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千韻哪里是沒聽明白,他就是聽的太明白心里才不明白了。這家伙要打便打,誰怕誰啊,但他居然還要脫衣服打他。
莫千韻也不知是氣是惱,就想直接上前給千肅風(fēng)一頓敲打,可想起他們二人明顯有差異的武力值,莫千韻又麻溜地退了幾步,伸手護(hù)緊了衣襟。
“我不!你,你干什么。啃敽么跻彩且粭l漢子,你要打便打!
千肅風(fēng)還在床榻上摸索的手猛地一顫,卻是被身后的人給氣的。
他終于摸到了床榻內(nèi)的東西,正是他們平日里出行時,莫千韻總是隨身帶的小藥箱。他心頭本就一陣火氣,對著這小鐵盒子自然也不會溫柔半分,直接粗魯?shù)卮蜷_。
這動作又惹得身后的少年一陣怒意,莫千韻努努嘴道:“切,不愧是習(xí)武的人,就知道蠻橫無理。”
千肅風(fēng)打開藥箱的手一頓,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簡直是想沖上來咬他,但是他手上的動作還真就滿了下來。
莫千韻抓住自己衣襟的手抓的更緊了,顯然是一副隨時準(zhǔn)備著逃命的架勢。
“你的傷需要處理!鼻C風(fēng)終于恨恨出聲,這次卻看也沒看他,拿起屋內(nèi)的洗漱用具出了門。
雖然只是拿起東西、打開門這一類簡單的幾個動作,他肩頭的血色明顯更深,傷口處突然又是一陣被撕裂的疼,千肅風(fēng)只皺著眉頭,依舊托著手中的東西大步出了門去。
片刻后,他又端了熱水與一些酒水過來。
千肅風(fēng)已經(jīng)回了房間,可莫千韻依舊穿著破爛衣衫在這里來來往往,一向風(fēng)流倜儻的他手臂上駭人的血色已經(jīng)蔓延到臂彎處。
千肅風(fēng)瞬間眸色陰沉了,他突然闖到莫千韻面前,從來不輕易有情緒波動的人,突然間抬眸怒視著他,簡直要掐上他的脖子,滿臉怒氣道:“你以為你還是小孩子嗎?”
“啊,你以為你還是個孩子嗎?這還是小孩子之間的斗氣?你怎怎么永遠(yuǎn)不知道量力而行,這次被人劃傷了,下次呢?下次準(zhǔn)備著被人打死?”
“……”莫千韻明顯沒反應(yīng)過來。
千肅風(fēng)喘著粗氣,明顯是真的氣惱了。
莫千韻看著面前突然逼上來的人也怔住了,第一個念頭居然是,這大冰塊是在發(fā)脾氣?
不對,他這是在沖我發(fā)脾氣啊。
看著面前被他呵斥到怔住的他,千肅風(fēng)突然察覺到他不該如此。看著莫千韻被自己吼住,他更是一口氣堵在喉嚨口,偏偏莫千韻還一臉無所謂。
千肅風(fēng)卻再也喊不出來,方才見他遲遲不知道處理傷口而積蓄許久的怒氣,只不過是一句責(zé)問,再之后,突然間就泄了。
莫千韻突然笑了起來,不過片刻,他甚至笑得彎下了腰:“哈哈哈,大冰塊兒,原來你是擔(dān)心我啊!
“噗哈哈,害得我白擔(dān)心一場,我還以為你要找我算賬,害我防備了半天。欸,不對啊,一直以為你是個冰坨子,原來你生氣是這個樣子啊,可真是……噗,真是……”他笑得說不下去,只能扶著桌子,卻毫不掩飾肆意的笑聲。
千肅風(fēng)一時僵在當(dāng)場,突然,覺得窘迫,又有些懊惱,他本來是在問罪的,怎么又被莫千韻三言兩語地堵了話?
可他又不知道該怎么反駁,當(dāng)下只能靜靜地立在那里,冒火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莫千韻直起身來,依舊是嗤嗤地笑著,就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玩具的蓋子,連出口的話語都是孩子氣的:“不是有你嘛,從小到大,我闖了禍或者和別人打架,你都會暗地幫我,這一次不也是一樣,我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
他笑聲依舊,看著面前窘迫的人,清澈的眸底卻暗了暗。
莫千韻明白他在為自己擔(dān)憂,即便是在都受了傷的情況下,他依舊先想起了擔(dān)心他,一向沉默少言的他甚至發(fā)了火,還“不自量力”地妄想和他打嘴皮子官司。
他還要再笑,不過,到底是妥協(xié)在了千肅風(fēng)歷色的威脅下,莫千韻遂也不再爭,配合著千肅風(fēng)的動作,在自己手臂上的傷口一陣消毒又上了藥,終于裹上了紗布,千肅風(fēng)正準(zhǔn)備托著東西離開,手突然被按在了桌面上。
莫千韻看出了他眼中迷茫,無奈搖頭:“說你是冰坨子,我看你這是腦袋也被凍上了!彼麑χC風(fēng)的肩頭努了努嘴,那里早已是一片血色。
千肅風(fēng)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依舊黑著臉道:“你不用管,我自己來!
“哼,你想得美,本公子才不愿欠你的!蹦ы崉t冷哼一聲,直接把他推坐在椅子上,趁著他愣怔的片刻,雙手已直接扯了上來。
長期習(xí)醫(yī)的緣故,他的手指細(xì)長而又白皙,比著千肅風(fēng)長期握劍柄的手掌更為細(xì)膩,更為柔軟,此時卻也極為霸道地控制了他,不給千肅風(fēng)一絲反擊拒絕的機(jī)會。
千肅風(fēng)眸色暗了幾分,抬眼不經(jīng)意間掃過咫尺之間的莫千韻,只覺得莫千韻垂下的眼睫長的過分,墨扇般的睫羽似乎灑在人的內(nèi)心深處,帶動一處柔軟,他一時忘記了動作,也就任由他為他包扎了傷口。
紅羅帳內(nèi),陳曦只覺得方才的燥熱與陰冷都漸漸散去,手中此刻正緊緊握著的清涼,在手中如觸到上好的羊脂玉。
突然間的手中一空,她揮手在空中捉摸,不想方才的清涼又?jǐn)R置在自己額頭上,她一下子清醒過來,也察覺到了這是一只手。卻也在清醒的瞬間汗毛束起。
她依舊閉著眼睛,左手在薄被下摸索,指尖觸到袖子中那個帶著梨花裝飾的發(fā)涼的金屬物質(zhì),她才覺得有了依靠,她不敢有大的動作,只慢慢把匕首緊攥在手中,心逐漸墜入了冰窖。
她記得清楚,昏迷之前,她身邊可是慕容炎玨,而現(xiàn)在,她必須在一擊之間博得生機(jī)。
卻不曾想,身邊的人突然出聲,“醒了?”
只這一聲,卻讓她手指一松,這聲音依舊是記憶中那般清冷的聲音,帶了平日里的笑意,卻如夏日的一眼冰泉,突然讓她瞬間心跳加速,仿佛只是在一瞬間,她就把生死都經(jīng)歷了一遍。
是他,是他來了!她心中的喜悅,幾乎在瞬間逼得人淚腺發(fā)酸。
她突然不敢睜開眸子,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眼底的淚漬。
軒轅璃眉頭蹙著,輕聲道:“還不舒服嗎?”他看她唇色依舊蒼白,這才想起發(fā)熱的人最是需要茶水,他忙起身去取水,因為起身太急,他的動作再也不是風(fēng)輕云淡,淡定自若,起身的動作甚至顯得有些笨拙。
倒了茶水,他又幾步走了過來停了床邊,一手端了茶水,一手伸出想要扶她起來,卻發(fā)現(xiàn)她依舊躺著沒動。
看到陳曦眼角的淚漬,軒轅璃心中一緊,他也不再催她,只是一手端了茶彎腰等著。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趕來的路上自己內(nèi)心的恐懼,怕她受傷,怕她等不到他來,甚至,怕他再也等不回她。
所以,這次,無論她怎么樣,她再也不能離開他了,他不準(zhǔn),他也承受不住。
“點(diǎn)……”他想起她之前的話,又趕緊喚了稱呼:“曦兒,來,先喝口水……”
不等他說完,原本閉目裝睡的人豁然起身,軒轅璃手腕急轉(zhuǎn),忙挪開微燙的茶水讓出懷中的位置,也就直接被原本躺著的人抱了個滿懷。
覺察到他身體的僵硬,陳曦抽了抽鼻子,只把懷中的人抱得更緊,或者說,把自己貼的離他更緊,若不是下半身還躺在床上,她說不定會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璃哥哥。”
這一刻她什么都不愿去想,什么也想不到,只想抱著他,只是這樣。
軒轅璃怔住了,他全然沒想到她會這般,他原以為她還會刻意去疏離他。他的神色更柔和了,看來這次,她是真被嚇到了。察覺到她身體的輕顫,他也軟下身子,任由她這般小女兒家的動作。
他輕聲應(yīng)她,“嗯,在呢。”
他一手捧了茶水,另一只手在她頭頂揉了揉,手臂滑下直到輕輕地把她拘在懷里。
一時間,一個俯身立著,一個卻把自己完全的隱在他的懷里。陳曦深深吸了口懷中人的幽冷的檀香,手臂把懷中的人抱得更緊,這里,是屬于她的避風(fēng)港。她甚至不需要為了原本的逃離解釋什么,而他也不會去問。
直到心情平復(fù)些許,陳曦驀然反應(yīng)過來,突然脫離了他,方才一激動,倒是把當(dāng)下的情勢給忘了,這時才想起了所有的一切:“慕容炎玨呢?你怎么來了?還有肅風(fēng)他們,他們午時便會回來,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
軒轅璃示意她安心,把水杯遞給她,這才說道:“放心,都沒事!
他看著她依舊焦急的神色,又開口解釋:“放心吧,慕容炎玨已經(jīng)走了,這里只有我,他們……也都沒事!
“那便好,那便好。”得知這個消息,她終于在他的監(jiān)視下喝下了水。
她不再說話,方才聚起的精神一下子又散了,還好,大家都沒事。還好,她的失算沒能害了他們……
她一下子軟了身子,發(fā)髻早已被軒轅璃放了下來,此時只柔順地散在臉側(cè),本就白皙的皮膚更顯出些少見的柔弱來。
軒轅璃以為她還要躺著,正擔(dān)心她是不是還病著,心尖上的人卻突然開口了。
“璃哥哥,我是不是很沒用?”她突然嘟囔出聲,音色有些沙啞,少了平日里的犀利與明麗。
軒轅璃看著她,突然一笑,卻并沒有回話。
陳曦也就隨著他的這份寧靜靜了下來,昨日她就已經(jīng)決定了要與他一起去面對未來,那么她此刻便不會再刻意的回避他,回避他也是在回避自己的心,這樣的痛苦她已經(jīng)承受了一個多月,這種逃避,對于她與璃哥哥無疑都是傷害。她此時毫不掩飾話語中的疲憊與失落,還有,她對他的歉意。
上首的人假裝思考片刻,見她不出聲了,突然輕聲笑了笑,清冷的聲音卻一點(diǎn)也不客氣,頗為認(rèn)真地道:“嗯,是很沒用!
陳曦聽此抬起頭來,心中的愧疚更甚,是啊,自己真是沒用,之前是想著逃避,如今,出門來混又是連自己都顧不住,還連累了旁人,也難怪他會嫌棄。
軒轅璃看著她眼中的局促,又看著她的臉皺成了苦瓜,更是奚落道:“這就知羞了?”
陳曦抬頭看他眼中的取笑,只覺得更不好意思了,這種情況下,他不是該安慰一下嗎?偏偏他就這么直截了當(dāng)?shù)恼J(rèn)了,還取笑自己,這……
原本的悲傷因這一句話變了味,陳曦心中犯起了小九九,心中對自己的不滿居然莫名其妙地變成了對他的不滿,自己都打算跟他走了,結(jié)果這往后的日子還沒開始呢,自己就這樣被徹底地嫌棄了,自己到底也是個年方十八的姑娘。
軒轅璃看著氣呼呼的某人,也終于大發(fā)慈悲道:“還記得小時候你在京都受了那些富家公子的欺負(fù),你就追著我讓我替你做主么,那時怎么就不嫌棄自己沒用了?”
陳曦反駁道:“小時候別人欺負(fù)我?明明是我欺負(fù)別人好吧?”
軒轅璃挑了挑眉,調(diào)侃道:“哦?我可記得當(dāng)時某個小丫頭天天來找我告狀,當(dāng)時某人可不是這樣說的!
兩人回憶起了當(dāng)年的時光,當(dāng)下忍不住都笑了。
童年的那段時光,陳家也是京都的名門,況且陳家大小姐又有兩位皇子護(hù)著,在京都一般的富家子弟與平民圈里也算是一霸。所以當(dāng)年那些事還真是那些富家子弟挨了不少冤枉罪。當(dāng)年的她除了愛吃這一點(diǎn)像個小姑娘,其它的習(xí)性大多只怕是隨了家里的叔伯輩,以及同輩的兄長,倒是蠻橫的很,到處欺負(fù)人。
軒轅璃又是一陣嘲笑:“那時候受了欺負(fù)還知道回來,沒想到出門幾年,腦子倒是更傻了,你可不就是沒用嗎!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看著她依舊氣鼓鼓的模樣輕嘆了聲:“幾年過去了,原以為你會長大了,沒想到還是讓人欺負(fù)。”
他又是一笑:“笨是笨了點(diǎn),不過,不是還有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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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diǎn)點(diǎn)太好撩了有木有,還是說璃哥哥太會撩了呢~~
今天這一更是兩章的量了,沒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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