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星闌的目光是冰冷的。亡人已逝,應當讓其入土為安,生前的周遭本就十分的糟心,死了,還被神志不清的母親放在這里。
若是妙公主的靈魂還在,估計都得被逼瘋。
亓元滿腔深情的訴說著和女兒的美好過往,卻被身邊這個煞風景的家伙氣的將棉布仍在盆子里,扼住星闌的下巴,露著白森森的牙齒,說道:“怎么,你不樂意成為我的女兒?”
星闌的喉嚨上下滾動了一番,她微微張開干裂的嘴唇,道:“只要你別打俶兒的心思,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亓元赤紅著杏眸,上眼皮快速的抽搐了一下,眉眼間開,緩和神色,才勾起唇角道:“真聽話,把這個藥丸吃了就不痛了。”
看到嘴邊的藥丸,星闌再一次央求道:“亓元,若是我吃下這顆藥丸,可不可以答應我,放了子陵。”
亓元臉上閃過一絲冷意,直起身子道:“小妮子,你的要求委實有些多啊。”
“沒有,只要你放了俶兒和子陵,我不僅可以將我的臉獻給你,還會努力學習妙公主的一切,讓我成為下一個妙公主。”星闌酸澀著鼻子說著這些刺心的無心話。
“你愿意?”亓元有些出乎意料的望著癱坐在地上的女孩兒,挑著眉梢問道。
“我愿意。”星闌懇切的回答道。
話畢,垂眸看著黑乎乎的藥丸,咽了口冰涼的唾沫,乖巧的張開嘴巴。
味覺已然喪失,即便是毒藥,也嘗不出了生存的苦澀。
舌尖上的藥丸緩緩的化開,順著唾液,沁入了脾胃。
果然是麻醉藥,雙腳的僵冷之感逐漸消失,從四肢,到七竅,再到五臟六腑,都變得麻木不堪。眼眶的“分離之感”讓星闌無法流出眼淚。
淚水,注定是軟弱的,無法變成鉆石。
只有心,才會。
房間忽然變得恍如白晝,星闌的頭被控制在一個支架上,微微上揚。
白色的夜明珠照著眼睛原本是刺痛的感覺,但是,麻木了,什么都麻木了。
亓元帶著手套,用鑷子從一個陶罐里取出一只白色的蠱蟲。
置在星闌的眼前說道:“這是易容蠱,在你的臉頰上劃開一個口子把這個小家伙放進去,再毀了你本來的五官,然后便可以直接動刀,今夜過后就會真正的成為我的妙兒。”
“怎么沒動靜?”后山,赫連澤拿著聚魂罐,將自己的血滴了一遍又一遍,都沒有將石雕閣的結界破開,不禁心緒有些挫敗。
風也是苦惱的扶著額,一直在不停的嘆息。
紅著眼眶的赫連澤在原地踱步已久,最后定定的站在一處,右手成爪,掌心的雷電之力漸漸顯現在外頭,蓄勢待發。
風看到赫連澤要做傻事,連忙將他的胳膊用力搖了搖,道:“亓元的陣法是風系,咱們今晚來就已經是白了計劃,兩天,再有兩天就是俶兒的百日宴,小南瓜肯定會沒事的,昂!”
“你怎會知道闌兒會無事?”赫連澤苦笑道,但手中的雷電之力卻主動消失,他也顧慮,若是因為自己的蠻勁牽連到里面的闌兒,就不好了。
房間內,亓元拿著消過毒的小刀,坐在星闌跟前。房間內除了瓶瓶罐罐,桌子椅子床,也就只有一個燃燒著炭火的爐子,上面烤著紅的發亮的鐵烙。
潔白的棉布將星闌臉頰上的灰塵擦干凈,亓元才慢慢將刀刃壓在星闌的皮膚上,割開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傷口,白色的蠱蟲順著傷口的位置鉆了進去,在平滑的臉頰上到處蠕動著。
亓元見蠱蟲融化在了星闌的皮膚之下,這才滿意的在傷口上敷了止血散,溫和的手愛憐的撫摸著星闌的鬢角。
說道:“闌兒,六蛇垂涎你身體的神力,今日讓娘親阻止了。娘親雖然不曾了解你身上的力量究竟來自何處,但是娘親向你保證,今后一定會護你周全。六蛇暫時不敢打你的主意,有娘親在呢。”
星闌聞聲垂眸閉眼。
在亓元的眼中,星闌的面容已然和妙公主重合,她繼續笑的溫柔,緩聲道:“神力是絕對不可以離開你的身體,要不然,你也會死去,對不對?對的,你也會死去。
娘親的乖女兒啊,之前對不住你,為了我的大業,只能用你的神力作為噱頭將六蛇引來,現在時候到了,他也該離開了。
娘親向你保證,妙兒身上的神力是上天的恩賜,娘親不但不會抽取你的神力,更會全心全力護你周全。妙兒會是未來臨江封國的王,妙兒,也會是未來絕世無雙女孩兒……”
說著說著,亓元慈祥的眼神瞬間變色,她拿起燒的通紅的鐵烙,咬著牙狠心烙在星闌的右臉頰上。
刺拉拉的燒煉聲以及刺鼻的氣味讓星闌驀然睜開雙眼,垂眸就看到自己的臉頰上被鐵烙煉就著,無助的她依舊是沒有留下半滴眼淚。
“唔……”赫連澤突然捂住胸口,一種油然而生的窒息痛楚讓他扭曲了五官,跪倒在地上,豆大的汗珠就這樣淋漓暢快的滾落在衣服上。
“徒兒,你這是怎么了?”風忙扶住差點栽倒在地的赫連澤,著急的問道。
赫連澤發白著嘴唇道:“無事。”
“身體顫抖的厲害還說無事,我這就帶你離開。”風說著便化為血霧,帶著赫連澤,以及地上的聚魂罐往梅園飛去。
鐵烙只是在臉頰上輕點一下,隨后就被重新扔在爐子里,亓元望著黑紅的肌膚,說道:“女兒啊,娘親對不住你,其實娘親也不愿意。
你放心,只要你不要去主動靠近火焰,別讓小蟲子燒死,這個皮膚不僅會主動恢復如初,還會擁有妙兒的傾國之顏。乖,閉上眼睛,讓娘親為你改造。”
亓元的話語有著很強的催眠能力,星闌的視線逐漸模糊,上方六顆白色夜明珠在視線中成了重影,而后……一片白,成為白線,黑……
“乖,我的妙兒終于算是來了。”亓元很滿意這樣聽話的女兒,拿起刀子,望著床上的尸體,開始了一場長達三個時辰的“精雕細琢”……
回到梅園的風將赫連澤扶到床上,想要用神力替他療傷,卻被拒絕,赫連澤紅著鼻頭,說道:“你先離開,我沒事。”
“你是要背著我又要逃跑,對嗎?”
和赫連澤朝夕相處了二十年的風豈會不知道這個家伙心中的計策,果斷的拒絕道。
“年輕人不可意氣用事,沉下性子。再者,沒了左闔的幫助你也無法巧妙的潛入石雕閣,若是你現在離開,驚動了亓元,估計小南瓜的命,堪憂啊。”
“六蛇怎么說?”赫連澤突然問道。
風眨了眨眼睛,取下面具,露出了和赫連澤一模一樣的俊美容貌,眼睛上的刀疤讓他平添江湖氣息。
雙臂環胸,斜靠在圓桌旁,說道:“六蛇已經盡力了,他并不是亓元的對手。所以在亓元跟前故意說要索要小南瓜身上的水火之力,想來這樣一說,亓元更不會在短期之間奪了小南瓜的性命。”
“所以,代價是什么?”赫連澤眼帶笑意,悲涼的問道。
風動了動嘴角,煩躁的撓了撓自己的頭發,說道:“亓元,要把小南瓜變成妙公主。不過,這些都只是皮肉之苦,并沒有性命危險,這些,你必須要耐住性子,堅持。等天亮了,就只有兩天,只有兩天。”
“罷了。今晚我會待著這里。”赫連澤轉過身子,靠在床架上。半掩的鳳眸不知在思索什么。
“好,我先去了。”風點點頭,轉瞬消失在了房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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