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鄒學凱掛了電話，就走到肖杰面前，出示了證件：“你好，我是重案組警員鄒學凱，現在懷疑你涉嫌多起謀殺案，請你跟我回警局協助調查。”
“我？是不是弄錯了？”
肖杰指了一下自己，非常意外，尤其是看到周圍的醫生、護士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自己，連忙解釋道：“我沒有殺人！”
“有什么話，回警局再說吧。”
鄒學凱還是比較禮貌的，并沒有強行押他離開。
肖杰無奈，點頭問道：“能讓我換身衣服嗎？”
鄒學凱看他穿著醫生的白大褂，知道這樣出去，社會影響不好，便答應了：“好。”
他跟著肖杰去了辦公室，等他換好衣服之后，就帶他回了警局。
至于童心那里，跟尚玲聊過之后，就和封塵一起離開了。
乘坐電梯到了地下一層，童心的手機就響了。
她連忙接聽道：“喂？”
“童童，那個碎尸案，已經好幾天了，有沒有精彩的內幕報給我啊？”
楊赟的語調，帶著撒嬌的意味，吐槽道，“再不交出一篇獨家報道，我就要被主編開除了！”
“少來這套，從你進入雜志社開始，這話說了不下五十遍了，怎么就沒見你被開除呢？”童心沒好氣地懟了一句，聽著“嗶”的一聲，知道車子的電子鎖解除了，便開門坐進車里。
“天哪，你是真想我被開除啊！”楊赟嘟著嘴，黠裝生氣地質問道，“我如果被開除了，對你有什么好處呀？”
“沒好處，但至少耳根清凈了，沒人追著我要獨家新聞了。”童心不痛不癢地回了一句，心里知道楊赟不是真的生氣。
“哎呀，每次都這樣！你遷就我一次，會死啊？”楊赟氣得跺腳。
“那你不找我要獨家，會死啊？”
童心學著她的語言，淡淡回了一句。
“我……”
楊赟真的很想說“不要了”，可是她就是沒那個骨氣，狗腿道，“好啦，好啦，我就是必須找你要獨家嘛！你就可憐可憐我吧，透露一點點小內幕，好不好嘛？”
童心聽著她央求的語調，無奈地嘆了口氣，道：“行吧，但是現在沒空，晚上你到警局餐廳等我，見了面再說。”
“OK，晚上見。”
楊赟開心地答應了。
“那就這樣，先掛了。”
童心掛了電話，放好了手機，就聽封塵道：
“這是，那天帶鎖匠去家里換新鎖的小丫頭？”
“嗯。”
童心低低應了一聲，不覺打了個哈欠。
連著幾天的查案奔波，讓她看起來十分疲倦，連說話聲都顯得有氣無力的。
封塵看著她的樣子，只覺得心疼，調大了暖氣的開關，道：“困的話，就小睡一會兒，到了我再叫醒你。”
“你叫醒我？”童心冷嗤一聲，不太相信他，道：“那還不如我自己調個手機鬧鐘呢。”
“怎么，這么不相信我？”
封塵微微揚起唇角，笑道：“我向你保證，這次絕對不故意放慢車速，延長回警局的時間。”
“你的保證？”童心斜睨了他一眼，冷笑道，“似乎從十年前開始，就沒有兌現過。”
她心里的怨氣，還沒有平息，忍不住對他一陣嘲諷。
封塵卻并不生氣，桃花眸含笑，十分認真道，“那就現在開始，一一兌現。”
“切，少跟我來這套！我現在可不是8歲的孩子，隨你說什么，我就信。”
童心其實，就是想聽他的解釋，想他告訴自己，這十年到底為什么杳無音信。
可是，封塵并沒有給出解釋，甚至不打算做出解釋。
這是她不能接受的。
封塵透過中后視鏡，看著她冷漠的表情，心里非常明白她的想法。
但他就是不想再提起過去十年間發生的事情，或者說，他不愿意把童心牽扯入危險中。
想到這兒，他抿唇淺笑，柔聲道：“那我就用實際行動，讓你相信。”
……
童心聽了這樣避重就輕的言語，心里更生氣了，不客氣地給他一記白眼，別過頭不再理他。
車里的氣氛，頓時變得安靜下來，只有車前的暖風“隆隆隆”的響著，就好像一首暖心的催眠曲，讓人昏昏欲睡。
沒過多久，童心就靠著椅背，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聽著耳邊傳來溫柔的男聲。
“童童，該醒醒了。”
童心擰著眉，睜眼雙眼，意識還有些模糊，看著眼前那張熟悉的俊臉，小聲呢喃：“塵塵？你怎么在這兒？”頓了頓，閉上眼睛，自言自語，“看來，是我又做夢了……”
“做夢？”
封塵聽著她迷糊的囈語，表情略有不解。
“是啊，你只有在我做夢的時候，才會出現。”
童心再次睜開雙眼，睡眼惺忪，道：“而且，我都不能抱你。”
“為什么？”
“因為一抱你，你就消失了。”
她苦著臉，側了個身，就像是平日里在家里睡覺一樣。
封塵看著她可愛的樣子，眼里笑意加深，“額，這次不會了，你再抱一下試試。”
“切，你每次都這么說，然后每次都消失。”她閉上眼睛，不予理會，“我才不要相信你呢。”
“這次，真的不會消失了，試一下嘛。”
“哎呀，都說不抱了，你安靜地陪我一會兒，不行啊？”
童心嘟著嘴，帶著很重的起床氣，揮了揮手，想讓他安靜，結果就被他一把摟緊了懷里。
“我說了，這次是真的，我真的回來了！以后，都不會離開你了。”
……
童心猛地睜大了雙眼，腦子完全清醒了，連忙推開他道：“你，別碰我！”
“童童，你明明……”
“我沒有！我才不會做夢夢到你呢！”童心不等他說完，就全部否認，逃似地下了車，往電梯處跑去。
封塵看著她慌張的樣子，立刻下車跟了上去。
童心走進電梯，眼看他要追上來了，不停按著關門鍵。
“童童！”
封塵還是慢了一步，就看到電梯門關上，頂端的數字屏開始跳動。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好等著下一趟電梯。
沒過多久，就聽著“咚”的一聲，電梯門緩緩開啟。
童心看著熟悉的辦公樓層，長舒了口氣。
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就走出電梯，回到重案組辦公室。
“madam，你回來啦。”
鄒學凱一看到她，明顯松了口氣，道：“肖杰已經安排在偵訊室了。不過，他從進去到現在，只說過一句話，就是‘我沒殺人’。”
“好，我去跟他談談。”
童心接過他手中的記錄本，走進偵訊室。
肖杰一看到她，立刻道：“madam，我說過很多次了，我沒有殺人！”
“嗯，我也沒說你殺人，只是你目前是兩起兇殺案的嫌疑人。”童心放下手中的記錄本，在他面前坐下，“首先，這兩個人，你認識嗎？”
“這個，”他指著吳瑞軒的照片，非常清楚地說道，“是來我們醫院做盲腸手術的病人，我在高醫生的病人資料上見過，但我不認識他。”又指著賈峰的照片，道，“另一個，我是完全沒見過。”
“好，現在這兩個人也放在一邊。”童心點了點頭，把兩張照片放到旁邊，拿出他的個人檔案，問道：“你之前在斯坦福選修過心理學課程？”
“是啊，有什么問題嗎？”
肖杰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道：“作為一個臨床學醫生，我覺得有必要了解病人的心理，這樣才能更好的為他們治病。”
“所以，你會催眠術嘍。”
“不會。”肖杰搖了搖頭，道：“我只是想了解病人的心理，跟催眠術有什么關系？”
“你不知道世界上最一流的催眠師，可以在不注射麻醉的情況下，為病人進行手術，而且病人不會有任何疼痛的感覺。”
“what？科幻小說嗎？”肖杰一臉驚訝地看著她，道：“madam，你不會是覺得，我用催眠術殺人吧？”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他極為認真地回答。
“那你用什么方式殺人？”童心故意下套。
“拜托，我根本沒有殺人！”
肖杰無語地拍了一下腦門，道：“我已經說了，我不認識這兩個人！至于在斯坦福選修心理學的，又不是我一個人，林琛也去上過課！為什么會懷疑我殺了人？”
“那你可以解釋一下，”童心指著人民醫院的排班表，問道“這個月5號，為什么請假嗎？”
“有事就請假嘍。”
肖杰苦笑道，“madam，不會連我正常請假都不行吧？”
“不是不行，而是5號這天，是第一個死者吳瑞軒被殺的日子。”
童心指著吳瑞軒的照片，道，“所以，你所謂的有事，是不是就是去殺害吳瑞軒？”
“當然不是！”
“那你在5號這天，到底請假去做什么？有沒有時間證人？”
“沒有啊，我沒有殺人！”
肖杰撓了撓頭，情緒有點浮躁，大聲道：“那天是有人打電話給我，讓我到‘蘭馨’咖啡店談事情。所以，我就請假了。”
“那約你的人是誰？方便說出他的姓名和聯系方式嗎？”
“我不知道。”肖杰搖了搖頭，表情非常苦惱。
童心冷笑道，“肖杰，你覺得這話說得通嗎？你說有人約你出去談事情，所以你請假了。臨了，你卻告訴我，你不認識那個人？”
“我說的是真的！”肖杰的情緒很激動，用力拍著桌子，強調說，“我真的不認識那個人！”
“那他為什么約你，你又為什么去見他？”
“因為他說，他有我給病人用錯藥量的視頻！”肖杰急得脫口而出。
“什么？”童心不覺皺眉，表情有些驚訝：“你給病人用錯藥量？”
“是的，那是三個月前的事情。”肖杰點了點頭，稍稍平復了一下情緒，道，“我因為疏忽，在一個病人的藥單上填錯了一個數字。當時，差點出事，幸好高醫生搶救及時，才讓那個病人轉危為安。事后，病人和院方都沒有深究，只當是藥物過敏，就不了了之了。”頓了頓，感慨道，“當時，我還暗自慶幸，沒有被人發現。誰知，這個月5號，就收到了一通匿名電話。對方讓我必須去見他，和他談價錢，贖回視頻！否則，他就在醫院論壇上公開視頻，讓我再也沒辦法做醫生！”
“所以，你就在5號請假了？”
“是的。”肖杰點了點頭，道：“我應約去了‘蘭馨’咖啡店，可是坐了一個下午，都沒有等到那個人。之后，就是8號，我又接到了那個人的電話，可結果還是一樣。我又在‘蘭馨’咖啡店白等了一天。”
“照你這么說的話，蘭馨咖啡店的店員，應該見過你。”
“見過也沒用。”他低著頭，表情十分沮喪。
“為什么？”
“因為這不是件光彩的事，我怕會遇到熟人，”他沉沉嘆了口氣，解釋道，“所以，去咖啡店的時候，穿著黑色連帽衫，又戴了黑色鴨舌帽和口罩。”
童心蹙眉審視著他，心想：如果，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那個打電話設局的人，真是深諳人心，甚至到了讓人覺得可怕的地步。
“不管怎么樣，你說的事情，我們會調查。但是，目前，你的嫌疑仍然很重，我們警方不會接受你任何形式的保釋外出。”童心非常公式化的說了拘留程序。
肖杰急忙拍案強調：“可是，我真的沒有殺人！”
“放心吧，只要你沒做過，我們警方必定會還你清白的。”
說完，不再理會肖杰的吵鬧，起身走出偵訊室。
她來到隔壁的觀察室，就看到封塵和鄒學凱都在。
“madam，你真的相信肖杰說的話？”鄒學凱顯然不太相信。
“關于這點，還是問心理專家比較好。”
說著，雙手環胸看向封塵，等著他的解答。
封塵挑眉和她對視了一眼，笑道：“從他剛才的反應來看，激動，急切，而且在強調自己不是兇手的過程中，眼神直視著童童，并沒有任何躲閃。只有在說到自己‘用錯藥量’的時候，表情有點愧疚。所以，我比較相信他的口供。”
“這么說，他真不是兇手？”
鄒學凱遲疑著皺眉。
“是不是，先去‘蘭馨’咖啡店調查了再說，畢竟我們也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他就是兇手。”
她把手中的記錄本交給鄒學凱，讓他去查這件事。
“明白。”
鄒學凱拿了記錄本，走出觀察室。
一時間，室內的氣氛又變得尷尬起來。
童心蹙眉看著他，想起之前車里的情景，臉頰刷得紅了，連忙轉身走出觀察室。
“童童。”
封塵立刻追上去，就看到她朝著電梯處跑去。
“咚”的一聲，電梯門開啟，就見洛文從里面走出來。
“童童。”
“學長，你找我啊，剛好，我也有事跟你說。”
童心連忙挽住他的胳膊，將他拉回電梯，手指不停按著關門鍵。
不過，這次她沒能躲過封塵，只見他在電梯門關上的最后一刻，伸手阻止了電梯門關上。
他大步走進電梯，和童心、洛文一起站在電梯內。
洛文看著童心和封塵的大樣子，大概猜到是童心在躲避封塵，于是拉著她的手，道：“對了童童，這個星期六有空嗎？”
“星期六？”
“嗯。”
“不知道，如果案子沒有進展的話，應該沒空。”
童心說話的時候，暗自偷看一旁的封塵，又故意道，“學長，是有什么事嗎？”
“嗯，我有兩張歌劇院的戲票，想問你有沒有空一起去看？”他從衣兜里拿出戲票道，“如果，這個星期沒空也不要緊，因為這兩張票的時效有一個月呢。”
“歌，劇？”童心自認為不是個懂得高雅藝術的人，笑容不禁有些尷尬。
下一秒，她偷瞄了封塵一眼，發現他也在看自己，連忙回避了視線，故意氣他，道：“好啊，等我有空了，一起去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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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兩章放一起了，（*￣3）（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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