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親愛的,這次的任務很有趣哦!可能還會碰上你家小草,接還是不接啊?”曉夜軟趴趴地的靠在某男身上,嘴巴湊在他的耳邊,不停地哈著氣,哈得曉楠癢得難受。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卻有著截然不同的表情。
曉楠渾身散發(fā)著殺氣,一手緊握著拳頭,忍著不去扁人的沖動,另一只手拿著筆桿蒼勁瀟灑地落字,一筆一劃剛勁有力,每點一筆就如同殺人時落下一刀,宣紙上漸漸形成一個大字,“接!”
……
蒼流以南是箏肅小國,以北靠近洪河,每過五月天便會大發(fā)洪水,禍及村鎮(zhèn),民不聊生,河堤工程困難重重,延至今昔仍不曾竣工。
每年五月,皇上都會派遣官員前去巡視,放糧賑災,今年這膽子落到了林希的頭上。林希不死心,又舉薦了葉紗一同前去。皇上不曾多想,準了。
很快,他們出發(fā)了。
“怎么能這樣!為什么你帶小空去,不帶我去啊!”元宵送別之時,一個勁地吵鬧不停,沒道理帶著司徒空而不帶她去,說什么也想跟!
那兩人一個往右看,一個往左看,各自欣賞著自己的風景,近六月的風景真是迷人不已,迷得那兩人沉醉到啥聲音都沒聽見,俗稱:裝聾!而后那兩人就伴著陣陣魔音,飄然而去。
林希的馬車底坐如床,四匹壯馬拉著前行。車中坐著一人,身穿青龍御衣,頭戴玉冠,兩眼卻瞄向旁邊的葉紗。美中不足的是,她居然還帶了個司徒空,臭小子還靠在她的腿上,流著口水做著美夢!你說氣人不氣人!
他好不容易拉著葉紗陪他一起去巡視,嘴上說的好聽,要現任武官體察民情,說白了就是找個獨處的機會,再趁機對她這樣這樣又那樣那樣!
想得是蠻好的,現實是殘酷的,真是越想越氣!
一路往北抵達至北邊遭水患的擎蘭城,必經一處樹林,林中道路狹窄。一棵濃密的大樹上坐著兩個人,正耐心地等著獵物的出現。
其中一個臉覆著狐皮面具,輕舔唇角,笑著道,“總算來了,我都等不及了,親愛的!哦!”
另一個人沉默不語,一身殺氣地瞪著自己腿上蠕動的毛手,他要用眼神殺死這雙賊手的主人,“安分點!我先去埋伏!”說完,一個閃身消失在林間,只留下樹葉的唰唰聲。
隊伍緩慢行進在林間小道上,周圍鳥群陣陣飛過,是被行人驚出,還是被藏于林間的敵人逼走,那就不得而知了。
車廂里,司徒空聽見那群鳥叫,倏地瞪大了眼,坐直身子站了起來。
旋銘也察覺到了部隊,貌似這林間有鬼,他迅速握上自己的劍,左手拇指輕推出鞘,露出閃光一點。
突然,林子左邊飛出一個人影,直逼林希的馬車,旋銘拔劍招架住對方的兇猛一擊!所有侍衛(wèi)連忙圍了上去,與來人纏斗起來,對方的武功好是了得,個個上前,又很快被擊飛于地。
旋銘眼一瞪就想沖下去拿人,葉紗一把抓住不讓他去。“留下!”她笑了笑道,“小空!我們一人一邊。”
“好!”
說完,兩人同時蹲下身子,背靠背盯著左右兩邊的林子。
曉夜坐在右邊的大樹上,手往背后拿出一支箭,手捏箭頭,劃過唇邊,露出迷人一笑,那箭輕輕架上弦,而后拉滿。他閉上一只眼,從箭頭下慢慢欣賞著獵物的身子,從腳,至腿,每個細節(jié)不漏半分,酒要品,他的獵物也要品,每個地方都那么迷人,但他最興奮的還是獵物的心臟。
所有人都注視著車下纏斗的人群,拿不下對方,對方也攻不上來,突然葉紗一聲大喊,“右邊!”
旋銘連忙揮劍砍斷右邊射來的一支箭,心跳得一陣厲害,來人有倆!
葉紗站起身指著纏斗的眾人大喊,“只纏斗!不抓!”而后又指向箭羽的來源大聲道,“弱點在那!追!”蓮曉夜不擅近戰(zhàn)!
旋銘頃刻就追了上去,纏斗的眾人也分出一半侍衛(wèi)往右邊追了過去。
樹上那人痞痞地一笑,“呵呵呵,真是慘,被發(fā)現咯!撤退啦!”
說罷,兩人分開逃了去。他們逃得很快,甩開敵人后又聚合,分坐在樹干上,一個閉目養(yǎng)神,心卻跳得厲害。一個拿箭撓癢癢,嘴卻癢得厲害,“呵呵呵,哥,你家的小草真是惹人煩,要不咱們殺了她吧!”
曉楠青筋暴起,怒瞪向曉夜,無聲說道,你敢!!
“嘖嘖嘖,你那破面孔喲!”曉夜猜葉紗肯定知道了他們的身份,“呵呵呵,破面孔喲!啊!救命!”
又是一頓好打!
……
“人抓到了嗎?”林希瞇著眼問旋銘。
“屬下無能!罪該萬死!”嘴上說說的,心里可怕死了。
“罷了。”林希轉過頭看向旁邊那兩人問,“葉紗,你怎么知道有兩個人?”
“蓮家殺手,任務者二,一明一暗,明者引敵,暗者殺敵!”葉紗巧手解開司徒空的發(fā)帶,再幫他細細地扎好。
“你怎知他們是蓮家殺手,你認識他們?”
“他們就是上次刺殺我的人。”
“啊?大人你是怎么看出來的?”旋銘好奇,他怎么就沒看出來?
“你說這世上,有哪個殺手在殺皇族之時,不是蒙著臉面的?”
“這……”一般是應該蒙上臉,而剛才那兩個人,沒有。旋銘點了點頭,暗暗思考著。
“那殺手光天化日之下,不蒙臉就沖上來,要么他有把握滅了我們全部人的口,要么他從此不想再出現于人前,要么他那張臉就是假的。”
葉紗理好了司徒空的頭發(fā)拍了拍他的腦袋說,“會易容,又是殺手的,能有幾個?”
更何況,某人一出現,就把眼睛往她這邊亂瞄,打架的時候還不停地擠眉弄眼。她還真替他擔心,怕他閃著眼睛。
“出了這林子,他們要再下手可就難了。”這林子是他們最好的保護屏障,所以一定還會動手!
夜開始拉上帷幕,天上只見一弦明月,不見星星點點。一隊人馬還沒走出這片陰森森的林子,林希下令就地安營扎寨,很快撐起了一頂頂帳篷。
果真,是個不安分的夜。
子時,“咻”的聲響,一只箭橫飛而過,隨后樹邊探出個腦袋,發(fā)出一陣怪笑,“親愛的,呵呵呵,居然又被你打掉了!”說完轉身就跑。
旋銘砍斷了那只箭,一聽來人的聲音就火大,又是那惡心的家伙,當下就追了去,一幫侍衛(wèi)見了也追了出去。
“不準追!”司徒空和葉紗也被那斷箭聲驚醒,慌得跑出帳外,話還沒出口,旋銘已經不見了,他這一喊只把眾侍衛(wèi)喊了下來。
葉紗一驚,“不刻追,會有危險的!”
司徒空道,“明者為暗,暗者為明,是調虎離山之計!”
林希了然,若侍衛(wèi)也追了出去,這里便成了空殼,那藏于暗處的人便能現身殺敵。
躲在一旁的曉楠盯著那邊不動的人群,無可奈何地捏緊拳頭,那男孩又壞他好事,一身殺氣沒處發(fā)泄,轉身就往旋銘離去的方向追去,他要殺了旋銘來泄憤!
葉紗看著旋銘消失的方向,心里陣陣不安,總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若追了上去,就會中了敵人的圈套。但若是不追,就會被個個擊破……
“王爺。”葉紗抬眸問向林希,“旋銘以一敵二的勝算有多少?”
“五成!”若一對一,他有把握旋銘能贏,如今一對二,他也沒把握了。
葉紗頓了頓,對一旁的侍衛(wèi)喊道,“三小隊去追,其余的都不要離開!賊人抓不到無妨,務必要把旋大人帶回來!”
“是!”一眾侍衛(wèi)領了命立刻追了過去。
樹林之間穿梭著一陣陣腳步聲,驚起一大片飛鳥走獸。一炷香的功夫后,就聽有侍衛(wèi)大喊,“快看,是旋大人!”不遠處的草叢中一片狼籍,地上躺著渾身是傷的旋銘,他滿身的劍傷,衣服破爛不堪,嘴角都是鮮血,背后還中了一箭,傷勢不輕。
葉紗坐在帳中,低垂著頭,不停皺眉沉思著,她到底遺忘了什么,心里那陣不安一直不消,照道理來說,三分隊追了上去再加旋銘的本事,對上一近一遠兩大殺手該能全身而退。
可現在已經一個時辰了,他們還沒回來。葉紗往一旁的林希望去,又垂頭看了看司徒空,為何腦子就不好使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閉上眼,想不起來就從頭開始。
蓮家殺手原本是來刺殺她的,但這次,他們的目標明顯不是她,而是林希,他們是接了誰的指令才出這次任務的?誰能跟蓮家的人密切來往,誰就是幕后黑手。
是他!
……
“小花啊小花,你開得真是艷啊。”王府里,六王爺正在花園里澆著花,一邊澆一邊自言自語,“可是,都這么久了,你居然還沒夭折,真不愧是本王期待已久的小花啊!”
說著,他輕輕地摘下一片花瓣,放到嘴里咬碎她,細細品嘗她的味道,甜甜的花汁流出那嬌嫩的唇,又被他輕輕地舔了回去,“為了一朵失蹤的小花就把自己搞得像個瘋子一樣,你說,這樣的人配當迦南王嗎?”
他站起身來,低頭睨視著腳下的花,甜甜地笑了,“當然不配!呵呵。”
……
葉紗倏地睜大雙眼看向林希,不敢相信,六王爺居然要殺林希。
“為何這樣看著本王?”林希察覺到怪異的視線,看了過去,就見葉紗的眼神帶著難以置信的光芒。
葉紗不說話,又低頭沉思……
那人會這么做根本不稀奇,為何還要訝異,只是現在遺漏的事還沒想起來。蓮家的人出動者只有二,但六王爺會相信蓮家的人嗎?
帳中等待旋銘回來的三人,靜靜地坐著,一聲不吭。葉紗捏緊拳頭,眼珠不停轉悠著。
一個心思縝密的人絕對不會相信任何人,他只信自己。既然不信,那他會如何做?蓮家的人只是第一步棋,其次就會加派人手,在兩方拼個你死我活的時候,再出手一舉殲滅。若真是如此,恐怕旋銘已經……
葉紗轉頭看向林希,皺眉道。“王爺,前面再走半天就可以出這林了!”
“你什么意思?”
“王爺,再往前走半天就可以出這林了!”葉紗重復著這句話,聲音冷入心扉。
她的意思就是要放棄旋銘……
林希惱了,他不相信旋銘會打不過那兩人,更何況還有一隊人馬前去助他,“我要在這等他回來!”
他聲音堅然,葉紗微愣,抬眸看著他。他閉上了眼,看不清他的眼神,不知道他眼里是何心思。
一個為了自己的生命,放棄了跟著他半生的侍女。一個為了跟著他半生的侍衛(wèi),棄自己的安危于不顧。
那兩人,是有血緣的堂兄弟,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心諦。或許他還不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罷?
葉紗冷聲道,“王爺,已經一個時辰了他們還沒回來,肯定已遭不測,殺手不只那兩人,若我們繼續(xù)留在這里也會有危險。王爺,您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殺手不只兩人?她說的話有幾成可信?又憑什么這么說?
林希心里清楚她說的不會有錯,只是他不肯相信旋銘已死,“我……在這等他回來。”就算有危險又如何。
司徒空看著林希問葉紗,“葉紗,若我被抓,你會留下來等我嗎?”
“會!”葉紗點頭。
“可我希望你離開。”細聲細語卻說出旋銘的心聲,他是要告訴林希,旋銘希望他能安全離開。
林希看著那小毛孩,兩人視線交會,第一次沒有火花的味道,“我要在這等他!”他只有這句話。
真是倔啊!葉紗頭疼地跳下馬車往林子深處走去,林希急忙叫住她,“你要去哪?”
“下官過去找找!”
就她一個人?哪里行!林希立刻跳下車,“等我,一起去!”反正坐著等有危險,走去找人也是危險,到不如出去找人,就算旋銘真的死了,他也要親眼見著才肯死心。
“也罷!”葉紗牽上司徒空的小手道,“一隊開封,二隊左圍,四隊右圍,五六隊殿后,大家提高警惕,敵人在暗我們在明。”
她還有多少希望能見到活著的旋銘?她不確定。唯一肯定的是,蓮家殺手已經夠讓他們倍受危險,若再來幾只暗箭,他們便是腹背受敵,難伸其手!
“王爺!”第一分隊的侍衛(wèi)跑了回來,對著林希驚喊道,“三分隊的人馬全部被殲滅了!尸首就在前面!”
林希跑上前去一看,滿地的尸體,血濺五丈,觸目驚心。林希咽了口氣,在地上四處搜尋著,心里那陣慌亂不曾停歇,他要親眼見了才會死心!他要親眼看看那跟了他二十多年的人!
“葉紗!”司徒空不停地跑來跑去,抓起葉紗的手道,“刀傷深淺不一,地上的腳印交錯,纏斗了數十米有余,敵人該有四十多個!”小手里全是冷寒,這些侍衛(wèi)應該是被埋伏而殺的。
“王爺,全都找過了,沒有旋大人的尸體!”
“沒有?”林希擰眉,這是什么意思,沒有他的尸體是不是表示他已經逃走了?不,也不完全是。沒有尸首,只能是兩個可能,要么旋銘自己逃了去,要么就被抓了去。
葉紗道,“王爺,旋銘可能落在賊人手里了。”這種機率最大。
“是死是活?”
“下官不知!”
林希看著滿地的狼籍,抬首沉思著。既然沒找到旋銘的尸體就表示還有一線生機,他不會就這樣離去的,“葉紗!活要見人死要見尸,若旋銘真在他們手里,你可有辦法?”
葉紗垂眸不語,想著自己可有辦法把旋銘帶回來。她沉思了一會兒,淡淡道,“若旋銘真在他們手里,屬下是有個辦法,只是王爺會有點危險,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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