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善好奇的跟上,在楓樹林里走了一會,發現這個楓樹林還真大,不一會視線中就出現了一口井。
小白貓乖巧的坐在井口邊不動,朝著水善叫了兩聲,似乎就是帶她來看井的。
水善一下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她能清晰感應到一股難受的氣息,那氣息厭惡的讓她想吐,胸口悶悶的,充滿壓迫感。
水善一步步靠近那口井,井口上壓著一塊石頭封了起來,應該是口不用的枯井。
水善猶豫著不知如何是好,那難耐的氣息就是從井中傳出來的,詭異中帶著刺骨的陰森。
小白貓一點都不怕她,乖巧的坐在井邊不停的叫著,似乎在呼喚她下去看看。
水善忐忑的躊躇著,但還是壓抑不住對那氣息的好奇,終于還是挪開了井口的石頭。
封住井口的石頭看著大,但也很好使力,抓住凸起的邊角用力往上抬便將石頭掀到井邊。
頓時,更加濃厚的氣息從井口內涌出來,寒森刺骨,令人絕望。
水善穩定自己的心神不要被那氣息所影響,調整好呼吸捏了捏手掌,一個縱身從井口跳了下去。
水善四肢大開支撐在井壁上,馬步果然沒有白蹲,雙腿有力多了。
水善不確定井底有什么,四肢撐在井壁上小心的慢慢向下移動。
漆黑的井底透進稀薄的陽光,慢慢靠下,終于看清了井底。
水已經干涸了,除了厚厚的淤泥,什么也沒有。
水善覺得自己肯定是想多了,大驚小怪,正準備上去,突然腳踩在井壁上按到了什么,‘轟隆’一聲巨響,堅硬的井壁上收縮著露出一個圓洞來。
這……是什么情況?
機關正好在圓洞的中央,水善左腳踩在機關上,頓時一下踩空,整個身體失去平衡,就要朝下摔下去。
水善眼明手快一下抓住圓洞邊緣,一個靈活轉身縮著身子鉆進了圓洞中。
井下果然有乾坤。
水善驚愕的望著眼前的別有洞天,一個修建在地下的宮殿恢弘氣派的展現在眼前。
燃燒的火把將宮殿照亮,銅眼大嘴的青銅人面像威武駭人,像是全部直勾勾的盯著她,驚得背上一層冷汗。
這是什么地方?
水善慢慢往宮殿中走,井下的圓洞入口在宮殿耳室的墻角處,除了這間小耳室外,整個宮殿還有許多的房間,擺放著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一樣都不認識。
水善一間間房間看過來,在宮殿后方找到了一處寶藏,金光閃閃的金銀珠寶幾乎晃花她的眼睛,繞她曾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多少金銀沒見過,依舊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
有伊人閣那么大的房間內凌亂堆放著各種金銀玉器,所以甩在地上,一塊塊的大金條靠著墻壁高高堆放,將整個房間堆起黃金墻壁,閃閃奪目。
水善雙腿都有些發軟,知道柳館有錢,卻沒想到這么有錢,怕是國庫也沒這么多金子吧!
水善不爭氣的咽了口口水,看來毋淚的本事確實比她想象的大,她根本不必擔心。
從寶藏屋出來,水善又隨便看了看,除了令人瞠目結舌的財富外,并沒其他特別的。
宮殿里的難耐氣息比井口時還要強烈的多,強大的威迫和死亡氣息讓人絕望,但水善除了開始的難受,習慣后倒也不再那么難以承受。
水善尋找著除了井下洞口還有沒有其他的出入口,毋淚總不可能每次進來都鉆洞吧,可她沒找到出口,卻看到了一個讓她渾身僵硬動彈不得的東西。
準確說那不是東西,而是活生生的……人。
厚重的石門被打開,一股徹骨的冷氣撲面而來,讓她禁不住打了個冷戰抱住自己。
這里還有個冰室。
可看見冰室中心的東西后,水善再也無法維持自己的驚惶,她看到了瑞兒?
冰室正中的高臺上擺放著一個長方形冰棺,閔元瑞被冰封在冰棺之中。
水善踉蹌著快步沖上去,抓著冰棺顫抖的伸出手,那里面的那張臉那么的熟悉,是她親眼看著一點點長大,褪掉稚嫩變得成熟,此時安靜的如同睡著了般,臉色還帶著點點紅潤。
瑞兒怎么會在這!
“瑞兒,瑞兒——”
水善心‘砰砰砰’劇烈跳動著,驚愕、惶恐、好奇、畏懼……各種情緒交織在心頭,五位雜談,說不出的難受。
“瑞兒,你怎么會在這?我是母后,你睜開眼看看我,我是母后啊——”
水善用力抓著冰棺想要將它砸碎,將里面的人救出來,但脆弱的拳頭每一下敲擊都是徒勞無功,但依舊失去理智的瘋狂砸著。
瑞兒怎么會在這,他是皇上,應該在皇宮里才對!
不久前見到柳平柏的時候還聽他說起皇上,怎么會突然被冰封在毋淚的地宮里,究竟出了什么事?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隱情?
水善無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好像是悲傷,又好像是憤怒,還有害怕和擔憂,但都無法準確的表達出來,眼眶干燥無淚,心揪成了一團麻。
水善努力讓自己平復情緒重拾理智,她要理清楚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瑞兒被冰封在冰棺中,臉頰紅潤,像是睡著了一樣,看不出究竟是死了還是活著。
瑞兒身為一國之君應該一直呆在皇宮里,也沒聽柳平柏說皇上失蹤或者離宮,可瑞兒現在就在這,那宮里的那個又是誰?
難道是有人假冒皇上?
水善立時想起柳平柏說皇上燙傷了臉,當時她還奇怪怎么會發生這么大意的意外,現在想來應當是假皇上為了掩飾自己故意為之?
假皇上究竟是誰?
想要在防御森嚴的皇宮上演偷梁換柱的戲碼比登天還難,更何況偷梁換柱的是當朝皇上,而且還是個聰慧過人、武功高超的大人。
想偷偷將一個大活人運出宮哪兒是那么容易的,假皇上究竟怎么做到的?
還有,假皇上冒充皇上目的究竟是什么?
搶奪皇位,偷了這天下?
那為何不把瑞兒直接殺了,如此方能永絕后患?可偏偏將人冰封在這,不知是死是活。
此外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毋淚在偷梁換柱的事件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水善只覺心頭一陣發涼,那個總是含情脈脈看著她的男人,卻冰封了她的兒子,他究竟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事,他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
瑞兒的身體在毋淚隱秘的地宮中,完全可以證明毋淚與宮中偷梁換柱的事脫不開關系。
毋淚究竟是始作俑者,還是參與者?
他們留著瑞兒的身體想要干什么?
水善突然響起司天的提醒,讓她不要相信毋淚,毋淚是個很危險的人。
她之前從不相信,此時卻茫然了。
水善呆呆的望著冰棺的人,分離不過大半年,再見卻是這樣的場景。
她的瑞兒究竟經歷了什么,她該如何幫他?
水善失魂落魄的從來時的圓洞離開了地宮,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呆下去,毋淚快回來了。
她也明白自己要假裝什么都不知道,不能讓毋淚發現異樣,否則瑞兒的安全不一定能保證。
從井底上來,小白貓已經不見了蹤影,
水善將石頭重新蓋上井口,深呼吸著外面清新純凈的空氣,與地宮中的壓迫深沉的氣息完全不同。
離開枯井,突然看見知了趴在林子里,身邊掉著一個籠子。
水善快步上去將她扶起來,不停喊著她的名字,卻一直陷在昏迷里。
水善背著知了離開楓樹林,著急的就想回伊人閣,剛出了楓樹林知了就醒了,看見自己趴在水善背上,膽戰心驚的一下跳下來跪下請罪。
“奴婢該死,以下犯上,還請小姐恕罪!
水善累呼呼的蹲在地上喘氣,知了看著瘦小,但怎么也是個人,背著可一點不輕松。
“恕什么罪,你又沒犯錯,起來吧!
知了害怕的看了看水善,見她確實沒有生氣,連忙起來扶起她,小心攙扶著。
“你剛才怎么昏倒在楓樹林里?”
知了微垂著頭,茫然的搖搖頭,“奴婢也不知道,突然感覺胸口有些悶,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胸口發悶,看來應該是井里散發出的濁氣讓她暈倒的,一出了林子就醒過來了。
“主人已經回來了,正在聽花軒等小姐呢,劍郎公子也在!
水善聽見毋淚止不住的渾身顫抖一下,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該如何面對他,她還能全無阻礙的信任他嗎?
“小姐?”
知了看水善發呆不知想著什么,小聲扶著她的手臂喚了她一聲。
水善一下回過神來,僵硬的彎彎嘴角,“走吧,去聽花軒!
水善努力表現得若無其事,但心中的驚濤駭浪依舊無法平復。
地宮中被冰封著的是她的孩子,她親眼看著一天天長大的孩子,而目前最大嫌疑的兇手就是毋淚,她心愛的男人。
面對那個傷害瑞兒的男人,她該如何保持冷靜?
毋淚和劍郎正在院子涼亭里喝著茶,毋淚不知說了什么,劍郎躍躍欲試的執著婉月劍到外邊空地上揮舞起來,一招一式極有章法,威力赫赫。
而在此時,水善親眼看見毋淚從懷間掏出來了一個小瓷瓶,拇指大小,暗紫色瓶身。
毋淚趁劍郎全心投入在舞劍中,將小瓷瓶里的東西倒入劍郎的茶盞。
水善顫抖著小巴渾身發抖,她不會再天真認為那是什么做菜用的秘密武器。
他一直都在騙她。
知了留在了外面,水善小跑進涼亭中,一邊喊著渴,一邊將劍郎的茶盞端起來喝。
毋淚都還來不及組織水善便已將整杯茶喝完了,抹了一把嘴上的水漬,奇怪的看看毋淚,“怎么了嗎?”
毋淚收回臉上阻撓的深情,無奈的笑了笑,寵溺的揉揉她的耳發。
“那是劍郎的茶盞。”
水善不好意思的傻笑一下,“喝了就喝了吧。”
然后將劍郎的茶盞拿開重新換了一個新的,滿滿續上茶水。
水善手指放在唇上做了個保密的動作,“別告訴師父。”
毋淚了然的點點頭,將她拉著坐到身邊。
水善面上看不出怪異,心中卻忐忑猜測著毋淚小瓷瓶里的東西到底是什么,他給多少人吃過?
“我今天和一個閔都來的糕點師傅學做了一樣新糕點,叫糯虹糕,你應該嘗過吧,猜你肯定喜歡吃就學了怎么做,以后經?梢宰鼋o你吃!
毋淚提起糯虹糕,水善心里一下酸酸的。
那是她最愛的點心,以前在宮里時總是想著發讓人做來吃,但瑞兒命令宮人不許多給她,怕她吃多了不消化,傷身體。
“那是我最喜歡的糕點,離開閔都就再也沒吃過了!
毋淚憐愛的揉揉她的頭,“就知道你會喜歡,我今天帶了些回來,我去給你拿!
毋淚起身離開了涼亭,水善望著他俊朗的背影,不自覺跟了上去。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要跟上去,不知道自己想探查什么,直覺讓她跟著他。
下人都被打發除了花園,毋淚走到聽花軒正廳,讓下人將萬俟管家喚了來。
水善躲在正廳外,呆呆的站著。
“方才帶回來的糯虹糕裝兩塊拿來!
萬俟管家領命將帶回來的糯虹糕拿出來,滿滿兩大包,卻只擺出了兩塊。
“善兒最是饞嘴糯虹糕,可以頓頓吃這個,其他的都藏著,每天只能給她兩塊,不管她怎么想要都不許多給她。”
萬俟管家微勾著唇角領命,主人對水善小姐真是用心至極。
水善渾身僵硬的躲在廊柱后面,手腳都麻木的沒了知覺,身體不穩差點一下摔坐在地上。
她在胡亂想什么,他是毋淚,他是毋淚,毋淚——
瑞兒明明躺在地宮的冰棺里。
水善目光呆滯的遠遠看著那張俊俏柔和的臉,五官精致有型,瞳孔幽暗深邃,是一張格外姣好的容貌。
瑞兒長得英武硬朗,更加魁梧,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他們是兩個人。
水善反復的告誡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毋淚和瑞兒是兩個人,一切只是她的幻覺罷了。
可水善腦中反復回放著剛才的情景,那情景那般熟悉。
同樣是每天兩塊糯虹糕,一塊都不能多,同樣命令人不許額外做給她吃。
他們溫柔而關切的神情幾乎一模一樣,如同鏡子內外的兩個人。
毋淚的笑臉與瑞兒重疊到一起,過往的種種熟悉感系數躍上腦海。
從初見她便覺得毋淚熟悉,毋淚對她更是了如指掌,似乎相識已久。
她無法看透的兩個人,一個是瑞兒,另一個便是毋淚。
他們究竟誰是誰!
太多太多的共同點一瞬間全部回放在腦海,精神受到驚嚇只覺渾身發涼,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懼感襲擊四肢百骸。
她喝下的那盞加了料的茶,究竟是本就沒有危險,還是毋淚心知肚明,即便她喝下毒藥也不會有事,所以才能那般淡然?
到底什么才是他的真面目,她已經分不清了。
他究竟是誰?
“善兒,呆在這干什么?”
水善突然被人喚回神來,冷硬的表情僵硬的揚起笑容,第一次違背真心的對著他笑。
“你藏了好吃的不給我!
毋淚笑裂了嘴巴,捏捏她的臉頰,“你偷聽。”
水善辯解,“我才沒偷聽,只是剛好聽到。你明明帶回來兩大包糯虹糕卻只給我吃兩塊。小氣鬼!”
毋淚將手里裝著兩塊糯虹糕的小碟子遞給她,“全部都是你的,但是不能吃太快,吃多了會不消化,每天只能吃兩塊!
水善呆呆的看著毋淚認真閉著兩根手指,再一次和記憶中的瑞兒重疊。
“發什么呆,表情這么嚴肅?”
毋淚捏捏她的臉頰,水善回過神來無力的苦笑一下。
“沒什么,就是聽你剛才的話想起了一個人!
毋淚歡喜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水善清晰的看在眼里,卻假裝視而不見。
------題外話------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毋淚的身份終于還是被水善發現了,真正的閔元瑞早就只剩一具軀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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