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城。
春節(jié)將至,節(jié)日氣氛沖淡了議會高層劍拔弩張的緊張局勢,讓城中的居民得以松上口氣。
最早因為加百列喜歡這個節(jié)日,慢慢歡度春節(jié)也成了永夜城的傳統(tǒng)。
城里已經(jīng)張燈結(jié)彩,各個餐館支出了“預定年夜飯”的招牌。
各大家族所在的莊園門口,也掛上了大紅燈籠。
修建在巨大冰山之上的永夜城最高處有一座綠意盎然的莊園,屬于擁有至高榮耀的家族——王氏。
中午時分,莊園東南角一個小門里,溜出一個年輕人,背著一個碩大的背包,兩腿還裝備著機械外骨骼,一副要遠足的裝扮。
他站在門前,做賊心虛地左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條小路上空無一人,才面露僥幸地沿著心中規(guī)劃好的路線走去。
一路上,他選擇的路都盡量避免主街道,大多是些小巷子,甚至穿越了一片平民矮房區(qū),在里面左拐右繞了一個小時,直到下午五點多,才走到城東角落里的一個小酒吧門前。
這里距離永夜城電磁防護罩管理養(yǎng)護部很近,可以算是該部門的內(nèi)部酒吧,城北人很少往這個角落里游蕩。
他伸了個懶腰,推門走進了昏暗的小酒吧,目不斜視地穿過大堂,徑直走進了后面的一間辦公室。
有個穿著白色短袖的胖子坐在沙發(fā)上,露著肚皮上的黑毛,嘴里叼著一個煙斗,見到年輕人走進來,欠了欠身算打過招呼,笑道:“王唐,這事兒你得想好,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我只能說被你脅迫。”
“別廢話,胖子,”王唐抹了把額頭上的汗,“船和武器準備好了沒?”
“嘿嘿,當然,改裝過的浮筏號,里面的物資足夠你打個來回,”胖子一笑起來,壓得椅子嘎吱嘎吱響,“你真的不需要帶一個保鏢嗎?我推薦的人是退下來的初階判官,你也知道,這樣的人可不是誰都能請得動的。”
“不用,我研究過三區(qū)荒原的分析報告,我走的路線應該不會遇到劫掠者。”
“OK,那你去升降坪等著,有人會接應你。”胖子說著用手掌摩挲了幾下面前的桌面。
王唐笑了笑,從兜里掏出一個布袋扔了過去。
胖子慌忙打開,看到里面裝著一袋指甲蓋大小的芯片,滿意地點點頭,嘴里嘟囔著:“都是上等的好貨啊,好貨。”
“回見,”王唐懶得再看那副貪財?shù)拿婵祝D(zhuǎn)身走了出去。
升降坪就在電磁外罩管維部的辦公大樓后面,確切說是一處維修永夜城的承載結(jié)構(gòu)的工程通道。
王唐剛到升降坪旁,一個毛頭小子向他跑來,著急忙慌地說道:“快跟我來,再晚一會有抽檢。”
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被連拉帶拽地弄進了升降坪旁的一部電梯。
兩人乘電梯下降了足足半個小時,才走出來。
寒風瞬間打透了保溫服,他知道永夜城外的有著零下幾十度的低溫,卻還是低估了高冷的威力。
好在只吹了幾分鐘冷風,他就被毛頭小子推進了一個艙門。
艙門關(guān)閉前,那小子咧嘴一笑:“祝你一路順風!”
“嗯?”王唐從他的笑容里看出一點促狹,艙門關(guān)閉的下一刻,他就明白了為什么。
浮筏號從不知多高的地方直直墜落。
不是被繩索吊著,而完完全全地自由落體。
王唐感覺自己懸浮在半空,心臟快要從嘴里飛出去。
十多秒的時間簡直像幾個小時一樣漫長。
轟!
浮筏號摔在了海面上。
摔的七葷八素的王唐掙扎著爬起來,扶著樓梯護欄走到最下層的駕駛室,啟動了浮筏號。
他按照預先學習的操作指南撥動各種開關(guān),右手握著球形控制器,食指點動,設定了自動航行路線。
直到這時,他才長舒了一口氣。
突然,一只小手將一杯咖啡放在了他右邊的控制臺上。
王唐噌一聲往左一跳,隨即怒吼:“迪迪薇蘭!”
梳著羊角辮的迪迪完全不像個七歲小女孩,懶洋洋地挖了挖耳朵說道:“大呼小叫什么。”
“你,你,你怎么進來的?”
“哼,我早上就上船了,你真沒有時間觀念,而且要不是我,那個胖子早就把你賣了,”迪迪翻了個白眼,端起咖啡自己喝了起來。
“神經(jīng)病啊!”王唐哀嚎了一聲。
這時,一個沉重的腳步聲從樓梯處響起,片刻走下一個披散著頭發(fā)的老頭,亂糟糟的頭發(fā)遮住了眼睛,加上滿臉的卷曲胡子,導致在他臉上只能看到一只大鼻子,身上穿著件花里胡哨的短袖襯衣,寬大的沙灘褲,踩著雙拖鞋。
“這老頭又是誰?”王唐感覺這一趟未免太過魔幻。
迪迪一臉驕傲:“這位老爺爺退役之前是一星頂階判官,更重要的是,他老人家是莫契爾的老師!”
“……”
王唐不禁瞥了一眼自己扔在地上的大背包,突然覺得自己……寒酸透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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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轟隆,轟隆。
游梁式抽油機工作時會發(fā)出巨大的噪音,而無數(shù)多臺散布周圍,逐漸形成層次不齊地轟隆聲,就像遵循著莫名樂譜的鼓點。
王巢快速穿行在抽油機之間,發(fā)現(xiàn)這里同樣空無一人。
看來這里的設備雖然是老舊的機械采油,但其他方面還是包含了一定的自動化技術(shù),無需大量人力看管。
在抽油機組成的叢林中走得久了,王巢又想起在“觀察者”的事件視界中的經(jīng)歷,那個文明存續(xù)計劃的生產(chǎn)車間與這里倒有些相似。
以他對地理的記憶,這個位置不應該存在這么大的油田,想必與巨型城市一樣,這也是降臨日后建立的。
抽油機大多銹跡斑斑,有一座設備發(fā)生了故障,垂直插入大地的油管柱溢出原油,形成了一汪深褐色的池塘。
王巢走到“池塘”邊蹲下,伸手舀起一捧原油,深褐色的液體從指縫間流下,看起來像地球的血液。
他走到抽油機旁,挽住懸掛抽油桿柱的鋼繩,一點一點地提了上來。
如果有油田工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震驚于他所展現(xiàn)的力量。
直到桿柱高于肩膀,他伸手握住桿身,手指像抓破豆腐一樣陷進金屬中,隨即猛地往上一甩,將抽油桿柱扔在了一旁。
隨后,他晃了晃脖子,一步邁出,掉進了垂直的油管柱,消失于大地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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