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怎的?難不成小姐不知道自己爹是誰,反而問我們?”黑衣人仿佛聽了一個笑話,笑的愈發輕蔑。蠢笨的女人,他們既然來殺人,怎會不知她的底細?
女子不死心,快速道,“不不不,我爹是……”
“廢話這么多,我管你爹是誰!”男人不耐煩,手腕微動,將女子脖子上的劍移到了她精致的臉上,劍刃迅速劃過,刺啦一聲,皮開肉綻,鮮血涌出!
“啊!——”女子吃痛,尖叫出聲,只覺左臉熱乎乎的,有黏糊糊的液體滑下。她顫抖著手摸向自己的左臉,觸手粘糊糊的,放在眼前一看,分明是鮮紅的血。
……她引以為傲的臉。
她哆嗦著,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黑衣人,痛苦大叫,“混蛋,我的臉!我的臉!”
黑衣人嗤笑,“怎么,不滿意?我還可以給你的右臉,再畫朵花兒。”
“大哥,你干脆再替這小娘子畫條血眉得了。哈哈哈哈!”
“你們這些混蛋!你們不得好死!”
雨夜里,一聲聲凄厲的哀叫,以及男人們的嘲諷,傳了好遠,足以讓人聽得十分清楚。
轉角處,寧止伸手攏了攏身上的斗篷,撐著傘進入了這片血腥。大雨磅礴,血腥拂面,他走得閑適,閑適得好似春游踏青。刀劍血腥全然不見,他就那么走著,目不斜視地路過了老鄭,路過了女子……
有人來了?
“救命!”赫然看見那身白衣,老鄭垂死的眼睛一亮,忙不迭發出嘶喊,“公子,救命啊!救命啊!”
然,寧止充耳不聞,在一群黑衣人的充滿敵意的注視中,徑直撐傘走過。
不甘心,不甘心這樣死去!
女子摸著注定要留疤的臉頰,不斷有鮮血溢出,止也止不住,翠煙衫已然血跡斑斑,不辨原色,她望著漸行漸遠的寧止,心下一狠,猛的起身撲向他,“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眉頭微蹙,寧止翩然側過身子,毫不憐惜地看著女子摔滾在地上,蠢貨,會弄臟他的衣服。
見狀,幾名黑衣人迅速躍起,再次將女子包圍。不同的是,順帶將寧止圍在了圈里。
女子望著黑壓壓的殺手,發出一聲絕望的哭喊,險些暈死過去。她轉頭,滿面淚水地看著見死不救的寧止,一瞬間的怔愣。
一個男人。
一個邪氣得很好看的男人。
白色的傘下,白色的斗篷,身形修長翩然,無疑,那張臉是好看的,眉眼鼻梁,唇瓣下顎,每一處都有著好看的輪廓,甚至叫身為女子的她自慚形穢。
可是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邪氣,這輩子她都無法相信一個人可以妖邪到這種地步。他有著雙好看的眼,漠然地看著眼前的追殺,好似在看戲。
“救我……救我,求求你……”眸光渙散,她哭喪地看著寧止,幾近無意識地低喃,機械地重復著,“救我,我爹會給你錢的,求求你,救我……”
“你們擋住我的路了。”寧止抬頭,望著將他圍住的眾人,不耐煩開口。
愕然。
一眾黑衣人目不轉睛地看著寧止,幾乎一瞬間,殺手的本能告訴他們,此人的危險。若不是個練家子,哪里敢如此淡然?
幾人齊齊望向為首的黑衣人,那人回過神來,從懷里摸出一塊令牌,手掌般大小的銀質令牌,徑自散發著幽幽光澤,做工精致的牌面上雕有文飾,泓亮晶瑩。一只展翅的火凰,傲視云浮,直沖九天。逼真的姿態,足以呼之欲出。右下角,隸書兩字,流凰。
——流凰令!
“千里擊殺,一個也不留!”
女子和老鄭的眼眸瞪大,全然被男人手里的令牌晃住了視線,天下何人不識君——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公子流凰。
女子震驚地張大了嘴,竟是流凰公子要殺她?她不過是個閨中少女,做錯什么事了,會招惹到流凰公子?……莫不是,她瞳孔微縮,手指無意識地插進了泥土里,莫不是……爹得罪了什么人?
她怔怔地看著男人手里的令牌,終是癱軟了身子。流凰公子要殺的人,天堂無路,地獄無門,逃無可逃。
“殺!”立時,廝殺聲四起,眾人齊齊朝寧止和女子撲了過來!
寧止厭惡地蹙眉,握著傘柄的手微動,但見白色的傘面迅速旋轉開來,像是一個白色的幻影。一瞬間,落在傘面的雨滴,盡數變成了殺人的暗器,化而為劍,激射而出!
“啊!”
如此變故,眾人猝不及防,兩人躲閃不及,被射中了身子,砰然倒地!
“該死!”地上的兩人來沒來得及站起,只覺臉上劇痛,竟是寧止左右開弓,一人一腳,狠狠地踹了過來!兩人眼前一黑,直接暈死了過去。
果然是個不可小覷的對手!其余的三人微愣,不敢再掉以輕心,迅速沖了過來!
寧止眸光微轉,掃過剩余的黑衣人,一瞬,男子的身形宛若鬼魅,只見那一襲白影晃過,迅速襲上了對手的脖子、胸口……他出手毫不留情,即快又狠,招招必殺,狠辣得讓人膽寒。
就聽聲聲悶哼,其余的三人目眥盡裂,嘭地倒地!
如此的變故,不過一瞬。
老鄭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就……就這么解決了?這……這也太夸張了吧?在他眼里武功高強的黑衣人,也不過是這白衣男子手里的廢渣渣罷了。他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地上的五人,一動也不動了,滿地血污,簡直是人間的修羅場了。
女子亦是驚恐,眼見滿地的尸體,還有一個黑衣人壓在她的腿上,雙眼圓瞪地望著她,他的脖子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扭著,好像在一瞬間被人折斷了。她腦子里嗡的一聲,嚇得扭過頭去,不敢再看,呼吸著無孔不入的腥氣,左右全是尸體。她終于承受不住,眼前一黑,直直暈死在了地上。
“……九……九殿下?”一旁,待老鄭看清楚男子的容顏后,張大的嘴,再也合不起來了。
看了他一眼,寧止嘲弄一笑,徑自踏過地上的尸體,緩步離去。不刻,他便回了別院,陳管家見那傘上血污,未曾多問,只是迅速接過,為他換了把干凈的。就見男子的步伐很快,已然朝后院走去。
……跪了這么久,不知是何種姿態?
然,令他大失所望了。
大雨瓢潑的院里,一個人也沒有。
寧止瞇眼,帶著隱隱的怒氣,“皇子妃呢?”
“啊?”陳管家一愣,轉頭看向院子,這才發現云七夜不見了,不由跟著道,“誒,人呢?”
“去找!”
許久過后……
陳管家望著寧止,氣喘吁吁道,“殿下,怪,怪了。別院里都找了,老鼠倒是找到了好幾只,可就是沒找到皇子妃啊。”
身后的眾侍衛也是一臉疑惑,連忙道,“回殿下,前院后院,屬下們都找了,沒有皇子妃的蹤影,要不然我們去別院外找找?”
“咳咳咳!”寧止驀地掩嘴咳了起來,脾氣上來,惱怒地將傘扔到一旁的地上,望向陳管家的眼神凌厲,“在別院里繼續找!”這院子里暗護無數,她不可能出去。思及此,他咬牙切齒道,“掘地三尺,給我把她找出來!”
這個棋盤上,任何棋子,都不可以錯位,不受他的控制,包括她云七夜。
全院搜索——
“殿下,前院的十八間屋子,沒有!”
“殿下,后院也沒有!”
“花園亭廊,也沒有!”
寧止佇立在亭廊下,一字一句聽得清楚,他硬生生將那陣咳意按下,扶著欄桿的雙手漸漸聚成了拳狀。夜風拂過,他冷冷地看著空無一人的院子,一字一頓。“云、七、夜,該死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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