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這么認為，所以，我們可能還要再去一趟龍惠山，”
“現在就去嗎？”
封塵抬頭和她對視著，用眼神詢問她的意思。
童心低頭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關了電腦道，“午飯之后再去吧。”頓了頓，約定道：“下午一點，停車場見。”
說著，就起身往外走。
封塵立刻跟了上去，問道：“想吃什么？”
“額，我現在要去法證部看現場證物化驗報告，所以你自己去吃吧。”
童心冷淡的拒絕了他的邀請，徑自往電梯處走去。
就目前而言，她實在不想為了趙晴芬和方靖的事情，跟他吵架。所以，盡可能避開他，不和他單獨相處。
封塵自然也明白她的心理，知道現在強行拉她去吃飯，只會將彼此的關系推入窘境，到時候只怕就真的無法挽回了。
于是，他沒有跟上去，而是獨自去警局餐廳，吃了一份午餐。
童心來到法證部，剛好撞見了剛剛從化驗室出來的黎天成。
她揮了揮手，上前打招呼：“黎sir，這會過來，不打擾你工作吧？”
“來得正好，剛打算找你呢。”
黎天成翻開手中的化驗單，道：“這是法醫部送來的白色絨毛物質，我剛做了個比對，確定兩條白絨物質，是狗毛。”
“狗毛？”
童心不禁皺眉，接過他送到手上的化驗報告單，認真翻看，道：“白絨毛，屬于中華田園犬？”
“嗯。”
黎天成點了點頭，笑道，“就是我們常說的土狗。”頓了頓，表情略有遲疑，道，“不過，這兩條狗毛，似乎是有些年頭了，因為毛發的質地，相對干燥，不像是剛從狗狗身上脫落下來的毛發。”
“這么說的話，會不會是皮草類的衣物圍巾？”
“不是。”
黎天成搖了搖頭，道：“如果是皮草類的物品，是必須經過防腐，除臭工藝的，那么必定會帶有一定的化學藥劑。可是，這兩條狗毛上面不存在這些物質。”
“這么奇怪。”
童心抿著唇，思考著這個問題。
身旁，黎天成搖了搖頭，提供了一些個人見解，道：“其實，這種也不奇怪。我記得我家小侄女以前養過一條小狗，狗狗生病去世了，她就留下了狗狗的一小撮毛發，做成了毛筆，來紀念這條小狗。所以，對于那些愛狗人士來說，這種行為是很正常的。”
“所以，兇手可能是愛狗人士？”
“這個，我可沒辦法給你回答，”黎天成攤開手，聳了聳肩，道，“只能說我把我身邊的真人真事告訴你，給你參考一下，具體的案子和兇手是個什么情況，我就不得而知了。”
“是是是，我懂，法證和法醫，只做好自己的工作，不參與案件推理嘛。”
童心明白他和洛文一樣，不喜歡對案件提供太多個人觀點。
在他們看來，刑偵調查，是警察的工作，一旦自己提供了過分主觀的意見，可能會讓案件的真相出現偏差，那么就耽誤了警方正常破案的進度了。
“嗯，你明白就好。”
黎天成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對了，還有一個發現，必須告訴你。”
“什么？”
“我們在兩條狐裘圍巾上，發現了一些皮特芬的藥劑。”
“皮特芬？”童心滿是不解地看著他，問道，“是什么？”
“這種藥劑，多數是給小狗治療皮膚病的藥劑。如果小狗有濕疹，掉毛之類的皮膚病，可以用皮特芬洗澡，或者是噴灑、涂抹在患處。”
黎天成解釋了一下這種藥劑的用法，道：“所以，我們推斷，有人在說兩條狐裘圍巾上，噴過一些皮特芬藥劑。”
“如果是這樣，或許可以解釋兇手殺害海莉和張冉冉的原因了。”童心大概已經可以理解兇手掩埋兩條狐裘圍巾的理由了。
話音剛落，就聽黎天成道，“既然這樣，就盡快抓住兇手吧，這樣我們這里也能把眾多繁瑣的證物歸檔了。”
“OK，我會盡快的。”
童心點頭答應了，交還了化驗單，道：“那我先走了，如果有新的發現，再給我電話。”
“好。”
黎天成接下化驗單，目送她離開，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他知道，童心一定可以查清案件真相，抓住那個剝皮兇手的。
走出法證部，童心直接去了警局餐廳。
她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直接對著餐廳老板娘，道：“桂嬸，給我一份咖啡、三明治。”
“好嘞，稍等片刻。”
桂嬸熱絡地吆喝一聲，將已經熱好的三明治放到餐盤里，而后拿起一個咖啡紙杯，放到咖啡機下，按下了開關按鈕之后，就看到濃濃的熱咖啡灌入杯中。
緊接著，她把打好的鮮奶泡倒在咖啡中，蓋上杯蓋，同樣翻到了餐盤中。
童心看她一氣呵成地完成了這些動作，不由得皺起眉頭，道：“桂嬸，你今天怎么這么快，好像一早就準備好這些似的。”
“對啊，就是之前就準備好的。”
桂嬸笑嘻嘻地回答，道，“剛才有個帥小伙，過來點了份午餐，然后說差不多這個時候，幫你準備好咖啡和三明治，我就照做啦。原本還在擔心你有沒有時間來餐廳，沒想到跟他說的一模一樣呢。”
童心一聽這話，立刻就知道這個“帥小伙”是封塵。
她也沒有拒絕，撇了撇嘴，嘆了口氣，拿出飯卡，推到她的面前：“刷卡吧。”
“不用了，錢已經付過了。”
桂嬸把飯卡放進餐盤里，揮了揮手，道：“快點去坐下吃吧，放冷了，對胃不好。”
“謝謝。”
童心回了一個溫柔地淺笑，端著餐盤到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拆開了三明治的透明包裝袋，又拿起咖啡杯，喝了口咖啡，轉頭看向窗外。
封塵的車子，就停在玻璃窗正對面的停車線內，駕駛座處的車窗關的密不透風。
可是，她不用想也知道，車內坐著封塵，正在注視自己呢。
她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別過頭，不去看他。
片刻之后，她拿起三明治和咖啡杯，邊吃邊走地離開餐廳，往他的停車位過去。
到了車子的副駕駛座門前，也不跟他說話，徑自坐進車里，“砰”的一聲，關上車門。
“開車吧。”
說著，系上保險帶，繼續吃著手中的三明治。
封塵看著她這副駕輕就熟，毫不客氣的表現，不禁抿唇淺笑，發動了引擎，開車往龍惠山駛去。
大概10分鐘后，她吃完了三明治，喝著咖啡，道：“剛才黎sir給了我兩個比較重要的信息，一個是關于死者身上留下的白絨，那就是白色的土狗毛。另外，我們發現的狐裘圍巾上面，都殘留著給狗狗治療皮膚病的皮特芬的藥劑。所以，你對兇手的心理側寫，可以完成嗎？”
說話的時候，她從背包里拿出平板電腦，點開拼圖網頁，等著封塵的兇手側寫圖。
“兩條白絨，分別出現在死者海莉的比鼻腔里，和死者張冉冉的耳蝸內？”
“是。”
“根據海莉和張冉冉的身形來推斷，兇手應該是雙手，連著手臂上，都戴著狗毛類的物品，比如手套之類的東西。所以，他從后方捂住海莉的口鼻時候，海莉有過掙扎，無意中將一根白絨吸入鼻腔。至于張冉冉，從方靖的證詞來看，可以知道她是在公交站臺，被兇手迷暈，抗回桃巫山的。張冉冉的身高，比起海莉矮了至少10公分，所以兇手迷暈張冉冉的時候，比迷暈海莉的時候，輕松很多，遇到的反抗相對小了很多。所以，張冉冉的鼻腔內沒有吸入白絨，但是在搬運張冉冉上山的時候，兇手的手臂可能多次靠近張冉冉的側臉，耳朵，白絨也很可能在這個時候，留在了她的耳蝸內。”
封塵認真分析和假設了兇手面對兩個死者時候的情景，道，“所以，我推測兇手身高在168—170之間，沒有海莉那么高，但是比張冉冉高一點。身體強壯，結實，雙臂特別有力，推測體重在150—160斤左右。另外，兇手戴著狗毛手套，又在兩條狐裘圍巾上噴灑了皮特芬的藥劑，說明兇手很可能非常喜歡犬科動物。他之所以對海莉和張冉冉下手，或許就是覺得這兩個女人，殘害了小動物。這也就可以解釋，他為什么要用剝皮的方式，將人殺害。”
“讓死者體會到小動物被殺取皮的悲慘？”
童心大概也可以猜到兇手的動機。
說到底，這個兇手也不是個正常人，很可能是個對虐殺犬科小動物有童年陰影的變態殺手。
“對，就是這樣。”
封塵點了點頭，道，“另外，兇手有時間從龍惠山，跟蹤張冉冉和方靖他們去桃巫山，說明他有非常充裕的自由時間。所以，兇手很可能是個無業游民，或者說自己就是個吃穿不愁的老板，不需要親自干活，工作。”
“不用干活的老板？”
童心擰著眉，想起方靖的口供道：“超市的老板，是不是符合這個要求？”
“非常符合。”
封塵認可地點了點頭，道：“所以，我推測兇手是男性，年紀在35—45歲之間。”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先去梅塢，到‘一間超市’那里看看。”
童心把方靖說的超市圈了出來，道：“按照方靖的口供，當時他和張冉冉，有問過超市的人，龍惠山能不能露營，然后是超市的人，推薦他們去桃巫山的。”
“好，我知道了。”
封塵明白地答應了，前一個十字路口，選擇了右轉，往梅塢駛去。
半小時后，兩人到了梅塢。
童心和封塵一起找到了方靖說的個小超市。
兩人推門走進去，就發現，這個超市雖小，但是五臟俱全。
只要是露營會用到的東西，一件不少。
另外，各種食品，用品，也是相當齊全。
收銀臺前，一個穿著粉色睡衣棉襖的中年女人，不修邊幅地磕著瓜子，看著電視劇。
童心上前，敲了敲桌面，拿出方靖和張冉冉的照片，問道：“老板娘，見過這兩個人嗎？”
“沒有。”
中年女人連看都不看，就給了回答，顯然是沒空搭理這樣的游客。
童心微微皺眉，剛想出示警官證件，就被封塵攔了下來。
“老板娘，拜托，告訴我們吧。”
封塵拿出一張紅色毛爺爺，放到桌上。
女人一看到百元票子，立刻堆起一臉熱情的笑容道：“見過，見過！這對小情人，昨天下午來過。還為了我們山上能不能露營呢。”
“那你們回答了嗎？”
封塵同樣堆著一臉溫柔地笑容，見她伸手想要拿錢，便特意用手指按住了。
“回答了。”
女人點頭，道：“這個當然要回答的。這個山上，出了命案，被警察封鎖了，自然是不能露營的。”
“所以，你推薦他們去了桃巫山嗎？”童心瞇起眼睛，滿是嚴肅地追問。
“沒有，我只是說不能去山上露營，沒有說別的。”
女人搖了搖頭，道：“我們是生意人，怎么可能把人推薦去別的地方。我當時就說，讓他們在這里露營，然后需要什么東西，在我們店里買了就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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