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醫(yī),今日我就殺了你,免得你出去禍害人。”
王康達表情憤怒,周身散發(fā)出來的殺氣很駭人,就連知道真相的大全和郝綬面對他的殺氣,竟然一時也被震住了。
張神醫(yī)掙脫不開,大聲吼道:“我不是騙子,也不是庸醫(yī),我一定會治好你兒子的手疾和耳疾。”
王康達欲往下砸的腿頓在半空中,距離張神醫(yī)的腦袋只有兩寸。
“你能讓七郎再次聽見聲音?能讓她的手不再顫抖?”王康達帶著一種試探的語氣問。
“能。”張神醫(yī)毫不猶豫地回答。
王康達抽回腿。
“阿郎,不要相信他。”大全假意勸阻:“他就是個騙子,這次他把七郎治得聽不見聲音,說不定下次就會把七郎治得看不見,又或者把她治成啞巴。
“阿郎,您千萬不能讓他再給七郎治病,否則您后悔莫及啊。”
郝綬也跟著勸王康達:“是啊,阿郎,此人不可信。”
聽見他們的話,張神醫(yī)的自尊受到了嚴重的打擊,他惱怒道:“我不是騙子,我說一定會治好七郎,就一定會治好他。要是我治不好他,我把我這條命賠給他。”
“空口無憑,你白紙黑字寫下來,我們就信。”大全順勢說道。
“好,寫就寫。”張神醫(yī)滿口答應。
他既不是庸醫(yī),又不是騙子,怕什么?
大全和郝綬立即放開張神醫(yī),然后拿來紙和筆:“寫吧。”
張神醫(yī)提起筆,唰唰地寫了起來。
寫完字據(jù),簽了名字,張神醫(yī)又從懷里掏出一枚印章,鄭重其事地蓋在字據(jù)上。
“收好了,一個月之內(nèi),老夫保證治好七郎。”張神醫(yī)的態(tài)度還是那么高傲和自信。
王康達接過字據(jù),態(tài)度有所緩和:“那就請神醫(yī)給七郎把脈。”
張神醫(yī)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后走到床前,在小杌子上坐下,把手指放在王庾的右手腕上。
聽了一會兒,他不禁皺起了眉頭,脈象并無異常,與昨日的脈象差不多。
但李七郎為何會失聰?
這個病癥,果然很奇怪......
王康達等人見他眉頭深皺,把完右手,又去把左手的脈,他們的心就不禁提到了嗓子眼。
他該不會是看出什么了吧?
良久之后,張神醫(yī)抽回手,寫了一張藥方,遞給王康達:“按照這個藥方去準備藥。”
“我去。”大全搶過藥方,就往外面走。
其實,出于謹慎,張神醫(yī)的藥方,他們都會拿去給府中大夫看,確認沒有問題了才會去準備藥材。
沒過多久,大全就端著熬好的藥走了進來。
“喂他喝下。”張神醫(yī)吩咐道。
秋月接過藥碗,給王庾喂藥。
喂完藥,張神醫(yī)對眾人說:“我要開始施針了,你們出去吧。”
眾人沒動,看著張神醫(yī)的眼神中還帶有一絲警惕。
他們才剛打了張神醫(yī),這會兒讓公主跟張神醫(yī)單獨呆在一起,恐怕很危險吧?
不過,王康達很快就吩咐道:“都出去吧。”
李府守衛(wèi)森嚴,就算張神醫(yī)擁有一身毒術,在他們高度戒備的狀態(tài)下,也難以逃出去。
這樣一想,王康達就放心多了。
秋月走在最后,一步三回頭,磨磨蹭蹭地關上房門,然后耳朵緊貼房門,偷聽房內(nèi)的動靜。
大全幾人見了她的動作,也忍不住跟著做。
半個時辰后,房間內(nèi)傳來腳步聲,幾人立刻直起身子,端正站好。
“吱呀”一聲,房門從里面打開,張神醫(yī)滿頭大汗地走了出來。
“如何?”王康達迫不及待地問:“七郎又要昏睡嗎?這次需要多久才能醒過來?”
張神醫(yī)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聲音略顯虛弱:“今天晚上會醒,他醒來后再來叫我。”
說完,抬起腳就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秋月進了房間。
郝綬盯著張神醫(yī)的腳步,說道:“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神醫(yī)這一次施針好像很累,他的腳步有點虛浮?”
聞言,幾人看向張神醫(yī),發(fā)現(xiàn)他的步伐確實如郝綬所說,很虛浮,身體也沒有先前那么挺拔,腰是微微彎著的。
幾人面面相覷,說不清楚現(xiàn)在的心情。
“王長史,剛才你那兩拳打得真是解氣。”左四突然開口。
那些中了毒的暗衛(wèi)是他的同伴,如今還在受毒性的折磨,想想就覺得憤怒。可偏偏他們還有求于張神醫(yī),打不得,不然,他早就把張神醫(yī)打一頓出氣了。
大全叫道:“沒錯,我想多給他兩拳,可惜不能把他打殘了,不然主子的病就沒人治了。”
“你們說,張神醫(yī)能治好主子的耳疾嗎?”郝綬踟躕著問。
“應該能。”王康達跟他們分析:“你們想想,張神醫(yī)給主子施了兩次針后,主子的手就不痛了,而且病癥有所減輕。
“別的大夫做不到,張神醫(yī)卻做到了,這說明張神醫(yī)的醫(yī)術確實很厲害。”
聞言,眾人心定了不少。
過了一會兒,一名護衛(wèi)前來稟報:“張神醫(yī)離開這里就回了房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睡著了。”
王康達:“......”
施針這么累嗎?
“繼續(xù)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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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戌時末,王庾悠悠轉(zhuǎn)醒。
秋月一直守在床邊,看見她醒來,立刻傾身向前:“主子,您醒了?您感覺怎么樣,能聽到我講話嗎?”
王庾:“......我能讀懂你的唇語。”
“......”
秋月頓時露出失望的表情,隨即又笑著給王庾鼓勵:“主子不要著急,張神醫(yī)說一個月內(nèi)就可以治好您的耳疾。
“您就放心吧,您肯定能聽見聲音的。”
王庾忍不住腹誹:哪里是她著急,分明就是秋月太著急,若是一兩天內(nèi)就能輕易地把她的耳疾治好,她都要懷疑她是不是真的失聰了。
“主子,您醒了......”
王康達幾人在外面聽到動靜,就走了進來。
王庾笑盈盈地看著他們,不等他們問,就告訴他們自己的情況:“還是聽不見,不過手好多了。”
幾人如同秋月一樣,聽完后神情失望。
王康達吩咐毛阿貴:“你去請張神醫(yī)過來。”
毛阿貴立即往外走。
大全觀察王庾的氣色,見她臉頰紅通通的,氣色看起來明顯好很多,暗自感慨:果然還是需要神醫(yī)出手......
“小庾兒,你好厲害,居然假裝哭暈都沒被張神醫(yī)看見,還能熬到他給你施針,真是佩服,佩服。”大全沖王庾抱拳。
每次他調(diào)侃王庾的時候,就會叫出從前的稱呼。
王庾看向他,語氣幽幽:“沒假裝,我是真的哭暈了。”
“......”
大全震驚:“你是怎么把自己哭暈過去的?”
王庾:“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哭著哭著就暈了吧?”
大全:“......”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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