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
白發中官翹著蘭花指,挑起一縷發絲在指腹之間反復的摩挲著,那白白的糯米牙乍讓人瞧上一眼,還以為是孩子的牙齒,畢竟,太過干凈,并不符合五六十歲的人所有。
以及那雙眼睛,鞏膜處帶著絲絲童子藍意,而非年長土黃。
有了這個想法,赫連澤再一次看了一眼,發覺白發中官的表情時而夸張,時而僵硬,倒像是帶了某種難以揣測的面具。
見白發中官還嬉皮笑臉的看著他們,赫連澤說道:“目的。”
只見白發中官終于收起笑意,拂了拂臂彎處的拂塵,清清嗓子說道:“賢王爺,咱們可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分不得喲。”
“本王記得,江湖中有一奇人,曰六蛇,童顏鶴發,容貌萬象,拈的一記蘭花指,銀絲索命無常鬼。想來,那人便是先生你嘍。”
赫連澤眼帶高深莫測的笑意,聲音猶如萬點鴻毛落黃土般云淡風輕,讓人聞不出任何潛在的意味,但又覺得古怪多變。
白發中官的白眉往鬢角處離了離,對賢王爺的話語頗感意外,悻笑道:“賢王爺果然是封國第一公子,這等稱呼,名副其實。也罷,吾乃六蛇,在此請教。”
“不敢當。”
赫連澤垂下眼眸隨意拂了一下袖子,道:“不知先生潛入亓元身邊,是何用意,還是說,你和她,有著某種交易?”
“亓元乃是封國太后,像咱這樣的風流浪客,她豈會看在眼里。”白發中官笑道。
阿澤竟然稱呼這個六蛇為先生,究竟是何用意?一系列的問題在星闌的腦海中閃過,卻又無從捕捉。
“靠近父王,蠹惑圣聰,讒言獻媚,無有不擅。明面上,你與亓元一唱一和,天衣無縫。”
赫連澤見白發中官避重就輕的言語,也不著急,耐著性子將這些事情羅列出來,為的,就是讓他說出今日到來的目的。
白發中官點點頭,似乎對這些作為表現的很是平常和無所謂,他說道:“倍敵者,乃同盟。你與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除掉亓元,何不就此結盟。”
“我赫連澤此生最忌諱的,便是結盟。”說著,抬起胳膊,那隱匿在廣袖中的雷電之力早已蓄勢待發。
只見赫連澤右手成爪,五指指尖運出筷子粗細的藍色電流,而手掌中心則是一個奇怪的印記,與五指閃電遙相呼應,形成胳膊粗的一柱電流,刺啦刺啦的爆破響聲在黑夜中愈外的詭異。
速度不快,但也漸漸的逼近白發中官的心臟處,這是一種示威與警告。
六蛇瞬間大汗淋漓,他雖然精通咒術,但是賢王爺的這種力量是他從未見過的,脖子后方的衣領早已被汗水浸透,又被冬日里的寒風一吹,直接凍成了硬板子。
“說,你與亓元的交易是什么?”赫連澤陰沉著臉,食指稍稍一點,那雷電之柱又化為萬千電絲,將白發中官包裹早里面,讓他無從逃遁。
六蛇見賢王爺做事果斷,心中又氣又喜,既然這樣,何不借之東風,讓亓元自焚。
這也是他的目的,畢竟這個天下,有了亓元這個眼中釘,別說是他,就算是師父他老人家,也不會輕易饒過亓元。
在危險中張揚的盛放,注定是要被無情摧毀。
“赫連俶。”六蛇情急之下說出了這個名字。
星闌暗驚,俶兒是三哥夫婦的愛女,若是被亓元盯住,大事不妙!
“今日,本王放你一馬。”赫連澤也很是吃驚,但只是一瞬之間,隨后收起雷電之力。
六蛇見機斗然翻墻消失。
“阿澤,你這樣做未免不太好。”星闌看著被握住的的手,仰起腦袋說道。
赫連澤搖搖頭,拉著星闌往梅園飛去。
剛到房間,就看到大哥赫連瑜竟然坐在椅子上喝茶!
赫連瑜看著風風火火的二人,放下茶杯笑道:“你們二人這幾日事務倒是繁忙的緊。”
“大哥,你怎么會大著膽子離開承風殿?”赫連澤錯愕的望著赫連瑜,有些凌亂的問道。
“當然是有正經事要做嘍。”赫連瑜笑道。
“大哥,俶兒現在還好嗎?”星闌問道。大哥一直在王宮,應該是對這件事情有所了解。
赫連瑜點點頭,道:“有父王照顧,自然是安全的多。”
星闌眉頭蹙了蹙,她好像聽出了大哥的言外之意。
赫連澤替星闌拉出一個板凳,然后走到柜子前提著暖水壺,將茶壺里的涼水換成熱水,這才坐在椅子上說道:“大哥,那日將禮炮擺多的事情是你故意的嗎?”
“當然是故意的,這也是咱們尊貴的太后娘娘之意,我是后輩,明面上還是奉承的好。”赫連瑜露出狐貍笑說著。
星闌嘴角一扯,大哥這是受了什么刺激,以往都是剛正不阿的一面,如今竟然學會什么叫做九曲十八彎的迂回戰術,想當年,他可是表示出強烈的唾棄之意,認為那些只是無用之人用的懶術。
赫連瑜心如明鏡,他知道那晚千亦給自己的提議其實是太后的意思,千亦刀子嘴豆腐心,又特別喜歡俶兒,聽到可以立俶兒為公主的方法,自然要給自己說上一說,可誰知,這是個圈套。
亓元的目的,就是要離間他們父子之間的關系。
“所以大哥這一次出來,是要和我們商議對策?”赫連澤問道。
“嗯。”赫連瑜食指輕叩桌面,咚咚咚有規律的敲響著,話鋒一轉說道:“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去一趟王陵。”
“為何?”星闌二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赫連瑜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紙條平擺在桌子上,沉聲道:“這是昨晚用飛鏢釘在我床邊的信紙,但是上面的字跡,并不是熟人所寫。”
“看來,是有人要幫助我們。”赫連澤猜測道。
“會不會是六蛇?”星闌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念頭直接不過大腦過濾,就給蹦了出來。
“六蛇?”赫連瑜疑惑的看著小妹,轉眼又看了看自己的二弟,這位六蛇又是哪位大神。
赫連澤抿了抿唇角,嘆了口氣說道:“六蛇就是那個父王跟前的白發中官,剛才,他主動找到了我與闌兒,說要讓我與他結盟對抗亓元。”
“亓元?”赫連瑜一臉霧水的問道。
“就是太后,她的真名叫做亓元。”赫連澤道,然后將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說與了大哥聽。
赫連瑜這才得知了前因后果,因為之前亓元的屢次挑釁自己的底線,早已將最后一點母子情分消磨殆盡。
一想到父王的詭異行為,赫連瑜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挑著眉梢說道:“照現在情況來看,當務之急就是要親自去一趟王陵,找到信紙上所說的木下河。”
“聽這個名字,有些玄妙啊,倒像是五行中的稱呼。”星闌笑嘻嘻的說著。
三個人就這樣在狹小的房間內商討到了夜半三更,直到月牙兒飛到西南的山頭,赫連瑜才去了風的院落暫住下來。
巴拉著眼珠子的淳于甯瞅著走進來的赫連瑜,主動收起了自己二世祖的性子,笑道:“這位大哥成熟穩重,不知今夜前來是有何事?”
赫連瑜見是皇帝,連忙欠身作揖道:“臣參見皇帝陛下,陛下萬歲。”
……
淳于甯錯亂的看著對自己鞠躬拘謹的赫連瑜,要不是他這么突如其來的一拜,自己還忘了自己原來是個皇帝。
這種感覺,在歷經小承之后,再一次警示著他。
“免禮,你怎么會來這里,封國不要王了嗎?”淳于甯打趣兒的問道。
殊不知,這句話在皇帝的金口是開不得玩笑的,自知失語,尷尬的咳嗽了幾聲,道:“既然咱們都是有著共同目的,那便在這里安心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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