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宇文笛終于回來了。當然了,之后他還要再離城,而且去的地方也和前一次不同,宇文玠似乎是要他把大梁所有的良田之地都走一遍才罷休。
這活兒很苦,短短半個多月,宇文笛就被曬得黑了幾個度。
倒是之前宇宙大爆炸的臉好了一些,但之前因為爆痘,臉上再次添了一些坑,看著就更寒磣了。
這宇文氏歷代先帝的畫像白牡嶸看過,其實說真的,有宇文玠長得這么好看的,那絕對是基因突變。
歷史上的那些帝王多歪瓜裂棗,可能那在別人嘴里是骨骼清奇,但也未免太過清奇。
而如今宇文笛這樣貌,卻正正是返祖現(xiàn)象,他才像是宇文氏的人,他們家人大都長這樣。
恍如獎賞似得,宇文笛回來,宇文玠見了他之后,便給了他一個去和師小姐約會的機會。
宇文笛表面很鎮(zhèn)定的謝過宇文玠,離開了御書房之后,便撒丫子一路狂奔,去找?guī)熜〗懔恕?br />
白牡嶸站在宮中的某個小樓頂層,用宇文玠給她解悶兒用的新鮮物件,當然了,對于白牡嶸來說并不稀奇甚至還有點落后質(zhì)量差的單筒望遠鏡,一路偷窺著在宮中飛奔的宇文笛。
直至瞧著他進了師小姐所住的宮殿,她才把那把鎦金絲的單筒望遠鏡放了下來。轉(zhuǎn)身把那單筒望遠鏡放在嬤嬤懷中那小家伙的眼睛上,也想讓他看看新鮮。
那小家伙抬手,直接把那單筒望遠鏡抓在了手里,手指太短,一只手根本抓不住。他自己好像也很清楚,就用兩只手緊緊地抓著,一副到手了的東西就不會撒手的樣子。
“師小姐那兒每天都在聽嬤嬤上課,不知她這課上的如何了?”盯著那個小家伙,白牡嶸一邊問道。
“回夫人,聽說師小姐十分聰慧,宮中的那些規(guī)矩教一遍幾乎就都記住了。其實這師小姐自小便也是如此學(xué)習(xí)規(guī)矩,這女訓(xùn)女戒背的滾瓜爛熟,宮中的規(guī)矩難不倒她。”嬤嬤也只是聽說了一些,具體如何她并不清楚。
白牡嶸笑了笑,這規(guī)矩好學(xué),記在腦子里就行了。但如何管理后宮如何管理人,這才是難的,一個掌控不好,就得被難的一個頭兩個大。
師小姐現(xiàn)在年齡小,看起來也很是純真,想要摸透這些,且得等著呢,有的熬。
就在這時,閣樓門口的宮女忽的跪地請安,不用去看,就知道是誰來了。
這邊嬤嬤也屈膝請安,一身銀白長衫的宇文玠從外走進來,自從天氣暖了,他整個人的氣色也好了很多,也不再動不動的就咳嗽了。
“給皇上請安。”拿著那單筒望遠鏡,白牡嶸學(xué)著嬤嬤的樣子屈膝給他請安,故意弄出怪模怪樣來。
宇文玠抬手在她腦袋上拍了拍,之后轉(zhuǎn)手從嬤嬤手上把那小家伙抱了過去。
到了宇文玠懷里,那小家伙就擺出了一副十分舒坦的模樣來,別看他連話都不會說,但表情特別真實。
看著他那樣兒,宇文玠的笑就自動的從眼睛里傾瀉了出來,垂眸盯著他看,喜愛之情溢于言表。
宇文玠的喜愛是從眼睛里流露出來的,他倒是也不會因為喜愛而親吻那小家伙兒,過分親密的舉動他都不會做,可是即便如此,也知他的喜愛到底有多深濃。
“你這兒子心眼兒多的像蓮藕似得,在我們面前總是一副流著口水氣人的模樣,在你面前卻裝的特別乖巧,連口水都不流了!眴问洲D(zhuǎn)著那單筒望遠鏡在那小家伙兒的臉上方來來回回,他的眼珠子也跟著來回的轉(zhuǎn)。眼睛大,轉(zhuǎn)起來也特別的有趣,活像兩個黑寶石。
“他更喜歡朕。”宇文玠說道,這就是他的結(jié)論,而且深以為然。
宇文玠想了想,然后搖頭,“那就比不得了,朕不如你!
冷哼一聲,她轉(zhuǎn)過身體繼續(xù)拿起那單筒望遠鏡觀瞧,這玩意兒清晰度不是太高,是用水晶磨成的,能做成這樣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
“宇文笛那小子進了師小姐暫住的宮殿可有接近兩刻鐘了,得虧是有宮女嬤嬤在,不然我非得去捉奸不可!毕胂肽菚r跟著去掃黃打非,見著的情景可以說是極度辣眼睛。但,她畢竟也算是有掃黃打非的經(jīng)驗,如今再干這活兒肯定不會出岔子。
“壞人好事,你就不怕被報復(fù)!敝敝连F(xiàn)在,宇文玠也是猜不透她腦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那報復(fù)我的人可多了,他們且還得拿著號碼牌呢!卑啄祹V不甚在意,繼續(xù)拿著那望遠鏡瞧,有宮墻遮擋,倒是也看不見宮殿里頭在做什么。
那小家伙的眼皮開始睜不開了,宇文玠懷抱著他,輕輕地晃了一會兒,他的眼睛就徹底閉上了。
這小家伙兒人在宇文玠的懷里一向睡得香,把他哄睡了,之后輕輕地把他交到了嬤嬤的手中。
宮女和嬤嬤一并悄悄地退了出去,將那小家伙送回寢宮去睡覺。
這邊,宇文玠放松了雙手,走到窗邊,將白牡嶸手里的單筒望遠鏡拿過來,放在眼睛上觀瞧。
白牡嶸斜倚著,饒有興味兒的看著宇文玠偷窺,太少見了,他可是很少做這種事兒的。
“你這弟弟和你相比如何?”他那時可沒這么大的膽子,只等著她朝他伸出魔爪去,他擺出一副被占了便宜的姿態(tài)。
“色欲熏心。”放下那望遠鏡,宇文玠淡淡道。他自認為他和白牡嶸之間的感情,任何人都無法模仿或是超越,那是絕對不一樣的。
“你還真是親哥,就不能給一句祝福!彪y聽的很。人家那才是情竇初開的純真愛情,始于豆蔻年華。哪像他,懂得愛情時,都一把年紀了。
“朕給了他機會,已經(jīng)是祝福了。”他若是不給機會,他們兩個人連見面都難,盡管同在皇宮。
白牡嶸無言以對,明明他是做惡人,害的人家兩個人不能日日相見。這會兒給了人家一個見面的機會,還自認為十分善良。
把那單筒望遠鏡奪回來,白牡嶸放到眼睛上看了一會兒,驀地道:“這次老八離城我就跟著一塊混出去了,記得把月同給我?guī)!?br />
“其實你也無需這么焦急,待過些日子,朕與你同去。”宇文玠一手搭在窗臺上,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地點著,似乎另有籌謀。
“你會舍得離開兒子?算了吧,我們倆總得有個人陪著他,不然到時回來了,他就不認識我們了!卑啄祹V微微搖頭,在家中陪孩子這事兒,還是得交給宇文玠。他耐得住性子,照料孩子也有一手,更重要的是,那小不點兒更喜歡他啊。
“朕只是不放心你!辈辉谘燮ぷ拥紫露⒅,心總是放不下。但是,如果不在兒子身邊,他自然也是擔心的。應(yīng)該將他們兩個都綁在眼前,時時刻刻的盯著,這才會更放心。
“把你的小心臟放在肚子里吧,我又不需要乳娘喂奶,餓了渴了困了累了,自己都會解決的。”白牡嶸放下那望遠鏡,然后用一端懟在了他的腰上,微微使力,他也不由得輕笑。
抓住她的手,他的眼睛在她的臉上游移,她瘦了一些,不再像一只招財貓,反而又重回妖媚之姿,像個妖精。
“再等一等,不需要太久!笔謸嵘纤念~頭,順著她的發(fā)跡輕輕撫摸至發(fā)頂,她的腦袋好像都在他手中了。
仰臉看著他,白牡嶸分明在他眼睛里看到了些異樣的色彩,讓他看起來整個人好像都輕松了。
“也不知你到底在做些什么,我呢,也不問了。只不過,我就問一句,你那國庫如今可充盈起來了?”宇文玠在位這幾年,極其摳門省錢,可每年稅收也因為之前的內(nèi)亂減少許多。
“最初連半塊金子也挖不出來,現(xiàn)如今,已填了一半了!庇钗墨d回答,她問了,他也沒隱瞞。
“你可真能攢錢!卑啄祹V是佩服的,短短幾年的時間,居然填一半了。她真是想取取經(jīng),想知道他是如何攢錢的。
“這幾十年來,國庫就從未充盈過,整個大梁皆是蛀蟲,這國家已被啃噬的只剩下個框架了。看起來還保持著大國的顏面,但實則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彼麛錢可不是只靠稅收,各地均因內(nèi)亂而荒廢。他靠的是另外的手段,這幾十年間那些中飽私囊的人,當初如何吃進去的,到了他手里就得如何吐出來。
數(shù)目比他想象的要巨大的多,如不是因為重建各地又撥了不少的錢出去,這國庫早就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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