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后，她看到鄒學凱把高曄送上了救護車，立刻上前詢問：“他的情況怎么樣？”
“額，子彈離心臟很近，所以……還不知道能不能救回來。”
鄒學凱無奈的嘆了口氣，和童心一起看向旁邊的尚玲，就見她的手臂上有幾處防御傷，同時整個人也好像受驚過度似的，不停哭泣。
童心冷眼看著她，掛上警官證件之后，來到她面前，“尚玲小姐，現在懷疑你跟兩起兇殺案有關，請你跟我們回警局協助調查。現在不是勢必要你說，但是你所說的將會成為呈堂證供！”
“好啊，我非常愿意配合警方的工作。另外，我也要向警方告發高曄，他才是殺人分尸案的兇手！是他和林琛合謀，殺了賈峰和韓瑞軒！又故意嫁禍給肖杰，最后讓林琛替他頂罪自殺！現在，又因為罪行被他父親和我識破，想殺我們滅口！”
……
“高曄要殺你滅口？”
“是啊。”尚玲看著童心，滿是親和的笑道：“這點，封教授是可以作證的。”
“封塵？”
童心看著她滿是自信的表情，眉心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對啊，封教授之所以受傷，就是為了阻止高曄傷害我和高老先生，沒想到，他還是無力阻止悲劇的發生，自己也受傷昏迷了。”
說到這里，尚玲便雙手合十，想上天禱告：“只希望封教授吉人天相，早點醒過來。這樣，也就可以還我清白了。”
“是啊，我也希望他能早點醒過來。”
童心的雙手緊握成拳，臉上雖揚著笑，眼神卻冰冷攝人，閃著銳利的寒芒。
“凱哥，帶尚小姐上車。”
“yes，madam！”
鄒學凱伸手，示意尚玲和他往停車處走去。
童心獨自一人，站在22號樓的別墅前，看著熊熊燃燒的火光，知道這么一來，想要選擇什么環境證據，幾乎是不可能了。
突然，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
“天哪，這里是怎么了？怎么會著火呢？”
楊赟剛剛到達現場，看著眼前忙碌的消防員，忍不住經嘆了一聲。
“小赟！”
童心轉身，看到是她，臉色頓時板了起來，“不是告訴你，留在家里，不許出來的嗎？你怎么就是不聽話呢！”
“我……”
楊赟嘟著嘴，想要解釋，但是看著童心的表情，便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解釋，都是沒用了，只是低著頭，對著手指，小聲道，“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那顆八卦心嘛。”
“你還有理了？”
“沒，沒有！”
楊赟搖頭好似撥浪鼓，認真地道歉，“我知道我不對，可是，能不能告訴我，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說著，見童心不理她，便用手肘輕輕撞她。
童心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側身避開她的觸碰，道：“剛發生了爆炸，封塵進了醫院。”
“啊？”楊赟一臉驚訝地看著她，關心道，“大叔受傷了嗎？嚴不嚴重。”
“不知道，已經送去醫院了。”
“送去醫院，你不陪著嗎？”
楊赟擰著眉，抱打不平地質問道，“要是大叔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你心里能過意的去嗎？”
“我……”
童心語塞，心里其實真的擔心。
可是，她還有事情要處理，只得沉著臉，道：“我有案子要處理，抽不開身去醫院。你幫我去吧。”
“我，幫你去？”
楊赟無語地撇了撇嘴，吐槽道：“這種事，也可以幫的嘛？你真是要氣死我了。”
“那隨你吧，反正我現在沒空去醫院。”
說完，童心便上了警車。
其實，之前送封塵上救護車的時候，她已經向醫生問過情況了，說是生命體征穩定，她才沒有跟隨的。
現在，對她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把那個害他受傷的罪魁禍首，繩之以法。
“喂，童童！”楊赟并不明白她的心思，拍著車窗，嗔怪道：“你這也太鐵石心腸了吧！”
……
童心知道她是“愛情至上”的女人，所以在處理這樣的事情上，兩個人的觀點是大不相同的。
所以，她并沒有理她，直接對著駕駛座上的小警員，道：“開車。”
“誒……童童……”
楊赟氣得跺腳，嘟著嘴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最后還是聽了童心的話，幫她去醫院看護封塵。
童心回到警局，剛進辦公室，就見華雋拿著一份法證部的報告書來到她面前：“madam，這是法證部剛出的DNA的報告，上面清楚的比對了尚玲奶奶和M國方面一個不知名的華裔女死者的DNA，結果是祖孫關系。”
“所以，現在坐在偵訊室的尚玲，不是真正的尚玲。”
“是這樣。”
華雋點了點頭，道：“所以，在您回來之后，黎sir已經向偵訊室的女人，拿了指紋樣本和唾液樣本。應該很快就可以確定她的身份了。”
“嗯。”
童心點了點頭，拿了一疊案件資料，走進觀察室，看著偵訊室內尚玲放松的樣子，擰眉道：“她進去之后，有沒有說過什么，或者要過什么？”
“沒有。”
華雋搖了搖頭，道，“不過，她好像一直都在看手表上的時間，也不知道是為什么。”
“那就讓她一個人坐一會兒。”
童心雙手撐在桌面上，靜靜觀察著尚玲的神態舉止。
突然，尚玲像是感覺到了童心的視線，單手托腮，饒有興致地看著偵訊室內的鏡子，用嘴型說道：童警官，我知道你在隔壁，不用等了，我可以告訴你，我就是林小杰。
童心看懂了她的唇語，眸光明顯暗了幾分，半瞇著眼睛審視著她。
“madam，她這是要認罪嗎？”
“不是。”
童心搖了搖頭，道：“她在回來警局之前，就已經把所有罪名推到了高曄身上。”
“啊？”華雋覺得這種言論有點可笑，抿了抿唇，說出自己的觀點：“這個就算她推卸罪責，也是無補于事的吧。”
“問題是，我們趕到現場的時候，高曄真的拿著刀，想要殺她。而是，她也說了，封教授是她的證人。”
說到這里，童心的臉色越發冷沉了。
“那，這就可以洗脫她的殺人罪行嗎？”華雋有些不能理解。
童心卻明白尚玲的用意。
她不停看時間，應該就是在等高曄死亡。
一旦高曄死了，那就是死無對證。
她完全可以裝成一個受害者的模樣，把全部的罪行推給已死了的高曄和林琛。
正想著，桌上的電話響了。
童心立刻按下了免提鍵，就聽著黎天成道：“童童，我們已經能夠確定偵訊室的人，就是失蹤了十年的林小杰。”
“好，謝謝黎sir。”
童心低低地道了聲謝，就掛斷了電話。
“madam，現在怎么做？”
“我進去和她聊聊，你留意著醫院那里，高曄的消息，不管結果是什么，第一時間通知我。”
“yes，madam！”
華雋看著童心走出觀察室，走進偵訊室，就見她放下手中的案件文件夾，好像會面老朋友一樣，拉過椅子坐下。
“好了，我現在是該稱呼你為尚小姐呢，還是林先生呢？”
尚玲笑了笑，雙手交握著，抵在下巴處，一臉認真道，“我覺得，應該是林小姐才對。”
“那好，林小姐，可以說說是怎么殺害賈峰和韓瑞峰二人，又是如何唆使林琛自殺頂罪，最后，還讓高氏父子自相殘殺，上演了一幕殺人滅口的戲碼？”
童心含笑注視著林小杰，好像說故事一樣，講案件發展敘述了一遍。
林小杰不禁輕笑出聲，看著童心，道：“童警官，你真是誤會我了！自始至終，我都是案件的受害者。所有的事情，都是高曄為了幫我姐姐報仇，設計出來的殺人計劃。在這個過程中，我最多只能算是被脅迫的目擊。所以，你們警方可以起訴我，但是罪名只能是知情不報而已。”
“你只是被脅迫的目擊者？”童心冷笑道，“那么，高家書房內，書櫥里的水漬和腳印，該如何解釋？還有，打傷棺材婆吳慧珍的人，可是我親自跟蹤到后山的。經過法證人員的鑒定，那個人的足印，跟高家書櫥內留下的足印是一樣的。”
“關于這點，我可以承認，我是為了隱瞞身份，打傷了吳慧珍。然后，從潭下密道，進了高家，原本是想找高兆龍親熱一下的，沒想到就聽到他和高曄進了書房。情急之下，我就躲了起來。但是，這能代表什么呢？刺傷高曄的人，是高兆龍，不是我。所以，我還是那句話，我沒有殺人！”
林小杰的條理非常清晰，給出的解釋，也是毫無破綻。
童心半瞇著眼睛，和她對視著，故意激他，道：“我記得，十年前，高兆龍也有份傷害過你姐姐林小柔。所以，你說你去書房，是為了和他親熱，未免太牽強了吧？”
“童警官，我希望你清楚一點！那就是，想為我姐姐報仇的人，是高曄，不是我！我從來都不恨任何人！和高兆龍一起，是因為他能給我快樂。作為一個女人，即使是個變性人，我也有尋找快樂的權利，不是嗎？”
……
“你不為了報仇？為什么要變成尚玲？而且，M國那里已經確定了一個無名女尸就是真正的尚玲。”
“關于這點，你就得問畏罪自殺的林琛了！”林小杰依舊推卸了責任，不緩不慢地解釋道，“一切都是他做的！我頂多就是就是找了整容醫生，做個變性手術。之后，他就說給我準備了一個身份，叫做尚玲，我以為是個假身份呢，誰知還真有其人。沒想到，林琛竟然是這么變態的殺人犯！早知道的話，我回國前，就會像M國警方告發他的！”
“你說的好像自己從頭到尾都很無辜似的。”
“我是啊，我一直都很無辜！我從十年前開始，就是受害者。如果不是滾下山崖，剛好看到了已經摔死的周鵬，我早就被賈峰他們殺了！哪里還能有出國，變女人的機會。所以，我一直都很感恩上蒼，給了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
“你以為你這么說，我們警方就那你沒辦法了嗎？”
“童警官，我已經說了，我是被脅迫的知情人！高曄殺人的時候，為了顯示他是在我姐姐報仇，每次都會把我帶到現場觀看！所以，不管現場留下什么屬于我的物品，或者血跡，都是因為我也是受害人，是被武力脅迫的！”
林小杰說到這里，臉上笑靨如花，端起手邊的茶杯，優雅的抿了一口，道：“其實，你們可以給我找個心理醫生，幫我做一下心理評估。我想，我的創傷后遺癥是非常嚴重的！”
童心緊抿著唇，和她對視著，知道她早就設計好了一切。
即使自己在火場，不開那一槍，高曄也一定是活不了的。
只要高曄一死，她就是最無辜、最可憐的受害人，除了被挾持和脅迫，再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
“好，我一定會滿足你的要求的！不過，在這之前，你必須留在這里，接受我們警方48小時的盤問調查。”
“嗯，沒問題，我很樂意跟警方合作。”
林小杰為了一個非常得意的笑容，表情滿是自信。
童心抿唇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偵訊室。
華雋一見她出來，立刻上前道：“madam，醫院那里傳來消息，說高曄沒能搶救過來，已經死了！”
……
童心咬著唇，閉上眼睛，用力一拳砸在墻上。
“madam！”
華雋看她的手受了傷，立刻上前阻止。
“我沒事。”童心深吸了口氣，問道：“對了，封教授呢？醒了沒有？”
“額，封教授已經沒什么大礙，說是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他醒了！”
童心的臉上露出一絲欣喜，心里暗暗松了口氣，道：“小華，我們走。”
“去哪兒？”
“醫院。”
童心給了回答，和華雋一起進了電梯。
20分鐘后，兩人到了市人民醫院。
童心打電話問了劉麗病房號，就和華雋一起來到了封塵的病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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