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北山很少獵人上來，但是中年男人顯然不是第一次上山涉險了。
環(huán)境，他也并非不熟，而是由于獵人太少，導(dǎo)致了北山的確是沒有休息之處。
中年男人皺眉，沉思了少傾道，“也不是沒有......我記得有一個石洞，但那在北山的另一面，如果我們現(xiàn)在啟程繞過去，估計在天黑之前，能趕到那里。”
“但是，冬季的北山，實在是太危險，我無法保證在這中途，出現(xiàn)什么差錯。”
“你也無法保證，我們今晚會不會再有什么變故。”少女瞥了一眼中年男人，略帶不滿地道。
中年男人撓了撓頭，無法反駁少女的觀點。
因為，事實上是這樣沒錯。
這個時候下山，已然是不現(xiàn)實，如果找不到一個避寒之地，所謂的變故是一定會發(fā)生的。
而換個角度，帶著少女去尋那個石洞，風(fēng)險同樣也會隨著距離而增加。
總的來說，這也是唯一一個辦法。
只是少女的跟隨，使得他優(yōu)柔寡斷了。
這時，少女已然站起，拍了拍外套上的積雪道，“那么我們走吧，要趕在天黑之前。”
中年男人無奈地嘆息一聲，唯有走在前頭帶路，而他的眼中，依舊是掛著一絲疑惑之色。
至此他都想不明白，為何走著走著，他就睡了過去。
這可是北山。
接下來的一路，走得異常順利，路上，并未再遇上其他事。
中年男人似乎是真忘記了，今日發(fā)生之事，甚至是尤掛在他額頭上的傷勢。
少女還是不緊不慢地跟在他的身后。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行走在荒涼的北山之上。
直至天色差不多被夜幕籠罩，中年男人也終于是帶著少女，趕到了他所說的那個石洞。
“就是這里了。”中年男人的心情，似在為能夠及時趕到石洞而大好，“你先進(jìn)去，我撿點干柴。”
少女沒有言語，而是徑直走入。
這個石洞，深有五米左右，洞口較窄，僅能一人通過，如中年男人的體形，恐怕已是勉強。
而能夠躲藏在里面冬眠，又可帶給人類危險的動物，就屏除了絕大部分。
進(jìn)入兩米之后，里頭就豁然開朗起來。
石洞很暗，卻并不影響少女的視線。
她淡淡地環(huán)視一圈，這石洞有著被居住過的痕跡。
比如石洞正中的那一堆火炭，還有零碎的木柴，以及他們遺留的，沒多大用處的小物件。
她挑了一處相對干凈的洞壁坐下。
她沒有等待多久，中年男人便從外頭鉆入進(jìn)來，而他的手中，拖著一根繩子。
繩子的另一頭，則還拴著三捆干柴。
干柴占據(jù)的空間太大，洞口太小，他唯有分成若干，才能拖入石洞里頭。
他在黑暗之中摸索，一陣悉悉索索的動靜過后，黑暗之中，伴隨著擊打碰撞的聲音，光明乍然閃滅幾次，隨后就是搖曳的光芒溫暖了整個石洞。
“嘿嘿。”中年男人沖著少女干笑兩聲，臉上頗有幾分尷尬之色。
“明日我再帶著你去那邊看看，應(yīng)該不至于空手回去。”
中年男人說著，從背囊里取出了一只鐵制水壺，還有一塊肉干和等份干果。
他拿著水壺，又轉(zhuǎn)身出了石洞，不出一會兒他再度回來，而水壺里已盛滿了雪。
在篝火兩側(cè)擺砌好兩塊石頭，將水壺放在正中。
等水壺的雪在高溫之下化成了水，便又將肉干和干果放入。
如此，只要把水壺里的水煮沸，再熬煮一陣，今晚的晚餐就有了著落。
少女的視線，一直都在忙碌的中年男人身上。
半響，少女那把清澈而淡漠的聲線，在這石洞響起，“冬季才剛剛開始，你家里儲備的食物，抗不過這個冬天，所以，這就是你上北山的緣由？”
中年男人嘿嘿一笑，并未搭嘴。
只因少女一針見血，擊中了問題的關(guān)鍵所在。
若不是食物不夠，他也不可能上到這北山冒險，況且，家里還多了一個人。
少女沒有因中年男人的沉默感到不滿，沉吟了一陣之后，她又再說道，“雖說這還是處于南疆邊界，但始終是東極，天氣太冷，獵物也太少......不過盡管獵物少，這也不是你沒有足夠的食物過冬的理由。”
這就是少女對中年男人，遇上這種窘境的總結(jié)。
沉默一陣，少女補充了一句，“你在村落里的人緣，還不錯。”
中年男人撓了撓頭，又是嘿嘿一笑。
“我實在想不明白，你們夫妻的食物都不夠吃，為什么還要分給出去？幫人，也不是這么幫的。”
少女取下了酒葫蘆，抿了一口。
中年男人的身形，卻隨著少女這句話為之一頓。
他臉上的憨厚笑容，也漸漸出現(xiàn)了變化，“她們家里的男人，都是在狩獵的時候出現(xiàn)了意外......如果.....”
“不，這不是我要說的重點。”少女的視線，又一次落到男人額頭的傷疤之上。
“我要說的是，往年你也是這么干的？”她問。
“呃......嗯......嘿嘿......”男人尷尬笑著應(yīng)道。
“好像.....你的命也太大了些。”
少女皺了皺眉，適當(dāng)表示了自己的不滿，“以前呢，以前你上北山，有沒有發(fā)生過什么危險？”
“危險？”
一說到危險，中年男人頓時就來了精神，也打破了這石洞的沉悶。
畢竟，沒有哪幾個男人，對于談?wù)撟约寒?dāng)年的英勇事跡不熱衷。
如果有，那只意味著，他暫時找不到一個適合的聽眾。
“我記得有一年，我上北山的時候......你知道嗎，我遇上了一頭大熊，足足有那么高！”
中年男人興高采烈，并且夸張地比劃了一下。
“比這石洞還高......”
“當(dāng)時我差點就嚇得屁滾尿流......我瘋狂地跑向山的另一邊，就是那一次，我找到了這個石洞，不然我早就成了這北山的一堆骨頭。”
男人在道出這件事的時候，滿臉都洋溢著一種別樣的亢奮。
不過，他很快就察覺到了少女的沉默。
他愣了愣，說道，“凝霜，我說的都是真的，當(dāng)時可真驚險啊......我在這洞里，足足躲了兩天，才敢出去。”
“那頭熊呢？”
少女的思維跳躍幅度貌似太大了些。
他并不關(guān)心男人的危險，只是關(guān)心那一頭熊。
“熊？熊不見了。”
中年男人撓著頭，呵呵笑道，“北山太冷，應(yīng)該是從外面來，被困在山上的，我也不敢再去找啊。”
這地方處于南疆邊界，按理說從南疆竄過來一頭熊，并算不上一件怪事。
少女點點頭，說道，“繼續(xù)說下去？比如你第一次經(jīng)歷了什么危險，當(dāng)然，不限于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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