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佳進入房內便看到若雪不自然的伸了個懶腰,她一臉驚訝,“若雪,你怎么還沒起床啊?”話落,又補充道,“昨日你也沒有和我們一起守歲,你沒事了吧?”
“沒事啊,被窩溫暖,起床也沒什么事啊。”話落,好似找到了一個臺階,“我這就起來,你們去外面等我。”
明皓注意到了秋若雪的反常,看過去,赫然發現,床邊一雙男子的靴子,他全明白了,了然之下立時拉住明佳,對秋若雪說道,“一會去花園坐坐。”
秋若雪笑著點了點頭。
明佳絲毫沒有覺得有什么問題,反倒是覺得她大哥為了避嫌所以急著將她拉了出來。
兩人剛走,鳳羽便掀開了被子,“怎么樣,表現還滿意不?”
秋若雪斜眼瞪他,“騙過了明佳,肯定騙不了明皓大哥!”
鳳羽突然抱住她,“對不起,讓你受苦了,我知道他對你有救命之恩,但是我還是自私的希望以后你不要在意別人的看法,尤其是男子!”
“你怎么這么小氣,你都說了他對我有救命之恩……”說著說著,秋若雪覺得他說的也不矛盾,救命之恩是恩情,要報答,但是她與鳳羽之間的是愛情,更加沒有什么羞愧于見人的。
秋若雪又暗想,這個鳳圻,哼!
秋若雪又點點頭,“好,我們一起去花園。”
鳳羽跳下了床,“順便去告別!”
秋若雪也正有此意,沒有回話,快速的穿戴整齊。
花園里一派熱鬧之景,高高蕩起的秋千,還有尖叫聲,將氣氛推向了高潮。
高高蕩起的秋千上坐的正是明佳,而幫著搖秋千的正是明軒,另外兩個秋千上坐的則是明皓和古悅。
比起明佳的瘋鬧,古悅這邊就安靜多了。一個嫻靜至雅,一個溫潤如玉,怎么看怎么養眼。
明軒猛然又一推,然后說道,“行了吧,我要坐會了。”
“別啊,二哥。”蕩在高處的明佳急忙說道,聲音也被拉的極長。
卻不想明軒話落自顧的走向石桌邊坐了下來,明佳立時對著明皓,“大哥,你來推我——”
明皓倒是不似明軒那般順著明佳,溫聲道,“行了,小妹,你這般我都被晃花了眼。”
明佳努努嘴,慢慢停了下來。
正此時,一個緋色錦袍,一個桃色紗裙,遠遠的便映入了花園中四人的眼眸。
正是鳳羽與秋若雪,只見他二人手牽著手,步履閑散,步調一致,風流雋秀般的流華,傾城嬌艷中的不可方物,兩人一起攜手而行,頓時為這花園增添了新的生機。
迎著眾人羨煞的目光,鳳羽很是自然的打了招呼。
明皓心底黯然,臉上卻依舊保持著溫潤爾雅般的笑容。
古悅確實是羨慕的,羨慕她們如此登對,更羨慕她們彼此有情,還羨慕他們能夠誠然的手牽手在眾人面前,何時她也能擁有這一切呢?
她不動聲色的斜眼看向明皓,敏銳的抓住了他眼底那么晦澀,頓時心情低落起來,她的明皓表哥舍身救秋若雪果然不是一時沖動,他,他何時對她動了情?
明佳還是第一次很識趣的沒有跑過去挽住秋若雪,但她卻看向鳳羽,“鳳羽哥哥你是神仙嗎?這么快就回來了?”
鳳羽眸光溢彩,還未開口……
明軒搶過話,打趣起來,“自然不是神仙,不過也不差了,明佳你也不看看誰在這里。”
秋若雪被明軒這樣一說,有點不好意思起來,鳳羽立即回話,“神醫說的極對,話說你們這一大清早的也不去拜年?”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明皓,“我去看看祖父!”
鳳羽攔住他,“若雪的事,十分謝謝你!”
明皓一臉的云淡風輕,“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們是兄弟!”
鳳羽心里感動,“我也去看外祖父,今日我們便要辭行了。”
明佳聽聞此,走了過去,“若雪你要去哪啊?回京城?”
鳳羽接過話來,“不,我想帶她四處走走,等到京城春暖花開的時候再行回去。”
明佳看向秋若雪,卻見她微笑著點頭。
一瞬的失望后,明佳露出了狡黠的笑意,她也要去尋找她的良人!
一行人一同前往老侯爺的院子,本來秋若雪還有點猶豫,幾次抽了抽手,哪想鳳羽握的緊緊的,還安慰道,“外祖父身體不好,帶你去見見他老人家,見到你,他一定會很高興!”
秋若雪終于心安不再反抗,簡單的回了一個字,“好!”
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話,讓跟在身邊的明皓微微心酸,但心底到底還是祝福他們的。
明軒也只是努努嘴,對鳳羽此番行為很是贊同,驀的看了看身旁的古悅,驚奇的發現,她正含情脈脈的盯著他的大哥!
剎那間,他的天地失了色,明軒猛的停住了腳步,又怔怔的后退了兩步,喃喃的說道,“不可能……不可能……”說不出是心痛,還是受了打擊,轉身漸漸遠離了他們。
明佳此時的心完全放在了想秋若凌身上,這么久沒見,不知道他有沒有想起過她,以后她也一定要向若雪一樣幸福……
吃過早飯,鳳羽便帶著秋若雪離開了青南侯府,本也是游山玩水,二人便選擇乘坐馬車,趕車的馬夫正是鳳圻與鳳舞二人。
往往來來的行人,不知道是誰的過客!
馬車駛出青南城門的那一瞬,鳳羽斜眼看了馬車底,對著外間叫道,“停車!”
秋若雪不解,“怎么了?”
鳳羽指向窗外,秋若雪拉開簾子,什么也沒看到,突然馬車下面傳來一陣異響,不過須臾,明佳鉆了出來,訕訕的笑了笑,“若雪——”
“明佳——”秋若雪訝異之余轉身看向鳳羽。
鳳羽透過秋若雪看向撓著頭的明佳,溫聲道,“先上來。”
秋若雪質問道,“你早就知道?”
鳳羽聳聳肩,“有人拜托我好好照顧他的妹妹!這事舅舅和舅母也是知道的,只有明佳以為她藏的很好,我自然是要配合她。”
秋若雪揚揚眉,笑出了聲。
明佳上了馬車,突然覺得不對勁,頹然道,“原來鳳羽哥哥早就發現了。”
秋若雪關心的說了起來,“你這般多危險啊,你家人都很開明,只要你好好說難不成他們還不讓你出去了。”
明佳癟癟嘴,“你不懂,都怪你!”
秋若雪一臉愕然,“怎么怪我了?”
明佳耍起脾氣來,“那日在旭日山莊明明跟你說好了讓你多跟我講講你大哥的事,你看,都這么些天過去了,一個字未說!可倒好,你現在有了鳳羽哥哥又要離開……”
鳳羽無故躺槍,笑著皺了眉頭。
秋若雪卻是一臉的哭笑不得,轉念又恍然大悟,“傻姑娘,我也想找時間跟你說呀,你這是要去找我大哥,難怪!”
明佳立即眉飛色舞起來,“對對對,我不與你們同道的,放心放心!到了下一個驛站,我便獨自回京城。”
鳳羽眉目悠然,“秋若凌年前去了青西任職,恐怕你還得與我們一道,正好我們要去的第一站便是青西!”
話落,定定的看向秋若雪,因為他們之前并沒有特別說明要去哪里,臨時作出決定也完全是因為明佳的緣故。
秋若雪點頭,給了他一個明媚的眼神,她知道鳳羽是放心不下明佳,特意送她過去,對她來說,有他,哪里都是風景。
明佳也不傻,但卻故作興奮的模樣,“那太好了,正愁一個人太無聊了呢!”
……
兩個月后!
和煦的陽光普灑著大地,蝶兒飛,鳥兒叫,蜂兒采蜜花間笑,嫩綠的新芽漸漸成形,梅花謝了一地,桃花骨朵兒粉紅了滿枝,迎春花高調的隨風起舞……
春的氣息彌漫著整個京城!
正此時,一輛華麗的馬車從郊外駛向京城的城門,在城門處稍作停頓,遠遠的只見微開的窗子下一男子遞出來一塊墨石令牌,守城的侍衛立即躬身放行。
馬車進入集市,行走緩慢起來。
近了看來,趕車的正是鳳圻與鳳舞,但看馬車行駛的方向不似鳳親王府。
馬車內,秋若雪撩開窗子看了看,雖然她在京城待的時間也不長,但依然有一種熟悉的親切感,看著熱熱鬧鬧的集市,心里又感慨起來,風風雨雨,時間變化,并不會因為誰而轉移,集市一切如常,誰又知道她秋若雪離開京城快三月有余了呢!任何時候都要平常心對待,沒有誰離不開誰。
這番感慨倒顯得悲情了,她看向對面的鳳羽,心里還是滿足的。
溫聲立時傳了過來,“想什么呢,突然變了臉色?”
秋若雪放下簾子,聲色淡雅,“不過是感慨罷了,沒什么,馬上要見到母妃了,心里高興呢!”
鳳羽牽起她的手,“不要想一些不好的事,凡事有我。”
秋若雪點頭,怎么回到京城莫名的傷感起來!心里暗暗嘲笑自己怕是得到的太多反而憂慮起來了,搖搖頭,生活必是越來越明媚的!
鳳羽擁住了她,手指從她的發絲穿過,輕聲的說道,“今日我便向王妃說明我的心意,等到太子大婚后,我便去找皇上將我二人的婚事定下來。”
秋若雪眉眼彎彎,“嗯,聽你的。”
就在秋若雪與鳳羽攜手踏入秋王府的那一刻,立時隱在暗處的人紛紛撤退跑向不同的方向。
城防營內,池星闌正在研究地圖,聽說最近一段時間煜國并不規矩,但也僅限于邊關小打小鬧,但以他敏銳的直覺這很不正常,雖然他人在京城但是邊防有他的親衛,很多消息他知道的并不比皇上少,但卻也只能干坐著,并不能做什么。
近看他來,五官更加立體,似乎清減了不少,突然外間有人報告。
他頭也沒抬的說了一句,“進來。”
侍衛走了進來,抱拳,正眼看著自家將軍,“秋小姐回來了!”
池星闌這才抬頭,“他也回來了嗎?”
侍衛自是明白池星闌的口中所說的他是誰,點頭,“世子與秋小姐一起回了秋王府。”
池星闌眼眸之光瞬時黯然,擺了擺手,侍衛便乖覺的退了出去。
與此同時,東宮與七皇子處也同樣得到了消息。
而傍晚時分,鳳羽與秋若雪同乘一轎回京,攜手回秋王府的消息在大街上也不脛而走。
一時流言蜚語紛沓而至,有祝福的,有覺得先前被秋若雪欺騙的,總之是千人不一。
三日后,秋王府迎來了兩件大喜事。
三姨娘終于如愿的穿上了那身大紅錦袍,這是一種身份的象征,更是她這么多年來的心愿。
秋若琪與秋若夢立在三姨娘的身后,驕傲的臉上是擋不住的笑意。
秋若夢忍不住贊美道,“娘穿這身衣服真美!”
秋若琪連忙糾正過來,“以后我們可以改口叫母妃了!”
“對對,還是大姐反應敏銳。”話落,秋若夢又接著說道,“聽說秋若雪回來了,她還真是會選時候呢,終于輪到我們揚眉吐氣的這一天了,看她以后還怎么囂張!”
三姨娘立即呵斥道,“都是一個王府的,雪兒以后是要入東宮的人,你這性子得好好的改改,禍從口出知不知道!”
秋若夢乖巧低下頭,“女兒也是一時高興的忘形了。”
三姨娘又安慰道,“總歸小心是好,娘也熬了這么多年,你都看到了為娘平兒里是如何待人處事的,凡事啊都沒有個絕對,懂嗎?”
秋若夢換了一副笑容,甜甜的撒起嬌來,“懂了,母妃!”
三姨娘一手握著兩個女兒的手,本來是期盼了多年,這一天真正的來臨卻讓她忽然想開了,怎么樣過不是一過呢,重要的是他們一家都平平安安的,而且老爺的心還是在她身上的,她驀然的回憶起年前的事……
那一日,收到紙條后,次日,她便依照約定去了安享茶樓。
二樓雅間內,一男子背對著門,身形魁梧,在聽到開門聲的那一刻轉過身來。
三姨娘慌亂間關上了門,一時間淚流滿面,輕輕的喚了一句,“大哥!”
男子起身,走過來,抱住了她,嗓音顫抖,“四妹——”
不多時兩人坐了下來,“二十年了!大哥過的還好嗎?”
男子便是三姨娘的大哥,葉峰。
二十年前,當今皇上登基繼位便開始大刀闊虎的改革內政,當時葉府本是經商起家,但在京城也算得上名門望族,因著葉家在經濟上的鼎立相助,皇上破例將葉家當時的長家提拔為大理寺郎,其實也只是掛了個虛職,并不實權。
本想著他們葉家從此就要走上仕途光宗耀祖,哪知道,這才是遭禍的源頭。
當時大理寺無故起火,多名囚犯被燒死,這其中便有先當時的玉王爺,只是后來他們才知道,皇上并無意殺害自己這位胞弟,他們葉家也因此獲罪。
一家百口只有他們兄妹四人輾轉逃了出去。
好在他們葉家官場立足不深,他們兄妹四人在京城的名聲也不大,逃脫之路倒是很順暢。
只是突然從天上掉到地域的生活讓兄妹四人漸漸的疏離,而后都不告而別的去自行謀生,從此再沒有任何音訊。
三姨娘是幸運的,原本她與秋王爺秋澤敬早已互許終身,在知道葉家獲罪之后秋澤敬并沒有放棄她,一直暗地里四處尋找,在她改名入了煙花之地不久便尋到了她,至此葉蕓的名字再沒有人提起。
三姨娘收回了思緒,轉念又起了疑慮,“大哥是怎么尋到我的?”
只見這時雅間的門突然被推開來。
三姨娘一驚,急忙行禮,“見過七皇子!”
葉峰也站了起來,恭敬的喚道,“主上!”
三姨娘不解的望向葉峰……
葉峰不敢有任何解釋,看著七皇子的方向。
七皇子優雅的坐了下來,“自己人,無須拘束,坐吧。”
話是這樣說,三姨娘與葉峰卻都不敢與七皇子同桌而坐。
七皇子也不理會,幽幽的說了起來……
“母妃——母妃——”
一陣急促的聲音打斷了三姨娘的回憶,她愣了愣神,對著銅鏡又整理了一下儀容,恢復了往日的鎮定。
又溫聲說道,“走吧,去看看你哥哥準備的怎么樣了!”
秋若琪與秋若夢兩人滿心歡喜,今日不僅是她的娘親扶平妻的日子,更是她們大哥封為世子的日子,今天注定是她們一家的榮耀!
此時的秋若清也換好了上等的袍服,容光煥發,這一刻他終于有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他即將要成為世子了,他的娘親也扶為了平妻,他的身份也不再低人一等,想著想著,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時有小廝提醒道,“公子——”
秋若清立時射來寒光,小廝猛的一縮,知道方才自己失言了,又改口說道,“世子是否要先去夫人院子里?”
“那是自然,這便過去。”話落,揮一揮衣袖,大步出了房間。
經歷過上次安享茶樓之事后,三姨娘有一瞬的沖動,取消她扶平妻的宴席,好在秋澤敬也向來低調將秋若清封世子的事情也提前辦了下來。
此時的秋王府內,也重新裝飾了一番,府內秋王府的同僚好友都邀約而至,可謂兵朋滿座,熱鬧非凡!
三姨娘與秋若清終于姍姍而至,立時府內的客人皆起身拱手道賀:
“恭喜恭喜呀!”
“恭喜夫人……”
“恭喜世子……”
三姨娘,不,現在應該叫秋夫人,點頭微笑回敬,她身后的秋若夢與秋若琪也頓覺得榮光之至。
秋若清也抱拳回禮。
正此時門外有人報,“太子殿下到——”
話音剛剛落,又說道,“七皇子,九皇子到——”
半響,又傳出聲音,“池大將軍到——”
府內眾人紛紛看向門外,臉上的表情各異,有羨慕的,有嫉妒的,有振奮的,有真心為之感到高興的。
秋夫人與秋若清走向大門處,秋若琪與秋若夢自是后腳跟上,四人走過去與秋澤敬一道,恭候著這幾位大駕!
秋澤敬對此倒是一臉云淡風輕,絲毫沒有因為此事而覺得被抬高或者有了無限的殊榮。
秋夫人心思卻復雜起來,但又想到秋王府兩件大事,慢慢也放輕松起來。
秋若清面上流露出一絲驕傲的神色,隱隱可見。
秋若琪對前面幾位不敢興趣,努力的看著最后面那輛黑色楠木轎子,分明便是池星闌所坐之轎。
秋若夢不用說一副嬌滴滴的模樣看著最前方太子的軟轎,眼眸含花。
門外三輛華麗的轎子依次停好,太子林墨塵,七皇子林墨蕭,九皇子林墨楓,池大將軍池星闌,分別下了馬車,走向秋王府大門。
秋澤敬等人立即恭聲的見禮,“參見太子殿下,七皇子殿下,九皇子殿下——”
府內眾人也同聲行了禮。
太子一貫的氣派作風,溫聲道,“免禮吧,今日是秋王府大喜事,大家無須拘束!”
秋澤敬立時作出一個請的手勢,太子與七皇子九皇子便悠閑的進入了內堂。
池星闌走了過來,抱拳行禮,簡單的說了一句,“恭喜二位!”
秋澤敬等人也禮貌的回了回禮,池星闌便大步入內。
待客人都進入內堂,秋若夢突然說道,“怎么不見王妃和小妹呢?該不是躲起來羞于見人吧!”
三姨娘立時扯了扯秋若夢的衣角。
秋澤敬轉身瞪了她一眼,“不管何時你要記住,王妃就是王妃!”
這句話聽在此時的秋夫人耳朵里,格外的酸楚,她沒有吭聲,既沒有呵斥秋若夢的無禮,也沒有回答秋澤敬的警告。
秋若琪卻對此多留了一個心思,她覺得最近她的娘親有點反常。
秋若清淡淡的說了一句,“走吧,進去招呼客人。”
本來他想說,不來就不來,免得大家對此議論,反而讓他們喧賓奪主,難堪的還不是秋王府!但是鑒于剛剛秋澤敬突然的警告他便將此噎了回去。
他的父王他明白,此事對王妃有虧欠,唉……
相比于前院的熱鬧,后院內就相對顯得很冷清了!
秋若雪早早的起了床過來陪她的母妃。
此時的王妃端坐在銅鏡前,秋若雪為她輕輕梳著發絲,王妃透過銅鏡看著秋若雪笑意直達眼底。
秋王妃語氣寵溺的說道,“傻丫頭,你不必這樣,這么多年了,我都看開了,這一天遲早是要來的。”
秋若雪并不正面回答,甜聲起來,“哎呀,我只是過來陪陪母妃呀,您看我都離開王府這么久了,以后要多補償補償。”
秋王妃再次輕笑,“好,有你陪著啊,娘覺得特別滿足。”
“嗯,好啦,母妃依舊明艷動人!”
秋王妃“噗嗤”一聲,“你都這么大了,娘老啦!”
秋若雪難得換上一副嚴肅的神色,走過去趴在秋王妃腿上,“其實娘親可以選擇好好為自己而活,生命短暫,總是有自己想要做的事。”
秋王妃驀的有些淚目,此番話從自己女兒口中說出來,她該是有多失敗啊,是啊,誰都年輕過,誰不曾有過夢想呢?
曾經她也想過有一天可以云游四方,可是她最想要的卻很簡單,不過是夫妻和睦,子女孝順健康,前半輩子一件也沒有如她預期,現在好了女兒長大了,病也治好了,她確實該好好為自己而活了,可她突然不想動了。
秋若雪知道秋王妃此時肯定傷心難過,又繼續說道,“母妃要記住,只要有夢想,任何時候開始都不晚,每一刻都是我們的人生!”
秋王妃輕輕擦拭了眼角的淚珠,“雪兒說的對。”
門外,鳳羽不知何時立在了門框邊,因為她,他竟然又做了偷聽的舉動。
不過她說的很有道理,但是他心里想,這些話她也是對她自己所說的吧。
這時,有丫鬟過來提醒王妃去用早膳,正好瞧見了門口邊上的鳳羽,立即見禮,“世子好!”
屋內的秋若雪聽到屋外的招呼聲,趕緊站了起來,王妃也站了起來,兩人一道走向門外。
秋王妃對鳳羽越看越滿意,笑道,“世子來的正好,還沒用早膳吧?”
鳳羽點頭,“伯母好!叫我鳳羽就好。”
秋王妃嘴角的笑意更深,沒有正面回答稱呼的問題,而是說道,“我們一起去用早膳。”
秋若雪在一旁對他眨了眨眼。
鳳羽很自覺的走到秋若雪身側,偏頭看著她。
兩人簡單的相視一笑。
早膳后,秋王妃借口還有事便將空間留給了二人。
待王妃走后,秋若雪問道,“你怎么沒有去前院?”
鳳羽狀似不解,戲謔道,“去前院干什么,自然是來安慰受傷的你。”
秋若雪白了他一眼,“你開玩笑!我對他們不感冒!”
鳳羽牽起她的手,眉目彎彎,“著急的樣子很可愛,哈哈,我自然知道你不在乎這些,也想到以你的性格必然在王妃這里,便直接過來了,剛剛你與王妃的對話我都聽到了。”
秋若雪想到此事心里還是不爽的,“你們這里最讓我接受不了的就是三妻四妾,還是合法的!”
鳳羽立即打斷她,“你放心,今生只娶你一人——”
秋若雪挑眉,難得想逗一下他,“那來生呢——”
鳳羽笑著長吁一口氣,舉起雙手,“是我說錯了,生生世世都只娶你一人!”
秋若雪被他認真的模樣逗笑了,“暫且相信你!”
鳳羽沉下心,本來不喜歡承諾的一個人,如今倒是總忍不住想要許諾于她,大概是想給她該有的安全感吧,她的心總是飄飄忽忽的,偶爾覺得她異常的樂觀堅強,有時又能感覺到她莫名的疏離與傷感,一切,總歸是落到實處,用行動才能做到最好的保護。
兩人喝了茶,一起吃了幾塊點心,秋若雪覺得鳳羽好似有什么話要說,便提議回了她的院子。
秋王府前院觥籌交錯,丫鬟小廝都忙著招待前院的客人,整個后院極靜。
鳳羽出了秋王妃的院子便牽起了秋若雪的手,秋若雪現在也已經習慣了,她覺得牽著手心暖明媚,滿滿的幸福感。
“給你講講我母妃吧!”
“好。”
……
一直到天黑鳳羽才回鳳親王府。
夜深人靜,萬物歸寧,白日的喧嘩與夜晚的冷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忙碌收拾了一天的丫鬟小廝們早已入睡,秋王府幾位當家也醉酒的不省人事。
后院內突然穿梭幾條黑影,卻是前往二姨娘的院子。
此時的二姨娘已經入睡,突然聽到聲響,還未大叫,便見房內的燭臺被點亮了,在看清來人的面容之后大驚的不敢說話。
片刻功夫,她便恢復了鎮定,以她二十多年來清寡的做派,淡淡的問道,“你怎么來了?”
她看著他,還是那般俊美,歲月的滄桑更添了他豪氣的魅力,可恨的是她現在還在為他著迷!
男子走近她,眼眸深深,她的模樣還如二十年前那般清添,只是不似從前常常掛起一抹笑意在嘴角,如此倒更顯風情,他嗓音微啞,“秀兒,當真這么絕情?”
二姨娘輕輕的冷笑,“這句話是不是反了?是我絕情還是你絕情?”
男子長長的嘆了口氣,“我當時不也是沒辦法,皇命難為!”
二姨娘幽幽的踱步起來,既然他找到了這里重提舊事,或許是該好好的理一理,半響,她又開口道,“那你急著娶張芊芊是為了證明什么?好快速與我撇開關系?哈,我想起來了,是我太輕賤自己了——”
男子趕緊說道,“你別這么說,是我不對,后來我去山嵐國找過你,我才從你的丫鬟口中知道是她代替你出了嫁,我找了幾年都沒找到,誰能想到你偷偷來了青林。”
“哈哈哈……”二姨娘突然厲聲質問道,“你明知道當時我已經懷孕三月有余!”
男子低下了頭,又走過去,從身后抱住了她,輕聲耳語,“對不起,對不起……”
二姨娘沒有反抗,眼淚像斷線的珠子般不停的下落。
男子又走到二姨娘面前,輕輕的吻了吻她的淚痕,“別哭了。”驀的又抱住了她。
二姨娘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男子見她沒有反抗越吻越密,慢慢的放肆起來。
他輕抱著她,用衣袖拂滅了蠟燭,將她放在了床上,伸手解開了她的薄衣,一時春光乍泄,一室旖旎……
清晨第一絲陽光照進來的時候,女子仍然在熟睡,男子留下一封信,飄然而去。
來無影,去無蹤!
二姨娘幽幽的醒來,卻見床上早已沒有了他的蹤影,心又絞痛起來,眼淚不受控的掉了下來,是她太傻了。
她彎身撿起地上的衣服穿戴整齊,下了床,赫然發現了桌子上留著的一封信。
她伸手取出信紙,熟悉的字體映入了她的眼簾。
“秀兒,我還在青林,這次我以木梓國使者的身份前來青林國是有政事在身,你且等我,天黑我便來找你,楊辰留。”
二姨娘名喚秦秀,是木梓國公主,從小與楊辰互相傾心,但是兩人性子都比較淡薄,知道的人不多。
要說真是天意弄人,正當二人準備請求皇上指婚的時候,卻被告知已被選為和親的對象,在木梓國皇室看來,山嵐國“邪術”強大,絲毫不敢有所欺瞞,正此時,突然有關公主與楊辰小王爺的風言風語,楊家被逼無奈,讓楊辰娶了張芊芊……
至此楊辰心思慢慢黑化,可他依舊忘不了秦秀,幾番打探得知他的秀兒并沒有嫁入山嵐國皇室,欣喜之余四處派人打探秦秀的下落,直到去年拜訪青蘭國,他的手下打探到了秋王府發現了秦秀,可當時他已經在回木梓國的路上。
為了證實清楚,回到木梓國,楊辰立即修書給了青林國皇帝以詳細談論邊疆事宜作為幌子來年開春再次拜訪,他不管青林國這邊作何想法,他和她分開了這么多年,這是他第一次為了她不顧一切。
這么多年來,他努力的擴充自己的實力,木梓國皇室其實已經形同傀儡,一切都是他楊辰說了算。
雪苑內,一切又恢復到了秋若雪剛來那般,主子回來,小院內就熱鬧了起來。
冬梅熟練的為秋若雪綰了發髻,精心打扮了一番,等到最后一個簪花插好,冬梅開了口,“還是這般打扮比較適合小姐——”
秋若雪淺笑打斷她,“你這是在夸我呢,還是在夸自己手藝好?”
冬梅著急的說,“自然是夸小姐貌美,冬梅的手藝不值得一提。”
一旁的秋菊偷偷的樂了,然后又提醒道,“小姐該用早膳了。”
秋若雪點頭,起身,坐到了桌前。
昨天鳳羽已經將鳳親王,鳳親王妃,朱艷青三人的恩恩怨怨給她大概的說了一遍,秋若雪對他是又心疼又感動,如此情形之下他從來沒有在她面前表現出悲傷,陪著她四處游歷,那般貼心,那般溫暖。
秋若雪突然想到了大雜院,她的私塾,最近幾個月光顧著戀愛,差點忘了她的夢想。
飯后,秋若雪便決定前往大雜院,出了秋王府大門,秋若雪仰望這一片藍藍的天空。
云高天遙遠,至少看得見!
秋若雪的心飛揚起來,快步的上了馬車,一路疾馳。
大雜院外一切如常,秋若雪踏入內里卻感覺到了里面的不尋常,里面有不少侍衛打扮的人,讓秋若雪心里很是詫異。
半響,七皇子從侍衛群中穿了出來,隨之宋子騫等人也跑了過來。
“秋姐姐可算來看我們了!”
“秋姐姐……”
秋若雪自動忽略林墨蕭的存在,蹲下身來,笑著對宋子騫這一群孩子說道,“秋姐姐有事去了別的地方,才回來呢,你看,我一回來就來看你們了。”
秋若雪又站起來說道,“走走走,給你們都帶有禮物,自己去馬車上面拿……”
“哦哦哦,有禮物哦……”
小孩子們一擁而出的奔向大門外。
全程七皇子就那樣帶著笑意定定的看著她。
秋若雪第一次惡心一個人,怎么能如此厚臉皮?
秋若雪冷言問道,“不知道七皇子在這里是何意?”
林墨蕭也不計較她如此無禮,笑道,“我記得我們之間有過約定,雖然你爽約于我,但是對于建私塾這件事我還是很看重的!”
秋若雪心里微微嘆了口氣,語氣也軟了些,“那便是說我們還是得合作?”
林墨蕭語氣沉靜,“對,你和李帆的身份我都知道,所以我覺得你的想法與思路,以及你對私塾的構造應該可以事半功倍,而且也有利于你發揮,你可以畫個草圖,或者給我仔細的說說,明日我便派人著手處理。”
秋若雪掃了一眼四周的侍衛,林墨蕭立即會意,“今日不過是讓他們過來清理一下這里,只是沒想到這里已經被簡單改造過!”
秋若雪揚了揚眉,“你所說的我可以照做,只是有一個要求,私塾落成后必須由我全權負責。”
林墨蕭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那是自然。”
等到秋若雪畫好草圖,又與林墨蕭詳細談了一些注意的細節問題,已經到了晌午。
秋若雪拒絕了林墨蕭一起吃午飯的邀請,林墨蕭便也不作停留,馬不停蹄的回了皇宮。
正此時,鄧瓊回來了。
秋若雪急著想了解關于二人秘密約定的事,便提議和鄧瓊一起去準備午飯,
經過幾次接觸,鄧瓊對秋若雪的性格也很是了解,她不同于一般嬌生慣養的閨中小姐,待人隨和,有頭腦,重要的是與她們能打成一片,不嫌臟,不怕苦。
鄧瓊帶著秋若雪去了灶房,兩分好了工,開始忙碌起來。
鄧瓊一邊理著菜一邊說道,“姑娘說的農莊的事我已經打探過了,什么時候有時間帶您去看看可好?”
秋若雪手上也沒閑著,“嗯,自然是要的,最近我都比較閑,那就明日吧。”
秋若雪抬眼看向鄧瓊,聲色誠然,“辛苦你了!”
鄧瓊笑笑,“辛苦什么,姑娘這事找我最靠譜了,本來我就是賣菜的,這些事對我來說很簡單,我很樂意呢!”
秋若雪聽聞也笑了笑,卻見鄧瓊突然神色有點不自然起來,半響,卻見鄧瓊好鼓起了很大的勇氣,聲音微弱,“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一下,就是我與子騫的父親,我們倆又好上了。”
聞言,秋若雪生活的手微微頓了一下,然后又笑著說道,“這個事你自己拿主意就好,我就不參與了。”
“不是,最近他一直在為我們出力,好像是存心改過了,年關的時候他傻傻的在外面站了一天一夜,最后還是子騫發現了他……我想上次子騫說的話可能感化他了吧!”
“嗯,還是那句話,你自己拿主意,如果他真的改了自然是好的,這樣對子騫來說也是一件好事。”頓了頓,又說道,“是我疏忽了,這樣以后有什么需求一定要及時跟我說,不要苦了自己,我的本意也是希望以后我們大家越來越好!”
鄧瓊趕緊說道,“姑娘言重了,我是不怕吃苦的,而且姑娘的想法真正是合我意,現在啊,我每天有目標,感覺這日子啊越過越有勁。”
秋若雪也只是淺淺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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