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雪埋在臉上,臉上的溫度致使它們?nèi)诨瑥亩兊帽鶝觥!?br />
白牡嶸也因此才找回了理智,隨后把腦袋抬起來,盡快的從積雪的覆蓋中掙脫出來。
冷空氣順著鼻子進(jìn)入胸腔,雖是腦袋里還在嗡嗡叫,不過卻知道自己該干什么。
把旁邊同樣砸進(jìn)積雪中的楚郁拽了出來,摔得這么重,他居然也沒什么知覺。也不知他到底被怎么了,居然變成這樣。好歹也一七尺男兒,腦子也不笨,是咋變成這樣的?
滿腦子的迷惑,她拖著他從高高的積雪山上往下爬,到了坡度較為明顯的地方,身體往下滑。她用手臂圈緊了楚郁的脖子,不讓他和自己脫離,倆人滑雪橇似得,從雪山一樣的雪堆上滑了下來。
而白牡嶸的拖拽方式和挾持人質(zhì)沒什么區(qū)別,好在是楚郁沒知覺,也并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樣兒的對待。
下了積雪堆,這就是城外了,遠(yuǎn)處黑乎乎的就是山林,而城門方向火光移動,顯然玄甲軍開始搜查城外了。
不敢遲疑,忍著腦子嗡嗡響,還有尾巴骨的疼,朝著遠(yuǎn)處的山林奔去。
積雪厚重,踩上去不僅有聲音,而且還會留下腳印。這對于逃走的人來說是極其大的麻煩,白牡嶸也頭疼不已。
如果追兵追來,人家根本就不用四處奔走,像無頭蒼蠅一樣的亂跑,只需要跟著腳印就行了。
進(jìn)了山,這里的雪更原生態(tài),簡直就是對人最大的考驗。
白牡嶸全身發(fā)熱,汗順著她的腦門兒往下流,如果光線好一些的話,必然能瞧見她腦袋在往外冒熱氣。
拖著楚郁往山上走,走幾步就踉蹌的要跌跟頭,所幸白牡嶸眼下身體還算不錯,若是以之前那個體力,她早就累的嘔血了。
終于爬上了山頭,扭頭往下看,汗水從眼睛上劃過,她眨了眨眼睛,模糊的視線中也看到山下聚集了不少移動的火光。
追上來了,速度還挺快。
沒想到這次會這么狼狽,但凡自己身邊有個人搭把手,她也不用這么費力氣。
“楚郁?”叫了他一聲,但他沒有回應(yīng),顯然還暈著呢。
沒辦法,她只得帶著他往山下走,沒走幾步就滑倒了,兩個人開始往下面滾。
身體撞到了樹,疼的她罵人,不過勢頭并沒減,只是身體原地轉(zhuǎn)了個圈,換個方向繼續(xù)往下滾。
這坡度太陡了,積雪厚重,雪殼很硬,根本就站不住人。
一路往下滾,撞到的樹大大小小都有。小樹就直接壓過去,撞到大樹身體遭罪,換個方向繼續(xù)往下滾。
終于到了山下,停住了下滑的勢頭,白牡嶸躺在那兒盯著黑乎乎的夜空,腦子里也生出個想法兒來。
起身,她倒退著拖拽楚郁朝著一側(cè)走,走出去很長一段才停下。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將他拖到一棵大樹下,讓他依靠著,然后把自己身上的狐裘披風(fēng)脫了下來。
這狐裘披風(fēng)正經(jīng)的值錢玩意兒,如今都弄成了破抹布一樣。
把楚郁弄好,她迅速的躍離原地,盡量不在雪地上留下足印,她仗著一口氣,一路奔到了山頂上。
再往山那邊看,山下的火光也越來越多,顯然在找人的腳印兒。她深吸口氣,隨后扭過身來,彎下身體,開始往山下滾。
弄出和之前滾下去的差不多的痕跡,一直到山下,然后再自己以屁股弄出拖拽的痕跡,與剛剛的是反方向。
再起身,走出腳印兒來,一直到山林深處。
提氣放輕身體,她迂回的繞過之前安放楚郁的地方,他還是那樣兒,一點都沒變。
再次拖拽著他走,實在無法做到不留痕跡,她現(xiàn)在也沒那么多的力氣了。
剛剛的山頭已經(jīng)出現(xiàn)火光,追兵已至,他們必然會在山上發(fā)現(xiàn)兩道痕跡,然后兵分兩路的追趕。
所以,她當(dāng)下的選擇就是只能往雪山深處行進(jìn),盡管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知道身處何地了。
山勢不平,小山包小山溝的特別多,白牡嶸盡量的往山溝里頭走,拖拽著一個人,這活兒真是不輕松。
但,在小山溝里行進(jìn)還是很有效果的,因為有坡度,所以直接用滾的就可以了。有的雪殼特別的硬,幾乎和石頭一樣,她拖拽著個人踩在上面,雪殼居然都沒破。
之后,又迂回的繞了兩個山包,這才徹底的不再聽到那些追兵的聲音。
她渾身都在冒熱氣,終于在接近清晨天色也微微變亮的時候瞅見了這條很長很寬的山溝一側(cè)出現(xiàn)一個狹窄的陡坡。拖著楚郁靠近,往下一看,落差很高。
趁著現(xiàn)在天色還沒太明亮,白牡嶸也覺得自己不能再走了,就拽著楚郁直接從那兒跳了下去。
人砸進(jìn)雪里,恍若洗澡一樣,她奮力的爬出來,拽著楚郁往山根那邊靠攏。也就在他們倆離開原地的時候,上頭一堆雪砸了下來,徹底把他們倆掉下來的痕跡給掩蓋住了,看起來就像是個尋常的落雪而已。
而這山根下,因為上頭有支出來的數(shù)根泥土等等,形成了一道很堅固的‘房檐’。而這下面的凹陷很深,外面下了這么多場雪,都不能吹到這里面來。泥土石頭都有,就是被凍得硬邦邦的。
白牡嶸拽著楚郁一直退到了這深處,把他放下,她也開始大喘氣。
太累了,身體恢復(fù)后,她就沒做過這般重體力的活兒,一時間她真是覺得要脫力了。
抓了一把雪放進(jìn)嘴里,融化成水,咽進(jìn)肚子里,清涼從喉嚨一直到胃里,可算讓她覺得舒坦了些。
扭頭看向楚郁,他還是那樣子,雙眼緊閉,嘴唇發(fā)紫。
把裹在他身上的狐裘披風(fēng)緊了緊,這人身上就穿了很單薄的衣服,擺明了是方便宋子婳強(qiáng)暴他。
呼吸平靜下來,她也不由得再次臟話連篇,鬼知道她在做什么。
她應(yīng)該在昨晚有時機(jī)的時候宰了宋子婳那小丫頭片子才對,誰知道鬧騰了一陣兒,她居然連滾帶爬的把楚郁給帶出來了。
不過,他好像真的挺不對勁兒的,他好歹一楚王,怎么好像是被宋子婳關(guān)在了密室里頭的。
想想那時宋子婳騎在他身上神志不清如同發(fā)瘋了的模樣,大概就是吃了什么催情的藥。還有他,估摸著也是被下藥了,否則不能連反抗都那么無力,除非他是欲拒還迎。
平靜下來,她也逐漸的覺得有點冷,但保暖的狐裘披風(fēng)就那么一件,眼下楚郁昏迷不醒,要是不給他保暖,他得活活被凍死,再也醒不過來了。
天色逐漸轉(zhuǎn)亮,這新的一天來臨了。冰天雪地的,在這種地方待著,就是找死。
得趕緊離開才是,但她實在拖不動楚郁了,這么大一個男人,又昏迷不醒如同死豬,她真沒力氣了。
腹中饑餓,可放眼望去,除了雪就是雪。
只得再抓了兩把雪當(dāng)做飯菜進(jìn)嘴,然后給自己心理暗示,吃的是飯菜,但基本沒什么大用。
她獨自待了好一陣兒,直到感覺這個時辰太陽都該升起,而她也冷的眼睫毛都開始上霜的時候,那一直昏迷的人終于有了動靜。
楚郁先是身體一顫,好像做了什么噩夢似得極其不安,之后像是在無盡的掙扎中睜開了雙眼。
白牡嶸盯著他,也不說話,只是想看看他到底怎么回事兒。
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他隨即感覺到旁邊有人,扭頭看向她,他眼睛轉(zhuǎn)動了下,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慕容。”他開口,還是沒什么力氣,但好在不似那時那般費勁了。
白牡嶸點點頭,“正是在下。”
他嘴角微微彎起,隨后想坐起身,但是試探了一下,身體還是沒有太多的力氣。
白牡嶸看他那樣子,可不像是裝的,他好像真的被掏空了一樣。
“謝謝你救了我。這是第二次了吧,你把我從危機(jī)之中解救出來,但我卻沒什么能夠還你的,反而越欠越多。”他也不再掙扎用力,只是嘆道。
“別,你越說的這么沉重,我就越覺得我不該管這閑事兒。而且我現(xiàn)在真覺得自己好像多管閑事了,沒準(zhǔn)兒你是欲拒還迎呢,本來就能得手了,誰承想讓我給打斷了。”作孽呀。
“我沒有。”他三個字否決,絕不是白牡嶸所想的那樣。
“好吧,你沒有。那,你說說吧,到底怎么回事兒?”他說沒有,白牡嶸也就信了。
聞言,楚郁的臉上倒是罩上了一層陰郁,“我是被騙來的。”
挑眉,白牡嶸示意他繼續(xù)說。
“那個密室里一直燃著會讓有功夫的人散盡氣力的熏香,所以我的身體才會這么無力。”他接著說道,這就是他身體無力,連宋子婳都抗?fàn)幉贿^的原因。
“所以我進(jìn)了那密室,你就捂住了我的口鼻,原來是因為這個。”現(xiàn)在回想起來,進(jìn)入那密室的時候,的確聞到了一股香香的氣味兒。幸虧楚郁捂住了她口鼻又把她及時的推出去,否則她就撂在那兒了。
“嗯。”他當(dāng)時也沒力氣解釋那么多,只得按照自己所想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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