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淵一怔,看著她淡漠的神色,心中一緊。
他當然知道,從一開始,顧府中的人就一直針對她,在他看得見看不見的地方,都在對她下死手。
而這一次,恐怕也都是顧府那些人的手段。
頓了頓,謝景淵才承諾般的說道:“你放心,本王會抓到幕后黑手的!
顧紅妝一笑,轉(zhuǎn)身對著他行了一個禮,輕聲道:“那臣女,就多謝王爺了。”
燈色昏黃,映在少女明媚的臉頰上,像是為她染上了兩道神秘的色彩。
——
第二天,皇后便派人來請,說是山路已經(jīng)徹底清理好,她們就準備下山去了。
顧紅妝坐在馬車上,閉目養(yǎng)神。
經(jīng)此一事,皇后對她,已經(jīng)大不相同,只要她再加把火,必定能夠成為皇后信任的人,而皇后身在后宮,其他的事或許皇后不能過多插手,可是若是她能夠讓皇后厭惡蘇貴妃,想必蘇貴妃在后宮的日子,應(yīng)當也不好過。
蘇貴妃在宮中出了事,想必楚離也會一個頭兩個大,這樣給他們添堵,顧紅妝心中也是歡喜的。
謝景淵騎著馬,本來是走到隊伍的最前面,可不知什么時候,悄然到了顧紅妝的馬車旁。
透過窗子,謝景淵似乎能看到少女閉著雙眸,無比沉冷的模樣。
顧紅妝本以為,皇后會送她回顧府,可是她沒想到,她竟然會直接被帶進宮。
下馬車的那一瞬間,她愣了愣,但又很快回過神,等著皇后從馬車上下來。
她看見謝景淵下了馬,走到皇后的車旁,沒過一會,皇后身旁的女官便將她迎了下來。
“紅妝,走吧,隨本宮一起去面見皇上!被屎笞叩剿砼,說了一句。
顧紅妝行了一禮,點點頭:“是!
“皇上,皇后娘娘來了,還帶著景王殿下和尚書府的小姐。”李德全見了一行人,連忙進去通報。
軒樂帝將手中的毛筆放下,皺了皺眉:“尚書府小姐?哪個尚書府?”
“哦,是禮部尚書府顧鎮(zhèn)南大人的嫡女顧紅妝!崩畹氯B忙回答道。
“她怎么也跟著來了?”軒樂帝皺著眉說道,隨即大手一揮:“讓她們進來!
“臣妾拜見皇上!币贿M殿內(nèi),眾人都連忙行禮。
軒樂帝點點頭道:“平身吧!
走到皇后面前,將她拉到一旁坐下,說道:“這兩日,皇后受驚了。”
皇后搖搖頭,淡笑:“的確是受了些驚嚇,沒想到臣妾瞞著眾人去普陀寺祈福,竟會差點把命都給丟了,若非這顧家大小姐,恐怕皇上如今看到的,怕是臣妾的尸體了!
軒樂帝皺著眉,說道:“皇后莫怕,你知道朕不會放著你不管的!
皇后笑了笑,才道:“臣妾自然是知道皇上不會不管臣妾,可是那日的兇險,皇上實在不知,也不知道紅妝一個小女子,竟然會勇敢的撲上來替臣妾擋著那些冰雪石子,臣妾今日來,就是替紅妝討一個封賞的!
軒樂帝看向顧紅妝:“顧紅妝,既然你救了皇后的性命,那便是大功一件,說吧,你想要什么東西?”
顧紅妝跪下去,沉穩(wěn)的說道:“回稟皇上娘娘,臣女救皇后娘娘,是臣女的本分,臣女并沒有想要什么封賞。”
“你這孩子!”皇后佯裝慍怒的看著她。
“你既然救了本宮的命,那這封賞你就當?shù)钠穑駝t天下人還不得說本宮對待救命恩人太過苛刻了?”
“臣女不敢!鳖櫦t妝低著頭說道。
“好了,顧紅妝,皇后都已經(jīng)如此說了,你想要什么,盡管說出來吧,能滿足你的,朕一定滿足你!避帢返壅f道。
對于這位聶風(fēng)華的女兒,他始終存了幾分善意。
顧紅妝想了想,才道:“若是皇上皇后要賞賜臣女,那便賜臣女一些金銀吧!
聽她這樣說,眾人都不由得一愣,包括謝景淵,也是驚奇的看著她。
軒樂帝不知怎的,心底劃過一道失望。
聶風(fēng)華的女兒,怎么會是這種愛財?shù)娜?上一次在宴會上,她所表現(xiàn)出的度量和抱負,莫非都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眼中的失望越來越濃霧,軒樂帝擺了擺手道:“既然如此,那就賜你黃金千兩。”
顧紅妝磕頭拜謝:“臣女多謝陛下隆恩!
軒樂帝不愿在說什么,一旁的皇后卻說道:“紅妝,本宮瞧著你并不像是喜歡這種身外之物的人,莫非是有什么難處?”
顧紅妝沉默了一會,才道:“回稟娘娘,臣女的確不喜歡這些身外之物,臣女會像皇上討要這些金銀,是為了……為了邊關(guān)將士的家人!
“楊伯父曾經(jīng)告訴過臣女,戰(zhàn)場上的危險重重,很多天瀾兒郎都將自己的生命獻給了自己的國家,而在他們死后,自己的家人卻過著食不果腹的日子,臣女第一次聽楊伯父說這些事情,大為震驚,想要為那些戰(zhàn)士的家人做些什么,可是卻有心無力,只能像皇上討要了這些金銀,即便不能幫助所有人,可是總能盡自己的一份心意。”
皇后聽后,眼中閃著淚花,她走下來,伸手將顧紅妝扶起來,哽咽道:“好孩子,果然是個好孩子!
皇后本就出自武將之家,她的父親還有幾個哥哥都為了天瀾而死在了戰(zhàn)場上,所以聽完顧紅妝所說的話,她更能感同身受,也能看得出,顧紅妝所說的話,也的確是真的,畢竟這些話,她的父親曾經(jīng)也對她說過,而她父親曾經(jīng)也不止一次憂心這些將士的家人,所以顧紅妝一說這些,便徹底打動了皇后。
“皇上,臣妾看這孩子是個心地善良的,臣妾想……給她一個恩典。”皇后摸了摸顧紅妝額間的發(fā)說道。
軒樂帝目光一閃,問道:“哦?不知皇后想要給她一個什么恩典?”
“她是尚書之女,身份本就尊貴,可是臣妾聽說,自從聶風(fēng)華過世之后,她在府中過得卻連丫鬟都不如,像這樣可人的姑娘,臣妾若是一早知道,是一定要將她認做干女兒的!
皇后此話一出,不僅顧紅妝大為震驚,就連一旁的謝景淵,也不敢置信的看著皇后。
軒樂帝皺著眉:“皇后,你想要說什么?”
皇后笑了一聲,突然跪下道:“皇上,臣妾一生沒有孩子,如今遇到一個討臣妾喜歡的,不如就封她郡主之位,也讓臣妾,身邊多一個干女兒。”
“你……簡直胡鬧!”軒樂帝騰地站起身,怒道。
顧紅妝也磕了一個頭道:“娘娘喜歡臣女,是臣女的福分,只是其他,臣女不敢接受。”
皇后拍了拍她的手,眼神專注的看著軒樂帝,道:“皇上,臣妾從未求過你什么,只這一次,還望皇上能夠答應(yīng)臣妾!
軒樂帝看著她,良久,才坐回龍椅上,說道:“既然如此皇后堅持,那朕也沒什么好說的了,一切都交給皇后做主罷!
“臣妾,多謝皇上!
“臣女,多謝皇上。”
軒樂帝閉著眼,說道:“皇后剛回宮,想必是乏了,不如下去好好休息吧!
皇后點點頭道:”臣妾告退!
隨后便帶著顧紅妝離開了殿內(nèi)。
謝景淵本想隨著一同離開,卻不料軒樂帝看著他,說了一聲:“景王留下,朕有事與你說!
謝景淵與顧紅妝對視一眼,才轉(zhuǎn)過身道:“臣遵旨!
“坐吧。”待大殿又恢復(fù)的寧靜,軒樂帝低啞的嗓音才在殿中響起。
謝景淵抿著唇,半晌才道:“不知皇上留下臣,有何要事?”
軒樂帝沒有看他,只是自顧自的說道:“皇后說的沒錯,她從未開口求過朕,朕與她夫妻幾十載,她從未像朕要過任何東西,連這皇后之位,都是朕硬塞在她頭上的!
謝景淵靜靜聽著,并未做什么表達。
“如今她好不容易求朕一回,竟然是為了一個女娃娃,呵……”
“顧家嫡女既然救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會替她她討了這個恩典也實屬正常!敝x景淵說道。
軒樂帝一愣,半晌才苦笑道:“你說的不錯!
“沒想到聶風(fēng)華活著的時候,攪亂皇家,死了之后,她的女兒,也與皇家扯上了關(guān)系。”
謝景淵皺著眉:“這跟聶風(fēng)華有什么關(guān)系?”
軒樂帝看了他一眼:“這其中的事情,你以后自然會知道,朕現(xiàn)在只想知道,朕要求你做的事,你想的怎么樣了?”
謝景淵罕見的不耐煩起來,他站起身,聲音很冷:“臣早就已經(jīng)跟皇上說過了,臣只不過是一個異性王爺罷了,當不起皇上如此厚愛。”
隨后他轉(zhuǎn)身就要走,卻不料軒樂帝氣的臉紅脖子粗的大叫道:“謝景淵!你給朕站!”
謝景淵果然站住了,轉(zhuǎn)過身,眼神嘲諷的看著他:“怎么?皇上還有什么教誨?”
“你別忘了!你身上,流著我們楚家的血!”軒樂帝怒道。
謝景淵一雙眸子無喜無悲,似乎軒樂帝口中說的,只是今晚上我們吃什么一樣簡單,對他產(chǎn)生不了一點漣漪。
只聽他掀起唇角,冷笑道:“可是皇上也別忘了,臣姓謝!不姓楚!”
說完,便抬腳離開。
“你!……”軒樂帝氣急攻心,口角溢出一絲鮮血,可惜這些,謝景淵都沒有看到,他依然大步朝外走去。
李德全見人都離開了,連忙走進去,卻見軒樂帝倒在椅子上,嘴邊殘存著一抹鮮血,雙眸緊閉,顯然是暈了過去。
“來人!快來人!快宣太醫(yī)!”
魏舒被人飛快的叫到御書房,把了脈之后,神色陡然變得凝重起來。
一旁的李德全看的心驚膽戰(zhàn),連忙問道:“魏太醫(yī),皇上的身子?……”
魏舒安撫道:“皇上無事,只是氣急攻心罷了,待微臣開一副方子,給皇上喝下就好。”
李德全松了口氣,連忙道:“那就快請魏太醫(yī)開方吧!
魏舒點點頭,背著藥箱就離開了。
離開御書房的一瞬間,魏舒臉色驟變,軒樂帝的身子越來越不好了,照這么下去,恐怕沒幾個月好活了,心中暗暗下定決心,看來那件事得盡快做準備了。
如此想著,魏舒腳下的速度,也放快了不少。
周王府
“什么?!顧紅妝沒死?還救了皇奶奶!”楚子睿原本在書房看書,卻不料下邊的人帶來了這樣的消息,驚的他連忙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你說的是真的?顧紅妝真的沒死?”楚子睿眼中充斥著濃濃的不敢置信。
下方跪著的探子說道:“回稟世子,傳來的消息的確是這樣沒錯,而且今日皇后娘娘帶了顧紅妝回宮,想必就是為了論功行賞!
楚子睿猛的坐回凳子上,伸手揪了揪自己的眉心,無比煩躁的說道:“都這樣了還不死,顧紅妝她是個妖怪嗎?!”
下方的人不敢說話,只是低著頭。
“事情都處理好了吧?沒露出什么馬腳吧?”楚子睿說道。
“回稟世子,所有痕跡都已經(jīng)除掉了,沒有人會懷疑這一次的冰雪滑坡,是世子所為。”下方的探子說道。
楚子睿這才松了口氣,擺了擺手:“下去吧!
“屬下告退。”
在人退下去的一瞬間,屋內(nèi)傳來了噼里啪啦的聲音。
楚子睿雙手撐在書桌上,一雙眼通紅盯著下方的一片狼藉,口中陰狠的說道:“顧!紅!妝!”
顧紅妝救了當今皇后的事情,并未傳開,是以,顧府中的人都不知道顧紅妝如今已經(jīng)進了宮,反而在沾沾自喜自己的計劃已經(jīng)成功。
“娘,都已經(jīng)兩天了,想必顧紅妝那個賤人,應(yīng)該是死無葬身之地了!鳖欒o替蘇氏揉著肩,柔聲細語道。
蘇氏冷哼一聲:“要怪,就怪她命不好,總是跟我們作對,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也是她自找的!
“女兒聽說,皇后娘娘當日也去了普陀寺,今日才回宮,娘,您說,顧紅妝會不會與皇后娘娘撞見?”顧瑾辭說道。
蘇氏擺擺手:“放心罷,就算顧紅妝撞見了皇后娘娘又怎么?如今皇后娘娘平安回來,而顧紅妝卻已經(jīng)成了一抹冤魂,她總不能去找皇后娘娘替她申冤吧?”
“說的也是!鳖欒o點點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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