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嬋臉上笑意漸收,“念在你是第一次犯錯,看在受傷的份上,記過免了,但是檢查不能少,一萬字,明天早上發我郵箱!還有你們!!”
許諾立馬說“我手上還有點資料沒整理完。”
說完就像兔子爹一樣跑開了。
吳灝天接上,“哎,許哥我幫你!”
兩人一前一后,撤離了火拼區。
辦公室只剩下了她和葉深深兩個人。
涼嬋嘆了一聲,把葉深深的資料往桌上一放,“屠夫知道了,但這事兒我給你擔了下來。”
葉深深的眼里驟然劃過一絲驚恐,“老大,我……”
涼嬋拍拍她的肩膀,“他做的事雖然荒唐,但還沒有到非死不可的地步,雖然方法不對,但也不能全部否認他的貢獻,你不用慌。”
葉深深咬了咬嘴唇,“老大,你是什么時候發現的?”
涼嬋說“干咱們這一行的,直覺有時候比眼睛看的更準,你我同事多年,你是什么性子,我自然知道,這件事屠夫給壓了下來,紀檢那邊應該也不會追究你什么責任,但是葉深深,你在顧念父女之情的時候,別忘記了你頭上的警徽,你頭頂的國徽!!”
葉深深眼眶紅了,聲音有點哽咽,“是,我會親手抓到那個瘋子!”
涼嬋說,“這十幾年的時間,他一直有悄悄的往你母親賬戶是匯款,我知道你一定是因為這點,才給了他機會,只不過,安仁弋被抓是早晚的事,你要想清楚。”
葉深深咬著嘴唇,“我知道,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涼嬋見她情緒不高,也沒再說什么話,安慰了幾句,便去了鹿云非那。
剛一出門,便聽見吳灝天喊了一聲,“老大,有情況.”
“老大,出事了,沅江公園西北池塘附近發現一包碎尸!”
……
急促的警笛聲在沅江公園附近響起。
周圍已經拉起了黃色的警戒線。
涼嬋看著已經被圍起來的池塘嘆了一聲。
這里離著她家挺近的,這片荒廢的池塘已經兩次成為拋尸地點了!
春末,池塘邊上的水草長的豐澤茂盛,池塘深處的野蘆葦,冒著白色穗子,水澤碧綠,生滿苔癬。
還未入夏,傍晚這里已是蛙聲一片。
那些舊跡斑駁的木質橋上,早已站滿了圍觀群眾。
個個伸著腦袋,向池塘方向看著。
看熱鬧這種事,在國內屢見不鮮。
痕跡科和法醫組的人已經在做現場鑒定,特案組的人都在外面等著。
涼嬋目光掃過人頭攢動的人群,目光鎖定了一個人影身上。
她知道,犯罪心理學上有一種說法,一些心理變態的兇手會出現在案發現場,看著警方忙碌查案,來滿足自己變態的欲望。
她目光冰冷的掃了過去,腳步利落飛快,只見那人偷偷的拿出什么東西,黑乎乎的,悄悄的舉在了肩膀上……
一陣極短促的光閃過,涼嬋已經飛快的撥開了人群,悄無聲息的沖到了那人身后。
“咔嚓……”
人群里發出一聲驚呼。
“別動!!”
涼嬋一把將那個按在地上,手雙反剪,坐在那人身上,空出一只手來將那黑色的包裹一拉,黑布被扯掉。
里面露出了長筒相機。
被按在地上的男人伸著脖子叫喚,“你干什么?我,我是某報記者,快放開我,快放開……”
涼嬋蹙眉,站起身來,但沒有將那人放開。
掏出手拷將他拷住。
丟給身后跟上來的民警。
“這個人說他是記者,和他單位聯系一下,還有相機里的東西,做下處理!”
……
“老大,那人什么情況?”
從現場過來的許諾看著被扭送上警車男人問道。
“他說是某報記者,偷偷摸摸的拍照,給他點教訓,沒什么問題就給放了。那邊怎么樣?”
許諾說“周圍的監控錄像吳灝天正在排查,深深那邊正在和目擊證人做筆錄,技術組那邊已經提取完了痕跡,宋法醫說,尸檢難度困難極大,怕是要費些時間了!”
他說到最后,不自覺得的蹙眉。
“怎么?”
“去看看就知道了,不過已經吐了兩個了,你可忍著點!”
她瞪了許諾一眼,反問道“我有那么廢?”
接過手套和腳套離開。
尸塊被裝在一個黑色的塑料袋里。
就是平常的那種黑色垃圾袋,宋連愁眉苦臉的從袋子里面挑什么東西。
遠處池塘里的皮劃艇上,幾個偵查員正在打撈。
“老宋,什么情況?”
她剛一說完,一股刺鼻的惡臭味撲面而來。
夾雜著某種發酵過的酸味,甚至還有一點茴香和花椒煮過的味道。
宋連說“如果不是有一只手,這怕是又要成為一件無名冤案了”
他將黑色袋子打開。
里面露出了一團粉白色的東西。
隱約可以被切成了一片一片的,外皮有的地方是焦黑,有的地方還有白霜。
因為天熱,又是煮熟的東西,上面已經生出了蛆蟲。
更惡心的是,被切成片的肉上面還有撒的花椒。
而剛才宋連往外挑的正是殘留在袋里的花椒!
遠遠看去,確實像平時家里煮的豬肉……
旁邊放著半只被剁開的手掌。
從中指劈開,剩下的三個手指,半只手掌。
如果不是因為這塊象征著人體的器官,或許正如宋連所說,怕又要成為無頭冤案了。
涼嬋覺得胃里面的東西,正在往外翻騰著。
她強忍著上前,逼迫自己忽略那種強鉆進鼻子里的臭氣。
“這是什么部位,能看出來嗎。”
“應該是大腿和臀部的肌肉組織,被高溫煮過,DNA已經破壞掉了,半只手掌我也看過了,皮膚筋膜潰爛嚴重,無法提取指紋,殘留的骨頭還行,碰碰運氣吧!”
涼嬋點點頭,“辛苦你了!”
宋連苦笑,他車禍住院一個月,剛休息好,從家來上班不到兩天,就遇見這么件棘手的案子。
單單是拼尸體怕是又要不眠不休連軸轉了……
法醫這工作真是又臟又累。
涼嬋看著陸續又有幾包被打撈上來的黑色袋子,眉頭皺了起來。
這案子很明顯的是變態殺手所為。
林市已經好幾年沒出過這種案件了。
報案者是沅江公園的保潔員。
她負責這一帶垃圾的清理。
她說,她昨天晚上收工的時候就發現了池塘里飄著的袋子,但是池塘那邊沒有路燈,也黑,不太方便,就想著今天一早再去。
今早一看,已經被沖到了池塘邊上。
臭氣熏天的,蒼蠅嗡嗡的圍著轉。
她以為是誰家的死狗或是死貓呢,結果打開一看,頓時嚇傻眼了。
那不是一只人手嗎?
就報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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