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醫(yī)治顧承澤之事,楚子睿原本沒有抱希望,可是也不知是為什么,他一提,那位巫醫(yī)非但沒有拒絕,反而很是爽快的答應。
左右不過一天時間,顧府便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在下應世子之邀,前來醫(yī)治貴公子,還望大人前面帶路。”
來之前,顧瑾辭便將一切都給顧鎮(zhèn)南說了,是以這位名叫達賴的巫醫(yī)便輕松的進了顧府。
坐在顧承澤的床旁,達賴的眉頭顯而易見的皺起,顧鎮(zhèn)南心中擔憂:“大夫,犬子可還有救。”
原本以為又是空歡喜一場,沒想到達賴巫醫(yī)點點頭:“雖然過程有些麻煩,不過以我的本事兒,顧大人盡可放心,”
顧鎮(zhèn)南大喜:“犬子真的有救?”
達賴點點頭:“只不過施救的過程有些麻煩,所以希望顧大人能給我一個絕對安靜的環(huán)境。”
顧鎮(zhèn)南忙點頭應道:“只要大夫能救治我兒,本官什么都可以答應你。”
“那還請顧大人將外面的人都遣走,治病救人最忌打擾,再加上貴公子病重,若是有個閃失,恐怕就連在下也回天乏術。”
達賴摸了摸自己的胡須,說道。
顧鎮(zhèn)南忙不丁的應聲下來:“好,本官這就去辦,犬子,就拜托大夫了。”
達賴笑道:“放心罷。”
隨后,顧鎮(zhèn)南便大步離開了。
達賴看著床上睡著的顧承澤,嘴角挑起一抹獰笑來。
達賴剛進府,顧紅妝這便就已經(jīng)收到了消息。
手中捧著醫(yī)書,她望著窗外的景色,問著身旁站著的煙淼:“奇怪的人?”
煙淼點點頭:”沒錯,看那人的模樣,不像是天瀾的人,倒像是……像是北方的部族。”
“北方的部族?”顧紅妝低喃一聲。
“北方居住著眾多的部族,但是對于這些,我們神衣衛(wèi)也不曾關心,所以至于那人是哪個部族的,我一時間也看不出來。”煙淼說道。
顧紅妝頷首,眼底劃過一道暗光,她站起身,背脊挺得筆直:“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去看看,此人究竟是什么來歷。”
顧鎮(zhèn)南與蘇喚清顧瑾辭三人焦急的等在門外,蘇喚清緊緊挽住顧瑾辭的手臂,擔憂的說道:“辭兒,這位巫醫(yī),可真的是有把握嗎?”
顧瑾辭搖搖頭:“女兒也不知,這一切都是世子的安排,所以……”
顧鎮(zhèn)南寬慰道:“夫人莫要擔心,既然那位大夫說有法子,我們靜心等著便是。”
“夫人,老爺,二小姐,大小姐與三小姐來了。”就在這時,婢女走上前來說道。
蘇喚清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她來干什么?難不成她害得我們澤兒還不夠嗎?”
顧瑾辭握著她的手,似是笑道:“母親,大姐姐也是關心大哥。”
蘇氏冷哼一聲:“關心?我看她是巴不得澤兒死了,這樣日后才會少了一個威脅!”
“夠了!胡說些什么?”顧鎮(zhèn)南呵斥道,隨即看著那婢女說道:“請大小姐三小姐進來。”
顧紅妝是半路上遇到顧卿顏的,當時聽說他要去見那勞什子的巫醫(yī),顧卿顏很是感興趣,便吵吵的要跟來。
“聽說巫醫(yī)的治療手段與我們中原有很大不同,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顧卿顏好奇的說道。
顧紅妝意有所指道:“這不一樣的地方,手段自然也是不一樣的。”
顧卿顏笑道:“說的也是,只是連魏舒都下死亡通知的病人,這巫醫(yī)竟然大放厥詞的可以醫(yī)活,這倒是讓我十分感興趣他究竟能怎么醫(yī)活我那位大哥?”
顧紅妝站定身子,眸光暗暗沉沉,詭譎難辨的看著她。
顧卿顏尷尬的笑了一聲:“大姐姐,你這般看著我作甚?”
“三妹妹跟魏大夫,很熟?”顧紅妝挑眉道。
顧卿顏仿佛是受到了驚嚇,連連擺手:“哦不不不,我不認識他,也就是前幾日他來府中為大哥診治的時候見過一面,我真的跟他不太熟的。”
顧紅妝了然的點點頭:“聽著三妹妹這樣說,我還以為三妹與魏大夫認識,原來竟是這樣。”
顧卿顏不自然的笑笑:“我……我也是聽說魏大夫醫(yī)術高明,才會由此一說,大姐姐萬不要誤會。”
顧紅妝卻道:“誤會什么?三妹妹,方才我什么都沒聽到。”
隨后便笑著往前走。
顧卿顏一愣,仔細一想,才知道著了顧紅妝的道,無奈的笑笑,看來這位聰明的大姐姐,怕是早就已經(jīng)懷疑她的真實身份了。
如果被他拆穿,想想就很激動呢。
顧卿顏偷笑了一嘴,飛快的跟了上去。
顧紅妝與顧卿顏剛走到院子中,便看到她們想見的人。
“父親,母親。”顧紅妝與顧卿顏行禮道。
“大姐姐,三妹妹。”顧瑾辭狀似友好的笑笑。
顧紅妝與顧瑾辭也依次喚了人。
蘇喚清沒有好臉色的看著她,甚至是有些猙獰:“你來干什么?莫不是還想害我的澤兒?”
面對她的質問與怒罵,顧紅妝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疑惑的看著蘇喚清:“母親何出此言,大哥是我們顧府唯一的男丁,我自然也是想要他好起來的,再者,母親一直說是我害了大哥,可有什么證據(jù)?”
蘇喚清氣的渾身發(fā)抖,她若是有證據(jù),還輪得到她在她面前囂張?
“既然沒有證據(jù),這樣的話還請母親日后不要再說了,紅妝受點委屈沒什么,若是傳出去,恐怕整個顧府也面上無光啊。”顧紅妝說道。
顧瑾辭見蘇氏氣的狠了,顧紅妝又是這般一個囂張的模樣,不由得站出來道:“大姐姐,你也知道母親她只是因為太過擔心大哥,并不是有意要說你的,你切莫生母親的氣。”
顧鎮(zhèn)南一聽到這話,不由自主的便皺了眉頭,只是還未說什么,便聽得顧紅妝柔聲說道:“二妹妹說的這是什么話?我怎么會怪母親呢?知道母親是因為大哥的病操心,才會言不由心,一時間犯了糊涂罷了,我定然是理解的。”
“你……你這是說我得了失心瘋?”蘇氏怒不可遏,一雙眼瞪得猶如銅鈴一般,頗有幾分嚇人。
顧紅妝勾了勾唇角:“母親若是真這么認為,紅妝也沒辦法,只是希望母親能夠保重自己的身子,畢竟大哥已經(jīng)……”
蘇氏頓時激動起來,沖上去就準備給顧紅妝一個巴掌,卻被煙淼攔在手中。
“放肆!你是什么東西?也敢動本夫人?”蘇氏大吼道。
煙淼冷著一張臉,眼中攝人心魄的寒氣讓蘇氏冷不的的打了一個抖,連伸出去的手仿佛都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氣一般。
顧紅妝彎唇道,眼中滿是戲謔之色:“母親莫怪,我這個丫鬟甚是不懂事,只不過若非她攔住了母親,恐怕母親今日,就得去金鑾殿像陛下請罪了。”
蘇氏冷笑道:“顧紅妝,你少嚇唬本夫人,你以為你是個什么東西,莫要以為在宮宴上出了風頭,陛下便會對你另眼相看。”
這話甚是難聽,連一旁的顧卿顏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歪著頭看了顧紅妝一眼。
卻發(fā)現(xiàn)對方面上依然掛著適當?shù)男σ猓B表情也不曾變過,只是那雙狹長又深邃的鳳眸中,卻極快的劃過一絲詭譎之光。
“是嗎?那不如母親來試試?看看打了我一巴掌,能否安然的置身事外?”
顧紅妝從頭到尾都是衣服一副的模樣,仿若閑庭散步一般,這一下子讓蘇氏心中也沒了底。
莫非這小賤蹄子真得了陛下的青眼?
煙淼猛的放開蘇氏的手,騰地她倒抽一口涼氣。
“顧紅妝,你!……”
“我說母親,您可悠著點兒吧,你也不看看,大姐姐頭上帶的,是什么東西?”
一旁的顧卿顏終于看不下去了,戲謔的說道。
蘇氏一愣,定要一看,才發(fā)現(xiàn)顧紅妝如墨一般的發(fā)髻中,正插著一只鴿子血一般的紅包石金釵,金釵之上,一只牡丹栩栩如生的雕刻在上,一看便知是皇室之物。
“你……你怎可將圣上御賜的東西這般容易餓戴在身上?”
顧鎮(zhèn)南也來了氣,更多的是害怕。
若是這只金釵有什么損失,那他們顧家可就背上了大不敬的罪名啊。
顧紅妝笑笑:“只要母親不沖動上來給我一巴掌,這只金釵就會穩(wěn)穩(wěn)的戴在我的頭上,父親又何必擔心?”
顧鎮(zhèn)南張了張嘴,又無力的閉上。
蘇氏冷笑一聲:“原來是這樣啊,看來你是早有準備。”
顧紅妝頷首,對她的話并不反駁。
“畢竟母親這些天精神不太好,若是再向方才一樣沖上來,紅妝受些傷倒是沒什么,就是怕母親承擔不起藐視皇威的罪名。”
蘇氏氣的渾身發(fā)抖,顧紅妝這話不是說她失心瘋是什么?可是她還不能發(fā)怒,否則落下一個藐視皇威的罪名,到時候不僅她吃不了兜著走,就連顧家和蘇家,都免不得會被治罪。
當下,蘇氏即便再怒,也只能忍著。
而一邊的顧瑾辭,則是死死的盯著那只金釵,眼中滿是嫉妒。
“話說,那里面都是什么人?父親,你們這般容易放他進去,也不怕他加害大哥?”顧卿顏挑挑眉,突然出聲道。
顧鎮(zhèn)南嘆了口氣道:“你大哥如今的模樣,還怕有人加害不成?如今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yī)了。”
雖說話是這樣說,可是顧鎮(zhèn)南心中又何曾不急。
蘇氏卻冷笑道:“我兒定是個有福氣的,他一定會好起來。”
顧瑾辭附和道:“您說的沒錯,大哥一定會好起來。”
顧紅妝卻多了個心眼,上前一步問道:“敢問父親,是哪家的大夫,醫(yī)術竟然這般高明?”
顧承澤都已經(jīng)被魏舒判死了,怎么可能還有救治之法?
再者,前世也并未有巫醫(yī)這件事?
顧紅妝站在原地,神色思索,莫非是她的重生,改變了一些前世事跡發(fā)生的軌跡?
顧鎮(zhèn)南看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世子殿下憐恤澤兒,故派了王府最厲害的大夫前來診治。”
竟是楚子睿?
顧紅妝的眉頭輕輕蹙起,楚子睿是周王的兒子,而顧承澤卻是五皇子一派,楚子睿竟然會派人救他?
眸光落在一旁笑著的顧瑾辭身上,顧紅妝了然,原來問題出在這兒。
只是她沒想到,沒想到,顧瑾辭竟然會去找楚子睿幫忙。
呵,只怕這背后,不僅僅是為了救顧承澤,而是蘇喚清的勢弱,讓她覺得慌了,需要一個更強大的靠山來幫助她除了自己吧?
顧紅妝吐出一口濁氣,想通之后,心中卻無甚感覺。
“原來是楚世子,想必這也是二姐姐的功勞吧?畢竟二姐姐可是楚世子內定的側妃呢?楚世子能如此,必然是將二姐姐放在心上了,二姐姐可真是好福氣呢。”顧卿顏笑著說道,一雙水潤的杏眸中滿是羨慕,仿佛真是為顧瑾辭高興。
卻不料,對面的顧瑾辭,臉色卻猶如鍋底一般,十分難看,她深吸一口氣,用了極大的毅力才笑開:“三妹日后也定能尋得一位良人。”
顧卿顏極為開心道:“妹妹多謝二姐姐吉言。”
那一副高興的模樣,讓顧瑾辭險些氣炸。
正說著,突然門被人推開。
眾人都圍了過去,顧鎮(zhèn)南急忙問道:“大夫,我兒如何?”
達賴穿著一身灰藍色的衣服,頭發(fā)全部編成鞭子,整齊的披在腦后。
顧紅妝雙眼微瞇,的確不是中原人。
只見達賴一臉冷汗,唇色虛弱,仿佛生了一場大病一般,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幸不辱命。”
顧鎮(zhèn)南心中一喜,一旁的蘇氏連忙問道:“大夫,我兒…我兒是否已經(jīng)痊愈?”
達賴道:“痊愈不敢說,如今在下已經(jīng)穩(wěn)定了貴公子的情況,公子體內匱乏的氣血之力也漸漸充盈,只不過再恢復的過程中,公子勢必會虛弱一陣子,這陣子一定要給公子好好補補,才能讓他的身子恢復的更快。”
顧鎮(zhèn)南大喜過望,連忙道:“多謝大夫,本官必有重賞!”
“在下也是承世子所托,大人要謝,便謝世子吧。”
達賴說道。
顧鎮(zhèn)南點頭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本官送大夫出去。”
達賴沒有拒絕,耗費的精力過多,他現(xiàn)在連走路,都有些不穩(wěn)。
行至顧紅妝面前之時,只覺得眼前的少女,那一雙幽黑的鳳眸,猶如深不見底的深潭,泛著漩渦一般,要將人的靈魂都吸進去。
達賴心中莫名一顫,眨眨眼再看去,卻見少女已經(jīng)轉過頭去,神色之間只是清冷,卻再無方才那般的壓力。
暗道自己多心,便跟著顧鎮(zhèn)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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