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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藏嬌 第505章 咕咕咕咕

作者/十七年柊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薛令因為是養(yǎng)在河東老宅的庶女,當年來京城議親沒有引起什么特別的注意,走的時候也沒什么波瀾。

    之所以古怪,是因為現(xiàn)在跟池棠走得近了,才覺得當年的事有些古怪。

    “當年齊國公府對外聲稱薛令生了怪病”

    “什么怪病?”池棠忙問。

    昨天薛箏也這么說。

    “未必真的是病,”李儼解釋道,“多數(shù)只是掩人耳目的借口,好將生病的人送走。”

    池棠心里“咯噔”了一下。

    接下來一句話更令她心中驚駭抽緊

    “古怪之處在于,當年薛令患病的日子,恰是岳母仙逝后的第二個月。”

    難道阿娘病逝后就重生在薛娘子身上,然后被人以為有問題送走了?

    欸?不對,她明明說是三年前醒來的,那之前薛娘子的怪病和現(xiàn)在阿娘的重生有關系嗎?

    這種事是想不通的,池棠很干脆地求助身邊的太子殿下:“殿下能幫我打聽一下薛娘子當年為什么會被送回河東嗎?”

    李儼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阿棠為什么對薛娘子如此關注?”

    池棠猶豫了。

    這種事,可以告訴太子殿下嗎?

    她沒問過爹爹啊

    可是不說的話,現(xiàn)在怎么過關?

    “嗯因為覺得她有點像我阿娘”池棠折中地說。

    李儼蹙起了眉:“孤不記得薛娘子有同岳母相像之處。”

    雖然他并不記得薛令長什么樣,但肯定不會同唐菀相像。

    “不是長得像,是感覺像!”池棠解釋道,“除了相貌和聲音不像,別的都像!”

    想起薛令說著她幼年種種時低眉含笑的神態(tài),還有剝著乳柑時溫柔細膩的動作,池棠不由心中一酸,偎進他懷里輕聲道:“沒有阿娘我還有爹爹,可是如果還有阿娘不是更好?”

    李儼聽著這話卻覺毛骨悚然。

    難怪薛箏要來告訴他這件事,阿棠何止是喜歡薛令,簡直把薛令視如親母了。

    怎么會有這么奇怪的想法?像中了邪似的。

    “真有那么像?”李儼不動聲色地問著,一面思索對策。

    “殿下”池棠突然在他懷里抬起臉,雙眸炯炯,“你信不信人可以死而復生,重活一次?”

    李儼蹙眉看了她一會兒,道:“以岳母和薛娘子的年紀,也輪不到轉(zhuǎn)世之說。”

    “不一定是轉(zhuǎn)世,也許是人死了,卻又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到了幾年后,換了一個人的軀體,又或者”池棠緊張地抿了抿唇,“又或者,發(fā)現(xiàn)自己到了幾年前”

    “借尸還魂嗎?”李儼低聲說著,眸光微微一沉。

    忽然見她似乎緊張得厲害,安撫地順了順她的背脊,語聲和緩道:“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有人刻意去學岳母的言談舉止?”

    池棠愣了愣,問道:“她為什么這么做?”

    李儼輕咳兩聲。

    關于岳父大人太招蜂引蝶這事他也說不出口。

    池棠也不是想不到這方面,只是太匪夷所思了:“薛娘子十多年前進京整整十年就為這個不太可能吧?”

    李儼正想拿永泰郡主作例子

    “而且她知道我小時候的事,我跟阿娘在在一起,我們一家人在一起,還有我娘、嗯我娘的一些特征。”池棠著急之下全說了。

    李儼不為所動:“孤記得當年岳母身邊的婢女就有離開的。”

    “殿下是說芳姑?”

    李儼點頭。

    池棠也記起來了,其實還不止芳姑,錦屏也是,還有幾個也是伺候過阿娘放出去嫁人了的。

    “池公知道這件事嗎?”李儼問道。

    阿棠一個小女孩,跟母親之間不會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但夫妻之間,必然有許多可以用來鑒定的往事。

    “爹爹說他也不確定”

    李儼一愣。

    池長庭也不確定,難道薛令確實知道很多?

    “爹爹說讓我自己感受”

    李儼眉心微蹙。

    阿棠可能聽不出來,可以他對池長庭的了解,這句仿佛是敷衍。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池長庭這樣敷衍著做什么?

    如果不是敷衍,一件池長庭都不能確定的事,竟然要交給阿棠去憑感覺?就不怕阿棠被人哄騙了去?

    李儼覺得不能這樣:“孤會派人去河東細查,查清之前,你不要同薛令走得太近!”

    池長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阿棠還是要他親自看著才行!

    “殿下是不是一點也不信薛娘子?”

    李儼不假思索點頭:“裝神弄鬼罷了。”

    說完,覺得有點不對勁,低頭一看,太子妃垂眸抱著兔子,兩頰略鼓,好像不太高興。

    李儼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臉頰,但該說的話還是得嚴肅說:“先前明鏡就是裝神弄鬼獲取陛下寵幸,阿棠應引以為戒,遇到這種事還需警惕,切不可輕信!就算事涉岳母,該查也是要查!”

    池棠輕哼一聲,道:“要是換了我,殿下也一點都不信,要把我查一遍嗎?”

    李儼莞爾,摸了摸她的腦袋:“阿棠乖巧,怎會出這樣的事?”

    這話一說,太子妃氣得一雙眸子瞪得渾圓。

    李儼不由一怔,這姑娘今天怎么這么較真?

    正琢磨著怎么安撫她,突然,女孩兒把懷里的兔子舉高擋住自己的臉

    “咕咕咕咕!”

    灰兔耳朵一豎,警覺地轉(zhuǎn)了轉(zhuǎn)脖子,企圖轉(zhuǎn)身尋找這聲音的來源。

    “哈哈哈”太子殿下的朗笑聲傳出殿宇。

    馮安在檐下攏了攏手,朝身旁小內(nèi)侍笑道:“殿下就得常常跟太子妃在一塊兒才好!”

    小內(nèi)侍笑著附和道:“過不了多久了!”

    馮安欣慰點頭。

    是啊!過不了多久就要大婚了!

    殿內(nèi),李儼笑著拿開她臉上的灰兔,看到板著小臉的太子妃,忍不住捧起她的臉吻了下去。

    他雖然不怎么親自養(yǎng)兔子,但對這聲音卻是了解過的。

    灰灰剛來的時候,他想著是池棠親自挑的,就想抱一抱,不料一抱就惹得兔子“咕咕”直叫,便有會養(yǎng)兔的內(nèi)侍解釋說,兔子“咕咕”叫代表生氣了,如若不理會,可能會急得咬人。

    這姑娘竟然躲在灰灰身后學兔子叫

    李儼剛吻上,又忍不住將她按進懷里大笑起來,惹得太子妃惱羞成怒,在他懷里亂抓亂捶。

    他笑著捉住池棠的手,戲謔道:“果然兔子咕咕叫后,緊接著就要咬人了”

    話音剛落,懷里的兔子仿佛得到了提示,真的蹦起來一口咬在他下巴上。

    李儼哈哈笑著,將她緊緊抱在懷里。

    池棠腦袋一熱咬上去,馬上就羞愧縮了回去,抬眸覷了一眼,發(fā)現(xiàn)還留下了牙印,慌忙拿手去揉。

    “殿下今天還要見人嗎?”池棠懊悔不已。

    這要是走出去被人看到了可怎么是好?

    李儼低頭碰了碰她的額,笑道:“阿棠多留一會兒,孤就不見旁人。”

    池棠臉一紅,隨即嘟囔道:“可我要回去給爹爹繡香囊啊,爹爹說我只給殿下做不給他做,都生氣了”

    李儼只覺揚起的唇角怎么也壓不下去:“讓青衣回去幫你拿,你就在這里繡,孤在你邊上批奏折,如何?”

    池棠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青衣跑再快,也是要等一會兒的。

    李儼便端來果脯先喂她吃一些。

    池棠猝不及防吃了一塊后,就抬手推開了第二塊。

    “殿下”她斟酌道,“你查歸查,可別為難她”

    李儼微微一怔,隨即含笑點頭:“好!”

    池棠一高興,主動張嘴從他指間吃下了那塊果脯。

    李儼摩挲了一下兩指,才重新拈起一塊果脯。

    “池公有句話說得沒錯”他舉著果脯,卻沒有再送過去。

    “什么?”池棠一邊問著,一邊不自覺自己去吃他手上的果脯。

    “是不是岳母,你是能感受出來的,旁人將言行舉止學得再像,也學不出母親對女兒的深愛”

    再一次見到薛令是在大慈恩寺。

    池棠約了她賞梅。

    原本是想邀她來家里,聽了太子殿下一番話后,總是受了點影響,不太愿意讓這個身份尚不明朗的人登堂入室。

    但丟開不理,池棠又覺得不忍心,萬一是真的呢?

    于是約在了外面。

    讓她自己感受的話,覺得薛令待她是挺好的,處處如當年阿娘待六歲的她一樣。

    只是如今她不是六歲了,偶爾會有不適應。

    但是十六歲女兒和阿娘相處的感覺,她也不知道該是怎樣。

    到了午后分開時,爹爹沒來接她。

    “二叔有點事,吩咐我來四妹妹回家。”池蘭澤笑道。

    這事也是常有的,池棠沒有在意,仍舊囑咐先送薛令回去。

    倒是薛令看起來有點失望。

    上了她的車后,從懷里摸出兩只嶄新的錦囊,笑道:“你爹的香囊舊了,我給他新做了一只,這只是福袋,你也拿給他掛著,過幾天好裝你的壓歲錢!”

    池棠怔愣地接過香囊和福袋。

    新年福袋的習慣確實是從阿娘那里留下的,每年過年,阿娘都會做一個福袋裝了壓歲錢給她。

    后來換成奶娘做,接著就是她自己做了

    池長庭看到這兩件卻沒有接,只是似笑非笑看著女兒:“別人兩件都做好了,你呢?”

    池棠辯解道:“我本來就做得慢,回京后又很忙!”

    “忙著去東宮嗎?”池長庭冷笑。

    池棠臉一紅:“我在東宮也有做針線”

    池長庭:“呵!”

    “我這就去做”池棠收起香囊和福袋跑了。

    或許是因為爹爹沒收香囊和福袋,或許是因為太子殿下說了那些話,又或許是離過年也沒幾天了。

    接下來的日子,池棠沒再邀約薛令,也沒出門,只是專心在家做針線。

    薛箏聽說她的動靜后,很是欣慰。

    還是太子管得住這姑娘!

    隨手將手里的拜帖遞給侍女,笑道:“小姑姑還是別忙了,太子妃忙著備嫁呢!哪有空陪你玩?”

    薛令從侍女手中接回拜帖,微微一笑,沒說什么就離開了。

    她的住處距離齊國公府尊貴的郡君有點距離,七拐八繞,一個人帶著一名心腹侍女走了許久。

    半途迎面走來一人,擦肩而過時,腳步微頓,低聲道:“池長庭父女沒你以為的那么好騙。”

    薛令抿了抿唇,目不斜視地離開了。

    池棠總不可能一直不出門。

    陸先生那里還是要每旬過去交一次作業(yè),聆聽一次教誨。

    年前最后一次去陸家拜先生,回來還沒到家門口,莫三就低聲報了進來:“薛娘子的車停在巷門口。”

    池棠有七八天沒見她了,乍一聽,有點心虛,忙令人停了車,下車走到薛令車前,忐忑笑道:“娘子怎么在這兒?”

    寒冬臘月,薛令的車門便敞開著,她就倚在門邊,身上穿得很厚,越發(fā)顯得臉尖瘦可憐。

    她朝池棠露出一個輕柔的笑容,道:“好幾天沒見到你了,想來看看。”

    池棠聽得更心虛了,慌忙解釋道:“我這幾日實在是忙,爹爹和先生都布置了許多功課”

    “我知道,”她語氣柔和,“你如今是太子妃了,總是忙的,我也沒什么事,就是想來看看你。”

    池棠訕訕道:“娘子可以讓人遞帖子來”

    薛令莞爾一笑,道:“遞帖子驚動太多人,也沒什么必要,這樣就夠了。”

    她含笑凝視著池棠,神色目光,俱是淡然無求。

    池棠突然想起上回薛箏追過來的事,心里頓時一疼。

    看得出薛令在薛家并不受寵,薛箏根本不把她當長輩,恐怕她想來拜訪池家也不是那么容易。

    薛箏這人蠻橫得很,說不定連拜帖都不讓她送出來。

    這么一來,薛令今天能出現(xiàn)在這里,可能都費了許多力氣。

    池棠想哭。

    一想到薛令有可能是阿娘,這么辛苦、這么卑微,只為看她一眼,可她作為女兒還在疏遠她

    池棠吸了吸鼻子,握住她的手,柔聲道:“娘子不嫌棄的話,進來坐坐吧?”

    池長庭到了家門口,剛翻身下馬,就聽說了池棠留薛令吃飯的事。

    眸光微微一沉,吩咐道:“去告訴太子妃一聲,我還有點事,晚飯就不回來吃了!”

    轉(zhuǎn)身牽馬走了兩步,低聲道:“讓展遇動作快點!”

    他也不想阿棠受傷,可如今,只能先靠阿棠穩(wěn)住薛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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