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童心果斷拒絕,語調中沒有半點商量的余地。
楊赟嘟著嘴,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再次拿起餐叉,吃著面前的蟹粉蝦仁蓋澆飯。
這時候,華雋和文經發從門口進來。
兩人找老板買了兩瓶礦泉水,一口氣喝完了之后,又要了兩瓶,剛想離開,就看到了童心他們。
文經發二話沒說,就拉著華雋來到他們面前。
“madam,正想找你呢,原來你在這啊!”
“怎么了?”童心看他們兩個臉頰通紅,快要噴火的樣子,不禁打趣道,“你們兩個跑了一趟大沙漠嗎?渴成這樣?”
“哎呀,madam,快別說了!以后這種吃東西的差事,一定不要再找我們了!”
文經發在旁邊的餐桌處坐下,又“咕嘟咕嘟”喝了兩口水,道:“那幾家店,全是麻辣火鍋,重辣火鍋!吃得我們都快胃出血了,燒疼燒疼的。”
……
“不過是讓你們調查醬汁,怎么就變成吃火鍋了?”童心沒好氣地白了他們一眼,略帶嫌棄道,“而且還吃成這樣子?”
“這不吃不行啊!不吃的話,老板都不搭理我們,更別說找他們問線索了。”
“那現在呢?”
童心見文經發沒有第一時間邀功,便已經猜出個大概,挑眉問道:“收獲了幾條線索了?”
“額……”
文經發遲疑著,暗自偷瞄了華雋一眼,小聲道:“這個嘛……小華,你來說吧。”
……
華雋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把這個鍋甩給自己,撓了撓頭,尷尬道:“對不起,madam,我們都問了,也拿了醬料的樣本回來,給法證部的同事化驗。可是,那幾家店,都沒有現成的咖喱辣椒醬,實在要的話,都是需要自己調配的。”
“所以,就是說,你們吃了那么多火鍋,但是什么線索都沒有拿到嘍?”
“額……”
華雋遲疑著,不好意思回答。
文經發卻想要挽回一下,解釋道,“也不是,聽火鍋店的老板說,有不少私房菜,是有這種罌粟醬汁的。”
聽了這話,童心的眉心不自覺得皺了起來,冷眼瞪著他道:“我能揍你嗎?”
說完,就揚起拳頭。
文經發本能地抬手阻擋,閉著眼睛等著被揍。
可是,等了一會兒,發現童心的拳頭并沒有落下。
他緩緩睜開雙眼,剛好對上了童心冷肅的眼神。
“sorry啦,madam,我們也不想的,”文經發苦著臉,道歉道:“但是說到私房菜,很多是沒有營業執照的,就是人家小公寓的某個單元里面做的飯菜,所以,我們真的沒得查。”
“私房菜?”楊赟聽著他們的話,略帶好奇道,“你們要找什么樣子的私房菜館?我或許可以幫忙。”
“小赟,你知道很多私房菜館?”
“額,不算多,但是W市的,很多都知道。”
楊赟點了點頭,道,“因為之前,我們周刊做過這方面的調查報道。”
“那好,等會兒,你跟我去辦公室,我圈個范圍給你,你把那個區域里面的私房菜館寫出來。”
“嗯,行。”
楊赟很開心,突然覺得自己是個非常有用的人。
沒過多久,他們吃完了晚餐,回到重案組辦公室。
童心選取了人民醫院到殯儀館那段路的兩個點,作為直徑,畫了個圓;又找到了棄尸花園街的那條巷子,取了個點,以這個點和人民醫院的兩個點為直徑,做了個圓,兩圓的重合區域,畫上陰影線,作為重點區域。
“小赟,你以這個陰影區域為起點,寫出周圍的私房菜館,尤其是暗藏在小區公寓樓里面的私房菜館,必須清清楚楚寫出來。”
童心把地圖交給了楊赟。
她接過去看了一下,道:“這個范圍太大了,少說也有上百間呢。還沒有別的特點?”
“額,我們要找的是一家擁有咖喱辣椒醬的餐館。另外,這種醬汁里面加入了罌粟殼做調味。”
童心說了一個很重要的線索。
楊赟立刻道,“說起這種醬汁,范圍就縮小很多了。不過,我現在沒辦法立刻寫出來,得回去翻看一下之前的采訪稿,才知道。”
“哦,那沒事,讓華雋跟你回雜志社,拿了那些私房菜館的資料,再進行調查。”
“額,也不用這么麻煩的。”楊赟朝著華雋看了一眼,表情有些不好意思,連忙道:“我可以查了之后,在送來警局的。”
“這樣就太麻煩了。”
童心搖了搖頭,看著華雋道,“就讓小華陪你回雜志社,等他拿了資料,就可以直接進行調查了。”
“是啊,楊小姐,不麻煩的,我現在就送你回雜志社吧。”
華雋轉頭,朝她溫柔一笑,盡可能為她緩解心理負擔。
咳!
楊赟原本正在喝水,看他對自己笑了,整張臉刷的就紅了。
她雖然是個花癡,可是,每次只要有異性朝她示好,微笑,她就會不由自主的臉紅,整個一個害羞體質。
身旁,童心留意到她的表情,便知道她的老毛病犯了,一把攬過她的肩膀,小聲道:“對了,這個小華,目前單身哦,你如果有感覺的話,可以發展一下。”
“呸!胡說什么呢?”
楊赟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冷叱道,“你什么時候也變得這么不正經了?盡拿我玩笑。”
“切,我可是就事論事,這個華雋,人品過得去的,總比你之前找的那些靠譜。”
“討厭,你還說!”
楊赟的臉頰羞得更紅了,連忙拍開童心的手,道,“信不信,我不給你找資料啊?”
“行,算你厲害,我不說就是了。”
童心沒好氣地撇了撇嘴,送到她電梯前,便轉身道,“小華,幫我照顧她,查完資料,記得幫我送她回家。”
“是,madam放心。”
華雋爽快地答應了。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啟,兩人一前一后地走進電梯。
華雋按了樓層鍵,就看到電梯門緩緩關閉。
出了電梯,華雋便帶著楊赟去拿車。
銀白色的小電驢,看起來成色不錯,應該是剛買沒多久。
車子的前排后視鏡上,掛著一個同色的頭盔。
華雋戴上之后,又拿著鑰匙,開了車子后面的小箱子,從里面拿出一個粉色的頭盔,道:“楊小姐,你戴這個吧,是新的,沒人用過呢。”
……
楊赟接過頭盔,蹙眉道:“你不會是要開這個,載我回雜志社吧?”
“額,”
華雋憨憨一笑,說,“是啊,這個方便,而且快捷。”
……
“可是,我記得電動車是不能帶人的。”楊赟看著他的小電驢,車座真是小的可憐。
這個坐上去,兩人之間真是毫無空隙了。
“嗯……現在這個時間,很晚了,已經沒有人查了。再說了,我們這個算是出公差,就算被查了,也能說清楚。”
說著,他已經把小電驢退出來,拍了拍后排的車座,道:“楊小姐,坐吧。”
……
楊赟尷尬地笑了笑,想要拒絕,就見他放下了單腳車撐,接過她手里的粉色頭盔,道:“這個安全帽,必須要戴上,不然等會兒冷風‘嗖嗖嗖’的,刮得人臉頰生疼。”
說完,就幫她把安全帽戴好了。
楊赟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原本還想拒絕呢,卻因為他這么一個小小的舉動,而改變了主意。
她扶著他的肩膀,坐上車子,雙手扶著兩邊的保險杠,道:“好了,可以了。”
“嗯。”
華雋點了點頭,滑下安全帽上的擋風板,便對著楊赟道:“楊小姐,我們出發了。”
“好。”
楊赟剛剛答應了一聲,就因為車子啟動的慣性,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你,你的小電驢,速度好快啊!”
“額,因為這是輛電摩托,不是普通的電瓶車。”
華雋簡單回答了她的問題,道:“楊小姐,你如果覺得速度太快,就摟著我,很快就能到你工作的地方了。”
“哦。”
楊赟低低應了一聲,側著頭打量著他,發現他和大多數警察不一樣,長得斯斯文文的,更像是那種大學時期,穿著白襯衫,騎車自行車,長相非常干凈的鄰家男孩。
也不知怎么著,只要看到這樣的男生,心里總會生出一種初戀的感覺。
楊赟含笑,抿了抿唇,雙手不自覺得收緊了一些。
另一頭,童心回到辦公室,正想把手上的資料重新梳理一下,就聽著文經發道:“madam,M國那里的國際刑警傳資料過來了。”
“是嗎?讓我看一下。”童心來到他的電腦前,點開查看。
“周鵬入境M國那一年,一共有六起沒有偵破的案子。不過,符合我們要求的,在20歲左右的,沒有證實身份的華籍尸體,只有三具。但里面,只有一具是男性尸體。他們已經把死者DNA發過來了。”
“那現在只要檢驗肖杰父母的DNA,和M國份DNA報告是否吻合,就可以知道,現在的肖杰是不是真的肖杰了。”
“嗯。”
文經發點了點頭,道:“另外,是不是要找林琛的父母,要一下驗取一下DNA呢?”
“先等肖杰父母的DNA報告吧。”
童心還是比較謹慎的,想了想,說,“還有,讓法證的同事,再多比對一對DNA。”
“比對誰的?”
“肖杰和林小柔的。”
童心蹙眉,表情有些遲疑,道:“我們現在的推斷是肖杰可能是沒有死的林小杰。可是,也不能排除,他不是林小杰,而是和林小杰關系不一般的人,為了林小杰回來報仇。畢竟,他們在M國發生過什么,我們不得而知。”
“嗯,明白了。”
文經發點頭答應了,很快就給法證部黎天成打了個電話,說了童心的要求。
之后,就是安靜地等待DNA的驗證結果。
幾小時過去了,所有人都看起來十分疲憊。
封塵看著童心單手扶額,靠在辦公桌上的樣子,便想上前為她按摩一下太陽穴。
誰知,洛文搶先一步,站到童心身后,抬手為她揉按太陽穴。
粗糙的指腹,觸碰到太陽穴,只覺得穴位處酸酸脹脹的,不是很舒服。
可是,揉按了一會兒之后,便覺得精神了很多,腦子也不想之前那么昏沉沉的了。
“謝謝你,學長。”
“連著好幾天,沒有回家休息了吧?”
洛文的聲音溫柔、低沉,聽起來讓人十分舒心。
童心低低應了一聲,道:“上頭對這個案子盯得很緊,我也不想每天被madam教訓,不如抓緊一點,希望能夠盡快破案。”
“放心吧,沒問題的。”
洛文給了她言語上的鼓勵,就看到封塵將一杯剛剛泡好的參茶放到桌上。
“把這個喝了,去火,補體力的。”
童心抬頭看著他,想要拒絕,就聽他道:“如果不喝,我就用我的方式讓你喝!到時候,你若覺得丟人,可別怪我!”
……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童心咬著唇瞪了他一眼,不用想也知道他說的“他的方法”,于是端起茶杯,一口氣喝完了。
這時候,桌上的座機響了。
她連忙道:“喂?黎sir?有結果了嗎?”頓了頓,表情轉沉,滿是驚訝道,“都不是?”
……
童心停了黎天成的話,眉心不自覺得皺了起來:“你是說,M國給的DNA資料,和肖杰父母,林小柔,都不匹配?”
“是。”黎天成的嗓音很是低沉,略有遲疑道:“所以童童,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推理錯了?”
……
童心沉默,皺眉,認真想了想說:“或許吧,不過還得勞煩黎sir幫我驗一組DNA,等白天,正式上班之后,我讓劉麗送去法證科。現在,就不占用你們的休息時間了。”
“哦,沒事,本身我們也有其他的證物要化驗的。”
黎天成的聲音轉為柔和,“你不用想太多,有需要幫忙的話,直接打電話給我。”
“嗯,謝謝黎sir。”
童心掛了電話,略顯疲憊地撐著額頭。
突然,雙腳離地,被人扛上肩膀。
“喂,封塵!”她的臉頰通紅,勉強直起身子瞪著他,“你干什么呢?”
“你太累了,送你回家睡覺!”
“神經,放我下去!”
童心掙扎著,想跳下去。
不想,頭重腳輕,整個人倒向他的后背。
“啪啪”兩下,封塵很不客氣地打了她的屁股,滿是嚴厲道:“好了,不鬧了,乖一點,否則丟人的可是你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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