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之前不相識,但如今聽到姨娘因為母親的去世而了斷紅塵,孤獨的在這里堅守使命。
赫連瑜愧疚的嘆了口氣,反握住她的手道:“姨娘,這些年辛苦你了。”
老嫗搖搖頭,見到妹妹的孩子,她只有一點欣慰,那便是瑜兒平平安安的長大成人。
妹妹的慘死,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想到這里,她抬起干澀的眼睛,定定的凝視著赫連瑜良久,才說道:“太上王此次讓你找到這里,目的就是要明白,你的母親,左沐夫人是被當今的太后亓元所殺!”
“嗯?”赫連瑜倏然抬起頭深深的望著那雙明亮,卻又深邃古怪的眸子,“姨娘的意思是,亓元,是我的弒母仇人?”
“不錯。”老嫗鄭重的點點頭,抽出手搭在赫連瑜的肩膀上,緊緊的捏著他的肩頭,說道:“所以,你一定要配合你的父王,配合整個木下河成員,將亓元打入萬劫不復之地!”
說到最后,她是強咬著牙而將那些讓她痛心的字脫出口。
赫連瑜久久不能平復自己驟亂的心神,原本跪在地上的他屁股無力的坐在腳后跟上。
雙手搭在大腿面,薄唇微張,隱入黑暗的眼眶泛著血紅,他艱難的咽了口唾沫,試圖要緩解干澀發疼的嗓眼,不只是嗓眼,就連嘴唇也因為干燥而在表層浮起了半透明的薄皮。
“咕咕……”當空氣陷入死寂之時,天空之上,夜色之中忽然響起幾聲忽而明亮,忽而低沉的鷹鳴。
只見黑蛋振翅高飛,在蒼穹上來回快速盤旋多次,利爪一松,然后再一次飛離了王陵。
利爪上掉下來的紅繩,上面設有禁制,所以在隨風搖曳的過程中猶如鴻毛,慢悠自在的落在下方透明的結界上,紅繩頭剛觸碰到上方,便蕩出點點漣漪,最后沒入結界之中。
五人并沒有聽到黑蛋的聲音,直至赫連澤的肩頭落下一個紅繩,無意中讓他的余光掃到,連忙取了下來心中大驚,說道:“王宮有變!”
赫連瑜聞聲起身,說道:“看來我得要迅速回宮,否則若是讓亓元懷疑,就那是不妙了。”
“我送你們出去。”老嫗說著,拿出令牌走到一處空地,隨手一揮,周圍的結界瞬間消失,恢復了外界的模樣。
臨行之際,赫連瑜回過頭道:“姨娘,你要待在這里?”
“不,這一次我隨你們回去。”老嫗搖搖頭道。
“風,快送大哥去王宮,莫要耽擱時辰。”赫連澤道。
只見風化為血霧,和赫連瑜憑空消失在了原地。
“大人,太上王要你去承風殿傳話明日午宴。”一個小中官跑到偏殿,對正在處理事情的六蛇恭敬的說道。
六蛇睨視著這個小年輕,無趣的揮了揮手道:“知道了,下去。”
這個亓元又要使揮自己,要不是為了石雕閣的那個小姑娘身上的東西,他還用得著這樣受制于人?
略微整理了一下儀容后,才邁著悠閑的步伐準備去承風殿,誰知肚子咕嚕一叫,緊接著整個腸子都開始咕嚕嚕的翻滾了起來,一股惡心溢上嗓眼,六蛇連忙捂住嘴巴,夾著屁股一溜煙的往偏殿的廁所跑去。
小跟班見老大去了廁所,自己也不能僭越本分,只好也跟了過去,老實的候在廁所門口。
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暢快,六蛇舒服的張開嘴巴長吁一口氣,本想要取過墻上的手紙,卻感覺意猶未盡,又收回手繼續哼著小曲兒,亓元的事情待會再說。
回到府里的赫連澤還未將姨娘安置好,便看到禁衛軍首領拿著一個信箋推門而入,眼不亂瞄,耳不亂聽,一本正經站在院子里。
首領見賢王爺走下樓梯,才抱拳道:“回稟賢王爺,這是王宮送來的信箋,還請過目。”
赫連澤看了一眼首領,忙將信箋打開,眼底劃過一絲深意,才抬起頭道:“聽凝安說你剛才將王宮的中官趕走了?”
“一個大男人硬是裝成磨磨唧唧的娘娘腔,末將聽見了心煩,所以拎出去扔了。”不茍言笑的禁衛軍首領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躲在柱子后面的凝安聽到首領這番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見賢王爺眼神化為萬千匕首朝自己射來,自知失誤的她只好捂住嘴巴,悄咪咪的躲到客廳里再也沒有出來。
赫連澤的嘴角微抽,為了緩解尷尬,說道:“好,你先退下吧。”
“末將告辭。”首領抱拳道,踏著鐵靴咯噔咯噔的離開了梅園。
“凝安,出來。”赫連澤余光瞄到客廳門口的那個陰影涼涼的開口道。
完了,賢王爺要收拾自己了。
凝安苦拉著臉,小心翼翼的打開門艱難的挪到赫連澤跟前,弱弱的屈膝行禮道:“見過賢王爺。”
“明日,你與淳于甯,星承還有音夫人都呆在梅園,任何人不得私自離開這里,尤其是星承。”
“是。”凝安回答道,隨后想到自己的疑慮,便抬起頭問道:“賢王爺,星闌……去哪了?”
話說口,又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賢王爺從進來到現在臉色陰郁的鬼煞看見都得避上七分,自己這樣明目張膽的問,豈不是自尋死路?
“闌兒……”
赫連澤眼睛閃爍了一下,原本冰涼的話頭又瞬間軟了下來,無聲的嘆了口氣道:“過幾天,就回來了。你給左姨娘在梅園準備一間屋子讓她住在這里。”
說罷,眼皮抬都沒抬一下,直接悶頭走到閣樓。
難得賢王爺不因為敏感的事情而遷怒自己,本該是好事,但凝安的心也低沉到了極點,蹙著秀眉,彎腰蹲在地上,雙臂環著腿,左手握著右手腕,下巴抵在膝蓋上無助的搖晃著。
賢王爺的語氣有著不確定性,看來星闌這一次,是遇到了大麻煩。
只是亓元,為何要抓星闌,若是有利可圖,完全在最初就可以動手,那個時候賢王爺也是她的棋子,如今四面楚歌,這樣做無疑是自掘墳墓。
想到委屈處,凝安小聲的抽泣了一下,仰起腦袋望著繁星羅列如棋布的蒼穹。
左手無意中按著右肩,那個被悠悠稱為御風圖案的胎記究竟是什么,賢王爺只是說了它是西蛉國的。難道自己和子陵,真的是卵生兄妹,若真是這樣,那自己的娘親并不是現在的娘親,她為何好隱瞞這件事情?
糾結充斥著她的思維,她不知道現在該繼續裝糊涂,還是去找娘親找尋自己的身世秘密。
回到房中的赫連澤深呼了一口氣,輕聲的關住門之后,眼瞼終于盛不住蓄含已久的熱淚,他沒有哭,但是眼淚就這樣不由他做主的滑下臉頰。
心中一陣接著一陣的抽痛讓他氣息逐漸紊亂,邁著沉重的步伐來到床邊。
闌兒的安全沒有保障,讓他如何睡得著覺?
右手一掃,感覺到被褥下面有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他揭開褥子一看,“《五符梵訣》?”
赫連澤似乎想到了什么,取過書翻看著上面的五行之術。
亓元最擅長五行之術,若是自己將這書中的術法琢磨通透,那便會有能力破開石雕閣的禁制。
早聞闌兒提起過這本書乃是云女贈予她的,想來定是有某種破解之謎。修長的指頭挑起書本的第一頁,望著上面畫著的圖案,赫連澤苦笑了一聲。
故作輕松的調侃道:“闌兒,現在我要背著你學習這本書的知識,只希望到時候我坦白的時候,莫要讓我繼續跪榴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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