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善茫然詢問的眼神看的司天不知該如何解釋,如何勸說。
她不能去哈丹族,那里對她來說太過危險。她也不能再呆在毋淚身邊,這個人更加的危險。
他實在無法解釋。
若想要證明毋淚的危險,勢必要將他的身份攤開,這樣撕破了表面的偽裝,毋淚怕是會狗急跳墻。
毋淚的真實面目真實身份是司天甚至他的整個師門都無法承受的。
那樣水善也將徹底陷入危險之中,再奪回她的可能就更加微乎其微了。
“是啊,遼東已經近在眼前,馬上就能到達哈丹族,不如等從哈丹族回來再慢慢去拜見你的師父,急什么!
毋淚不急不徐的舒緩聲音聽在司天耳中卻是囂張的挑釁和冷笑。
即便清楚知道面前此人多么危險可怕,卻無法拆穿他的真面目,亦無法將水善帶離他的身邊。
只能眼睜睜看著水善與危險越漸親密靠近,卻無奈他何。
“哈丹族離這已經不遠了,你有事就走,等我們從哈丹族回來在遼東會和。”
水善安慰的拍拍司天的手臂表示歉意,司天一下冷下臉來,“你不等我跟著你們一起去哈丹族?”
水善充滿信任的看眼毋淚,“有毋淚在,相信哈丹族再危險也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吧。”
毋淚的武藝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江湖第一高手都不再話下,天下之大還有誰能敵過他?
可司天擔心的不是別人而是毋淚,哈丹族是他的地盤,他一直隱藏在水善身邊究竟有什么目的誰也不清楚。
“等你從師門回來我們可能也已經從哈丹族回來了,好好陪陪你師父。”
水善做了決定,司天說再多也沒用,只希望毋淚對水善是真心,不會傷害她。
司天離開時悄悄給水善塞了一樣東西。
“這個你拿好,危險的時候可以保護你!
水善摸著手中冰冰涼涼的圓形玉,如水晶般晶瑩剔透,光滑圓潤,是塊極好的玉,可似乎又不與一般的玉不同,一股淡淡的氣息通過觸摸的掌心流入四肢百骸,清爽舒服。
這是師父給司天護身的寶物,現在給了水善。
“這個水晶玉威力巨大,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用,不然很可能傷到自己!
司天的心意讓水善很是感動,將水晶玉小心的揣進胸口,甜甜的笑著。
“謝謝你,你放心吧,不用擔心我,有毋淚呢。”
水善一提到毋淚就立馬后悔了,果然司天臉色瞬間暗沉,冷然低吼,“不要相信毋淚!
聲音急迫又憂心,無奈的長長嘆了口氣。
水善見他這般嚴肅的樣子,連連乖巧點頭,“好好好,我說錯話了。我一定保護好自己,小心使用水晶玉。”
無巧不成書。
為了安全起見,水善想要先將相香一行人安全護送回去,不想相香要去的地方竟然就是澶州。
怪不得他們會在駿連城被琉璃城分舵的人抓住,原來他們要去的是同一方向。
相香高興壞了,她與劍郎的緣分比想象的還要深,這是老天給她的預示嗎?
一路上相香總是找著各種話題和劍郎說話,表現得更加主動也更加明顯。
春花秋月總是識趣得避開,給他們提供獨處的機會。
劍郎卻是別扭的坐立不安。
相香靠在馬車壁上,車簾高高掀起,一只手輕輕抓著劍郎鋪在車轅上的衣擺,絲滑的綢緞在白嫩的指尖輕柔摩挲著,黑白相襯,曖昧而親昵。
“聽聞劍郎公子師承劍圣,你的武功已經如此厲害,不知道劍圣該有多厲害!
“比我厲害!
“你擅舞劍,我父親也收藏了一把寶劍,名叫清風,不知你可聽過這把劍?”
“沒聽過!
“父親也愛舞劍,卻舞得不好,若知我認識一位劍術大師,定然欣喜的想要結識!
“……”
“我是偷偷瞞著父親離家的,父親逼著我成親,但我不愿意……”
“……”
“不過天注姻緣,也許我與他……有著不一樣的緣分!
“……”
相香獨自自言自語說的不亦樂乎,嬌羞的悄眼看著劍郎硬朗的側臉,卻完全沒能引起他的注意,也沒能得到他的回應。
晚韻騎在馬上跟在馬車旁邊,看著自家小姐主動親近卻受到冷落的樣子,又是心疼又是感嘆。
她家姑爺還真是不解風情的很,榆木腦袋一個。
“你想知道與我定親之人是誰嗎?”相香小心翼翼的追問,心緊張的快要跳出胸膛。
劍郎目不斜視的望著前方,手不時抽打馬身,衣服興趣缺缺的樣子。
“喔,是誰?”
劍郎問的言不由衷,完全是被逼著開口。
相香看著他冷漠無心的神情,臉上閃過深深的失落和傷感。
“他……是個很好的人,一個我看走眼的人。我本以為他是外人傳言中懦弱無能的男人,可后來才知道,那只是他的表象,他只是不愛表達而已,他沉默寡言,不爭不搶,卻又富有責任心,勇敢無畏。是個很能給人安全感的人!
“是嘛!眲烧Z氣平靜到極致,讓人感覺他根本沒在聽。
“老天讓我認識到了真正的他,那肯定是老天給我的機會,我決定鼓起勇氣,將自己的心意告訴他!
相香微微紅著臉,鄭重其事的暗暗呼了口氣,視線一眨不眨的盯著面前的男人。
“劍郎……”
“感情這種事你和我說我實在……我讓水善來陪你,你們都是女孩子,好說話!
劍郎突然一下搶斷了相香的告白,為難的尷尬一笑,一下跳下了馬車朝著前面水善的馬車快跑幾步離去。
相香羞澀的臉頰慢慢僵硬,血色瞬間褪去,細膩的手微微抬著,指間順滑的質感已然不在。
他那么……不耐煩,甚至不愿意聽她說話。
眼淚在眼眶中盈滿、滾落,無聲而悲傷。
晚韻手腳并用的從馬上下來上了馬車,將相香柔弱可憐的身軀抱在了懷里。
“小姐別傷心,姑爺就是粗枝大葉,不解風情,他只是不知道你說的人就是他,下次找機會再和姑爺說。要是姑爺知道你就是他未過門的妻子,肯定會非常高興的。”
相香肩膀瑟瑟發抖,緊抿著唇無聲落淚。
“他……會高興嗎?”
晚韻心疼的替相香擦著眼淚,肯定的笑著保證,“姑爺一定會高興的。小姐也看到了,姑爺話少得很,對誰都冷冷淡淡的,但他一直對小姐照顧有加,還親自替小姐趕馬車,對小姐肯定是有好感的。”
晚韻捏著手帕將相香臉上的淚珠擦干,看到水善朝她們的馬車過來,安慰的提醒著,“小姐別傷心了,還會有更好的時機的。水善小姐來了,別讓她看出您哭過。”
相香一路上都在尋找時機,可時機找了好幾個,劍郎一次都沒能明白她的心意,就差把‘我喜歡你’四個字說出口了。
眼見澶州已經到了,到了該分別的時刻,可想表達的心意還是沒能傳遞到。
相香又羞又急,心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我們就把你送到這了,后會有期!
水善瀟灑的朝相香抱了抱拳,相香急切的視線直直盯在劍郎身上,怎么也挪不開。
“相香姑娘?”
水善喊了相香一聲卻沒反應,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劍郎抱著婉月劍獨自靠在一邊門柱上,身姿英武挺拔,神情淡漠。
“舍不得劍郎?”
水善突然湊在相香耳邊小聲一句,相香一下回過神來,羞了個大紅臉,羞怯的小聲喃喃,“別瞎說——”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相香對劍郎有好感,唯有劍郎那個木頭人看不出來。
“劍郎沒啥眼力價,可能需要多付出一點時間!
相香微微垂著頭,小心的偷瞟著那個印刻在心扉的身影。
她自然明白需要多付出時間,但就怕她想付出時間也沒有機會。
他們馬上就要走了。
“外祖家就在前面那條街,這一路多虧諸位的保護,還請諸位賞臉到府中歇歇如何,外祖定會喜迎之至,對諸位感激不盡!
相香邀請水善幾人到府中暫留幾日,水善卻直接拒絕了。
這一歇怕是又要好幾天,遼東就在前方,她有些迫不及待。
“這次就不去了,等我辦完自己的事再來拜訪。”
相香知道他們有事,也不好強留。
“那你們一定要來,可不得食言!
相香目光不舍得不時望向不遠處的劍郎,他一直那么靠著,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看她。
水善看見相香臉上的失落,安慰的捏捏她的手,“放心,一定來。”
“一言為定!
“當然!
相香伸出小指與她拉鉤,水善欣然勾了勾嘴角,也伸出了小指。
“毋淚公子,劍郎公子,有緣再會,保重!
春花秋月拱手與兩人辭別,這一場鏢讓他們認識了兩位高手,見識了高手的身手,不虛此行,同時受益良多。
“保重!”
毋淚和劍郎簡單還以一禮。
與相香主仆一路乘坐馬車速度慢了許多,只剩下水善三人時便直接快馬加鞭,三日不到便趕到了心念已久的遼東。
一進入遼東地界,入目所見果然與其他地方不甚相同。
總是能看見一些奇裝異服的人,見識到許多不曾見過的新鮮玩意,連城中的許多建筑都與天閔王朝的不同,別有異域風情。
水善看著那些新奇的服飾突然想到了懷城時的紅衣女子,不請自來要她識別一把刀,她對那把刀記憶猶深,充滿戾氣,刻著怪異的圖案。
紅衣女子的裝扮與此時異域外族人的裝扮有些相似,長長的布料從頭垂到腳,遮擋的嚴嚴實實。
遼東魚龍混雜,雜居著天閔王朝的百姓和哈丹族的人,從一百多年前的遼東大戰之后便是如此。
這里外來人極少,大多都是長時間定居之人。
為了表現得不那么引人注目,三人都換上了哈單族人得服飾,特別是女子得服飾能夠遮掩面部,更加沒人認出來。
屠夫高揮著屠刀當街砍殺牲畜,腥臭得血腥彌漫了整條街。
嶄新的大刀和各色武器閑散的堆在地上售賣著。
花紋獨特的擺件新穎別致,與尋常的擺件很是不同。
商販在地上鋪著厚厚的毯子,將商品整齊的成列在攤子上,熱情的吆喝販賣。
一個婦人悲痛欲絕的趴在一具蓋著的尸體上痛哭,一個男人拉著板車拖著尸體往城外去。
水善往旁邊避了避,一路看新奇的在攤販前走走停停,全都是些她不曾見識過的玩意。
想她活了六十年以為什么玩意都見過了,但此時才真正發現,對于神秘的哈丹族,她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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