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碧玉見林思淼準(zhǔn)備離開,便上前去挽父親的手臂,才剛碰到便給林思淼重重地打了一個巴掌。林碧玉不敢置信地捂著半邊臉,眼眶里含著淚光:“爹——”
林思淼心中的怒火、彷徨、恐懼,還有此刻的失魂落魄都有了發(fā)泄的地方,他恨恨地盯著自己的次女,她有一雙跟陳氏一模一樣的眼睛,還有嘴角附近那顆頗有風(fēng)致的小痣,眼中怒意橫生,他把自己所遭受的一切都?xì)w結(jié)于陳氏身上,若非陳氏讓水晚柔留在林府上作客,又如何會把他害到如今的地步?!
現(xiàn)在他們林家出了陳氏這樣的毒婦,不用三天,這個消息就跟長了翅膀一樣,在平遠(yuǎn)城方圓百里就會傳遍,他的名聲很快就要臭大街了!而他現(xiàn)在還被水晚柔下了蠱,誰知道陳夷光所說的子蠱什么時候會長好,那個時候,他會有一個什么樣的下場?!他連想都不敢去想!這一切都是陳氏害的,都是她給林家?guī)砹诉@樣的厄運(yùn),他越看林碧玉越覺得遷怒,都說女兒肖似母親,誰知道再過兩年她會不會也敢來害自己了?
這樣的逆女,林家根本容不下她!他也不可能容得下她!
林思淼氣得胸膛起伏,指著她的鼻子吼道:“你給我滾!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你給我滾,滾得越遠(yuǎn)越好,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林碧玉簡直驚呆了,她感覺短短三個月不到,她的生活她的一切簡直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首先是她那個同父異母的姐姐突然不包子了,還讓她吃了好幾次虧,現(xiàn)在母親又被押進(jìn)了地牢,還不知道最后會怎么樣,現(xiàn)在連唯一的依靠都指著她的鼻子罵,她從來沒有見過父親如此怒不可遏的狂態(tài),只能小聲哭泣道:“爹,我是碧玉啊,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以前是不會這樣對我的!”
李清凰本來就對林府的那些人和事感到厭煩,她堂堂少將軍,血戰(zhàn)沙場,馬革裹尸是她的榮耀,天天跟著一群奇葩糾纏已經(jīng)讓她耐心耗盡,便徑直朝林縝走去。顧長寧一直緊緊地盯著她,眼神熱切,似乎打算把她當(dāng)場撕碎——在不考慮雙方武力差距的前提下。
她微微揚(yáng)起嘴角,面不改色地同顧長寧對視了片刻,笑道:“表哥,許久不見,你倒是不像從前那樣暴躁易怒了啊!
嘭得一聲,顧長寧直接把手上攥著的一方端硯給砸了,他暫時出了這一口惡氣,才能繼續(xù)風(fēng)度翩翩地微笑:“不好意思,我還是這么……暴躁易怒!”
……
要把這一整件事講清楚,實在是再簡單不過。
李清凰把自己戰(zhàn)死沙場,又莫名其妙立刻借尸還魂在林容娘身上的事情簡單敘述了一遍,直接略過了林容娘那奇葩的一家子人和她召厲鬼的事情。
她說半句話,顧長寧就悶掉一杯酒,待她說完,他已經(jīng)把小半壺酒都喝下了肚。顧長寧郁悶道:“你為何從來都不對我說?難道我們不是表兄妹的關(guān)系嗎?就算我們過去關(guān)系不算太親近——算了,我們的關(guān)系一直都很惡劣,我也不會害你的啊。難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種小雞肚腸的小人嗎?”
李清凰笑了一下:“如果我當(dāng)時就直接找到你,對你說我是李清凰,不小心借尸還魂了一下。你會相信嗎?”
顧長寧:“……”敢在他面前說這種話的人,怕是還沒出生吧?看他不當(dāng)場打爆這個信口雌黃的玩意的狗頭。
李清凰又道:“再說,你們這里不是還有同樣的例子嗎?那個人的下場可不太好啊!
顧長寧奇道:“什么例子?”
“就是也有人跟我一樣借尸還魂,但最后——”她還沒說完,就聽身邊的林縝突然爆發(fā)出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她轉(zhuǎn)過頭去,只見他咳得厲害,咳得臉上都有些紅了。她把手掌貼在他的背上,輕輕撫摸了一陣:“你沒事吧?”
林縝搖搖頭,低聲道:“我……咳咳咳沒事……”
李清凰皺著秀氣的眉毛,有些擔(dān)憂地看著他:不是風(fēng)寒,也不會是著涼了咳嗽,難道是嗆到了?
顧長寧看著他們兩人的互動,連酒也不喝了,菜也不吃了,只直勾勾地望著他們,他似乎發(fā)現(xiàn)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而這件事細(xì)想下去,更是令他驚恐:他們兩個人,一個是他的表妹,一個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們是什么時候勾搭到一起去的?他突然站起身,一把勾住林縝的肩,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我們還有點男人之間的話要談,你自己……隨意!”他硬拉扯住林縝,把他從位置上拖開,又回頭朝李清凰齜牙:“這是我們男人間的談話,先說好了,你不準(zhǔn)偷聽!”
李清凰:“……”她又沒毛病干嘛非要偷聽他們說話?
顧長寧連拖帶拉把林縝拉到角落里,逼問道:“有多久了?”
林縝沉默了片刻,明知故問:“什么有多久?”
顧長寧罵道:“你別裝傻,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是聽懂了還要裝不懂嗎?你夠了啊,再下去,我們真的連兄弟都不能做了!
林縝涼涼道:“沒得做兄弟這句話,你已經(jīng)對我說了好多遍了!
顧長寧從前常聽人說,林縝這人看似脾氣好,其實架子還挺大的,他從前還樂呵呵笑道,誰還沒有一點脾氣呢,那種喜歡低三下四滿身奴性的人才沒風(fēng)骨?墒牵F(xiàn)在他真恨不得當(dāng)場打爆他的頭:“我、是、問、你,你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上李清凰那丫頭的?!”
林縝看了他一會兒,答道:“喜歡或是不喜歡這種事,太輕浮了。”
“……艸,”顧長寧暗罵了一句,他現(xiàn)在覺得林縝腦子里裝得就都是水吧,“你在我面前還裝什么裝?男人嘛,大家都是一樣的,無非就是見色起心,偶爾會鬼迷心竅那么一會兒。我就跟你說吧,李唐家的公主都不是什么好人,就沒有一個正常的,你要玩玩還行,但是千萬不要動感情,你知道嗎?就像那個長楹公主李葉原,你看她每天都是一副嬌滴滴,別人說幾句重話都能哭出來的樣子,惹人憐愛吧?我告訴你,這都是她裝出來的,她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的!”
林縝淡淡道:“可是我看你好像很享受!
“什么?我哪有享受了?我就是——好吧,但長楹公主至少不討人厭吧,嬌滴滴的多好,你看看李清凰那個鬼樣子,誰娶了她,沒有九條命根本就不可能壽終正寢了,兩個月前你的手臂折了,肯定就是她干的吧?你有幾條手臂可以讓她掰著玩啊?至少換成別人,只有你打她的份,她不可能來打你吧?”
林縝道:“所以說,你對女人的偏好,都建立在打女人的基礎(chǔ)上?”
顧長寧忽然平靜下來,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嘀咕道:“我覺得你腦子有毛病!
腦子有問題?大概是吧。林縝微微苦笑,道理他都懂,甚至他很清楚地知道,李清凰永遠(yuǎn)都不可能以同樣洶涌的感情和傾慕來回應(yīng)他。她的愛是大愛,給了這個她效忠的國家和她所守護(hù)的疆域,又把自己所有的忠誠給了坐在龍椅上的女帝,她留給自己的已經(jīng)太少太少了,又怎么還能分給自己再多?
顧長寧又道:“好吧,我不勸你,就說她戰(zhàn)死的這件事,這里面肯定沒有這么簡單,當(dāng)年我們根本抵擋不住突厥來犯的時候,她都能從累累白骨的戰(zhàn)場上活下來,又怎么會死在那些突厥雜兵的手上。等你丁憂完了,回到長安,她肯定會去查這件事,這會十分兇險,也會拖累到你——”
林縝淡淡笑道:“算不得什么拖累。她盡管放手去做就好。”
顧長寧:“……你他媽真的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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