口道:“是兒臣僭越了規矩,還請父王莫要氣壞身體。”
進退有度,是一個可塑之才,赫連徵只是稍加欣賞了一番,但是今夜的荒唐事,他絕對要給眾人立個規矩。
只道:“只道自己錯在哪里,就要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在明日傍晚之前,不準吃喝,都在這里給我跪著!”
“義父!”星闌見赫連徵離開,情急之下大聲的喊道。
“何事?”赫連徵背過身子問道。
星闌的眼眶熱了熱,垂下眼簾,沉重的央求道:“不孝義女還請義父收回成命,讓三號犯人的刑期延緩數日。”
原本還以為星闌要說什么虔語懺詞,原來是為了那個妖女而來,真的是吃里扒外的東西。
平息下去的火焰再一次熊熊的在胸腔中燃燒了起來,他怒不可遏的轉過身,毫不顧惜曾經的父女情誼,扼住星闌的下巴,咬牙切齒道:“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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