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和我十年之約?”淳于甯不可置信的指著自己的胸口,戳了戳問道。
火麒麟起先還正眼瞧淳于家族的后輩,但是剛才這位后生的舉動著實令它心寒,現在聽到他與自己和氣的說話,也阻擋不了心中早已產生的芥蒂。
鼻孔呼出一道粗長的白氣后沉悶的開口道:“本尊可不屑于和你們區(qū)區(qū)人族說承諾,本尊的十年之約是十年之后的天下。看看當年的淳于家族,將天下整治的如何。”
淳于甯捏緊了袖子底下的拳頭,異常緊張的咽了口唾沫說道:“好,十年之后的今日,我會應守承諾請你出來。”
“本尊等著。”火麒麟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抬起厚實的大爪子在白玉板上的火焰團浮雕之上一按,便看到周圍的空遼幻境再一次出現了坍塌與轉換。
四人腳下未動一毫,眨眼間便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仰天長望,繁星似海,寒風呼嘯,徹骨累累,不由得倏然寒戰(zhàn)。看到周圍無邊無際的景象,眾人都有了統(tǒng)一的答案,這里,依舊是幻境。
在正北方,排列著兩排分別為十二臺七尺高石燈矮塔,長明燈被外邊四周用白色映花霧璃圍住,使得原本橘黃色的燈在黑夜中散發(fā)著圣潔的白光。
每隔五步都會有一臺,白玉石板上光影交錯。
走到路的盡頭,一座一尺高的半圓形墳墓屹立在平整的地面之上,朝南的石門上雕刻著赫連家族族花三角梅。
這種三角梅是當年赫連家老祖宗赫連卓翼率兵收付還處于戰(zhàn)亂之中的現越國領土,在旁邊的山麓上無意中看到了這種紅潤的三角梅。
一曰堅韌不拔之神志,二曰亂世真情何處尋。
年過四十的赫連卓翼看到此花,心中的鐵血丹心有一瞬間成了萬千柔情藕絲,身邊藍顏府夫數十人,但真心相伴又有幾人?
亂世讓她只能生育一兒一女,一庶一嫡,卻與其父親二人并無過多感情所言,更別提其余府夫。
或許與三角梅在硝煙中有了一點點貼心的慰藉,她才決定將此花奉為族花,讓后人都要學習三角梅的堅韌不拔的理念。
“這種三角梅只能嫡系擁有,看來父王一直將左夫人待為王后。”赫連瑜鼻子酸澀的說著。
本以為自己與亓元和睦相處,她會顧念將近三十年的母子情分,可世事弄人,他真心相待,卻只能換來亓元一次次的將他視為眼中釘。
她不念,那他赫連瑜豈會是余情不斷之人。
“大哥?”站在后面的赫連澤見大哥一直盯著石門發(fā)呆,便將他的胳膊碰了一下,赫連瑜這才收回神思。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袍之后,大手便靠近那個按鈕。
哐啷啷一聲,那石門便從下往上升了起來,還沒等赫連瑜走進去,迎面便被一個不知名的東西給撞倒在地。
只見一個身穿棕色宮服的蓬頭垢面,花白頭發(fā)的老嫗捏著赫連瑜的脖子,嘴里瘋瘋癲癲的罵道:“死吧,死吧,擅闖這里的孽障都得死去。”
別看老嫗頭發(fā)花白,力氣絲毫不遜于成年男子。
這不,被壓在下面的赫連瑜俊臉被漲的青紅,喉結處的壓力讓他不能呼吸,雙手使勁的將脖子上的手掰開,但老嫗怎能給他機會。
長發(fā)遮住了她的面容,黑暗中瞪著一雙戾眼,咬著牙齒罵道:“死,都給我死!”
赫連澤剛要去幫忙,一旁的風直接運出一道化為飛鏢的血霧,刺在老嫗的手背之上,果然起效。
雙手吃疼,那瘋女人瞬間松開赫連瑜的脖子,躲在石門的角落處緊抱雙手,身軀劇烈的顫抖著,嘴里亂語不休。
衍慶宮內,亓元眼含笑意,溫順的喝著赫連徵喂給她的羹湯,但是視線,一直朝旁邊搖籃里的俶兒瞟著。
“俶兒這些日子又長可愛了呢。”她笑道。
赫連徵用勺子舀了一勺羹湯,心細的他用碗邊將勺子底部的湯汁刮在碗中,確保勺子里的羹湯輕易流出來。
這才喂給亓元,說道:“夫人,這些日子我看你氣色逐漸好了起來。再過八天便是俶兒的百日宴,我已經顧好了秀女為你量身定制衣裙。”
亓元有些不自然的笑道:“呀,瞧我這記性,要不是你提醒,我還把這件事情忘了呢。”
赫連徵見夫人搞怪得笑了一下,朝氣蓄勢待發(fā)的模樣,傻呵呵的笑著。
“對了,也不知道瑜兒現在在承風殿的情況,要不你就解了他的禁足吧。”亓元請求道。
赫連徵見夫人又提起這件事情,哼了一聲將碗放在桌子上,板著臉說道:“他敢公然和我作對,分明別沒有將我這個當父親的放在眼里,做了幾天臨江封王就這樣目中無人,日后,還不得翻天?”
亓元看赫連徵真的生氣了,失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說說你,一大把年紀了還和孩子計較,俶兒的百日宴,一家人能和和氣氣的也是一種祝福,你就別執(zhí)拗著倔性子了。”
“快三十歲了還是孩子?”赫連徵瞪著眼珠子反問道。
亓元被這話給懟的不知道要說什么,怔愣了一小會才睨然一笑,道:“好了好了,我也是擔心澤兒和瑜兒,今天都怪我睡著了,讓澤兒白跑一趟。”
“嗯。”赫連徵不悅的看著亓元,用鼻音應了一聲。
三十年的同床而眠,亓元豈會感覺不到赫連徵心中的芥蒂。
忙轉移話題道:“咱們一家人也好長時間沒有聚聚了,要不今晚開個恩,讓瑜兒還有澤兒闌兒明天早上都來。還有,讓人現在去通知一下他們,別給忘了。”
“這……”赫連徵面露難色,說道:“會不會太晚了,都這個時辰點,興許他們已經睡了。”
“現在還早,你看看,俶兒不也沒睡嗎,身為王室的子女,怎能睡懶覺?”亓元生氣的說著。
“好好好。”
赫連徵怕了夫人,厚著臉皮輕輕的拍著亓元的脊背,說道:“就照夫人說的辦,消消氣好么。”
亓元忍住笑意,看著任由自己擺弄的男人,佯裝生氣的瞪了一眼,但是勾起的嘴角卻早已出賣了她竊喜的內心活動。
“原來,你就是沐兒的兒子赫連瑜啊。”老嫗得知了來者的身份,這才恢復正常,握著赫連瑜的手不忍心放開。
“不知您是?”赫連瑜問道。
老嫗低頭笑了笑,頭發(fā)花白,但臉上依舊紅光滿面,雙目炯炯有神,說道:“我是沐兒的姐姐,按照輩分,你得喊我一聲姨娘。”
“您……您”赫連瑜沒有想到眼前這位的身份,驚訝的語無倫次,“那您為何一直在這里?”
老嫗嘆了口氣,從衣襟里掏出一枚令牌,說道:“這是統(tǒng)領所有木下河成員的令牌。你的娘親左沐以前和我一樣都是木下河的隊長之一。
但說來也巧,無意中因為公事和當時還是王子的你爹見了一面,立刻牽腸掛肚。
我原本還想勸她收起這個不切實際的心思,可誰知你爹竟然說動了你的爺爺和母親,這才將沐兒用王后之禮娶進王宮,隨后便生下了你。”
“那牌位上為何刻的是左夫人,而非王后?”赫連瑜不惑的問道。
“這你就不懂了,夫人在別的國家或許是妾室的稱謂,但是這里是赫連家族,夫人只能是對正室的愛稱,能在墓碑上刻下夫人,也算是你爹沒有將你娘忘記的見證。”
老嫗笑道,隨后頭靠在冰冷的石頭上,感慨道:“你的娘親去世后,我也斷了紅塵瑣事,一直守在這里,等待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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