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一事,在錦城迅速發(fā)酵,頗有一股勢不可擋的氣勢,短短幾天,就已經(jīng)有數(shù)十人死于瘟疫。
而與此同時,民間還傳出了另一種聲音,便是五皇子心系百姓,經(jīng)常親臨藥棚,還放下身段安慰災(zāi)民。
魏舒看著這些感染的人們,心中異常焦急。
可是想到顧紅妝的話,又將體內(nèi)想要將藥方的心思給壓了下去。
這是她的籌碼,也是他的。
機會只有一次,他不能再浪費。
“五皇子又來了!”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瞬間所有的民眾都走了過去。
楚離滿臉的笑意,看著面前面黃肌瘦的百姓們,眼底劃過一絲陰郁:“諸位百姓,你們放心,太醫(yī)署已經(jīng)在全力研制治療瘟疫的藥,很快,你們就會好起來了!”
“五皇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話音剛落,只聽得其中幾個人跪下大呼千歲,在場的百姓被煽動,紛紛跪拜歡呼起來。
一時間,場面有些難以控制。
顧紅妝走過來,見得便是這樣一副場面。
嘴角不由得挑起一抹冷笑來,楚離啊楚離,如今的你是享受了所有人的敬重,可是當你自己染上瘟疫的那一天,你會不會后悔今日的決定?
“你來了。”魏舒這兒正忙的腳不沾地,見了來了也只是抬了個頭。
顧紅妝點點頭,看著他全副武裝的坐在藥爐前,說道:“這里我替你看著吧,你先去看看其他的病人。”
魏舒將手中的蒲扇放下,看了她一眼,隨后道:“也罷,這兒就交給你了。”
再一旁拿了一個白色的絹布遞給她們:“帶著,這上面染了藥,可以確保你不被感染。”
顧紅妝接過,道:“多謝。”
魏舒搖搖頭,便站起身,頗為冷凝的看了楚離一眼,冷嘲道:“也不知這五皇子究竟做了些什么有利于他們的東西,竟然這般容易就感恩戴德。”
扭過頭去,便走向了另一位患者。
“小姐,如今也就只有你一個大家小姐會來替這些人熬藥了。”
白蘇站在身后,說道。
她知道,這次的瘟疫雖然來勢洶洶,可是火不了多久,便會褪去,而她與顧紅妝都是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的,自然知道如何保護自己,才能夠不被傳染。
“小姐,你心底終究還是善良的。”白蘇嘆了口氣,說道。
顧紅妝雙眼怔怔的看著眼前的藥爐,耳邊傳來白蘇的說話聲,心中不由得嗤笑。
善良?她若是真的善良,早就已經(jīng)將藥方拿出來了,如今她看著那些感染瘟疫的人一一死去,就是為了等到這場瘟疫徹底傳入錦城,傳入那些高門大戶之人的身上,這樣,她才能實施自己的計劃。
“好了,白蘇,將這藥給她們端過去吧。”顧紅妝沒有回答,吩咐道。
白蘇點點頭:“是,小姐。”
這邊,楚離享受過了被百姓當做救世主一般的眼神之后,便看到顧紅妝坐在藥棚中給那些染著病的人熬藥,心思一動,擺擺手讓身后的侍衛(wèi)安撫百姓之后,便朝著顧紅妝走去。
“顧小姐。”楚離站在顧紅妝身旁,笑著看他。
顧紅妝放下扇子,站起身行了一個禮:“臣女拜見五皇子。”
“不必多禮,沒想到顧小姐竟然是如此的菩薩心腸,在這錦城中,恐怕就只有你一人會為這些災(zāi)民著想了。”楚離溫和的笑道。
顧紅妝搖搖頭:“錦城關(guān)心百姓的人大有人在,只不過臣女能做的,遠遠不及那些人,只能在這里給每個人熬上一碗藥,也算是盡了一些心意。”
看著她的側(cè)臉,楚離內(nèi)心涌起了一抹難以言喻的熟悉感,聽到顧紅妝所說,便道:“小姐何必自謙,皇后母妃都稱贊小姐蕙質(zhì)蘭心,想必小姐定當是一個心懷慈悲,品行高潔的人。”
顧紅妝低著頭,是以楚離沒有看到她眼中的哂笑。
蕙質(zhì)蘭心?
楚離,你可知道,前世的她,又被冠上了怎樣的名聲。
“景王?”
就在她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楚離詫異的聲音。
謝景淵不知道什么時候來了這兒。
顧紅妝抬起頭,連忙站起身,正準備行禮,卻不料謝景淵伸手摻住她,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不必多禮。”
男人的手握在她的手肘上,熱灼的燙意透過衣裳傳到她的皮膚,顧紅妝不由得瑟縮一下,將手抽了回去。
謝景淵星辰一般的眸子中仿佛劃過一抹黯然,很快便又恢復了他那張高冷的臉。
楚離只覺得謝景淵與顧紅妝站在一起著實礙眼,兩人郎才女貌,站在一起就猶如璧人一般,特別是顧紅妝,看見謝景淵的時候,眼中分明沒有對他那種防備與距離,這讓他十分窩火。
“沒想到景王竟也會來這樣的地方?”楚離淡笑的說道。
謝景淵一雙眸子深沉似海,被他看一眼,楚離只覺得自己整個人便無所遁形。
“五皇子能來的地方,本王自然也能來。”謝景淵淡聲說道。
楚離笑笑,狐疑的問道:“景王與顧小姐認識?”
顧紅妝剛想說不認識,沒想到謝景淵先她一步,點點頭道:“嗯,很熟。”
楚離噎住,似乎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而顧紅妝眼底則劃過一絲惱怒之色,她什么時候與他很熟了?
半晌,楚離才僵硬著一張臉道:“原來是這樣,沒想到顧小姐竟然會認識景王,倒真叫本皇子意外。”
“臣女與景王,不過泛泛之交罷了。”顧紅妝穩(wěn)住心神道。
謝景淵偏過頭看了她一眼:“你確定……我們只是泛泛之交?”
顧紅妝語氣一噎,從他的眼睛中,她看到了謝景淵的意思。
那天晚上……
臉色頓時一紅,惱怒的嗔了謝景淵一眼。
謝景淵淡笑,沒有說話。
兩人如今的模樣,在楚離看來,就像是眉目傳情你儂我儂,臉色不由得變得十分難看。
“本皇子突然想起還有事,就不打擾景王與顧小姐了。”
“五皇子慢走!”
顧紅妝行禮道,便看到楚離怒氣沖沖的離開了藥棚。
這邊的魏舒看見楚離氣沖沖的離開,以為顧紅妝這女人得罪了他,當下不由得好奇的鉆進來,卻沒想到,謝景淵居然站在她身旁,當下又慢慢退了出去。
有謝景淵在,還有那女人什么事?
估計是這兩人不對盤,五皇子才氣成這樣。
“沒事吧?”謝景淵沒有戴口布,聲音清楚的響在她耳邊。
顧紅妝臉色已經(jīng)好看了許多,只是還留有一抹褪不去的嬌紅,如同天邊的云彩一般,漂亮的不像話。
“無事。”
“楚離這個心思狡詐,你不要過于與他接近。”謝景淵淡淡說道。
顧紅妝眼一紅,心頭一酸。
她當然知道楚離心思狡詐,心狠手辣,前世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領(lǐng)略過了不是嗎?
抬眸看著謝景淵俊逸的容顏,顧紅妝只覺得眼前有幾分虛幻,她眨眨眼,眼眶中似乎有熱淚滑下。
謝景淵皺著眉,看著她眼中的掙扎與自嘲,心中一緊,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頰,手心傳來一絲濕潤,兩人皆是身形一震。
顧紅妝回過神,連忙后退一步:“還請王爺自重。”
謝景淵收回手,道:“為什么哭?”
難道是他說楚離的陰險讓他不高興了?
想到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謝景淵便不由得一頓煩躁。
“本王說的都是實話,楚離并不像你看上去的那般無害,你若是不信的話……”
話到此處,謝景淵突然頓住,她不相信的話……他又能怎么辦?
顧紅妝點點頭:“我知道。”
謝景淵抿了抿唇:“你明白就好。”
兩人站在此處,相顧無言。
沒過多久,魏舒跑進來,見這兩個人居然站在一起眉目傳情,氣的七竅生煙。
“顧紅妝!藥糊了!”
魏舒大吼一聲,驚得兩人同時回了神。
顧紅妝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藥爐上的湯藥已然被燒干了,頓時有些尷尬道:“抱歉。”
魏舒礙于謝景淵,雖說臉色有些不好看,還是走過去道:“知道你們年輕人容易沖動,但是也要顧忌顧忌場合吧?這邊這么多病人,在這兒你儂我儂,你們也不怕傳染。”
話音剛落,顧紅妝白嫩的臉頰頓時又紅了起來。
謝景淵臉上也頗有幾分不自在,但是他沒有解釋,反而顧紅妝故作鎮(zhèn)靜道:“你想太多了。”
隨后便退了出去。
謝景淵看了她一眼,沒跟出去,魏舒有些奇怪:“王爺,你不去追?”
謝景淵皺眉道:“不急,本王有事想要問你。”
“什么事?”
“顧紅妝給你的……是不是這次治療瘟疫的藥方?”
魏舒臉色一變,卻極快的恢復原狀,鎮(zhèn)定的說道:“景王你在說什么,草民不懂。”
謝景淵不管他在裝蒜,只是道:“你們究竟想做什么?”
魏舒笑道:“我們想做什么,王爺你不是很清楚么?”
他指了指外面的人:“如今,整個錦城,只有我一個人愿意在這兒看診施藥,王爺,你覺得,我們想要做什么?”
“魏舒,你不用這般跟本王說話,你如今所做的,也不過是為了自己罷了。”謝景淵很清楚,魏舒拒絕了他的幫助,等到現(xiàn)在才伺機而動,無非就是想要在民間累積名聲,好為自己進入太醫(yī)署做準備。
魏舒冷嘲一聲:“王爺你說的沒錯,草民做的這一切,的確是為了自己,可即便如此,在這盛世王朝,草民也沒有做過什么不利于百姓的事情。”
“相反,你們這些表面上仁義道德,愛護百姓的人上人,只會在這群無知的百姓面前說幾句好聽的話,什么事也沒有做過,就你們這樣的,有什么資格來評判我?”
魏舒氣的狠了,本來他就對天瀾皇室的人沒有什么好臉色,若不是為了自己的大計,他根本就不會忍那勞什子的五皇子,如今在謝景淵面前,他還是沒有繃住,臉色鐵青的說出這番話來。
謝景淵臉色一沉,看著魏舒的眼神也冷凝起來。
魏舒吞了吞口水,再謝景淵的注視下,不由得有幾分心慌,那雙眼,太過凌厲,被他看著,就仿佛再被凌遲一般,他下意識的搓了搓臂膀,突然覺得這動作太過慫氣,又抬起頭故作鎮(zhèn)定道:“怎么?景王莫非覺得草民說的不對?”
謝景淵面色清冷的看了他一眼:“天瀾不是所有人,都像楚離那般,你做事待人,太過偏頗,日后就是進了太醫(yī)署,也不一定能找到證據(jù)。”
隨后,也不管身后之人是個什么神色,謝景淵轉(zhuǎn)身便走。
獨留魏舒在藥棚中咬牙切齒的怒瞪著他。
謝景淵一出藥棚,就下意識的尋找那道倩影。
顧紅妝正蹲在地上,給病患診治,絲毫不怕被傳染。
謝景淵眉眼一動,她會如此,究竟是天生善良?還是手中有不被傳染的籌碼?
“大娘,你放心吧,你這就是普通的風寒,吃幾貼藥就好了。”
陽光下,顧紅妝眉眼溫潤,褪去了往日的冰冷,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一種翩然溫和之感。
那大娘松了一口氣,笑道:“多謝姑娘,您真是個好人。”
顧紅妝搖搖頭:“你先去那邊等藥吧。”
將那大娘扶起來之后,顧紅妝才看到了站在她對面的謝景淵。
不由得一愣,隨后目光朝著藥棚中看去。
大娘見這小伙子一直盯著身旁的姑娘看,抿嘴一笑:“姑娘,你別管我這個老婆子了,既然有人找你,你還是去忙吧。”
隨后便一瘸一拐的往藥棚中走去。
顧紅妝目光冷下來:“不知景王一直跟著臣女,究竟是何意思?”
見她猶如奶貓兒生氣一般,就差張牙舞爪的模樣,謝景淵眼中溢出一絲笑意,道:“這地方這么大,你怎知本王是跟著你?莫非……紅妝還以為……本王是為了那晚上的事,來要你負責的?”
顧紅妝臉色有些不自然道:“王爺身份何其尊貴,怎么會看得上臣女這樣的人,再者臣女即便想要負責,恐怕景王也不愿意吧。”
不知怎的,謝景淵看著那張嬌媚的容顏,喉嚨上下滑動,出口道:“本王愿意得很!”
------題外話------
謝景淵這個死悶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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