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
寂靜的屋內驀然響起清脆的敲門聲,將赫連澤悠遠的思緒強行收了回來,他忙將闌兒的書放在床柜中,穿好外套走了過去,將門緩緩打開,看到來者很是驚訝的說道:“前輩!
現在的左闔早已在凝安的房中梳洗干凈,褪去了雜亂干草,換上了精致柔美。
但是發髻上灰蒙蒙的發絲因為常年呆在地下,沒了陽光的輻照而變得干硬粗糙,細碎的亂發在鬢角還有脖子處蜷曲著。
蠟黃的皮膚上泛著紅潤,但是這是冬季,看起來的紅潤并非是氣血通暢形成,而是因為環境的干冷凍傷了肌膚,使得紅血絲爆破,遇熱,遇冷皆發紅。
左闔揚起暢和的笑容開口道:“外面寒冷,澤兒不會是要讓姨娘站在這里說話?”
赫連澤自知失禮,歉意的笑道:“姨娘請進!闭f著,便側過身子,隨后才關上門替左姨娘拉開凳子,自己也坐在一邊。
桌上的茶水已然冰涼,赫連澤想要再泡一壺卻被左闔攔住,說道:“我喝不慣茶水,要點白開水極好!
“嗯!焙者B澤點點頭,取過柜子上的熱水壺倒了一杯熱水雙手遞給左闔,這才重新的坐在圓凳上。
“不知左姨娘有何要事要說?”他問道。
左闔看著孩子發紅的眼眶,說道:“你剛才為何要哭,男子漢直流血不流淚!
赫連澤閃爍了一下神色,不適的垂下眼簾道:“沒什么!
“赫連家族世代善出情種,你與星闌的見證,你的父親赫連徵看在眼里。只是她現在被亓元關押在石雕閣,想要進入確實有些困難。”左闔有些愧疚的輕聲感慨著。
一提到闌兒,赫連澤的精神便提起數倍,他捏緊了拳頭良久,才款款松開說道:“那個禁制連木下河都無法解開嗎?”
左闔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石雕閣的禁術并非是簡單的五行之術,我可以感覺到,禁制上面有邪術的滋生蔓延。”
“邪術?”赫連澤的眼皮跳了跳,難道那本書還不能幫上什么忙?
“不錯,是一種異常陰毒的邪術,這樣給你說,即便拿沙蠱和它比較,也只是天冠地屨,不值一提。”
杯中的水倏然在杯壁劇烈的蕩動了一下,濺起的水花灑在赫連澤的手上,他的胸膛猛地往內一收,張開嘴唇艱難的開口道:“難道沒有辦法嗎?”
“有!弊箨H回答道。
赫連澤灰暗的神色才有了希翼的光亮,他迫切的問道:“什么辦法?”
左闔看到孩子緊張兮兮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來。
拍了拍赫連澤的肩膀說道:“你緊張作甚,其實破開石雕閣的禁制很容易,但是太上王就是要尋找一個合適的時機,讓亓元自投羅網罷了。
陰毒的邪術,便是亓元的內心。人心一旦有了邪惡的滋生,那便是世間毒物所不能及的存在!
“我的闌兒在里面,生死未卜,若是受了折磨,我該怎么面對她?”赫連澤咬著牙反問道。
左闔看了一眼為情所困的后生,說道:“想要成功,就必須要有犧牲。既然命運選擇了星闌,那就必須要讓她獨探蛇窟!
“命運?”
赫連澤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斜勾著唇角道:“這不是命運,而是人為。你們想要怎樣我不管,但是我不能讓闌兒在那里為了你們的斗智斗勇而受活罪。”
不能怪他不聽老人言,眼界狹窄,而是闌兒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若是受了罪,那陽壽便會積聚減少。
在這樣的緊要關頭,他寧可放下與亓元的怨恨,也要保住與闌兒相處的短剎時間。
“澤……”
“別說了,從現在開始,我不去干預你們木下河的一切動機,我做什么,你們也別想阻攔。”
“沒了我,你如何再去王陵?”
左闔砰地一聲,手掌砸在桌面上,震得上方的茶具都要震上一震。
她也是有自己的脾氣的人,豈能容忍一個黃頭小子在自己面前說下如此不負責任情況自傲之語。
看到赫連澤望著自己,左闔繼續道:“我這一次來,其中一點也是為了你的女人。她從子桐山下便落入了亓元的計劃之內,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
我作為當今木下河的首領,理應要在目的達到的同時保全多數人的姓名。你莫不是忘了你的父王給你大哥的紙條內容了?”
“欲誅亓元,比奪魂罐;木下之河,至榷東南?”
赫連澤垂下眼簾回憶著當時的內容反問道:“魂罐?”
“不錯,魂罐便是聚魂罐,現如今埋葬在妙公主的陵墓之中!弊箨H回答道。
赫連澤聽到這里想要往外走去,卻被左闔拉住袖子,說道:“孩子,做事不可莽撞,你以為聚魂罐可以隨時隨地去。俊
“那是何時何地?”赫連澤余光瞥向左闔,語氣僵硬的反問道。
“十五,也就是五天之后才可以,否則,平常是碰不到聚魂罐的!
左闔的一席話,讓赫連澤陷入了短暫的沉思,隨后松開放在門閂上的手,重新坐在圓凳上,問道:“左姨娘可知妙公主為何人?”
左闔見后生不再那么沖動,總算是松了口氣,坐回原位說道:“妙公主乃是亓元的唯一一個女兒,但是,生父卻不是你父王!
“嗯?”赫連澤疑惑的看著左闔,這句話是何意?
“你想的沒錯,妙公主并不是你父王的女兒,她的父親,乃是西蛉國國主尤胥。二十七年前在宣若閣被硝煙窒息而死。”
“父王……”赫連澤反問道。
“你的父王在三十年前與沐兒一起去皇宮參加當時的狩獵活動,也就在那時候認識了還是張家嫡女的亓元。
回來之后,沐兒便開始生病,沒有大夫可以知道那是什么怪病,最后沐兒強撐著將孩子生出之后便撒手人寰。
赫連徵從何宮醫的口中得知,沐兒的身體內有著類似于螟蛉蠱蟲的氣息,這才知道當時在狩獵場之時,亓元破天荒的給沐兒敬酒,兩人的酒樽碰在了一起。
也是那夜,沐兒便高燒不退,起初還以為是尋常傷風,不以為意。回來之時,病癥加重。沐兒仙逝了一年之后,赫連徵才將亓元以王后之禮娶入王宮。”
“父王……是要報仇?”赫連澤震驚的望著左闔,心中的猜測破口而出。
“是,他那樣寵愛的對待亓元,就是要抹平亓元心中對男人的芥蒂,安撫下來,才可以將其乖乖的圈在牢籠之中,慢慢的折磨她。”左闔回答道。
“所以說,想要救出你的女人,一定要學習你父王這種成熟穩重,溫水煮青蛙的計策才可以。
喝了三十年湯藥的亓元,現在神經面臨著奔潰,心中的有些回憶也會陷入錯亂與極端。妙公主去世之后,赫連徵答應亓元,從此封國再無公主的尊位,宣若閣也是常人所不能靠近的王宮禁地!
“說來說去,亓元在看到闌兒的第一面開始,就幻想讓她成為自己的女兒!焙者B澤諷刺的笑了一聲,嘴里的苦澀讓他不由自主的喝光了杯中的溫水。
“澤兒,這幾日不要亂走動,五日之后便隨我一同去妙公主的陵墓,將聚魂罐拿上,準備小公主的百日宴會!
“俶兒?”赫連澤劍眉一蹙。
“八日之后的百日宴,即將是封國的另一番新面的開始。亓元既然抓了星闌,那就是有想要利用的地方,你想想,一個有用的人豈會輕易殺害?”左闔笑道。
赫連澤抿了抿薄唇,纖長的睫毛遮住了他黑色的瞳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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