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只能讓六蛇來查看闌兒如今的情況了。
六蛇斷然不會做有風(fēng)險的事情,想來現(xiàn)在,也是尋找一個契機,敵人的敵人,結(jié)成暫時的同盟倒也不錯。
翌日,聚完家宴的赫連澤破天荒沒有去定賢伯府,而是朝宣陽街相反的方向,往車水馬龍,衣香鬢影的西市走去。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牌坊,唯一變了的,是周邊閣樓的重新修建,更加的煥然一新。
紅柱棕門,白窗紅花,兩步一樹,五步一樓。
身處繁人間,心遠飄深山,此時此刻,再與赫連澤步無法的不完美契合了。
穿著常年不變的青色長袍,狼腰上系著三寸寬的淡藍色腰帶,腰帶上是用星闌初嘗乍學(xué)來的繡花技術(shù)繡下的不知名花朵。
參差不齊的針線,寬寬窄窄的線距,最吸人睛的還要數(shù)乍出來的短線繩,毛茸茸的。
若不是赫連澤知道這朵花是芍藥,旁人一瞧,怎叫的無名花坨。
不知不覺中,便來到自己的賢王府。兩尊張著血盆大口的大石獅子昂首挺胸的佇立在大門口,偌大的牌匾上還掛著紅綢,深棕色的大門上被油漆膩出了街道的來往遺影。
“賢王爺好。”守門侍衛(wèi)認出來者,整齊的將長矛移到自己的左手,低頭行禮道。
赫連澤點點頭,轉(zhuǎn)過身準(zhǔn)備離開,卻又覺得寸步難行,無奈之下只得握著門環(huán),推開嶄新的大門。
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棟雕刻著深山人家芍藥下彩色畫卷的影壁,周圍全是用白玉石裝飾而成。
繞過影壁,最中間是一座兩層閣樓的大房子,一樓客廳,二樓茶房,左右皆是對稱的鵝卵石小道,這座王府比起定賢伯府,整整小了一個后院。
其余的布局,倒也是清淡雅致。
如今,熟悉了定賢伯府,這樣的賢王府?dāng)[在自己眼前,也沒了最初的向往。
“小子,你總算來了。”從小路上迎面走過來一位身穿米黃色長裙的婦人,微微上挑的英氣柳眉加之以風(fēng)情柳葉眼,高高盤踞的墨發(fā)上不戴一只發(fā)飾,面向之上與何悠悠有著七分相似。
赫連澤見是姑姑到訪,忙抱拳欠身道:“侄兒拜見姑姑。”
“免禮。”何夫人笑著說道:“今日我到你這里來,是想要問問,你可知道子陵現(xiàn)在的情況如何?”
赫連澤伸手指著院里的木椅,說道:“姑姑還請坐下說話。”
“你知道嗎?”何夫人坐下之后問道。
赫連澤看了一眼別處,開口道:“現(xiàn)在情況不明。”
“唉!”見小侄子也不知道子陵的情況,何夫人長長的嘆了口氣,有些頹廢的彎著腰。
“姑姑為何這樣苦惱,是因為悠悠?”赫連澤疑惑的問道。
“嗯。”何夫人點點頭,眉眼之間早已亂了分寸,亂動一通,最后才似是下定決心,說道:“悠悠懷孕了。”
“懷孕了?”赫連澤錯愕的看著姑姑,對這樣的消息頗感意外。
“是啊,今天早上起來悠悠一直在吐,我還以為這孩子是吃壞肚子了,就叫她老爹來一看,結(jié)果還給瞧出了孕脈。要不是你何爺爺今天碰巧回府休息一天,及時把悠悠她爹呵斥住,估計兩個鋼炮遇在一起都能把家給掀翻。”
說到最后,何夫人直接氣得聲音都變大了許多。
“快了。”赫連澤道。
“什么快了,小子?”何夫人不明白他說的這句話是何意思。
赫連澤道:“再過七天,等到那人現(xiàn)出原形,侄子答應(yīng)你,也答應(yīng)悠悠,一定把子陵安安全全的帶出來。”
“那就麻煩你了。”何夫人的神色才算是緩和了許多。
忽然想到一件事,忙從袖子里掏出一封密封極好的信箋,說道:“這是你何爺爺讓我親手交給你的信紙,說是看到上面的內(nèi)容,就明白了。”
赫連澤皺著眉頭接過信箋,剛要打開,信箋卻被何夫人用手壓住,她笑道:“等我離開你再打開,要不然我會好奇死的。”
看到姑姑依舊像是二十多歲時候那樣的活潑,赫連澤笑了笑,說道:“好。”
得到了小子的承諾,何夫人也算是能給自家閨女交差,于是乎,邁著輕盈的步伐,晃晃悠悠的離開了賢王府。
見姑姑離開,赫連澤連忙將信紙打開:
澤小子,當(dāng)你看到這封信之時,想必已經(jīng)知道了木下河的下落,也找到了木下河首領(lǐng)左闔。
實不相瞞,老夫亦是太上王之父手下的木下河成員之一,不知不覺戴著宮醫(yī)的面具已經(jīng)六十年之久,老來總要尋個安定。
木下河成員的身份其余何家的后人并不知道,所以你一定要保密。
你與你的父親不同,老夫看著你長大,自然是了解你的為人。
他日老夫若是離開,定要勸阻下一任王上永久罷免何家木下河成員的身份,背負了百年,何家也是累了,老夫最后的心愿,便是讓悠悠和樂樂遠離朝堂,做一個逍遙自在的醫(yī)者。
最后,想要安全抵達妙公主的陵墓中尋得聚魂罐,先去一趟萬勝賭坊,與名叫河西的人對頭,他會交給你一些東西。
祝你好運。
赫連澤看完了信紙上的內(nèi)容,久久未能回神,怔愣在木椅上。
原來何老,也是木下河的成員之一,木下河的勢力,按照這個方法,一定是盤踞在封國上上下下任何隱秘的地方。
當(dāng)初火麒麟說過,木下河乃是赫連卓翼老祖宗親手創(chuàng)立,為的是監(jiān)督赫連家族所有人,確保族內(nèi)萬眾一心,也可以在第一時間有效率的查到心懷叵測之人,當(dāng)即處決。
轉(zhuǎn)眼已經(jīng)四百多年,估計木下河已然從族內(nèi)的監(jiān)督擴張到整個封國的官員監(jiān)督。
不論是之前,還是現(xiàn)在,所有的局勢父王都是了如指掌,只是為了讓兇手自投羅網(wǎng),所以才這樣長期耐著性子,和心懷叵測之人無形之中周旋。
想到這里,赫連澤不由得對父王又多了幾分敬畏,父王的心思,絲毫不遜于先皇。
先皇是想要利用亓元的手想要一箭雙雕。
一雕,縱容亓元禍亂封國,到時候名正言順收去封國的大權(quán);
二雕,也是長遠之雕,同意亓元,將海昏國旁邊的地方劃分給張家,讓亓元光明正大與下方的西蛉國進行明爭暗斗。
若是亓元可以敗下西蛉國國主尤胥的位置,那天燼帝國將會再一次實行帝國主義政策,吞并下方的西蛉國,統(tǒng)一天燼大陸的中下方版圖。
而父王一定是繼承了赫連家族族長必知的秘辛——赫連卓翼,赫連家族老祖宗的真正死因。
加之封國的發(fā)展如日中天,讓皇城的淳于家族一直忌憚,赫連家族豈會不明白淳于家族的意圖。
當(dāng)初的兩位老祖宗都是打過天下,統(tǒng)一殘破山河的英雄,功名不相上下。
但就是因為老祖宗拒絕了皇后之位,明目張膽說出了自己也要為皇的目的。
俗話說得好,一山不容二虎。
在男權(quán)的天燼大陸,赫連卓翼的舉動注定只會是一場絢麗盛大的煙花,黑夜結(jié)束,它也會以美麗的姿態(tài)而消失在東方魚肚白之中。
所以開國皇帝動了殺心,將臨江這塊在當(dāng)時看來是貧瘠之地的地方劃分給赫連卓翼。
赫連家族豈能真正的心服口服,若不是為了蓄養(yǎng)元氣,不可一世的赫連卓翼也不會這樣輕易答應(yīng)。
按照這個說法,木下河好似好不光光是盤踞在封國境內(nèi),而是……
赫連澤被自己的推理震驚的渾身一顫,信紙順著指尖滑落在地上。
難道,赫連家族以及父王,也有取代淳于家族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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