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余一下抓住水善高舉的手腕,怒容威嚇,水善卻冷笑起來。
“我便不是郡主,你也不敢對我如何不是嗎?”
慕容余呆了一下,眉頭警惕異的蹙起,“你這話什么意思?”
水善上前一步湊近慕容余,感受著他令人惡心的氣息,嫌惡的表情無所掩飾。
“我是哈單族要的人,你敢把我怎么樣!”
慕容余緊握著水善的手抖了一下,手臂慢慢放下,松開了她。
慕容余呼吸急促,感受著面前女人驚人威懾力,腳步不自覺后退,想要于她拉開距離。
她知道了什么?
水善冷漠的注視著慕容余這張虛偽的臉,大聲嗤笑起來,插著腰,脖子微微揚起。
“我幫你抓哈單族的奸細,卻不曾想你就是哈單族最大的奸細。看著我為了抓奸細忙進忙出的樣子是不是很可笑,被我找到福安街找到方哥和許老爺的時候,是不是恨不得把我咬碎嚼爛?但你還是不能把我怎么樣,哈單族就算滅方哥許老爺的口也不會傷害我分毫,你更不敢!”
水善將這長串話一口氣說完,鼓動的胸口大喘口氣,嘲諷的戳著慕容余的胸口。
“你真當我是傻子什么都看不出來是不是?你在皇上駕臨那日表演的憐相公那出戲,就是為了引出延靈,讓皇上吃下延靈。我一直就在想這么做是為了什么,后來在宮中看到皇上突然暈倒后的樣子什么都明白了。那根本不是大補藥,而是要命的藥。”
水善不停的說著,慕容余目光幽深的直直盯著她,沉默不言。
“皇上突然油盡燈枯,又突然精神煥發,想必就是延靈在搞鬼吧?你是怎么讓皇上醒過來的?有解藥還是又吃了一顆延靈?不管什么方法,皇上應該已經被控制了吧,就像中了縛靈蠱的憐相公一樣。”
慕容余渾身散發起寒氣,冷冽逼人。
“你太聰明了,女人還是不要太聰明的好。”
水善譏笑,“我聰明又怎樣,不聰明又怎樣?你能奈我何?”
水善此話戳中了慕容余的軟肋。
慕容余是哈單族的暗線,水善是哈單族命令要保護的人,他什么都不能做。
“你利用延靈讓皇上求助于哈單族,索朗故意提出和親然后選中我,你們計劃的一切就是要逼我嫁入哈單族,為了一個女人如此處心積慮、大動干戈,我是不是該感動的涕淚橫流!”
慕容余和面具人都是毋淚的人,雙管齊下逼得她無法逃遁,只能接受和親。
慕容余冷硬的面容上似乎繞上一層慌亂,張了張嘴想說什么,結果只是擰起眉心什么也沒說出口。
“劍郎在哪兒,你們把他怎么了?”
水善此時只想確保劍郎平安無事。
慕容余還在愣怔,水善抓著他的肩膀用力搖晃,拔高了聲音冷漠質問,“劍郎在哪兒?我的師父在哪兒?”
“他在哈單族。”
水善憋著氣驟然捏緊了手掌,一甩手就要奪門而去,被慕容余一把拉住。
“你想去哪兒,迎親隊伍還有兩日便會到,你別想逃跑。”
“我要去找師父。”水善一個用力甩開了慕容余的手。
慕容余再次猛地抓住她,“我說了劍郎被帶去了哈單族。”
“我不信,我要去問!”
“問相府的相香嗎!”
慕容余一句話讓水善停下了動作,他們找到了相香和相府,看來師父真的可能被抓了。
她怎么忘了,這一切都是毋淚計劃的,毋淚知道劍郎的蹤跡。
“老老實實去和親,否則劍郎肯定沒命。”
水善隱忍著心底的煩躁對著空蕩的大殿大吼一聲,聲音冗長凄涼,透著厚重的無力感。
“不要違背主人的意思,他是無比強大的存在,他若發怒怕是你我都沒得活。”
慕容余看她壓抑的模樣心遞不自覺縈繞上一抹心疼,想要安慰卻說不出安慰的話,只能一而再的惡語威脅。
大殿內光明通透,水善確如至深在黑夜般前路茫然無措。
“為了師父,我嫁!”水善清越的嗓音滿是無奈。
慕容余滿意的彎起了嘴角,心里卻突然泛起酸酸的滋味,莫名其妙。
水善呆呆的一眨不眨盯著慕容余,不知想著什么,突然‘撲哧’一下樂了,長嘆口氣朝他靠近。
“你如今坐到了梟風大將軍的地位卻還要依附他人做個叛徒,你崇拜效忠的主人可曾見過?你知道你的主人長什么模樣叫什么名字嗎?”
慕容余還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對主人一無所知。
水善為他一無所知的模樣感到可憐。
水善憐憫的大笑著,像是看一只牽線木偶般看著慕容余,湊到他耳邊小聲呢喃。
“你不認識,我卻知道。”
慕容余不相信的臉上同時寫著期待,水善沒有讓他失望,直接告訴他,“其實你也見過,你的主人叫年——綏——山,他就在你眼前。”
水善得償所愿的看見了慕容余狼狽且懊悔的神情。
他的主人就在他眼前,他卻不曾認出來。
水善眼眸彎彎似一輪月牙,明媚的陽光在那純澈的汪洋中灑下一片彩虹,漂亮的令人目不轉睛,目光流轉,推開大殿而去。
水善瀟灑離開了嘯風殿,只留下得意的笑聲,“你真是個可憐蟲!”
水善跑去相府找相香,本想偷偷前往,可皇上只給了她一天的時間,慕容余又看守的太嚴格了,根本沒機會,只得光明正大的找到相府。
郡主駕到,整個相家惶惶迎接,水善如愿的見到了相香,相香卻是一幅憂心忡忡的憔悴模樣。
水善讓所有兵士蹬在相府外,獨自進了相府,二話沒說便和相香進了她的閨房。
水善一踏入安靜無人的房間,六神無主的相香立馬抓住她急切喊道,“水善,你想辦法救救劍郎,劍郎被人抓走了,到現在都還沒回來,你一定要救救他——”
相香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整個人和一個多月前見到的模樣大相徑庭,瘦弱的一點不見血色,雙眼紅腫無神。
“究竟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說。”
相香哽咽著尋找到自己的聲音,回答道,“一個多月前突然有個黑衣人闖到府里抓劍郎,劍郎完全不是對方的對手,被人打暈帶走了,劍圣去追也沒有回來,兩個人已經失蹤一個多月了。”
水善沉重的冷下了臉,根據時間算應該是她被帶回將軍府不久劍郎劍圣便被不見了。
慕容余的武功根本不敵劍圣,不可能制服得了他們,很可能出手的是面具人。
“我今日就是為此事來的,有人把他們抓住了,威脅我和親。”
相香驚得下巴抖動起來,此時才認真打量水善身上的華麗服飾和方才那些人對她的稱呼。
“最近寧城傳言要和哈單族和親,難道那個人……是你?”
相香并不知道水善發生了什么,只知道她被帶回了將軍府,并不知道她還進了宮,如今又突然成了和親郡主。
“此事說來復雜,總之對方的目的是我,用師父二人威脅于我,只要我答應他們的要求師父們便不會有生命危險。”
“你當真要和親?哈單族與世隔絕,根本沒人知道那里是什么樣子,你去了就是狼穴虎窩,等劍郎和劍圣回來肯定也會自責不已,沒能保護好你。”
水善溫暖的笑了起來,她已許久沒這么會心的笑了。
“師父本就是受我連累,我救他們也是應當的。你不用擔心,他們不會傷害,是想逼我就范罷了。”
“如何能讓我不擔心!”
相香憂心忡忡的不停落著淚,“劍郎和劍圣被抓了,你又要被逼去和親,我什么都幫不了你么們——”
“你保護好自己就好,等著我們,沒事的。”
水善和相香說了許久的話,直到外面宮女來催,該啟程回宮了。
“水善,我想跟你一起去哈單族。”相香突然開口道。
水善當即搖頭,“此去不知道會發生什么變數,你又不會武功,在家里等著最安全。等我找到劍郎和劍圣就一起逃走,到時我給你傳消息。”
“不,讓我一起去吧,我也想幫你們。我一個人在家等著太不安心了,不管有什么危險,我都想和劍……和你們一起面對。”
水善細心的聽到相香剛剛說漏嘴的話,瞇起眼睛曖昧的打趣,“你和師父有什么情況——”
相香嬌羞的臉龐立馬就紅了,微垂著頭,小小的貝齒輕咬著下唇。
水善看她這副模樣便知道自己猜錯了,相香和劍郎真有情況?
“還不從實招來,你們兩個……”
水善壓低了聲音語氣曖昧不明,相香嬌嗔的‘哎呀’一聲拍開她的手,“我和劍郎……本就有婚約。”
“嗯?”水善愣了半天才突然明白過來,睜著眼睛驚訝的張大了嘴,“你是衛湘湘?”
相香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急切解釋道,“我不是故意騙你們的,你不要生氣。我只是,只是……想看看劍郎究竟是怎樣的人。”
“你什么時候知道師父身份的?”水善好奇心爆棚,笑著追問。
相香老實回答道,“在單城的時候知道劍郎的真名便認出他了。”
“那么早啊——那觀察的結果怎么樣,我師父是不是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
相香嬌羞的笑著不說話,態度已經表明了一切。
“看來我就要有師娘了——”
“別瞎說!”
水善嬉笑著打趣,相香臉頰羞得更紅,嬌嗔的打了她一下。
“你就讓我一起去哈單族吧,我擔心……劍郎。”
水善猶豫不決,此去哈單族不知道會發生什么,她和劍郎劍圣都有武功,遇到事情都還能抵擋逃跑,相香卻需要分心保護。
可看相香擔憂憔悴的樣子又實在不忍心讓她不安的等待著,一咬牙,終究還是同意了。
“這樣吧,你到時候扮作我的陪嫁丫鬟,貼身跟著我,不管遇到什么情況都不要和我分開,這樣我也好保護你。”
相香見她同意,開心的連連點頭,什么都同意。
“此去你就不能帶丫鬟和侍衛了,只能獨自一人,你害怕嗎?”
相香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讓她獨自跟著去冒險,可謂從不曾經歷過。
相香目光堅定不移,不帶一絲畏懼和猶豫。
“劍郎在哪兒,我便去哪兒。心里想著他,便什么都不怕。”
水善被相香的真誠和癡情打動,心中有這樣一個人能讓脆弱的自己奮不顧身,真好!
她心里有沒有這樣一個人呢?
水善腦中突然閃現出瑞兒的模樣,原來他已不知不覺間在她腦海中根深蒂固,怕是這一輩子都無法把這個人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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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相香坦白的對象是水善,要是劍郎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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