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站定,說道,“我不過是一個游走塵世的泛泛之輩,往來大多是匆匆過客,兄臺既有心問起,不如就直呼我無名吧。”
“無名?”
陸羽正尋思這名字怪異得來,又有幾分灑脫之意的時候,灰衣少女卻是秀眉一皺。
“無名,若是有緣再見,我請你喝酒!”陸羽又忍不住喊了一句。
對于無名,陸羽是真沒話說。
雖然他的心性手段擺不上臺面,但卻不阻礙他對無名的君子之風的贊賞。
他倒是沒想,無名這個名字是不是無名不愿道出真名,而對他做出的敷衍之詞。
“緣去即去,緣來即來,兄臺,我想我們的緣不僅于此,那么到時,就承你一壺酒水了。”
夕陽一落,天地就呈一個極快的速度陷入黑暗。
而隨著無名漸行漸遠,似是也逐漸融入道了黑暗之中。
這時,陸羽才嘖嘖嘴,自言自語的道,“君子就是君子,隨便說一句話,都這么有學問......”
“閉嘴,我不喜歡他。”
“嗯?我又沒叫你喜歡他啊。”陸羽詫異回頭,望向灰衣少女。
他早就看出,灰衣少女對無名沒有什么好感,可是他欣賞無名是他的事,難不成這她都要管?
灰衣少女皺了皺眉,冷冷地望向陸羽,雖不再作言語,明眸中卻帶上了深深的不滿。
“你說你又來了,做人哪能像你這么又小氣又沖動......”陸羽抹了一把流淌而出的鼻血,語氣也為之一軟,“不說就不說吧,我也沒說過喜歡他啊不是。”
如此,鼻血止。
陸羽幽怨地嘆了口氣,唯有灰溜溜地跟上。
走出十里路,已然明月高懸。
“對了,我們為什么要往西邊走?”陸羽不解地問。
這十里路,二女都默不作聲,陸羽難解心中疑團,唯有出聲問道。
他是真做不到不聞不問,跟著二女天南地北的走。
不,不是走,是逃。
“回去。”
“回去?回哪里去?”陸羽更是滿腦袋問號。
“你不愿跟著,大可現在就走。”灰衣少女的聲音驟然一寒。
“哎,別,別,我不就是問問嗎,那我不問了。”陸羽強笑地道。
又是走了一段路。
灰衣少女卻主動說話了。
當然,是個人都會說話,這沒什么好奇怪,但她卻是對陸羽說的,使得陸羽升起一絲受寵若驚之感。
“剛才你和那個人的談話,非常莫名其妙。”
陸羽大感奇怪,“不是正常談話嗎,怎么就莫名其妙了?”
灰衣少女沉默少傾,似是在組織語言。
片刻,她才問道,“你不是不知何為道,為什么又要矢口否定?”
陸羽搖搖頭,道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因為不喜歡。”
“怎么說?”灰衣少女又問。
難得與之說那么多話,陸羽自然是不肯放過這么好的溝通機會。
一直以來,他都苦惱于如何跟灰衣少女緩和一下關系。
很簡單,他和灰衣少女之間沒有大仇,鬧出那么多事情,還真怪不了別人。
只要關系緩和下來,那么其他的事不就都好商量了。
然而,他一直都找不到機會,迫不得已他才日日苦思脫困的辦法。
眼下,這機會怕是來了。
陸羽想了想,說道,“無名說得沒錯,日起日落,風卷云動,萬物生長,一沙一石皆是道。可是這個道,是太陽的道,是風云的道,是萬物的道,是一沙一石的道。”
沉默一下,陸羽又搖了搖頭,“那不是我的道,與我無關啊。”
“萬物衍化是為道,那確實不是你的道,也不是屬于任何人的道,那是天地大道。”灰衣少女認同了這個觀點,接著卻從側面反駁道,“如果不去感悟天地大道,我想不通你又如何去尋自己的道。”
說到這個,陸羽咧嘴一笑。
他笑,是因灰衣少女漸漸進入了他的導向,而實際上他心虛得緊。
其實,他不過是為了多跟灰衣少女搭訕幾句拉近關系,而在胡言亂語。
但這不能被看穿了。
“小霜啊,你再好好想想,萬物衍化的道,是萬物各自的道,是不是?”
灰衣少女點頭。
“就像我們當時走入邊襄城,是順著官道進城的,只要沒有遇上意外,進入邊襄城是必然的。”
“如果順著官道從邊襄城離開,你相不相信,始終是有一條道,能讓我們走回風蚩國王城,甚至是世俗界的任何一座城池。”
“沒錯。”
“可是,我們為什么一定要順著這些道去走?”陸羽冷不丁問道。
同時心中暗爽,這小霜再聰明又如何,還不是被他忽悠到了。
灰衣少女直視著陸羽,不作回答,看這態度,是想直接從陸羽的嘴里聽到答案。
陸羽干咳兩聲,趕緊說道,“你再看看我們腳下,可沒有一條道是吧!”
“那么我們現在踩下的每一步,難道就不是道了?非得在官道走才是道?只要辨明方向,怎么走也會到達目的地的嘛,對不對?”
“對。”
“這不就對了嘛,就說那官道的道,也是人踩出來的,所以為什么規定要走官道呢?”
灰衣少女還真是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才淡淡地道,“官道之所以是官道,就因為它是大道,我們走的道,卻是小道。”
“只要能達到目的地,那不就得了,把大道小道強行分之,又有什么意義?”
陸羽有些心慌,他發現自己有些扯不過去了。
無名所說,他半知半懂,此時此刻,他就是閉上雙眼裝瞎子,拿官道和小道借喻。
要是到時回不了盤,以灰衣少女記仇的個性,估計還不得把他給好好折騰一番。
灰衣少女又是斟酌了少傾,才又說道,“你說得也不對,官道跑得快,小道多兇險,走的還不一定是捷徑。”
說老實話,陸羽是真不想瞎扯下去了。
但他也很清楚,如果他敢說一句,對對對,你說的都對的話,那么他的下場好不到哪里去。
灰衣少女一口氣說了這么多,無非是想辯明個道理。
不把她給徹底忽悠住,難保弄巧成拙。
倏地,陸羽靈機一動。
“我倒是問你,如果人人都按部就班在官道上走,要走多久,才追得上第一個在官道上走的人?”
這個問題,倒是把灰衣少女問住了。
哪怕她再聰明絕頂,也回答不出這個問題。
第一個走過官道的人,早就離開了官道,走上別的道了,怎么追?
更不知走了多少年,又怎么追得上?
陸羽一看灰衣少女俏臉上呆滯的神情,不由就得瑟地嘿嘿一笑。
“接著往下說。”灰衣少女冷道。
語氣冷是冷,卻少了些許往日的僵硬,多了兩分求教的意味。
陸羽心思細膩,自然是在第一時間察覺出來了。
突然他就想起了一件事,這或許是脫身的大好機會啊!
這可不是簡單的問答游戲,灰衣少女提出的每一個問題,都是在印證著她的道。
這就如陸羽陷入瓶頸時,要是李大牛說能解開他的茅塞,條件是一笑泯恩仇,他估計會滿口答應。
至于事后該怎么樣,得看他的心情。
當然,他不會那么傻,不事先為自己提前爭取一些籌碼。
陸羽強裝淡定,說道,“要我說不是不可以,但你要先答應我一個......不,兩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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