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韻知道小姐的心思,但想想幾次與二公子偶遇的情景,似乎二公子不像傳聞說的那樣。
“小姐,您真覺得二公子是個膽怯懦弱之輩嗎?這幾次碰面,奴婢瞧著不太像!
相香也認真回想這個問題。
“如何能憑短短幾面判定一個人,有時相處了一輩子的人都不見得完全了解對方!
“那小姐想要怎么辦?”
相香自己也沒了主意,捏捏額角。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想起,守在門口的鏢師道,“小姐,方才樓下的人要見你。”
相香和晚韻對視一眼,齊齊收斂臉上無措的神情,鎮(zhèn)定心神。
晚韻上前開門,見來人竟然是劍郎,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劍郎端著一碟油炸糯米丸走上來,在門檻處站住,并不進來。
“這是水善讓我送來給相香小姐的零食,水善說相香小姐獨自離家定然思念潯洲,便將潯洲帶來的小吃送點來,以解心中思念!
劍郎將小蝶遞給晚韻,相香感激的謝下了,晚韻這才接了過來。
相香邀請劍郎入內,劍郎卻一動不動站在門檻外拒絕。
“我便不進去了,我一個男人實在不便進入小姐的房間。水善讓我傳個話,怕你們明日又一大早走,怕是起不來告別,提前祝你們一路順風。我們明日也走了,還要急著趕路,有緣日后再見。再見時便能喚出姓名,便是老友了!
相香聽著劍郎一字一句的說話,只覺心中暖暖的。
門口的男人身長六尺,挺拔俊朗,劍眉星目,是個極英氣又羞澀的男子,臉上淺淺的笑容如嬰孩般純潔可愛。
“多謝好意!
相香盈盈起身朝劍郎施禮致謝,劍郎還以一禮,正要離開,相香突然喊住他。
“不知你們去往什么方向?”
劍郎停頓片刻,好像這也算不得不能說的秘密,而且水善也很喜歡這個姑娘,有意和她一路。
如此想,劍郎便回答道,“下一站往涼州!
劍郎已經離去,相香卻久久站立不動。
晚韻喊了她好幾聲都沒反應,許久才聽她發(fā)出聲音,“我們當真有緣!
晚韻一下‘撲哧’輕笑出聲,“是挺有緣的,我們接下來不就是要去往涼州!
相香呆呆的重新坐下,看著面前一疊油炸糯米丸,拈了一塊放進嘴里,還是熱的,又軟又糯很是香甜,中間包裹著碎肉,帶著淡淡的蔥花香。
“明早我們與他們一起啟程!
相香突然做了決定,晚韻沒太意外,只是蹲下身來詢問道。
“小姐不準備回去嗎?二公子離開了潯洲,老爺便無法逼著你們立馬成親!
相香看著手邊的小吃,微微笑開了,一個接一個,只覺滿口蔥香,很是美味。
“此時回去只會讓劉氏逮著機會嘲笑我,既然老天讓我與二公子有此緣分,那便看看這緣分有多深,也讓我真正了解一下二公子是個怎樣的人!
晚韻聞言開心的笑了,不由打趣道,“小姐是對二公子動心了?”
相香臉頰一紅,嗔視她一眼,“哪里見兩面就動心了。我只是想借著這個機會了解了解他。若他果真如傳言般軟弱可欺當不得大事,我也有理由讓父親取消了婚約!
“那若他與傳聞不同呢?”
相香頓了頓,抿了抿唇,臉頰微微嬌羞。
“若他是個極好的,那便是我的福氣,也是老天給我們相處的機會。我不愿嫁給不愛的男人,也希望娶我的男人是愛我的!
第二日水善悠悠睡到自然醒,打著哈欠從樓上下來,一眼瞧見坐在大堂里吃早飯的相香,驚奇的一下從還剩四五階的樓梯上跳下來,迷糊的腦袋也一下清醒了。
“你居然還沒走,是在等我們嗎?”
相香看著水善從那么高的樓梯上跳下來,嚇了一跳,關切的問了一聲,“你沒事吧,小心摔著!
水善開心的捧著臉頰盯著相香看,“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在等我們?”
相香被她逼問的不好意思,輕輕點了下頭。
“昨日劍郎公子來送小吃時告訴我,你們接下來要去涼州,恰巧我也要去涼州,便想著不如一道,人多還更加熱鬧!
“不怕我們是壞人了?”水善笑瞇瞇的打趣。
相香此時認真打量水善,才發(fā)覺這個女孩還挺可愛的,特別是那雙眼睛,真是漂亮。
相香發(fā)現(xiàn)水善這群人的眼睛都特別的漂亮,各有特點,似乎全天下最漂亮的眼睛都集合到了一起。
“若你們真是壞人對我有所企圖,躲是躲不掉的,而且我有鏢師,我相信自己的安全!
水善抬眼瞧了瞧相香身后時刻跟著的兩個大漢,將那兩人從上到下打量一遍,然后微微搖了搖頭。
水平怕是一般般吧。
“上次在村子里看見有四個人,這會怎么才兩個?”
相香沒看出水善眼里的審視。
丫鬟晚韻替相香回答道,“昨兒下午是這兩個鏢師當值,另兩個這會去安排馬車了。”
“還輪班的?”
水善贊嘆一聲,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有人守著,真是夠有錢的。
“不過就算有四個鏢師怕也不是我們的對手!
相香看著水善,眼眸深了深,“你會武功?”
水善笑呵呵的道,“我就是三腳貓功夫,我們妮妮武功可高了,四個鏢師完全不在話下!
相香驚訝的微張了嘴,在她眼里鏢師的武功已經極高了,不想劍郎武功那么厲害。
想著每次見他時都抱著一把劍,又想到之前聽過的關于二公子的消息,他常年行走江湖,想必水善這話不是虛言。
相香身后的鏢師聽水善這話明顯的不服氣,其中一個較矮的哼了一聲,上前一步。
“這位姑娘口氣未免太大了,我們四個可是潯洲最厲害的鏢師,隨便到哪個鏢局問問我們春花秋月的名號,沒人不知道的!
水善聽到春花秋月四個字呆呆的愣了一下,和劍郎的名字完全是異曲同工之妙。
水善很是喜歡春花秋月的名號,不由感覺兩個大漢看著都要溫柔美好了許多。
“相香小姐花大價錢請我們來保護她,就是因為我們的武功是鏢師中最上等的,你那朋友究竟有多厲害,我們四個都打不過?”
水善肯定的點下頭,“你們是鏢師,常年押貨行走江湖,難道沒聽說過一個名號——劍郎?”
果然,兩個大漢一聽這個名號,立馬臉色一變,身體都繃直了,臉上滿滿的都是敬畏之色,。
較矮的鏢師猶豫一下不相信的道,“姑娘的朋友……是劍郎?”
“對啊,妮妮就是劍郎,就是隨時抱著一把劍那個,你們見過的!
兩個大漢立馬渾身一震,表情便已表明了一切,他們不戰(zhàn)而敗。
“那個英氣公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劍郎?那他手里抱的豈不就是……婉月劍!”
兩個大漢最后齊齊喊出‘婉月劍’的名字,臉上充滿了崇拜和敬畏,兩雙眸子都亮堂了。
劍郎在江湖之中名聲盛大,兩個鏢師自然久仰過大名,相香卻是不懂江湖事,但看兩個表示激動的神情,便能知道他們是真的對劍郎充滿的崇拜。
原來在她不知的地方,劍郎亦有自己的優(yōu)秀。
司天一樣打著哈欠從樓上慢吞吞下來,看見相香也是一臉驚奇的樣子,一下湊了過來,調笑的模樣和水善如出一轍。
相香呆呆的發(fā)怔想著劍郎,她對苗府二公子有所聽聞,因為父親為他們定親還曾私下找人詢問調查過。
那是個極不體面的人。
不僅是庶出,而且苗家老爺一點不喜愛這個兒子,在苗府完全沒有存在感。
二公子的親娘與他多年來避世般的生活在苗府,奚落、嘲諷、怠慢可想而知,也從不曾要嶄露頭角做些什么改變現(xiàn)狀和處境,所有人的評價中他都是窩囊的。
直到長大些,不知何時開始,二公子便離開家行走江湖,每年回來不了幾次,若不是他娘親還在府中,怕是永遠不會回來了,完全像個無家可歸的浪人。
這樣一個不知爭取、畏畏縮縮的男人,實在難以想象就是有過數面之緣的劍郎。
幾次見面中,劍郎給她的印象少言、沉穩(wěn)、富有風度,時刻抱著一把劍,看著隨性內斂,卻也風度翩翩,同時還給人一種安全感。
這兩者的差距太大了,究竟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
“妮妮,過來吃飯,粥都要涼了,快點。”
水善已經和毋淚幾人坐到一起吃早飯了,見到劍郎拍著手上的草屑從后院過來,忙著手喚他,應該是剛看了一下馬,給馬喂了草。
相香正在發(fā)呆,聽到‘妮妮’的稱呼一下抬起臉望了過去。
劍郎一身玄衣修長挺拔,寬肩窄腰,身材精干,長長的墨發(fā)盤于腦后,簡單的插著一支木簪,彎月的形狀增添一份儒雅和靜謐。
劍郎胸抱婉月劍,大步流星坐到水善幾人的桌前,輪廓分明的硬朗臉龐上是靦腆的淺笑,視線含蓄溫柔,嘴角抿著愉悅。
相香一時看的呆了,心中同時升起一絲羞怯和期待。
那些流言都是子虛烏有,根本不曾真正了解苗家二公子,真正的苗家二公子,極好!
不僅相香呆了,守在她身后的兩個大漢鏢師也呆了。
從劍郎進來的那一刻,兩個鏢師的視線就直直定在他的身上,身體繃緊站的筆直,雙手一板一眼的垂放在雙腿兩側,目光隨著劍郎移動而移動,臉頰激動的泛紅,掩藏不住的崇拜和驚喜。
“相香小姐,我們可否去認識一下劍郎?”
較矮的鏢師請求的問道,旁邊長臉鏢師同樣期待的看了過來。
“是啊,我們早就聽聞過劍郎的大名,今日得見實在想要認識一下,請相香小姐準許!
他們是接受任務保護相香的安全,自然要時時刻刻守著她。
此時的他們是在干正事,也可以說他們的時間是被賣給了相香的,想要辦點私事實現(xiàn)個人崇拜,自然要征求老板的同意。
“你們不必著急,我們與水善小姐同行,路上有的是時間說話認識。”
兩個鏢師忍耐住迫不及待拜倒偶像的沖動,聽聞大家一起同行,臉上驚喜之色更甚。
“劍郎公子……當真如此有名?”
相香乃是閨閣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自然不了解江湖上的事,江湖上的人物也不清楚。
鏢師見她好奇,便熱情的介紹起來。
被稱作秋的矮鏢師姓馮道,“江湖人就沒有不知道劍郎的。劍郎師承劍圣,武藝高超,向來獨來獨往,少見與人相伴,這會竟是與這幾位公子姑娘一起,倒是稀奇!
另一名被稱月的鏢師接著道,“劍郎這人沉默少言不愛說話,聽說就愛賺銀子,哪兒有擂臺、比武都會參加,就為了賺銀子。聽聞之前不久,他在魯鐵娘和章英雄兒女的婚宴上替魯鐵娘戰(zhàn)勝了無雅閑士,那可是江湖有名的武癡,劍郎的武功真是了不得!
秋滿臉崇拜的望著劍郎,嘆了一聲,“是啊,劍郎如今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就有這番武功,再過些年月,怕是江湖上都難尋敵手了!
相香聽著秋月的對話,呆呆的望著水善那一桌的方向,嘴角都不自覺揚起了點點弧度。
晚韻瞧著自家小姐歡喜的模樣,心中了然的輕笑,微微彎下身子湊近小姐耳邊,輕聲道,”小姐快些用飯吧,他們都快吃完了,莫要耽誤了時間。“
相香隱隱聽出晚韻的打趣,臉頰微紅的收回了視線,嗔視了晚韻一眼,小口吃起飯來。
熱鬧的大堂內坐著好幾桌用飯的客人,小二哥忙碌的擦拭著桌子,忙進忙出,突然一聲巨響打破了這份熱鬧與和諧。
客棧后院內突然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大堂里的客人們皆聞聲望了過去。
只見大堂內通往后院的門后,不算寬敞的院子里,兩個手持刀劍的人一下從房頂上躍下,瓦片碎落了一地,正激烈的對打著。
尖銳的兵器交接聲刺破平靜的空氣,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大堂內有女子受驚的尖叫聲音,接著接二連三有人躲了起來。
然而緊接著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客棧后方的兩人正打得難舍難分,客棧門外的大街上,亦響起了清晰的打斗聲、叫喊聲。
客棧中有人趕緊跑出去看,只見整條大街上突然出現(xiàn)兩撥龐大的人群,激烈打斗著,個個手中握著鋒利無比的武器,血花四濺,不停有人呻吟著,痛呼的倒了下去。
街面上的百姓全部嚇的面容失色,意外來的太突然,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很快便有無辜百姓葬送在了冷冽武器之下。
熱鬧的街道瞬間慌亂,無辜百姓四散逃竄著,整條街都已被鮮血染紅,死人遍地都是。
“這究竟怎么回事,這都是什么人。
水善沉著聲音問著,毋淚、司天、劍郎全都聚到了客棧門口,望著外面血腥的場面,紛紛皺起了凝重的眉頭。
客棧里的人也開始慌亂逃跑,相香也發(fā)現(xiàn)了異常來到了客棧門口,一見到街上血流成河的情景,瞬間雙腿一軟,差點摔倒。
劍郎站在最后方,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臉上是化不開的沉重。
“緊緊跟著你的鏢師,這里很危險!
相香垂眼看著扶著她胳膊的那只手,白皙修長,骨節(jié)分明,掌心有些粗糙,隔著衣料都能感覺到厚重的繭子。
相香害怕的心一下放松了些,呆呆的看著那只手,很快又放開。
另外兩個鏢師此時已經回到了相香身邊,四個高壯的男人將相香主仆倆包圍在中間保護著,周圍情況嚴峻,危險叢生。
------題外話------
【小劇場】
晚韻:小姐,您臉紅了。
相香慌亂的摸臉:哪兒有——
晚韻竊笑:您心里臉紅了。姑爺這么厲害,您心里開心壞了吧。
相香:他厲害我開心什么。
晚韻:說明這門親沒結錯呀。
相香不好意思的嗔怪:我還沒決定嫁給他呢。
晚韻:是是是。但憑奴婢看,您早晚是會心甘情愿嫁給他的。
相香:又打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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