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聲音好像在這一瞬間都消失了,秋靜玥什么聲音都聽不到了,他的眼中除了夜皎月和她胸前的那只羽箭,什么都看不到了。
夜皎月只覺得胸口一悶,緩緩地低下頭,便看到一只羽箭已經插在自己胸前。墨竹君連忙上前,將夜皎月拖回屋內。
夜皎月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秋靜玥心中撕裂一般的疼痛起來。他目赤欲裂,怒吼一聲,又砍倒了兩個兵丁,顧不得其他,在高手的護衛下,直接沖上了樓。
墨竹君讓她靠在墻邊,不敢讓她躺在地上。羽箭已經穿透了她的胸膛,箭尖還明晃晃的穿過了她后背的衣裳。
神思恍惚的山楂率先回過神來,連滾帶爬的來到夜皎月身邊,哭叫道:“少夫人!少夫人!!”
屋內其余幾人這才從驚恐中回過神來,都圍到了夜皎月身邊。
這時,秋靜玥也沖進了屋,直接來到夜皎月面前,看到夜皎月胸前的貫穿傷,雙膝一軟,直接撲跪在地上。
夜皎月下意識的捂住胸前的箭尾,一直茫茫然的眼睛在看到秋靜玥的臉時,才慢慢的蓄滿了淚水,心中涌起無限的恐懼和凄涼。“夫…君…”
這一聲夫君叫的秋靜玥心如刀絞,他來到夜皎月面前,想要抱緊她,卻有些手足無措,不知如何下手,最終只能頹然的放下手。他聲音沙啞的低喃道:“小月兒,對不起,我…我來晚了。”
夜皎月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可身體卻感覺不到疼。“不,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你先別說話,先把傷口處理一下。”墨竹君還很冷靜,見事態已經扭轉,連忙將赤瞳喚了回來。
赤瞳祖上便是軍醫出身,雖然她是個暗衛,太過高級的病癥她治不了,可是利器傷口的治療,在目前沒有大夫的情況之下,她是最拿手的。
赤瞳上前蹲下身,眉頭便是一皺。這支利箭應該正好穿過了夜皎月的心臟,這人…沒救了。
可是…赤瞳眸光一閃,想起來還在長安之時夜皎月對墨竹君說的那些話,她面色一沉,直接伸手探向了夜皎月的脖頸。
沒有脈動,靜靜地,什么都沒有。果然,面前這個女子是個死人……赤瞳看著夜皎月活靈活現的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能遇到了這等玄事兒。
山楂本來就受盡了驚嚇,再加上夜皎月中了一箭,悲傷絕望之下直接白眼一翻暈了過去。山藥和麥冬又是一陣手忙腳亂,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胸口的才將山楂那口氣順了過來。
赤瞳沒時間理他們,直接神情一凜,對墨竹君說道:“主人…屬下想拔箭。”
墨竹君眉頭一蹙,若不拔箭,這等傷口她必死無疑,可若拔箭,血液一噴出來,她依舊是…對了,她不是活人!
墨竹君雙眸一瞪,直勾勾的看向夜皎月。此刻的她,其實除了收到了驚嚇和胸前那只貫穿的羽箭之外,好像…什么事兒都沒有似的……
“皎月…你此刻感覺如何?”墨竹君試探著問道。
夜皎月蒼白著臉,虛弱的垂下頭,看向自己胸前的羽箭,絕望的看了半晌后,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秋靜玥已經失了分寸,看著夜皎月胸前的羽箭就絕望的亂了陣腳,哪里還有腦子想那些多余的事情,只想盡快給她處理傷口。“怎么了?為何不處理傷口?”
墨竹君上前,蹲下身小聲道:“皎月,你疼么?”
夜皎月愣愣的又看了看羽箭的箭尾,遲疑的說道:“好像…不疼。”
秋靜玥一愣,看了夜皎月半晌,才反應過來,又下意識的看了看她胸前的箭。
墨竹君見狀低聲道:“我準備讓赤瞳先除去箭尾,從你背后將箭整個拔去…現在除了這個方法,想不出別的。”
夜皎月小心翼翼的動了動身子,好像真的不疼啊,剛剛的一系列反應,都是恐慌造成的。
秋靜玥擔憂的抿了抿唇,“能行么?”
墨竹君蹙蹙眉,“現在哪還有別的辦法?屋里的現在都是自己人,應該不會說出去,情況緊急,顧不得太多。”
夜皎月摸了摸自己的傷口,依舊有點害怕。可是墨竹君說得對,現在哪還有別的辦法?難不成讓她帶著這根箭一直等到戰斗結束之后跟著大伙溜達出去嗎?
“就按赤瞳的方法吧,沒別的法子了。”夜皎月閉了閉眼,雖然還有些害怕,可就現在的情況來看,她連胸前被貫穿都不覺得疼,那就證明這世間的武器是無法殺死她的。
可不遠處的麥冬她們沒聽到夜皎月幾人的小聲嘀咕,只聽到一開始赤瞳說要拔箭,夜皎月同意了,急的落了淚。“少夫人,少夫人不可!奴婢聽說,拔箭就會血流不止,會出人命的!”
夜皎月微微一笑,像是一朵搖曳的花。“麥冬,沒事,不會有事的。”
麥冬見夜皎月這里行不通,連忙膝行到秋靜玥身邊拽住他的衣袍求道:“大郎君,不行啊,大少夫人會沒命的!”
秋靜玥心中也很擔憂,可是目前沒別的辦法。“麥冬,聽先生的,羽箭不除,同樣危險。”
川谷和川柏滿身是血的這才沖上了樓,看到夜皎月胸前的羽箭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又聽到大郎君主張拔箭,紛紛不忍的別過頭。
此時大局已定,眾人將隔壁的屋子收拾干凈,赤瞳扶著夜皎月讓她靠坐在床上,拿出懷中的秘制金瘡藥,一切準備就緒之后,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夜皎月,抱拳道:“夫人堅忍,在下佩服。”
夜皎月依舊有些恐懼,她閃了閃眸子,朝秋靜玥伸出手。
秋靜玥立馬上前將她的小手緊緊攥在掌心,喉頭酸澀。
夜皎月被他握住了手,心中便安穩了下來,對著赤瞳微微一笑,緩緩的閉上眼睛道:“開始吧。”
赤瞳深吸了一口氣,一個閃手,羽箭的箭尾便啪的一聲齊齊斷裂。她一個閃身來到夜皎月的身后,眉頭一蹙,快速伸手,提了一口氣,拽著箭頭瞬間便將夜皎月身體里的箭拔了出來。
然后,眾人連呼吸都忘了,咬著牙緊緊盯著夜皎月,可本以為的血濺三尺沒有出現,夜皎月的傷口在羽箭拔出的一瞬間沒有絲毫變化。隨后,黑紅色的傷口漸漸閃現出金光,金光柔柔的,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夜皎月的后背金光越來越盛,等那金光再次消散之時,夜皎月的傷口已經好了。
屋內的男人拔箭之前就都退了出去,只有秋靜玥和墨竹君還待在屋里。墨竹君實在好奇,都沒意識到男女大防,眾人忙亂,也都沒在意墨竹君還在屋里的事兒。
可屋里的一眾女人卻親眼看到了這一幕,紛紛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夜皎月的傷口神奇的恢復之后,墨竹君才漸漸回過神來,他回身看了看,這才發現,這屋里只有自己一個外男,頓時覺得有些尷尬。他看了看屋內驚愕的眾人,率先開口道:“皎月乃天神庇佑,不愧是高人之徒。”
麥冬這才想起,一開始夜皎月來秋府之時,是救了大郎君的那位老道長帶來的。那位老道長就不是一般凡人,好幾次救了大郎君與垂死之時,想來這夜皎月,也是天賦異稟的。
想到這,她才松口氣似的,微微笑道:“既然大少夫人沒事就好,我這也想起來了,大少夫人可是那位多次救了大郎君的老道長的愛徒,能力自然不是我等凡人能比的了的。大少夫人洪福齊天,此番劫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屋內其余幾個女子一聽麥冬這話,便基本相信了她的話。畢竟這個世上,活死人還在青天白日之下晃蕩的荒謬事兒,根本不是他們的小腦子里能想象得到的。
相比屋內眾人的反應,秋靜玥則是一言不發,緊緊摟住夜皎月,說什么都不撒手。
夜皎月摸了摸自己的前胸,傷口果然是恢復了,這才恢復了精神,輕聲問道:“靜玥,你怎么在這里?你不是應該在齊國的國土之上嗎?”
秋靜玥聽到這話,才緩緩地松了松死死摟住她的手,柔聲道:“你的求救密折太子不敢善做主張,便送到了陛下手中,陛下仁慈,便派我回了長安,秘密調動了幾個人,來巴州支援。”
“幾個人?”夜皎月眨了眨眼,剛剛那個情形可不是幾個人就能扭轉乾坤的。
秋靜玥柔柔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才輕聲道:“是先生一早就知道了這件事,將自己的印信交到我的手上,讓我去調動了云棲山莊的人馬。”
夜皎月眼睛瞪得更大了,直勾勾的看向墨竹君。“先生一早就知道了?”
墨竹君聳聳肩,不置可否。
夜皎月挑挑眉,明顯有些不高興。“先生知道了為何還不告訴我?”
墨竹君撇撇嘴,“這不是陛下有旨,讓秘密行之,免得被相云侯的人發現么。”
夜皎月的唇角抽了抽,“墨先生說這個有意思么?”他何時將宇文邕放在眼中過,此刻一口一個陛下的,聽著別扭的緊!
墨竹君還煞有其事似的點點頭,“還行吧。”
夜皎月無語的將頭埋進秋靜玥的懷里,嘟囔道:“怪不得你剛剛那么淡然,我還以為你看透生死了呢!”
墨竹君輕輕一笑,“我也不確定靜玥何時會來,可若說看透生死,我倒是真的看透了呢。”如此精彩的活過一遭,死也值了。
夜皎月有些驚訝,自己聲音很小啊,他怎么都能聽得到?“先生真是壞。”
墨竹君勾勾唇角,淡淡道:“我倒覺得恰到好處。”說到這,他笑容斂了斂,“不過我千算萬算,都沒算到你會跑到窗根底下給他們送人頭。”
夜皎月有些尷尬,將頭埋得更深了。“我是去撿羽箭……”
墨竹君提到這個就不高興,“當時是個什么情形,你居然跑到窗根底下…”
“先生,皎月的傷剛好,您就別訓她了。是我不好,是我來的晚了。”秋靜玥護犢心切,緊緊將夜皎月護在懷里。
墨竹君見狀,無奈的笑了笑,說道:“好在沒事,若你的心肝肉出了什么事,我豈不萬死難辭其咎?”
秋靜玥的臉紅了紅,垂頭忍不住親了親夜皎月的發頂。
眾人見狀,都有些尷尬的別過頭。
夜皎月也有些不好意思,悶聲悶氣的說道:“外頭怎么樣了?”
赤瞳將門打開,宮悅竹等一眾男子從外面進來,見到夜皎月竟然已經活靈活現了紛紛愣在當場。
墨竹君淡淡的轉移話題,“皎月乃高人之徒,自然不是爾等凡人可比。現下外面如何,相云侯如何了?”
宮悅竹先反應了過來,立馬說道:“主人,相云侯被活捉,可他已經奄奄一息了,還抓住不少活口,可是都是些打手死士,也都不知道什么有用的情報。”
墨竹君看了眼床上的小兩口,淡淡對宮悅竹說道:“將相云侯帶過來,帶到隔壁。”
相云侯被抬進來不一會兒,夜皎月就換了身衣裳,好好地站到了相云侯面前。
相云侯本來奄奄一息的瞇著眼,看到夜皎月的時候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那一箭是從他身后竄出去的,雖說不知道究竟是誰射過去的,但確實是親眼看到那箭準確無誤的射入了這個女人的胸膛,怎么此刻好端端的站在這?難道剛剛那箭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錯了?
夜皎月冷笑一聲,陰森森的說道:“怎么?相大人見鬼了?”
相云侯本就蒼白的臉更是青白了幾分,只覺得周身寒冷不可自持,每一根汗毛都在恐懼的顫抖。
“說吧,還有什么想說的。”夜皎月垂頭看了看自己的腳。
相云侯的眼珠子都向外突出著,雙唇緊抿,一字不說。
秋靜玥瞇了瞇眼,冷冷道:“你若不說,我有的是方法讓你說。”
話音剛落,宮悅竹便自告奮勇的說道:“悅竹練就了一身好本事,抽筋剝皮最是拿手了,剛剛司蘊梁的皮就是我被一刀一刀一條一條割下來的,相大人,要不然小的先幫您騸了吧。”
騸?那不就是閹人?相云侯心中一涼,這是死都不讓自己做個男人不成?“你們莫要太過分,我是朝廷命官,大不了也就是個砍頭,你們休要羞辱我!”
宮悅竹哪管那些,無害的笑著喂下他一顆藥丸,從袖口甩出一把刻刀對著他的小腹就是一刀。“你死了,將你的頭砍下就是了,誰管你其他物件是不是完整的。”
相云侯也不知道宮悅竹給他吃下的是什么,也顧不上那么許多,小腹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慘叫起來。
山楂一聽到司蘊梁的名字就面色慘白,麥冬連忙叫著山藥一起將山楂扶了出去。
宮悅竹厭惡的看了眼相云侯,冷冷問道:“你真沒話說?那我就騸了。”
相云侯冒著虛汗面如死灰,顫聲說道:“我想先知道,我是為何突然中毒的!”
墨竹君薄唇輕啟,淡淡說道:“你所日夜服用的補藥里,是否有一味樸硝?”
相云侯也不懂醫理,根本記不住自己的補藥之中那些錯綜復雜的中藥里頭都有些什么,只忍著劇痛狠狠地瞪著墨竹君。
墨竹君輕輕一笑,繼續道:“樸硝本是一味好藥,卻不可接觸硫磺,自我們開窗面對你開始,你可有聞到硫磺的氣味?今日恰巧東風,我們打開前后窗,熏上濃重的硫磺,加之東風一吹,味道自然幾乎絲毫不差的吹到了你那邊。”
相云侯畢竟稱霸巴州一輩子,對于墨竹君的說辭也只是愣了一瞬,便冷笑道:“你究竟是何人,在場者唯獨你查不出根系!我垂死之人,你何不讓我死個明白?”
墨竹君面不改色,語氣都是一成不變的說道:“你先把你該說的說了,我便告訴你。”
宮悅竹搓了搓手,迫不及待的便上前了一步。
相云侯頓時感覺自己好像有了點力氣似的,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小腹。還好還好,只是小腹受了一刀,沒傷了他的根本,就算是死,也要完完整整的死啊!“我府上有個書房,書房有個暗格,機關是右邊書架上的獅子擺件,里頭有一個賬本,上頭記著一個名單和賬本。”
墨竹君看了一眼赤瞳,赤瞳立刻領命,消失在屋內。
相云侯見已經有人去找東西,便道:“我都說了,你們放過我吧。”
宮悅竹呵呵一笑,“此刻放了你,萬一我們的人有去無回怎么辦?說實話,這次沒讓我動手,我癢得很呢!”
相云侯的冷汗又冒了出來,看著墨竹君哆嗦著問道:“你究竟是誰,是何方勢力?我也沒什么可說,一切都在賬本之上,你可以告訴我了吧?”
墨竹君輕笑一聲,他優雅的理了理衣袖,一字一句的說道:“云棲山莊。”
相云侯一剎那間幾乎都忘了疼痛,靜靜越瞪越大,最后絕望的笑了起來。“我說我為何敗了,我說我在朝廷的眼線眾多,為何還是敗了!原來…是惹上了云棲山莊!”
夜皎月靠在秋靜玥懷里,心中愕然。看來這個云棲山莊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厲害許多倍啊!
不多時,赤瞳去而復返,手里捧著一沓賬本。墨竹君拿到手中,將賬本順手分成三份,分別又給了秋靜玥和夜皎月一人一份,也不理在地上呻吟的相云侯,三個人就地看了起來。
只一盞茶的功夫,三個人的賬本便都看完了。夜皎月閉了閉眼,淡淡道:“怪不得要殺我滅口,原來這一灘混水竟這樣深。”
秋靜玥冷冷道:“相云侯,你可知誅九族的含義?”
相云侯的面色灰敗,有氣無力的說道:“所以才要殺你們滅口啊!”
夜皎月忍不住上前踹了他一腳,吼道:“做了這樣的事竟還不知收斂,養了司蘊梁那畜生!你該死!!”
相云侯咬著牙說道:“上次水柳青之后他就跟我保證了,是最后一次,誰知道……若不是他知道的太多,我也不會急著來殺他、來殺你們滅口!若我今天沒來,我也不會落得如此!”
“你今日來不來,結局都會是如此。”秋靜玥冷聲道。
相云侯看了屋里的人一圈兒,將視線定在了夜皎月身上。也不知道剛剛吃的藥是什么,此刻力氣似乎恢復了許多。他垂下頭,瞇了瞇眼睛,左右是死,還不如……
想到這里,他突然卯足了力氣起了身,直直的沖向夜皎月。
眾人誰都沒想到他居然還有力氣,先前宮悅竹喂給他的是補氣力的藥,為了讓他有力氣坦白真相。可沒想到,這么多人在場,他還敢起身反撲!
宮悅竹青娘和赤瞳此刻全都圍繞在墨竹君身邊,離夜皎月甚遠。夜皎月身邊,只有一個看似瘦削的秋靜玥。
就在這一剎那,秋靜玥突然拔出夜皎月手中握著的尚方寶劍,直接一個抬手,就這相云侯沖過來的力道,便刺入了他的胸膛。
相云侯看著胸前的利刃,與夜皎月當時中的羽箭位置如出一轍。他艱難地說道:“為何,你會無事,你明明…咳咳!”
夜皎月冷冷一笑,聲音清冷而又遙遠。“因為...我是鬼啊......”
明明說的是實話,在場的人卻只有墨竹君、秋靜玥,和將死的相云侯相信。
秋靜玥不想再讓他多說,直接一個使力,抬腳在他胸膛一踹,便將寶劍從相云侯的身體里拔出,一股血注隨之噴濺出來。“如此佞臣,死不足惜,我這便替陛下,除了你這奸佞小人!”說罷直接反手翻劍,左手遮住夜皎月的雙眼,動作一氣呵成,毫無遲疑的削掉了相云侯的頭顱。
鮮血從相云侯的頸項噴出,發出細碎的聲響,夜皎月雖然沒有看到,卻能聽到,相云侯的身體重重倒在地上、和頭顱在地上滾落的聲音。禁不住緊緊抿住雙唇,身體微微有些發抖。
墨竹君吩咐宮悅竹快速收拾了殘局,秋靜玥才松開了遮擋住夜皎月雙眼的手。
夜皎月沒有去看地上,卻下意識地去看秋靜玥的面色,本以為他會因為殺人而有些蒼白,卻沒想到他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溫柔的看向自己。
“你…不害怕嗎?”夜皎月忍不住問道。
秋靜玥摸了摸她后腦柔順的頭發,輕聲道:“除了失去你,我什么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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