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淚隨隨便便往懷里一模便是一張一千兩的面額,外層鋪面里沒一樣寶貝是價值一千兩的,店小二瞬間明白這都是些懂市面的內行人,立馬殷勤的放行。
穿過一個小小的長廊眼前出現一個精致的后院,院子不大卻分外閑適有品味,店小二將幾位客人隱到院中便退了下去,一位緞衣華服的男人從房間里出來。
“歡迎各位,在下珍寶閣掌柜,鄙姓蔡,不知有何可為諸位效勞的?”
“蔡掌柜。”
水善客氣的打了聲招呼,環顧一圈幽靜舒適的院子,開口道,“不知可能引見貴店的老板。”
蔡掌柜一頓,一來就直接要求見老板,連二層里的珍寶都沒空看上兩眼,顯然并非真的來買東西,另有目的。
“不知諸位找老板有何事?”
“我想和老板談筆生意,我善長鑒寶,想請老板引薦一下客人。”
蔡掌柜顯然有些為難,毋淚識趣的遞上一張百兩銀票,“還請掌柜幫幫忙,若生意談成自少不了你的好處。”
劍郎看見那一百兩的銀票兩句話就塞給了蔡掌柜,不自覺咽了咽口水,這可是一百兩啊,要是生意談不成豈不就虧了?
蔡掌柜拿著那一百兩銀票果然眼明心動,手筆這么大看來不是缺錢的主,將人請入房間稍候,自己麻溜的就去傳話了。
蔡掌柜去了足有半個多時辰才快步回來,臉色紅潤微含笑意,看來事情有望。
“幾位請跟我來。”
幾人再次被帶離了二層小院,穿過小院的一處月亮門便是漫天密布的葡萄藤廊,一串串的青葡萄掛滿了藤架,陽光照下來又飽滿又清亮,像一顆顆綠寶石一樣。
彎彎繞繞不知走了多久,面前豁然開朗出現一座水榭小筑,雅致的竹屋建在碩大的池中央,一條長長的竹橋連通著。
“這里就是珍寶閣的內層吧。”
蔡掌柜回身回了毋淚一句,“平日內層只有我照看,你們今日運氣很好,老板剛好到珍寶閣來查賬,否則很難見到的。”
小筑之中,熱水在爐子上咕嚕嚕翻動著壺蓋,炭火正旺,茶剛剛沏好,整個小筑被茶壺中的熱氣籠罩,溫暖又帶著濕濕的水汽。
珍寶閣的老板坐在茶案前朝他們抬手讓座,老板長得一幅端重貴氣的模樣,一點不像市儈的生意人,倒像個做官的。
“這位是我們的衛老板。”
水善頷首施禮,見著身邊落座的劍郎突然身體抖了一下,看向衛老板的眼神有些倉皇、驚訝,似乎認識。
“早就聽說苗二公子回來了,不想今天會這么巧見到。”
水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司天搶先問出她的好奇,“衛老板認識二公子?”
衛老板笑而不答,讓蔡掌柜將沏好的茶分給幾位客人。
毋淚執著茶盞比肩輕嗅,然后抿嘴輕嘗,贊美一聲,“好茶,采朝露烹煮,清新雋永。”
劍郎沉吟許久都沒能解答司天和水善的好奇,還是蔡掌柜替他回答道,“苗二公子與我家大小姐定有婚約。”
司天和水善齊齊長吸了口氣,這是偶遇未來岳父啊!
“都沒聽你說過你都訂親了,不夠意思的哥們。”
司天大大咧咧的垂了劍郎一拳,沒有發現他的局促和尷尬。
“這是父親定下的。”
劍郎這一句話讓衛老板身形明顯一頓,眼中一下帶上一抹不快的神色。
“苗二公子是對這樁婚事不滿意?或者對小女不滿意?”
劍郎的神情實在難以讓人覺得他歡喜這樁婚事。
水善見衛老板神情不悅,圓場道,“二公子向來不愛說話,衛老板不必在意。成親乃人生頭等大事,他心中定是高興壞了,不知道怎么表達。”
水善悄悄手肘捅了捅劍郎的腰,劍郎心不甘情不愿的舉起茶盞賠罪。
“晚輩不敢。”
衛老板的臉色終于稍稍緩和些,將注意力從劍郎身上移開看向了水善幾人。
“蔡掌柜說,幾位想和我做生意?不如是何生意?”
水善和毋淚對視一眼,毋淚替她開口解釋道,“我們在潯州逗留數日,想要賺些銀錢傍身,請衛老板介紹些愛好收藏奇珍異寶、古玩字畫的客人。”
“你會鑒寶?”
毋淚意有所指的看眼水善,回道,“行家里手。”
毋淚這話夠自信的,衛老板爽快的一口便答應了。
“好,看在你們是苗二公子朋友的份上,介紹幾位大富商給你們。”
沒想到事情談的這么順利,完全沒有討價還價的周旋,全是多虧劍郎這個準姑爺的福。
衛老板很快又將心思放在了劍郎身上,詢問道,“這次回來不會再走了吧,準備什么時候把婚事辦了?”
劍郎捏著手不耐回答,衛老板好像很著急。
“你們年紀都不小了,你之前一直在外耽誤了這么久,如今回來再拖不得了,尋個日子就迎親吧!”
劍郎被逼婚了,水善很為他感覺可憐。
那種被迫成親的感覺她知道,之前司天那家伙就是那么對她的,每每想起來都想把他臭打一頓。
劍郎回府的路上一直沒安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水善幾人也識趣的不打擾他,知道他心情不太好。
成了親就要一直留在潯州留在苗府,可他根本不想給困在這,他和苗府合不來。
一只腳踏進府門門檻,一只腳留在外面。
水善奇怪的看著劍郎站在門口不動,喊了他一聲,想用手戳戳他,結果發呆的人突然轉過腦袋滿臉愁苦的表情,“他怎么就是珍寶閣的老板呢。”
莫名其妙丟下一句就悶頭回了自己院子。
是啊,未來岳父怎么就是珍寶閣老板呢,還好巧不巧得見到,運去真是夠倒霉得。
水善這兩天每天都忙著出門去鑒寶,衛老板介紹得客人果然都是家財萬貫得老板,隨隨便便拿出來得都是價值連城的好東西,看的水善眼花繚亂。
司天跟著水善也是狠狠漲了一番見識,佩服的五體投地,知道的那么多,看來這個千金小姐不是一般的千金,該有萬金、千萬金才對。
苗老太爺一天天的都見不到水善人影,每次找人去請都被告知出府了。
“你是很缺錢嗎,若有什么需要直接告訴我便是。”
苗老太爺連著三日見不到人后,直接天還沒亮就等到飛霞閣門口,飛霞閣的下人們晨起打掃時嚇了一跳,連連通知黃氏,黃氏便將人迎進了正廳侍候。
水善從房間一出來便被著急等在門口的黃氏一把去苗老太爺面前,而后帶著下人們恭敬退去。
“我沒什么需要的,吃得好住得好睡得好。”
“那你日日出府為人鑒寶是為何?”
“賺錢啊。”
“你要錢告知我便是,何須那般辛苦。”苗老太爺說的理所應當,水善卻是莫名其妙。
“老太爺,您的熱情款待晚輩已經很感激了。您不是我親爺爺,我哪兒有向你要錢的道理,而且我賺錢是為享受,不是因為需要。我一點不覺得幸苦,反而很有趣。”
苗老太爺語結,“你是我苗家的貴客,豈有讓貴客早出晚歸晝夜辛勞的道理。”
“我哪兒是什么貴客,二公子是我朋友,你便把我當成孫女好了,與晚輩無須客氣。”
水善看了看時辰,她該出門了,今兒可是有個大寶貝準備去開眼界呢,遲到不得。
“之前老太爺送來的一方小金鼎很是有趣,等回來晚輩想與您討教討教。”
苗老太爺歡喜的還沒應聲,水善就已來不及的跑了,只留下一句晚上見。
“水小姐果然是慧眼如炬,我本來拿不定這東西是真是假,要是送出去結果是贗品怕是要把臉丟盡了。有水小姐的確認我就放心了。”
水善陪著胖老爺往樓下走,再次保證道,“這串珊瑚手串確實是淵穆太后戴過的,它串聯的繩子使用的特殊編法,只有宮中轉為太后定制禮服的織造坊會這種編法。”
“水小姐對宮中之事竟然也如此了解,莫非是宮中出來的?”
水善搖搖頭回道,“不過是曾聽一位織造坊出來的老嬤嬤說過罷了,也是機緣巧合。”
“今日真是多虧水小姐了。”
胖老爺說著將幾張銀票塞進水善手中,水善欣然接下,大致摸一摸至少三百兩。
水善今日還以為會碰到什么極寶貝的東西,興致沖沖趕來,結果卻是她在宮中時曾戴過的一串珊瑚手串。
珊瑚手串并不算十分珍貴的東西,此物件特別之處就在于乃淵穆太后所戴,賦予了一層不一樣的意義。
水善數了數手里的銀票隨便交給后面看直眼的司天,鑒寶這行當確實來錢,一盞茶的功夫就賺了三百多兩,不比賭錢來的慢。
賺了錢司天就開始嚷嚷著去哪兒逍遙,正吵得歡,突然眼睛瞟到一人,表情一驚一下拉著水善躲到一邊柜臺后,毋淚和劍郎也眼快的看見那人,立馬躲了起來。
“干什么呀,躲什么?”
就水善一人不明就里。
司天手指伸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道,“你自己看。”
水善蹲在柜臺后小心往外面探出頭,一下就看見了正從樓上下來的一群拿著劍的江湖人,為首的竟是芙蕖山莊的莊主。
“易芙蕖!”
水善驚呼一聲,一下捂住自己的嘴躲了回去。
易芙蕖怎么出現在了潯州,難道是準備親自出馬抓他們的?
他會不會太有毅力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
等到人離開了酒樓,毋淚示意大家先回苗府,再從長計議,水善卻不同意。
“我要先去一個地方。”
劍郎看著忙碌的衙役們詢問道,“我們來府衙干什么?”
水善沒回答,看了看毋淚,毋淚一眼便明白她來的目的。
她來找苗太守。
苗太守在忙著審問仙船的管事,聽見水善請見還是抽空見了她。
劍郎和這個父親好像非常的陌生,連對視一眼都小心謹慎,像是面對的不是生養的父親而是陌生人一般。
“你們來府衙有何事?這里是官府辦差的地方,私事回府再說。”
“我們要說的是公事,而且與太守正在調查的仙船之事有關。”
水善一句話便將不太耐煩欲走的苗太守勾了回來,重新正視他們。
“你們知道什么?”
“就在這里說嗎?我們知道也許不少。”
苗太守打量的細細盯著水善,沉吟片刻一抬手,將人請入了后室用茶。
“不知你們知道什么?”
人剛坐下苗太守就迫不及待的開門見山。
水善端茶的動作頓了頓,“先讓我喝口茶解解渴。”
說著咕嚕咕嚕灌了兩大口茶,嘴里的干澀這才緩解許多,進入正題。
“仙船一事不知太守查到了多少?”
“此乃官府機密,如何能隨意告知。”苗太守一來就拒了水善的詢問。
水善也不怪,她這話確實問的不對,官府調查案子如何會隨意泄露信息。
毋淚幫襯著水善借口道,“不如我們說,太守自己決定如何回答怎樣?”
苗太守給了個悉聽尊便的眼神,毋淚便徐徐道來。
“那日仙船上找到了五十幾名非法買賣的奴隸,官府抓到了證據,想必瓊花仙和仙船都已經查封了,接下來就該調查是什么人給瓊花仙提供的奴隸,可關鍵人物簡姑跑了,剩下的都是些小魚小蝦,重要事情怕是根本不知道。”
苗太守靜靜聽著毋淚分析,面色沉靜穩若泰山,眉毛都沒動一下。
“我們是有一條線索可以提供給太守,或許能幫你有些突破。”
“請說。”苗太守客氣的抬了抬手,聲影威嚴淡然。
“之前我們行走江湖時路過屏溪鎮,被琉璃城和芙蕖山莊兩個江湖勢力所波及,琉璃城將我們拘禁,在那兒我們遇到一位同樣被拘禁的老人隋老前輩,他是……”
“我知道,他是江湖有名的萬事通,沒有他辦不成的事。”
苗太守搶先解釋,身為地方官員對江湖之人所了解也是很有必要的。
毋淚頓了頓繼續道,“琉璃城主請求隋老前輩牽線搭橋一位哈丹族的女商人老娘,這人據說背景神秘、勢力廣大,與芙蕖山莊有著密切的合作與往來,給芙蕖山莊帶來了極大的利益。琉璃城主也想要籠絡這位女商人。”
苗太守稍稍猜出了毋淚接下來可能要說什么,不確定的反問,“難道簡姑背后的人就是老娘?”
苗太守不笨,一下就能聯想到這么遠。
簡姑不過是跑腿辦事的人,瓊花仙背后肯定還有操控之人。
“你們有何證據?”
毋淚輕笑,“這不是該你們去調查的嗎?”
“這是我們親眼所見。”
悶不吭聲的劍郎突然開口道,眼神微怯的看了自己威嚴的父親一眼,接著道,“我們在仙船上親眼見到了老娘。”
苗太守深深的看了看自己的兒子,看著他臉上的疏離和漠然,心中微微有些酸澀,他欠這個兒子太多。
“我知道了,多謝你們提供的線索。”
“這還沒完。”水善狡黠的一挑唇道,“方才我們在酒樓里看見了芙蕖山莊的莊主,您說他現在出現在潯州,會是為了什么?”
苗太守沉吟一下,突然起身命人立刻備馬,他要去會會芙蕖山莊的莊主。
“不如讓二公子帶您去吧,他認識易莊主也知道他去了什么方向。”
水善推了一把將劍郎推向苗太守,兩父子尷尬的對視一眼,然后腳步統一的很快離開了。
“你還真是狡猾,明知道易芙蕖可能是來追殺我們的,故意把苗太守引去擋住他。”
水善利用苗太守把易莊主的注意力給吸引走,也就沒什么精力再追殺他們了。
“我又沒說假話,易芙蕖確實和老娘有關系,他也確實在潯州,苗太守盡心查案,人既然來了潯州剛好調查,還免得跑去芙蕖山莊了。”
回府的路上水善商量著什么時候離開,仙船的事該問的都問完了,苗府他們也住了這么長時間,錢也賺了不少,是時候啟程了。
“隨時都可以。”
毋淚和司天都沒有意見,唯有劍郎有些難辦,他怕家里人不讓他走。
“你是在擔心衛老板讓你成親的事吧。”
劍郎無聲沉默,定了親久不成親確實會讓女方家長著急催促,對女孩子名聲也好,但劍郎實在不想成親,一點都不想。
“要我說有什么好想的,成親娶媳婦多美的事啊,成了親再帶著媳婦一起行走江湖,那才叫逍遙自在,人間美事啊!”
司天夸張的張大手臂大聲感嘆,水善直接一巴掌推開他老遠。
“花花公子不配插嘴成親這么莊重的話題。”
“誰花花公子了,你又污蔑我。”
司天不甘心的就想沖上來辯解,被毋淚輕飄飄的眼神一擋,立馬識趣的收住了腳。
“污蔑就污蔑了,反正你就只會污蔑我。”
“這事還真難辦,定好的親事,不想結也得結,否則不害了人家姑娘嘛。”
水善亦為難的不知如何是好,肩膀碰碰毋淚,“你有什么辦法沒?”
毋淚想了想道,“你和那衛姑娘見都沒見過,自然說不上喜歡不喜歡。不如你們私下見一面,若是順眼成親時總不至于對方什么樣都不知道,若是看不順眼不如好說好量,和平解決。”
“那要只有一方看上了呢?”這情況可算最糟的。
“硬著頭皮娶唄,他還能把人姑娘甩了不成。”司天嬉笑著插話。
“讓你多嘴,巴不得妮妮娶個不喜歡的女人是吧。”
水善追著司天打,司天腿長哈哈大笑著跑得快,可水善有輕功,不一會就趕上他狠湊了一頓。
“你怎么這么暴力,你為什么只打我,從來不打他們,你偏心,欺軟怕硬。”
司天可憐的抱著腦袋抱怨,水善抓著他的肩猛晃,把他腦袋晃得發暈,視線發昏。
“因為就你找打,不為兄弟想辦法,就說風涼話。”
司天方才茶點吃多了,被水善一晃暈的直想吐了,嘴一張突然就痛快的吐出來。
水善嚇了一跳,猛地被人從后面一拉脫離危險區,卻有另外一人突然闖入危險區,被司天吐得酸水臟了一身。
“啊——你,你,你——”
伴隨著一聲尖叫,司天悲慘的迎來一個刺激的巴掌,扇的他腦袋轉到一邊,臉上的肉上下抖動。
“登徒子!”
司天還沒從那個巴掌反應過來,緊接著另一個姑娘又一個巴掌撲面而來,將他的臉扇向另一邊,兩個紅手印左右對稱。
水善齜著牙倒吸口氣,心虛的小步走過去,拍了拍司天的肩關心道,“你沒事吧?”
------題外話------
我們劍郎偶遇岳父催婚,哈哈哈……小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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