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對戰驚心動魄,周圍無人敢上前,全部緊張觀戰著,兩個親家究竟誰更厲害些?
但稍稍細細探究,魯鐵娘終究要遜色許多,很快劣勢慢慢顯現,針對章顯的猛烈進攻也開始疲于招架。
魯鐵娘必輸無疑。
章顯不愧是江湖英雄排名前十,實力確實高深,不容小覷。
水善緊張的有些發愁,在她心里,這場恩怨的對錯已經偏向了魯鐵娘,眼見她要輸了,不由捏緊了一把汗。
“怎么辦啊,魯鐵娘要輸了。”
毋淚轉身看了眼劍郎,他依舊站在一邊,事不關己的抱著劍。
毋淚湊在水善耳邊耳語兩句,水善即刻快步朝劍郎跑了過去,將人拉上前。
“快些阻止他們,只有你能阻止他們。”
放眼廣場,有實力插手章顯和魯鐵娘對戰之人,只有劍郎和無雅閑士。
無雅閑士乃章顯請的人,自然沒有打斷朋友必贏之仗的道理,唯有劍郎打斷交手,免得魯鐵娘更加難堪。
水善推著劍郎上前,劍郎卻繃著身體一動不動,死死抱著劍不出手。
“快去啊,你可是魯鐵娘請來的人,不能見死不救吧。”
劍郎認真打量著前方的對戰,似乎在評估有沒有她所言的性命之憂,但顯然還沒嚴重到這個地步。
水善看的著急,這人怎么跟木頭一樣,又用力推了他一把,結果還是沒推動。
“快去啊,魯鐵娘馬上就要輸了。”
“我害怕!”劍郎聲音淡淡的回了一句。
水善以為自己聽錯了,手指掏了掏耳朵湊近他些,不敢置信的問了一遍,“你剛剛說什么?”
劍郎擰著臉,滿臉嚴肅和躲避,抱著劍還是不愿意動。
水善算是見識了,自己遇到了一個怪人,一個莫名其妙的怪人。
“武者比試外人不得干預,這是江湖規矩。”
原是他害怕被人議論,被人說閑話?
水善現在沒有時間感慨這個人的怪異,不停用力推著他上前,“這不是比試,不用守規矩。魯鐵娘可是為了幫你討公道,你不能袖手旁觀吧。”
“她給錢,我比試。”
劍郎像根木頭一樣穩若泰山,水善推的手都酸了,呼呼喘著氣翻了個大白眼。
感情因為不過是場交易,所以他不愿出手管閑事,沒看出來他還是只認錢的財迷。
水善深吸兩口氣,腦子一轉,“那她答應給你多少錢?”
劍郎老老實實回答,“參加比試一百兩,若贏了再加四百兩。”
“那你不是虧了嗎?明明應該得五百兩,卻生生被人施詭計,少了四百兩,沒有不甘心?我可知道你會隔空運劍,無雅閑士的雙龍奪主根本無奈你何,這場比試本是你贏。到手的銀子飛了,魯鐵娘在幫你要回來,你還不去幫幫忙?”
水善半是誘惑半是哄騙,劍郎居然很吃這一套,眨巴兩下眼睛,看看她,似乎覺得她說的很對。
猶豫了一下,輕輕嗯了一聲,還沒等水善催他去,人就已經轉瞬沖進了對戰中心。
魯鐵娘被章顯的拳風襲過胸口,瞬間一口血噴了出來,章顯緊接著就要襲來第二拳,劍郎突然出現,抵去章顯的力量,帶著魯鐵娘后移十米結束這場交手。
“魯鐵娘,江湖規矩立下比試條件不得反悔,我兒的婚事就此作罷,你答應的東西最好盡快送到我手上,不然我讓你鐵娘幫從此在江湖中消失。”
“章英雄口氣挺大,那么急著將比賽結果板上釘釘,莫不是心虛?”
毋淚姿儀翩翩的覆手而立,松綠色長袍貴氣神秘,俊朗的五官如刀削般精致,從容淡定的神情令人不自覺安心。
“你是何人,我章家的事哪兒輪得到你個外人插嘴。”
“我是外人不假,但我對今日兩位江湖高手的對戰很是欣賞,最后卻落得這么不明不白的結果,任哪個熱愛武藝的江湖人都難以接受吧!”
“眾目睽睽,結果已定!”
章顯警惕的打量著面前的人,氣質出眾,儀態端重,詭異的雙眸帶著陰森的寒氣和詭譎,看的人起雞皮疙瘩。
這人是誰?看著不像一般人。
“那個結果是外人插手的結果,兩位高手的公平對決,誰輸誰贏還猶未可知。”
章顯哈哈笑起來,夸張的撫著肚子仰頭大笑。
“你覺得劍郎能夠贏得了無雅閑士的雙龍奪主?剛才大家可都看見了,劍郎的婉月劍已然被奪,刺向了它的主人……”
“并未刺中!”毋淚毫不客氣的驟然打斷章顯的話,“無人不知雙龍奪主的重點在于奪器殺主,但今日卻并非成功,若非有人看出劍郎有后招可破雙龍奪主,又怎會有人使詐?所以最后誰輸誰贏可不一定。”
“破了雙龍奪主?哈哈哈……你莫不是在異想天開,距今為止,從未有人破了無雅閑士的絕招。”
章顯自信滿滿,絕無人能破了雙龍奪主,即便有也不是現在,更不是此刻站在場中的劍郎。
“那是距今之前,距今之后卻不見得了。”
毋淚和章顯在那耍嘴皮,對戰的雙方無雅閑士和劍郎反倒成了不相干的外人。
無雅閑士心急的看著兩人唇槍舌戰,不時望向神情淡淡的劍郎,他當真能破自己的絕招?
無雅閑士率先沉不住氣,快步上前大聲問道,“劍郎當真能破我的雙龍奪主?”
問的是關于劍郎的事,問的人卻是毋淚。
實在是因為劍郎太少話了,能不說話,絕看不到他主動多說一個字。
毋淚繞有興致的朝劍郎方向抬了抬眼眸,“無雅閑士問問劍郎不就知道了。”
所有的視線集中到自己身上,劍郎有些緊張的垂下了腦袋,卻是輕輕道了一聲,“是!”
無雅閑士緊跟著追問,“如何破?”
劍郎抬起了頭,對上無雅閑士求解似渴的眼眸,回答道,“隔空運劍。”
四個字已然足夠說明一切,無雅閑士愣了愣,而后朝劍郎深深拱手一禮,表示敬畏。
“在下輸了!”
“無雅閑士!”章顯憤怒的大喊一聲,他搞鬼讓無雅閑士贏,不是讓他自己認輸的!
無雅閑士對上章顯的眼眸,沒有愧疚,只有不滿和譏諷。
滿是倒刺的長鞭握在粗厚的掌中,像一條乖乖聽話的大蟒,乖巧卻透著森森寒氣。
“我參加今日的比試,一則久仰章英雄的大名,二則想與劍郎較量一二,卻不想章英雄是如此陰險之人,恕在下看走了眼。告辭!”
無雅閑士不愧是個武癡,滿心只有武藝和較量,完全不給章顯面子,直接甩手而去。
水善突然有些喜歡這個無雅閑士,真是魯莽的可愛。
章顯氣的鼻子都要歪了,眾多江湖賓客看著呢,無雅閑士如此,無疑讓章顯偷襲之事板上釘釘,無從辯解。
他在江湖的名聲日后自當大受影響,而當下與魯鐵娘的約定,自然亦輸的徹底。
“這都是你的陰謀。”章顯惡人先告狀,章滿默亦是氣憤非常。
“究竟是誰的陰謀你心知肚明,無雅閑士都已主動認輸,你還有什么話好說!”
章滿默激憤的伸手指著前方坐在一邊尚穿著喜服的新娘,嫌惡的大罵,“我是絕不會娶這個丑女人為妻的,你們做夢。”
卻扇后傳來隱忍的低泣聲,新娘肩膀微微顫抖著,水善看著很是可憐。
雖然可能不是什么大美女,但也是未出閣的姑娘,大庭廣眾的如此羞辱,讓她情何以堪。
這個章滿默實在太過分,全然沒有君子的彬彬有禮,也沒有江湖人的信守承諾。
章滿默再一次如此直白的羞辱女兒,魯鐵娘的耐心已經隱忍到了極致,即便身體有傷,滿身是血,依然毅然決然的朝章滿默沖了過去,要替女兒討個公道。
魯鐵娘剛剛沖出來,章顯已然護住自己的兒子,拳凝內力,直接就要對上魯鐵娘的霹靂鐵球。
兩方力量還未觸及,只見毋淚突然閃身攔在兩人中間。
所有人頓然大驚,水善亦驚呆了。
都看得出來,魯鐵娘和章顯這一擊全都用了十足十的力量,毋淚被夾在中間危險至極。
水善不自覺驚呼一聲,卻張大了嘴巴,眼巴巴看著神奇的景象發生了。
毋淚淡然自若的雙臂一伸,一手擋住一邊的進攻。
章顯和魯鐵娘兩邊的力量同時被他遏制住,甚至將兩人的內力化為己有,吸入丹田。
章顯和魯鐵娘同時收回了自己的進攻,齊齊不敢置信的呆望著面前的俊朗男人。
他以一己之力擋住了二人的全力進攻,這人實在……太可怕了!
魯鐵娘雖受了傷,但真正的實力還在,章顯自然不必多說,江湖排名前十的高手。
這兩個人隨便放在江湖中都是人人敬畏的高手,可在這個年輕男人面前,卻全如小孩打架。
水善著急的沖上來,細心的上下打量著,“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好興致都敗光了,走吧!”
毋淚安慰的摸摸她的頭頂,在眾人驚愕的視線中,淡淡的掃了魯鐵娘和章顯一眼,帶著水善拂塵而去。
司天不知道跑去哪兒了,馬車也不在了,許是見他們不想去,自己去法會了。
水善和毋淚樂的不用去法會,隨意逛了逛街,然后回了住處。
從首飾鋪出來,兩人就被等在外面的劍郎攔住了,兩人都沒想到劍郎會追上來,這個人不是個木頭嗎?
“何事?”水善咬著手里的公雞畫糖,毋淚提著幾樣新買的東西站在她身邊。
“今日多謝你們。”就一句話。
“另外四百兩拿到了?”
劍郎點點頭,“兩位恩情在下銘記,定會報答,兩位可有什么心愿?”
水善舔著畫糖,將公雞尾巴咬下來,含在嘴里抿著,不介意的擺擺頭。
“小事,你和無雅閑士的對戰很精彩,我們看的很盡興,被人莫名其妙打斷忍不住抱個不平罷了,不用放在心上。”
“不可,有恩必報,兩位盡請直說。”
劍郎說話一板一眼的,語氣也是波瀾不驚沒有起伏。
水善發現他態度很是堅決,嘴巴扭了扭,側頭看向毋淚,眼神示意他讓他說。
毋淚沉吟一下,“我方才在脆香齋點了一份烤鴨,現在應該已經做好了,你幫我們拿來可好?”
毋淚說完劍郎就轉身不見了人影,水善看的愣愣的,被抓著立馬離開了。
“你騙他干什么呀?”
毋淚一臉你不明白的道理,“劍郎是出了名的榆木疙瘩,不然剛才明明被人使了陰招為什么不反駁,他是能不說話不說話,能不惹事不惹事。”
水善了然的‘喔’了一聲,她之前就覺得這人挺怪的,確實榆木疙瘩一塊。
水善和毋淚才回到住處,就看見司天坐在門口臺階上,一臉不悅的等著他們,見著他們攜手回來,一個箭步沖上來擋在兩人中間,眼神要多兇惡有多兇惡。
“說好了的,怎么能言而無信呢!你們不是自詡君子嗎,君子就這么放人鴿子的?”
“對不起嘛,看熱鬧不小心看入迷了。你是不知道今天那兩個高手武功有多厲害,對戰有多激烈,還都是江湖響當當的人物,一個是……”
“我對比武沒興趣,說好去參加法會的!”司天就像個沒有得到禮物,賭氣的孩子。
水善簡直懶得哄他,想她也是做過母親的,小時候都還沒怎么哄過瑞兒呢,這會還要哄一個大小孩,心累。
“你是佛法尊崇者,法會你去就好了,慧安高僧見到了嗎?聽的可好?”
“自然好,慧安高僧乃得道高僧,心境見地自然不是我們這等凡人能觸及的。”
毋淚拖住抱怨的司天,水善趁機就想進屋里去,突然被不知何時出現的劍郎嚇了一跳。
“你追的夠快的。”
劍郎沉著一張臉,幽幽看著毋淚道,“你騙我。”
那眼神要多受傷有多受傷,可憐的像一只被拋棄的小鹿,眼神委屈,氣質憂郁,有一種傷春悲秋的凄然之感,整個人給人一種低落的凄涼感覺。
水善被劍郎那小眼神看的又愧疚又心疼,吞了吞口水道,“我們真不用你報恩。”
“天下無不還的人情,我不愿欠人人情,立馬就還。”
還真是個榆木疙瘩。
水善無奈的不知拿他怎么辦好,司天好奇的聳聳眉頭,“這誰啊?”
人不主動問,劍郎絕對不會主動介紹自己。
水善撇撇嘴,“劍郎,比試場上認識的。”
司天敷衍的喔了一聲,突然又尖聲大叫一聲,一驚一乍的驚人一跳。
“你是那個那個……江湖人稱劍郎的武學高手?一手婉月劍出神入化、光燦月華。”
司天激動的幾乎想要沖上來,和名人來個親密接觸,還沒靠近就被劍郎握劍一擋,表情淡淡的,卻極有威懾力。
水善看司天夸張的樣子‘切’了一聲,“你不說你對比武不感興趣嗎?”
“我對比武是不感興趣,我對名人感興趣。劍郎大俠,認識一下吧,在下司天,劫富……水善的跟班一枚。”
司天把自己夸夸其談的輝煌山匪史斷在了齒間,看來上次被全村圍攻的經歷對他印象深刻啊,之后再不敢吹噓自己的山匪經歷。
劍郎沒怎么理她,視線一直定格在水善身上,似乎在等著她做決定,要讓他怎么還人情。
水善考慮很久,深深覺得他們這個團隊已經足夠人數了,不要再多了。
水善不去看劍郎可憐巴巴的樣子,悶著頭往屋里走,“你走吧!”
“我給你當護衛,給你當一個月護衛還人情,時間到了我自然就走了。”
劍郎在后面追喊,水善無奈的嘆口氣。
她哪兒需要什么護衛,她自己能夠保護自己。
即便她的武功只是三腳貓功夫,但輕功絕對是拿得出手的,江湖之中不算一流也是二流,難覓對手,逃跑總是不成問題的,完全用不著人保護。
況且,他們的隊伍里已經有了毋淚這個武功高超之人,更加不需要人保護了。
“我不需要護衛,也不需要你還人情。”
水善不需要劍郎,但劍郎卻固執的纏上了他們,時時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跟著他們,既不讓人厭煩,也擺脫不掉,獨自遵守著一個月的護衛之責。
“沒見過這么軸的人,不需要他還人情,還死皮賴臉的纏上。”
司天大口大口咬著包子,瞧眼抱著劍守在酒樓外面的劍郎,轉過頭來就發現水善和毋淚齊齊看著他。
“你也是死皮賴臉,死纏爛打。”
被毋淚這么說,司天一下子梗起了脖子,“我能和他一樣嗎,我和水善可是……”
“嗯?”
司天溜到嘴邊的‘夫妻’二字,生生被他和著包子餡吞進了肚子。
水善滿意的收回緊盯他的視線,給了他個‘算你老實’的眼神。
司天不自覺心里暗嘆一句好險,差點他就要和劍郎一樣,被趕到外面不準跟著了。
“吃完飯就回去收拾東西出發吧!”
水善嘴里包著包子,說話嘟嘟囔囔的。
毋淚遞給她手絹擦嘴,寵溺的笑著否定道,“還走不了,怕是要先去個地方。”
“去哪兒啊?”
水善正問,毋淚的視線已經移向了酒樓門口剛進來的一群勁裝娘子。
水善隨著他的視線看去,一下認出來那一群娘子的打扮,是魯鐵娘手下的娘子軍。
只見那幾個娘子軍在酒樓里看了一圈,然后朝著他們這桌走來,恭恭敬敬的朝毋淚幾人施了一禮,客氣邀請道,“我們當家人有請,公子、姑娘請魯莊一聚。”
“這幾個姑娘又誰啊,我才離開你們多久,就認識這么多我不認識的人?”
司天用力咬著餡餅,一臉幽怨。
毋淚三人跟著鐵狼幫的娘子軍去了魯莊,魯莊是魯鐵娘住的地方,卻全然沒有女人的精致感,處處給人冷冰冰的堅硬感覺。
到處擺著五花八門的兵器,大體的暗灰色,沉悶無趣,唯有辟出的一片片菜地,增添一抹柔和清新的顏色。
“我們來這干什么呀?”
水善不理解毋淚的目的,毋淚悠閑跟著前方領路的人,悄悄朝她眨了下眼睛,低低耳語道,“你的哈丹族。”
水善瞬間驚喜難耐,“魯鐵娘能幫我?”
毋淚笑而不語,“你一會就知道了。”
魯鐵娘在菜園子邊的空地上接待他們,褪去婚禮莊重精致的禮服,整個人完全有種村婦的感覺。
穿著一身再普通不過的粗布衣裳,無甚形象的碼著袖子,在菜地里澆水,動作利索熟悉,顯然是平日做慣了的。
魯鐵娘先來便給水善和毋淚深深施了一禮,表達那日他們的相助之恩。
水善和毋淚欣然受了此禮,都不及表達態度,司天‘哎喲喲’的搶在兩人前面,將人客氣的扶起來。
“當家人如此便是客氣了,有緣相識便是緣分,能幫當家人解圍是我們的榮幸。”
那諂笑討好的樣子十足十的狗腿子,好像幫魯鐵娘解圍的人是他。
------題外話------
有紅包哈,不搶白不搶,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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