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朗離去后,毋淚并沒有并沒有表現出異常,水善這才相信索朗真的沒有說。
毋淚是第三日才發現劍郎不見得,但果然沒有追問,似乎也不在意。
反正他在意的只有水善一人,只要水善還在他身邊,劍郎跑就跑了。
水善一心期待著劍郎快些回來,擔心他會不會趕不及,會不會找不到無風者,可事實發生在這兩種可能之外。
第四天夜里,水善偶然發現有人進了毋淚的房間,看那血紅的背影無需猜便知道是紅袖。
紅袖出現在這,讓水善瞬間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之前偷聽紅祥和萬俟管家的談話,毋淚讓紅祥活捉無風者,讓后交給紅袖剝皮。
紅袖出現在這里,不會就是為了給無風者剝皮吧?
無風者已經被抓到了?
水善悄悄藏在遠處盯著毋淚的房間,看著紅袖悄悄從房間出來,立馬跟著上去。
紅袖的武功極高,警覺性也很高,水善跟的非常辛苦,小心翼翼的藏著行蹤,絕對不能被發現。
水善跟著紅袖不知繞了多少條街走了多遠的路,最后終于不失所望發現了無風者被關押的地方。
無風者果然已經被抓了,就關在一座戒備森嚴的地牢里。
紅袖沒有阻礙的堂而皇之從大門進入,水善卻是打暈侍衛悄悄潛入,一進入地牢便看見紅袖正要對無風者下手。
無風者此時被拴住四肢綁在鐵柱上,紅袖拿著一把精致的小刀對準他的臉頰,小刀只有她的手掌長度,閃著森森的寒光。
旁邊案幾上鋪著一卷工具包,還有一個水晶盒,應該是用來放剝下的臉皮。
水善眼間著小刀就要落在無風者的臉上,身影迅速的驟然靠近,一把抓住紅袖執刀的手腕。
紅袖沒想到會有人突然襲擊,一時沒反應過來,被水善遏制住。
看見水善臉龐的瞬間,驚愕的瞇起了眼睛。
“水善,你果然和尊主不是一條心,留你不得!”
水善揚起一抹冷淡的笑容,“怎么,你還能殺了我不成?”
“究竟殺不殺的死,總要多試試。”
紅袖和水善瞬間交纏在一齊,水善感受到了紅袖迎面而來的殺氣和壓迫感。
她不是紅袖的對手,紅袖的武功比她高出太多。
看來紅袖說自己是奄冉閣除毋淚、紅祥外的第一高手這句話,并不是吹牛。
她真的很強。
但強不代表會贏,更何況是和水善交手。
水善沉心斂起感受著身體中滔滔不絕涌動的氣息,慢慢凝聚于手心,突然抬手朝紅袖用力一擊。
陰暗的地牢一瞬間亮如白晝,將骯臟的地牢照的清清楚楚。
紅袖猛地吐出一口氣,整個人倒退著飛了出去,一下砸在鐵牢上,再摔落地面。
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盯著水善,手僵硬的指著她,最后無力的垂落,昏迷過去。
水善看著自己的手掌一陣晃神,這么輕松就把紅袖打暈了,看來自己真是個高手。
水善去解無風者身上的鐵鏈,不停的喊著他,將掌心的元氣慢慢渡進他的身體,愈合他的傷勢。
無風者虛弱的終于睜開了眼睛,看著水善沉吟了許久才不確定的喊了一聲,“水善姑娘?”
“沒錯,是我。還能走嗎,我是來救你的。”
水善攙扶著他起來,無風者踉蹌的晃了晃雙腿,最后還是穩穩站住了。
“水善姑娘如何知道在下被困在這里?”
“你先別說這個。其實我來救你是有事情想問你,聽說琉璃城沒了,究竟發生了什么事?現在天閔和曦寧在交戰,江湖上也是血雨腥風,怎么一下子就演變成這樣?”
水善聽司天簡單敘述了江湖上這些時日的變化,驚得她完全說不出話來。
琉璃城可是根基深厚的幫派,怎么會短短幾個月就被吞并從江湖上消失,這也太快了些?
據說這一切都是因為芙蕖山莊那個新莊主,水善很想知道那個新莊主究竟是什么人?
“其實我也……不太知道……內情。自從澶州一戰后,我便脫離了琉璃城,琉璃城內……發生了何事……我也不知曉……”
無風者正說著,聽著地牢外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朝著地牢涌進來,應該是士兵們發現了方才刺眼的光亮,所以被吸引過來。
“我們先離開這,這里不安全。”
水善架著無風者一條胳膊,無風者感激的放下手臂搖了搖頭。
“我沒事,還走得動。這里的士兵個個武功了得,水善姑娘要小心。”
水善自信的狡黠一笑,“該小心的是他們。”
正說著,拿著大刀武器的士兵門已經沖了進來,見到躺在地上的紅袖和解開鎖鏈的無風者,當即大喝著沖了上來捉拿他們。
水善將無風者推到一邊,獨自闖進士兵中打斗起來。
哈單族士兵個個人高馬大,魁梧強壯,但都敵不過她帶有靈力的溫柔的手掌。
拍一掌倒一個,拍一掌倒一個,不一會潮濕的地牢里倒滿了暈倒的士兵。
無風者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眼珠子都不會轉動了。
當初澶州一戰讓他見識了毋淚那樣的天外之人,今日不想這個小女子也是如此的驚奇。
“不知,水善姑娘使用的,什么招式?”
水善的手掌輕如鴻毛,卻能輕松將一個個的大漢擊倒,簡直太神奇了。
水善心虛的摸摸鼻子,“獨門秘籍,不外傳。”
說完樂呵呵傻笑一下,帶著無風者趕忙逃出了地牢。
水善雖順利救出了無風者,可尋找她的士兵們舉著火把滿哈單族的搜尋著。
很快找到了地牢附近來。
水善遠遠看著那些密密麻麻找尋她的火把,耳邊聽著她的名字,愁的直皺眉。
毋淚也太夸張了,她不過偷溜出來這么一會,就鬧得滿城皆知,雞犬不寧。
“你快走,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絕對不要再被抓到。記得,只要看見有戴面具的人抓你,千萬不要抵抗,能跑多遠跑多遠。”
水善尋思著憑借無風者的武功,當今天下也就紅祥和毋淚能抓住。
毋淚自然不會屈尊降貴去抓他這么個小角色,所以只要躲著紅祥就可以了。
無風者驚愕,“你怎么知道抓我的人戴著面具,你知道他是誰?”
水善自然知道,但沒有回答,催促著他快走,再不走等下就要被人發現了。
水善親眼看著無風者消失在漆黑夜色中,坦然站在地牢入口,迎風而立,等待著尋找她的人前來。
索朗帶著一大隊手持火把的士兵,側開身子,讓出后方面色沉冷的毋淚。
水善對上毋淚冰冷的視線,心中微微觸動,卻依舊坦然沉靜。
“很晚了,該回家了。”
毋淚什么都沒說,只是帶著水善回去。
士兵們從地牢內將暈倒的紅袖抬了出來。
毋淚淡淡的瞟了紅袖一眼,眼眸陰沉帶上一抹厭棄之色。
水善被帶回了單于府,相香急的來回踱步,看她平安回來終于松了一口氣。
“毋淚發現你不見時氣壞了,當即傳來索朗全城搜尋。你去哪兒了啊,也沒和我說一聲。”
相香小聲與水善耳語著,水善敷衍的搖了搖頭,“改日再和你說,沒事了,去睡吧。”
相香回了自己的房間,毋淚亦轉身離去。
“你沒什么想問我的嗎?”水善突然喊住了他。
毋淚腳步一頓,轉回身來。
“你想說?”
水善坦然迎視,“沒有什么不能說。”
水善從房間換了衣服梳整好出來,正好看到紅祥從毋淚的房間推門而出。
兩人隔著半個小院子對視一眼,又同時轉移開視線,消失在院中。
水善進入毋淚的房間,毋淚正支著頭側臥在美人榻上,眼瞼微合,神情疲憊。
水善隨意巡視一圈房間,瞧見書案上攤放著一本字帖,字跡遒勁剛猛,卻不失內斂。
水善繞有興致的坐下,執筆沾墨,臨摹一遍,學的卻不像。
“你為何要救他?”
毋淚徐徐睜開眼間,將視線投注到垂斂心神認真寫字的水善身上。
“我覺得他不應該死。”
“為何?”
水善反問,“那你又為何一定要殺他,剝他臉皮?”
毋淚眼眸深了深,“你果然知道。”
水善沒有否認,直言道,“沒錯,我聽到了紅祥和萬俟管家的對話。”
“所以你就將紅祥丟棄在閣樓拖住他,撒嬌痛哭讓我帶你離開奄冉閣。就是為了救那個根本不熟的人?你們才見過幾次,為何要為了他和我作對?”
水善抿唇,紅祥果然是來告狀的。
“那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何要殺他?他是做了傷天害理的事,還是與你有仇?我姑且把報仇算作殺人的正當理由,你說說看,你與他有何怨有何仇?”
毋淚啞口無言,深不見底的瞳孔虛瞇起,看不真切。
“你才答應過我,不做頂壞的惡人,不傷害無辜。你這么快就要食言嗎?”
“所以你利用我對你的心軟,讓我帶你離開奄冉閣!”
毋淚一字一句似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牙齒摩擦出咯咯的聲音。
水善驟然放下手中的筆,揚聲反駁,“錯!我哭訴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我討厭透了奄冉閣,一時一刻都不想呆在那里,永永遠遠都不想靠近。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奄冉閣對我來說是怎樣的地獄,我每天忍受著身體的煎熬,從沒像那般病重過。”
“所以我帶你來了哈單族,就是不想看你身受煎熬,不想讓你不快樂。”
水善嗤笑一聲,“無論奄冉閣還是哈單族,都不過是禁錮的牢籠罷了。但在哈單族至少呼吸是順暢的,身體是舒服的。奄冉閣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地獄。”
水善端正提筆,筆尖的墨汁低落在紙上,暈染了一片臟污墨漬。
“反正我已經出來了,你是要重新把我困回奄冉閣,還是繼續鎖在哈單族。”
毋淚從美人榻上起來,挨到水善身邊。
激動的抓著她的肩膀,心中有怨恨卻無從發泄,最后化為滿腔無奈和哀求。
“你何苦為了不相干的人和我作對?何苦如此爭鋒相對?”
水善拉開他的手,揚起高傲的下頜。
“我若老老實實做任由你操控的傀儡,就不是水善,亦不是天下人的淵穆太后!”
水善赫然端出自己淵穆太后的身份。
她從來不是任由擺布的,她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主見,自己所認為的善與惡、對與錯、該與不該。
“若你與無風者沒有仇,那便不該殺他。你無權掌控他人的生死。”
此時的水善威嚴、神圣、高不可攀,令毋淚感到畏懼。
她明明就在眼前,卻感覺離他越來越遠,越來越觸不可及。
“好,我答應,不殺他,這樣你滿意了吧?”
毋淚跪坐在水善面前,真誠而卑微的哀求,完全沒有殺伐狠辣的奄冉閣尊主的不可一世。
水善心里發緊,想要撫摸他安慰他,手卻一再握緊、松開,最終藏于袖中。
“你說不殺就不殺,不過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只要能讓你開心,我留他性命便是。”
水善想說什么,看著毋淚討要的眼眸,終究說不出口。
如此結果已經足夠了。
“過幾日就是哈單族的盛羊節,我帶你去好好玩玩,把所有不開心的事都拋諸腦后。”
毋淚寵愛的揉著水善的鬢角,他對她總是這般縱容、疼惜。
“到時候劍郎也應該回來了吧,我帶你們去看斗拳,還可以賭輸贏,你們一定喜歡。”
毋淚喋喋不休的誘惑著,水善揚起嘴角,表情凝固一下。
“你知道師父他……”
毋淚點下她的額頭,寵溺道,“你們有什么事是能瞞過我的。他應該是去雁棲山給無風者傳遞消息了吧,只是沒想到無風者先被抓了,所以你才會去地牢救他。”
“你什么都知道。”
水善微垂著頭喃喃,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已經答應你不殺無風者,別不開心了。”
毋淚哄著她逗她笑,撓她腰上的癢肉,水善立馬尖叫著躲避他的手。
“我沒有不開心,只是謝謝你說到做到,沒有傷害師父。”
“他只要不把你帶離我的身邊,我自然不會傷害他,他想去哪兒都是自自由的。他是你在意的師父,也是我的朋友。”
朋友這一詞對毋淚來說太隨意了,可以是朋友,也隨時可能演變成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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