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咱們走吧,你不說要帶我去看看老房子嗎?”那個叫傲雪的男孩已經等的不耐煩,站在旁邊不停的催促。
“好,別著急,現在就走。”
男孩接過草帽戴在頭上,高興的跑出門外,那位夫人也撐開油紙傘,隨后走進雪中,很快消失在大街遠處。
他們離開后,一凡伸出手,仔細觀察起那枚戒指。它的材質看起來像銀,感覺更堅硬一些,頂上的那顆紅珊瑚也很精致。
一凡心里泛起了嘀咕,那夫人不僅知道師父的名字,還知道技巧項鏈和祈福項鏈,難道她也是個修行者?
想到祈福項鏈,一凡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雖然不知道那位夫人是誰,但一凡感覺到溫暖,還意外得到她的大方饋贈。
祈福項鏈和銀杏山谷就像兩只小貓一樣,不停的撓抓著一凡內心的渴求,這讓他坐立不安。
“如果能給師父掙得面子,還能獲得修為上的突破,這不正是自己期待的嗎?”
想到這,一凡的心狂跳個不停,再也坐不住了,“我就去看看,找不到就回來,也許還能趕在師父之前。”
一凡胸中那股熱血涌上來,打定主意前往銀杏山谷碰碰運氣。
說走就走,一凡給師父留下一封信,他折起床單鋪在床上,將兩件棉袍,還有烏木劍、匕首、小手鐲、辟邪手鐲等裝備都包在里面,捆扎結實背在身上。
一凡下樓找到季風,讓他多拿點干糧,季風只以為他有任務也沒多問,很快就準備好一包袱烤饃。
“你這是去哪?”賬房葉先生見一凡要出門,便隔著高高的柜臺問道。
“葉先生,我想去歷練。”一凡如實回答葉先生。
這許多日子,一凡有空就隨著葉先生寫字,葉先生對一凡很照顧,一凡也很信任他。
“出去歷練?掌柜的知道嗎?”
葉先生站了起來,雖然知道一凡跟著唐章修行,但如果是他自己外出歷練,葉先生也不放心。
“葉先生,我給師父留了封信,他會同意的。”一凡決心已定,不管能不能找到那條祈福項鏈,都要去走一遭。
葉先生猶豫半天,最終還是同意了,他取出三塊碎銀子,塞到一凡的包裹里,“我知道修行者早晚都要獨自歷練,但外面也有諸般危險。畢竟你年紀小,江湖經驗也淺,一切要小心謹慎。”
“我記住了。”一凡又找來一件蓑衣披上,邁過門檻就朝著東城門走去。
飄落的雪花漫天飛舞,好在不怎么冷,一凡問明了方向,就沿著出城的大路往南走去。
若在以前,一凡決不會冒險進入森林,這半年多的經歷和修行,讓他有了許多底氣,也憑著對未來的渴望,走的十分輕盈自信。
白色的路面已經印上不少雜亂的腳印,踩上去“咯吱咯吱”的響。再看那些光禿禿的樹,真是一片蕭瑟,毫無生機。
那些矮松卻愈發青黑,個個頂著一襲白袍子,孕育著春天的希望。偶爾也有不堪承壓的枝葉垂下,讓那些積雪滑落,“噗”的一聲堆砌在一起,像個小小的雪峰,又像精巧的城堡,頗為有趣。
走了一個多時辰,進入了森林前的草地。
一凡剛來水美酒店時,唐章就在這給他露了一手,神奇的誘惑之光如探囊取物般抓住野雞,讓一凡驚嘆不已。
后來聽說誘惑之光是魔法師修行者頂級法術,擊暈怪物事小,功法強大到一定的程度,可以驅使怪物成為助手。
想到這,一凡嘆了口氣,這樣的境界,也許他這輩子都達不到。
穿過草地,就是茫茫的大森林,一凡抖了抖蓑衣上的積雪,將那把烏木劍別在腰間以備萬一。
一凡年紀不大,但思想要比同齡人成熟許多,他知道在瑪法世界不單單活動著人族,還有各種奇形怪狀的東西。
腳下那條馬道直穿森林,綿延數百里,雖然漫長,卻也好走。
路上偶爾能遇著行人,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下半晌,雪也漸漸停了,一凡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歇腳。
一凡呵著雙手,口鼻中呼出的熱氣就像在吞云吐霧,可惜他看不到后背和頭頂。那雪被他的體溫融化又升騰蒸發,像極了會移動的大蒸籠。
解開蓑衣,一凡打開季風準備的小包袱,從里面摸出個烤饃。這種饃用面餅做成,再用爐火烤干水分,便于長途保存攜帶,就著醬菜肉干,吃起來味道也不錯。
但這種天氣,烤饃早已被凍的如同石頭,啃下去都需要勇氣,說不準就得搭上兩顆門牙。
一凡啃了兩口,好不容易啃下小塊,嚼在嘴里也是干澀,沙子般難以下咽。
他從附近的雪窩子里扒拉出許多干燥的柴火,用火鐮引燃架起個火堆,再找到一根開叉的木棍夾住那饃放在火邊烤,變熱變軟就好吃多了。
可惜沒帶鍋,沒法喝熱水,只能隨手抓把雪塞進嘴里,兩個烤饃吃下,肚子舒服多了。
一凡蹲在地上,想趁篝火沒滅,將那蓑衣烤干。頭頂有雪落下來,剛巧掉進一凡的脖子里,冰的他直打激靈。
一凡抬頭,看到兩只灰黑色的松鼠在枝頭跳來跳去,卷著膨大的尾巴把那些積雪蹭下來,“這調皮的小東西,嚇我一跳。”
一凡饒有興趣的看松鼠玩耍,忽然有股焦糊的味道躥上來,原來他只顧得看,蓑衣離篝火太近,燒著了。
那蓑衣本就是草葉子編成,這會又被烤干,如何不著?
那火苗騰地一下燒起來,一凡趕緊連摔帶踩,又把雪蓋在上面才撲滅。饒是他反應快,那蓑衣也被燒掉了一小半,勉強還能將就著用。
再抬頭看,那兩只松鼠也一溜煙跑了,一凡無奈的搖搖頭,“小松鼠啊小松鼠,也就是我現在修行了,不能沾染業障,不然非捉住你們烤了吃。”
一凡踩滅篝火,背上包袱,夾起那件殘缺不全的蓑衣繼續趕路,想在天黑前找到歇腳的村子。
要說冬天趕路最怕什么,不怕找不到吃食,也不怕路險難行,最怕的是找不到宿頭。
天寒地凍,夜里更甚,如果不刮風還好,湊合下也就過去了,要是刮起風,那真比刀子還厲害,別說是人,野豬都不敢跑出來。
周圍一點點的暗下去,一凡不停的四處張望,但走了很久,也沒看見哪里有煙。
森林中的村落多是獵戶聚居,一般不會太大,人口也不多。但只要有人,就會生火做飯,燒水煮茶,就能看見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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