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保鏢見林辛言不動,小聲喚了一句。
林辛言擺手,她朝著莊子衿走過去。
保鏢緊跟她左右。
“媽!备糁稽c(diǎn)距離,她輕聲喚。
莊子衿的身體僵硬了一下,轉(zhuǎn)過身看著站在不遠(yuǎn)處的林辛言,扯出一抹笑,“言言,你怎么來了?”
她的氣色不似之前那么差,臉有了點(diǎn)血色。
“應(yīng)該是我問你,你怎么會穿著病服在醫(yī)院,你怎么了?”她的聲音很低,生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程毓秀的死對她打擊很大。
只是在家,有孩子,有宗景灝,心里難過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如果莊子衿再有什么事情,她怕自己會崩潰。
莊子衿走過來,看著她穿著寬松,腳上踩著平底鞋,笑著說,“我聽沈培川說你懷孕了?”
她不愿意配合治療,態(tài)度消極,沒有求生的欲望,沈培川沒有辦法,就告訴她林辛言懷孕了,當(dāng)時沈培川說,“她跟你一起吃了很多苦,如果你絲毫不在意她的死活,你就盡管不配合治療!
說完就走了。
想想她十歲跟著自己到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生存艱難,她們相互取暖,相互依偎,有苦也有甜。
現(xiàn)在她有懷孕,想必和宗景灝感情很好,有機(jī)會或者看著她幸福,要是能活久一點(diǎn),為她照顧小孩也是好的。
所以知道林辛言懷孕后,她開始積極配合治療。
看過她吃苦,接下來希望看著她幸福。
她拉著林辛言的手,“我沒事,不要擔(dān)心……”
林辛言甩開她的手,“我想聽實(shí)話!
很明顯故意瞞著她絕對不是小病。
莊子衿知道瞞不住,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你和我回病房吧。”
她住的VIP單間,也安靜,公園里人多眼雜。
林辛言沒有言語,默認(rèn)了她的提議,跟著她去住院部到她所住的病房,她走進(jìn)來,推開窗子,這棟住院部和她之前住的那棟樓,中間就隔著一座公園。
“你住進(jìn)來多久了?”她問。
“有些日子了!鼻f子衿坐在床邊,朝她招手,“言言過來。”
林辛言走過來坐在床邊,莊子衿拉著她的手,握在手里,“知道你懷孕了,我很高興!
林辛言輕輕的垂著眼眸。
“我這病屬于遺傳,不過你放心,醫(yī)生說只要我配合治療,再活個幾年沒有問題……”
忽然,林辛言抱住她,緊緊的,哽咽著,“為什會這樣?你知不知道我很難受……”
莊子衿拍著她的背,“言言,不要難過,我會好好配合治療,將來幫你帶小孩,沈培川說了,只要我配合治療,到時候他會幫我找人,給我減刑,到時候我過個一年半載的,你生下孩子,我就可以像幫你照顧小蕊和小曦那樣照顧你這個孩子。”
林辛言不語,就是心里難受,“媽,你說人這一輩子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莊子衿以為她是想到以前的事情,心里難過,于是安撫著,“過去的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以后你會很幸福的生活的!
林辛言搖頭,“人這一輩子最痛苦的,就是你的親人站在你的面前,你卻不知道,等到失去的時候,才會那么刻骨!
莊子衿的身體僵硬了一下,“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她不敢在家里表現(xiàn)的情緒,此刻毫無掩飾的在莊子衿面前流露。
并沒有注意聽莊子衿的話。
她是在想程毓秀和宗景灝這輩子的錯失。
莊子衿嘆了一口氣,“言言啊,我一直把你當(dāng)親生女兒,當(dāng)初也是沒辦法,他是我爸婚前有的孩子,他媽媽的身份見不得人,他也是私生子,沒有在人前露過臉,沒有人知道他是莊家人……”
“媽,你在說什么?”林辛言擦了一把臉,她怎么聽不懂,她伸手摸摸莊子衿的額頭,難道是精神病復(fù)發(fā)了?
莊子衿拿掉她的手,“我好好的,你剛剛說什么親人在眼前不知道,最痛苦,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林辛言坐在床邊一動不動,大腦失去指揮自己的行動力,愣著兩眼發(fā)直的看著莊子衿,半天才找回聲音,“我,我什么身世?你是我媽,林國安是我爸!
“林國安他不是你爸!彪m然林國安已經(jīng)死了,但是對那個男人的恨,也沒有消失,更覺得他不配被林辛言稱為爸。
話說到這份上,莊子衿索性也不瞞著她了,她拉著林辛言的手,“言言,你爸叫莊子懿,和我同父異母,他的身份只有家里的人知道……”
林辛言倏地,站了起來,“媽你在胡說什么,我就是您的女兒,什么莊子懿我沒聽說過,也沒有見過!
一時間她竟無法接受。
“言言。”莊子衿知道可能太突然,她一時間無法接受,不由的嘆了一口氣,還以為她發(fā)現(xiàn)了,想著就順便告訴她,沒想到她跟本就不知道。
“你肯定累了吧,休息休息,我還要回去,小曦和小蕊還等著我回去呢!绷中裂圆⒉辉敢馊ヂ,她朝著門外走去。
莊子衿也沒勉強(qiáng)她,“你什么時候想知道,隨時來找我,你脖子上的項(xiàng)鏈,就是你親生母親留給你的。”
林辛言握著門把手的動作微微頓了一下,而后快速的拉開門,走出去。
她走的很快,保鏢跟著她,“您慢點(diǎn)。”
林辛言像是沒聽見,只想快點(diǎn)離開這里。
她不想聽莊子衿的任何話。
上了車她吩咐道,“快點(diǎn)離開這里。”
司機(jī)啟動車子,保鏢擔(dān)憂的看她一眼,“太太您沒事吧?”
林辛言回神,搖了搖頭,“沒事!彼坪跏窍氲绞裁从盅a(bǔ)充了一句,“我今天出來的事情,你們不要和任何人提起,聽到?jīng)]有?”
司機(jī)和保鏢皆應(yīng)聲說知道了。
這一路上她都恍恍惚惚的,像是做了一場不真實(shí)的夢。
她回到別墅就上了樓,去洗手間浸濕了一塊方巾,疊起來躺在沙發(fā)里,覆在額頭上。
她一定是發(fā)燒,燒的腦筋都不清楚了,才會出現(xiàn)幻聽。
莊子懿是她爸?!
呵呵——她都沒有見過,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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