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賜醫院。
“你這小子,怎么還專門跑回來了?”
躺在病床上的沐陽清面色泛著白,虛弱的笑了笑。
他床邊的椅子上坐著位霸氣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此刻正在低頭削蘋果,握著水果刀的手指十分漂亮,纖細又修長。
殷宴聽聞師傅的話,手指微頓,頭都沒抬,直言調侃道:“你都被人欺負成這樣了,我再不來能行嗎!”
沐陽清聽聞,嘴角的笑意頓了一下,想到最后女兒離去的背影,他放在被子外的手指,不自然的蜷了蜷,繼而眼眸微暗。
“這次的事,是我太著急了。”
看到女兒的那刻,他沒有想那么多,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把女兒認回來。
但,現在的結局讓他恍然大悟。
是他忽略了這漫長淵遠的二十年。
二十年真的太久了,久到讓女兒的記憶里沒有了他這個父親的身影。
女兒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心外面早就有了一層防御敵人的屏障,所以斷然是不會輕易相信他這個陌生人的三言兩語。
殷宴沒有說話。
師傅這么多年孤苦伶仃一個人,突然女兒存活的消息傳來,那種激動的心情可以理解。東躲西藏了二十多年,如今老了,這個年齡段也無所可求,最渴望的不過是兒女守在身邊罷了。
沐陽清嘆了口氣,眼眸多了份歉意,“小宴,為師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
“是啊,因為你出事,我急著從國外趕回來,所以國外那單生意攪黃了,好幾百萬的大單,嘖嘖~夠我買件寶貝了。”殷宴語氣像極了嘲諷,但卻聽不出一絲一毫那種意味,感覺像是在和朋友相互調侃。
沐陽清聽聞面容多了兩分感嘆,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
他是怕這小家伙因為他的事去和精門對抗,雖然殷家有實力,但精門如今勢力也很龐大,硬碰硬的結果只會是兩敗俱傷。
沐陽清不愿意再有親近之人為此攪和進來,這是他和楚逍的恩怨,如果他縱容孩子們參與,那也只會害他們。
“小宴,不要再參與進來了。”沐陽清面露痛色,“算師傅求你了!”
殷宴沒有回答。
刀在他手里靈活的轉動,長長的蘋果皮沒有斷掉,被削去皮的蘋果表面光滑,整齊又干凈。
“小宴。”
“我十年前就已經參與進來了,所以師傅你讓我現在退出來,這十年的部署豈不是功虧一簣了?我不喜歡這種賠錢的買賣。”
沐陽清一愣,“你、你這小子怎么……”
殷宴抬眸,挑眉等待師傅的下文。
沐陽清看著他,張嘴說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來的什么。
他都不知道怎么形容這個臭小子了!
殷宴見此嘴角上揚,“呵~這事您就別管了,怎么說我也算你半個兒子,哪有兒子不管老子的。”
沐陽清嘆了口氣,眼眸有淚光閃爍。
“我可沒有你這么不聽話的兒子,有我都不敢要。”
殷宴勾唇,拿過果盤,將蘋果均勻的切成小塊,然后放上一個叉子,遞到師傅面前。
“看在我這么孝敬您的份兒上,咱父子兩試試唄,老殷前兩天還說要把我趕出家門,我正好沒去處,正好來你這里擠兩天。”
沐陽清呵呵一聲,拿叉子扎了塊蘋果,遞到他嘴邊,“讓你跟我學醫你偏不學,這么大個人連我不能吃水果都不知道?”
殷宴正擦刀的手一僵,想到醫生說他胃部受損嚴重,不能吃涼寒刺激之物,他默默張嘴把蘋果塊吃了。
沐陽清眼眸帶著笑意,就喜歡看這小家伙吃癟的模樣。
把果盤塞給他,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專門眼饞我。”
“我可沒。”殷宴拿叉子自個吃起來。
一個負責吃,一個負責說。
“哎,你說你都三十多歲的人了,連個媳婦兒都找不下,別說你爸不待見你,我有時候都替你發愁,你說你這長得也不差,怎么就是沒人要呢?”
殷宴淡定的繼續吃著蘋果。
沐陽清又道:“不過,你這孩子解剖時也不說避諱著點兒,就喜歡光明正大的讓人觀看,估計是這點,這把姑娘們都嚇跑了。現在想想,為師都有些后悔教你法醫學了。”
“教也教了,后悔也晚了。”殷宴淡道。
沐陽清斜了眼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認真道:“改天,讓致遠給你介紹一個他們醫院的姑娘,她們的接受能力要強些,估計能談談。”
“……”殷宴挑眉,沒有繼續接話。
噔噔~
突然有人敲門。
“門沒鎖,進來吧。”沐陽清喊道。
徐致遠和宋思清二人走了進來。
徐致遠走上前來看了看沐叔今早的化驗單,“沐叔,今天身體感覺怎么樣?”
“我今天好多了,你們不用擔心。”沐陽清臉上帶著笑意。
“沐叔,我給你帶了些養胃的稀粥。”宋思清手里拎著一個大保溫壺,走過來。
沐陽清眉眼慈祥,點頭道:“謝謝小宋。”
“您太客氣了。”
徐致遠看向殷宴,笑著點了點頭,“殷先生。”
殷宴臉上掛著禮貌的微笑,“徐先生。”
沐陽清見此笑了笑,“都是一家人,你們年歲差不多,就別見外了。”
“殷先生面容年輕,這不說年齡,我看著就像二十多歲的小伙子。”徐致遠笑道。
“過獎了。”殷宴勾唇淡笑。
宋思清端著小碗走到床邊,看他們嘮的起勁,“沐叔,您這身體剛好些,還是得注意休息。”
沐陽清接過粥,笑道:“好,聽小宋。”
“對了小宋,你是不是有個妹妹啊?”
宋思清微愣,笑著點了點頭,“沐叔,就是上次和我相跟的那丫頭,她叫思雨。”
“多大了?”沐陽清笑問
“不小了,今年都已經29了。”
沐陽清眼眸一亮,想到上次參加他們倆人的婚禮,他見到的那個川紅衣服的姑娘,那模樣長得倒是沒得挑。
他又小聲問道:“有對象沒?你看看殷宴怎么樣。”
宋思清一愣,側目打量了一眼殷宴。
沐陽清見此,急忙給做宣傳,“人長得帥,又有錢,就是性格有些強硬,但人絕對不壞,可以讓他們試著談談。”
宋思清淺笑,“這位殷先生看著不是一般人,思雨那孩子性格也有些怪,我們攀不上。”
沐陽清皺眉,“什么攀的上攀不上,只要兩個人相互覺得合適,沒有那些門第等級之分,我看思雨那孩子挺好的。”
“呵呵,您過獎了,那我回去問問。”
——
“怎么回事!c市的集點怎么會被人端掉?”
楚殤將手機放遠了些,眼眸發冷,淡道:“經過查證,應該是殷家做的。”
“應該?什么叫應該!”電話那頭楚逍嗬道。
楚殤舌尖低了低腮幫子,嘴角扯出一抹嘲諷,“因為證據不足,所以不確定是不是殷家。”
其實看那作案手法就知道是殷宴,但楚殤不想告訴楚逍這個消息,他要留殷家給精門最后一擊!
“廢物!一群廢物!”
電話被掛斷,楚殤隨手就把手機從窗戶上丟了出去。
一旁跟隨的幾人低著頭,沒敢說話。
這是十六樓,手機摔下去肯定成了碎片。
*
楚逍陰沉著臉,將手機狠狠砸在地上。
“翅膀硬了敢忤逆我!這次回來我非得讓你在寒池呆一個月!”
突然,門外跑進來一名黑衣人。
“領主不好了!先生他又咳血了!”
“什么!”
楚逍面色慌亂,急忙跑了出去。
后院閣樓。
精門的好幾名醫生都在給床上的人檢查。
江南面容消瘦,臉頰的顴骨都清晰可見,眼眸更是黯然無光,猶如一灘死水。
他安靜的抬頭望著房頂,似乎在透過屋頂在看些什么。
砰!
門被人撞開了。
“江南!”
楚逍慌亂的跑了進來。
江南聽聞他的聲音,直接閉上了眼睛。
“讓開!”楚逍推開醫生,顫抖的看著床上五花大綁的男人,前兩天還活蹦亂跳的人,此刻已經骨瘦如柴,嘴角的那抹血漬有些閉眼!
“解藥呢?!”
醫生一個個發顫,其中一個說道:“領主,這個病毒我們聞所未聞,無法下手配制解藥。”
楚逍猛轉身,把說話那人一腳踹了出去,“你們這群廢物!研究了這么長時間,還沒有配出來解藥!”
一群醫生頓時嚇得跪在地下,一個個的瑟瑟發抖。
楚逍眼眸泛紅,看著床上身體一天一天耗盡的人,心里這么多年頭一次害怕了。
病毒芯片有多么恐怖,他再清楚不過了!
一旦啟動,人的壽命只有十天。
中毒之人面容身體,一天比一天難看,到最后將皮肉全都腐蝕,只會留下一堆白骨。
想到這些,楚逍眼眸猩紅一千,“不!不會的!”
他視線看向地下跪著醫生,“你們要是研制不出解藥,我要你們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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