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蘇氏同顧瑾辭還沒想到,顧紅妝不僅沒有死,而且還被皇后認了干女兒。
在宮中修養了一天之后,顧紅妝便要求回到顧府,皇后體恤她,自然不會拒絕,派人用了二品郡主的閣制將她送到了顧府,還賞了不少的賞賜。
而顧府中人呢,接到懿旨的那一瞬間,所有人都傻了,最后還是顧鎮南一拍桌子,說道:“快,快去門口。”
如今顧紅妝是二品郡主,在這府中,也只有顧鎮南能和她平起平坐,而其他人,見了她都是要行禮的,所以,郡主回府,顧府眾人定然要出府相迎才是。
馬車咕嚕咕嚕的走了一會才停下來,外面是皇后派來的女官,掀開簾子說道:“郡主,尚書府到了。”
顧紅妝點點頭,就著白蘇的手下了馬車,同時下來的,還是顧卿顏與煙淼兩人。
顧瑾辭見如此華麗的馬車,這么大的排場,整個人臉都氣綠了,一雙手捏著自己的帕子,咬牙切齒的看著顧紅妝。
“郡主。”顧鎮南連忙上前,笑著說道。
顧紅妝道:“父親。”
隨后便將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蘇氏顧瑾辭還有顧承澤的身上。
紅唇微挑:“怎么?妹妹這是……很不想我回來嗎?”
顧瑾辭臉一僵:“大姐姐,妹妹……妹妹怎么會這么想?你能大難不死,妹妹高興還來不及呢。”
“哦?看來妹妹對本郡主,倒真是一番真心,還真是本郡主誤會了?”顧紅妝眉眼一沉,意有所指道。
“顧紅妝,你這是什么意思?辭兒聽說你出事,擔心的幾天睡不著覺,你倒好,一回來說話就含沙射影,陰陽怪氣。”顧承澤氣不過顧紅妝又逃脫了一劫,是以,說話便沒有顧忌她如今的身份,言辭狂妄。
白蘇臉色一沉,正準備說什么,不料站在一旁的女官卻冷哼一聲:“顧家公子好大的威風,竟然敢對郡主這般說話,我記得,顧家公子好像并無功名在身吧?既然如此,為何你們見了郡主,還不行禮?莫非是不將皇后娘娘放在眼中?!”
這么一頂不敬的帽子扣下來,在場的人無不驚慌,就連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的蘇氏都一臉蒼白。
顧承澤與顧瑾辭更是一臉難堪,讓他們對顧紅妝行禮,那簡直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女官一臉陰沉的看著他們,今日郡主回府的時候,皇后娘娘便讓她跟著,畢竟這么些年,顧紅妝在顧府的生活,皇后也有耳聞,再加上出事這么久,也沒見顧府有什么動作,皇后擔心郡主回府會被刁難,于是便派她前來,如今一看,皇后倒真是有先見之明,她站在這里,顧府這些人都敢對郡主呼來喝去,若是郡主一人回府,指不定會被欺負成什么樣。
一想到這里,女官便對顧紅妝升起了幾分同情心,同時也更厭惡顧家這些人,見幾人還站著不動,語氣便更加惡劣起來:“怎么?都聽不到嗎?還是……你們對皇后娘娘的懿旨,有什么不滿?”
“還不快跪下!”顧鎮南見事態變了,連忙對著蘇氏幾人怒吼一聲。
蘇氏幾人一嚇,連忙跪在地上:“臣婦并未對皇后娘娘不滿,還請女官大人不要誤會。”
“誤會不誤會的,我說了不算,要郡主說了才算,郡主,你認為呢?”女官看著顧紅妝,說道,
顧紅妝輕笑一聲:“瑩姑姑說的是,雖說你們是本郡主的大哥與妹妹,可是禮不可廢,而相信母親出身書香世家,也更能知道,什么時候,該做什么樣的事才對。”
顧承澤雙目赤紅,一張臉上寫滿了屈辱之色。
蘇氏卻知道,顧紅妝今日此舉,就是為了羞辱她們,若是她們不行禮,想必這個女官就會傳進皇后娘娘的耳中,到時候她們才真是吃不了兜著走。
當機立斷,蘇氏連忙行禮道:“臣婦拜見郡主。”
連自己母親都已經服軟,顧瑾辭與顧承澤自然也沒了理由在堅持下去,兩個人都一副不堪受辱的樣子,朝著顧紅妝行了一禮:“拜見郡主。”
顧紅妝笑笑,抬手道:“好了,大家都是一家人,這么生疏做什么?起來吧。”
蘇氏幾人幾欲吐血,卻不得不忍著。
女官見此,臉色好了些許,便轉過身說道:“既然郡主已經安全回府,那奴婢也是時候回宮稟報皇后娘娘了。”
顧紅妝微微頷首道:“姑姑慢走。”
女官點了點頭,便轉身上了馬車后離開。
她一走,蘇氏與顧瑾辭幾人才站起身,看著顧紅妝的眼神恨不得將她凌遲了。
顧紅妝根本不在意,帶著顧卿顏幾人,頭也不回的進了府中。
“母親!她也太囂張了!”顧承澤氣不過,怒道。
“夠了!”顧鎮南發火道。
“囂張又如何?紅妝如今是郡主,就連你老子的品階都比不上她,你要是也想囂張,那就給老子考個功名回來,不然你就給老子夾著尾巴做人,別以為你們做的那些事,老子不知道,若是爆了出來,整個顧府都會被牽連!你們好自為之!”
說完,顧鎮南一甩衣袖,怒氣沖沖的回了府。
顧瑾辭卻慌了神,拉著蘇氏的衣袖道:“母親,父親這是什么意思?莫非……”
“噓!”蘇氏連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隔墻有耳,咱們進去說。”
一行人飛快的進了府。
“母親,你說父親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一進屋,顧瑾辭便將房門都關上了,焦急的問道。
顧承澤皺著眉頭:“這件事咱們做的隱秘,父親怎么可能知道?”
蘇氏面色凝重,嘆了口氣:“你們都錯了,你父親能爬上尚書的位置,可不僅僅都是靠運氣,這些年,顧紅妝在府中過得什么日子,他一清二楚,之所以不阻止,是因為他心里根本就沒把顧紅妝當女兒看,而你這件事雖然做的隱秘,可你到底是顧府的人,再加上這次的滑坡也太過蹊蹺,你父親稍微一聯想,便能猜到其中的貓膩來。”
不得不說,蘇氏與顧鎮南夫妻這么多年,將他的性格倒是把的一清二楚。
一聽她這么說,顧承澤才有些慌了起來:“那怎么辦?父親若是知道了,那……”
蘇氏搖搖頭道:“放心吧,你父親既然會警告我們,便是會將這個秘密給爛在肚子里。”
顧承澤與顧瑾辭這才松了一口氣。
“只是我也沒想到,顧紅妝的運氣竟然這么好?居然好死不死的碰到了皇后娘娘,還救了她,當真是……世事難料。”蘇氏說道。
顧承澤冷哼一聲:“這賤人的運氣果真不錯,只是現如今她成了郡主,再府中怕是更加囂張了。”
“囂張,我倒不怕她囂張,就算她是郡主又怎么?在這顧府中,還是我說了算。”蘇氏冷眼說道。
這是蘇氏到現在還想不到,他能看出來的東西,旁人不一定會看不出來。
——
“王爺,已經查到了。”
景王府,周行將手中的線索遞給謝景淵。
“這一次普陀寺冰雪滑坡,確實是人為的,屬下派人多方打聽,才發現當天上普陀寺的并不僅僅只是顧府的女眷,還有顧家大少爺。”
謝景淵將手中的東西放下,眉眼冷厲:“楚子睿竟然也插手其中?”
周行點點頭:“的確,此事若沒有周王世子的幫忙,光憑顧承澤一個人,是難以做到的。”
謝景淵坐在椅子上,看著自己面前的資料,眼中飛快閃過一絲殺意。
“將這些遞給皇上,相信皇上鬼知道怎么做的。”
“是。”
“哦對了,再給皇后送一份過去,周王太狂妄了,借此機會,好好打壓打壓他。”
謝景淵沉著臉說道。
“是。”周行轉身離開,剛走到門口,便與溫沉打了一個照面。
兩人簡單的頷首之后,周行便離開了,溫沉走了進來。
謝景淵一見是他,說道:“你那邊發現了什么?”
溫沉拱了拱手,才道:“高相太狡猾了,我跟了許久,也沒抓到他一絲一毫的把柄。”
謝景淵沉默了半晌,才道:“若是高相真的與北齊有勾結,那這次,他應該不會隔岸觀火。”
“繼續盯著,若本王所料不錯,他很快就會出手了。”
謝景淵說道。
溫沉點點頭:“好。”
“對了,魏舒遞了消息來,說是皇上又吐血了,還說以皇上如今的情況,怕是撐不了幾個月了。”
聽完,謝景淵愣了許久,才擺擺手,讓他下去。
待到房間空無一人的時候,謝景淵嘆了口氣,才轉身離開,走到祠堂。
拿了幾炷香,點燃之后插進香爐,看見面前的兩個排位,謝景淵淡聲說道:“父親,母親,孩兒來看你們了。”
“太醫說皇上沒幾個月好活了,這些年,他一直想要孩兒繼承皇位,可是孩兒并不愿意,那把椅子太重,孩兒不想承受那樣的壓力。”
“父親,您總說,皇上有他的難處,您不怪他,可是孩兒卻做不到不怪他,若不是他,您又怎么會被奸人所害,您若沒有出事,母親也不會……”
謝景淵低聲說道。
黑壓壓的祠堂中,散發出了一種與世隔絕的孤寂之氣來。
“母親,孩兒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那個人看著冷心冷情,但是孩兒知道,他與孩兒是一樣的人,都是一樣被逼的強大起來的人。”
“孩兒總覺得她很神秘,卻總是也察覺不到她的秘密,或許有一天,她會將自己的一切,全都告訴孩兒。”
謝景淵站在牌位前,說了很多話,最后,他才道:“父親,您放心吧,就算我不喜歡這個朝堂,我也會遵照您的遺愿,護著天瀾的一切。”
隨后他跪下磕了幾個頭,才站起身離開了祠堂。
顧府,顧紅妝披了一件外衣,坐在暖塌上,看著手中的兵書。
這幾日閑下來之時,她心中總會有不安的情緒,想到楊錦他們去前線也有一月有余,卻始終沒有一封家書傳來,以往,楊錦總會給她寄信,還有其他的小玩意兒,而如今過了這么久,還沒有消息,令她十分揪心。
前世有關戰場的事,她知道的不多,今生就算給了楊錦一些東西,卻也不足以讓他徹底贏得戰役,看著手中的兵書,顧紅妝心中陡然煩躁起來,將書一扔,便單手撐著頭,閉上了眼。
第二天一早,顧紅妝剛起身洗漱,紫竹便急急忙忙的跑進來道:“小姐,您快出去看看吧,刑部來了人,說是要將大少爺抓走呢。”
顧紅妝挑了挑眉,心中想或許是顧承澤做的事情被揪出來了,面上卻是不顯:“這是為何?”
紫竹連忙說了:“聽說大少爺派人刺殺皇后娘娘,證據確鑿,所以現在刑部的人奉了圣旨要將大少爺抓走呢。”
“哦?既然如此,那便隨我出去看看把。”顧紅妝說道。
到了前廳之時,才發現場面已經混亂的不成樣子。
顧承澤一臉懊悔的被刑部的人抓著,顧鎮南卻是一臉無奈的看著他們,蘇氏不停的求著顧鎮南,顧瑾辭卻在一旁嚇得瑟瑟發抖,還有秋姨娘,顧卿顏幾個人,則默默的站在一邊,似乎在看戲。
顧卿顏眼尖,看見顧紅妝來了,便連忙走出來,喊道:“大姐姐。”
她這么一喊,屋內的眾人都盯著她看。
一旁的顧瑾辭眼神閃了閃,跑出來跪在她面前,哭訴道:“大姐姐,大姐姐你救救哥哥吧,哥哥他是絕對不會派人去刺殺皇后娘娘的。”
顧紅妝一臉微笑的將顧瑾辭拔在她裙子的手拿開,說道:“二妹妹說的這是什么話?若是大哥真的沒有做出這樣的事,自有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斷案,我又如何能插得上手?”
“可是大姐姐你明明知道的,哥哥他根本沒有做這樣的事情,也沒有膽子去做這樣的事情,只要你在皇后娘娘面前求求情,相信皇后娘娘定然會給姐姐這個面子的。”顧瑾辭哭道。
蘇氏一聽,也顧不上自己的臉了,連忙跑出來跪在顧紅妝面前道:“紅妝,母親求求你,救救你大哥,他沒有……他沒有做這樣的事啊!一定是有人陷害,你救救他,你救救他啊!”
顧承澤見不得自己的母親與妹妹朕低聲下氣的求顧紅妝,怒吼一聲:“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母親,妹妹,你們起來!不要跟這個惡毒的女人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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