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該......
魏景晗的話,應該算是無理取鬧。
可傳入蕭捱的耳中,卻是難解的心結。聽著魏景晗在他耳邊,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惡毒。
蕭捱苦笑,卻懶得辯解,只是輕輕說道:“既然我如此可惡,為何你還不殺我。”
突然扔出的質疑,打斷了魏景晗的宣泄,也打亂了他本就混亂的思緒。抓不住重點的情況下,只能由著自己混亂強撐:“你以為我不敢么?”
此言一出,已入敗局。
蕭捱笑答:“你確實不敢!”
聽到這話,魏景晗只覺得對方到了如此處境,竟還敢挑釁自己,當即便揚起了手。
哪知蕭捱卻轉頭看了過來,提醒著,“下手輕點,我這身子弱,挺不住你隨便折騰,萬一出了岔子,在你主人那可不好交待。”
蕭捱輕飄飄的一句話,徹底讓魏景晗失了機會,只得咬牙切齒的盯著蕭捱,看著他慢慢轉頭。
最終,魏景晗極不情愿的放下手,卻在看到莫憂殘魂時,突然笑出了聲,“奇怪么?這才是真正的莫憂。”
聞言,蕭捱抬頭看去,只見莫憂的殘魂隨意游蕩著,卻只能陪著他困在籠中。魏景晗見他又不說話,倒也不覺得的無聊,反而站起了身,繞著籠子慢慢的走,卻也慢慢的說。
“莫憂是我當年親自選的掌門。雖說修為一般,可他極有孝心,為了讓傷重的師傅能開心一些,竟以法力日日促后山的梨花盛開。如此有心之人,不比你這惡徒強百倍!”說著,魏景晗看到蕭捱一眼,只見對方聽后,卻也一直看著莫憂,眼神中甚至帶著些感慨。
哼!虛偽。
魏景晗在心中說著,卻還是繼續說道:“所以,我便將莫憂提拔到了身邊,可他實在太笨,永遠都沒有飛升的機會。我成仙后,他在昆竭山中更是毫無建樹。可我不像你們自私,我提拔的人,自然也要同我一樣威臨九霄。”
“所以,你偷偷將邪術傳給了他。”蕭捱面無表情的說。
終于聽到蕭捱的回應,魏景晗停下腳步,笑道:“當然,不過可惜啊,他連邪術都煉不好,最終只能當個裝邪術的盒子。”
聽到這里,蕭捱輕輕搖了搖頭:“你知不知道,宗門修煉與九重天的修行,其道法,其環境均有不同。為仙者可傳凡人道法,卻難傳仙途秘術。你強行將邪術傳他,不是因為他笨學不會,而是因為一介凡身,難以承受邪術的功力,最終只能害得他凡魂受染,此從再難入三界輪回。”
語畢,蕭捱看向魏景晗,發現對方仍是一臉懷疑,只得無奈的嘆道:“你果然不知道。”
僅僅一聲輕嘆,竟讓魏景晗覺得,自己還是九重天的蠢鈍之人。想到這里,魏景晗大聲怒吼道:“那又如何,你們不幫我,我只能自己幫我自己!”
魏景晗喊著,好似找到了宣泄的目標,整個人都貼上了籠子,被籠子的鐵欄擠得面目猙獰。“我修邪術,就是為了打敗你!為了讓整個九重天知道,你是個虛偽小人,我才是驚世棟梁!”
“所以呢?”聽到這里,蕭捱看向魏景晗,可眼神卻越過了他,看向籠后始終不散的濃霧。“你被我發現后,借攻擊我制造混亂,然后不小心撞向了尸鳴窟,差點成了洞中冤鬼的一道菜?還陪著那些冤鬼過了五百年的日子。”
蕭捱說著,眼神十分尖銳的。對方聽了自己的話,氣得怒發沖冠,滿臉通紅,整個人都恨不得擠進籠中,“你懂什么!我心中的報復,豈是你這種小人可以猜透!你不用這樣囂張,再過三日,三日后便是你的死期!”
魏景晗說著,終于再次催動靈火,折磨蕭捱。只見這火好似他的怒氣所化,竟比之前燒的更大,幾乎將蕭捱包裹其中。
“唔.....啊.....!!”
蕭捱忍受著,卻也看著魏景晗滿意的離去。待靈火熄滅之后,蕭捱無力的靠向籠邊,眼睛卻不約自主的再次看向莫憂,只可惜此時再次面對,心中卻不知是何滋味。
想了半天,蕭捱無奈皺眉,卻被幾粒細沙迷了眼。
努力抬頭,隱隱看到自己的左臂上,那沙化的傷口與前幾日相比,看著好像嚴重了不少。
看著那傷口不停流散著細雪一般的沙,卻也跟著看到那緊緊套在手指上的玉靈環,思及那時的驚訝,蕭捱小心的回味著。
“琴桑,這一次,我絕不會放棄......”
此刻,那玉靈環感知著他的決心,引動著環中的魂術。竟在無形之中,令身處陣法的琴桑,也跟著心頭一急。
“啊!”
有了感知,琴桑先是覺得熱,然后才是疼。
熱是烈火焚身的熱,疼是粉身碎骨的疼。
琴桑痛苦的掙扎,卻發覺自己好似被困在網中,動彈不得。強迫自己睜開雙眼,看到的卻是片片金光。
這時,魂術的召喚再次傳來,琴桑似乎能感受到蕭捱的困頓,她想沖破一切,可身子卻紋絲不動。
小捱......小捱!
金光大陣,數位上仙坐于陣中,苦煉精魂。可困在陣眼的琴桑,卻好似難忍這離魂剝體之苦,終于大喊起來!
站在陣外,蘇征看著痛苦掙扎的琴桑,想著不知所蹤的蕭捱,再看看眼前的混亂,地府中的變化。
心中嘆道:難道,這是要天下大亂!
周圍再入寂靜,蕭捱靠著籠中,心思卻是一刻也不敢閑。
他不知籠外的世界如何,卻從魏景晗對自己的矛盾反應,猜測著他身后之人的古怪。
此刻,自己已落入對方手中。可對方卻只是將他置于此處,不殺不問。好似自己在這里,便已經如了他們的愿。
可這里到底是哪?
想著想著,蕭捱打量四周,可眼前除了霧氣,卻看不清其它。
只見這霧氣雖像術法,卻非幻境。蕭捱默默感受,便可真實的觸碰到霧氣中那獨有的濕潤。可如此久持不散的霧氣,又怎么可能是天源之物。
想到這里,蕭捱看著頭頂的莫憂,心里有了些數,突然猛得拉扯著鎖鏈。
此刻,鎖鏈引起的靈火再次燃起,然而這一回,蕭捱卻好似下定了決心,驅動著體內所有的靈力,一邊撐著苦痛,一邊繼續讓靈火高燃。
沒過多久,蕭捱果然聽到了細碎的腳步聲。果然,魏景晗好似不敢相信一般的瞪視著他,大吼道:“不要命了么?”
自然是要,蕭捱心中回答,面上卻是毫無變化。只是迎上魏景晗的雙眼,輕輕一笑,然后再次掙扎,引動著靈火。
這一動作,引得魏景晗大驚。此時的他雖然也想讓蕭捱死,然而絕不是如今這種死法!
想到這里,魏景晗急忙沖到他的身邊,哪知他人才剛剛靠近籠邊,一道仙力竟瞬間纏向他的脖頸,而且越勒越急。
魏景晗痛苦抬頭,正好看到蕭捱卻由著靈火熄滅,可他的手心之中卻虛握著一道陣符,與陣符相連的術法,此刻就纏在他的脖子上!
“把這鎖鏈的法術撤了。”蕭捱說著,整個人靠在籠邊,一臉坦然的看著前方,只由那陣符在手中環繞。“你既然能驅動它燃火燒我,那說明你的法術也可影響它,快點!”
魏景晗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已經落入籠中的“廢物”,竟還有膽量威脅自己,當即倔強的說道:“你....做....夢....”
聞言,蕭捱轉頭看著他,有些無奈的輕嘆,“師弟,雖說你看不起我,但我的實力你應該也清楚,我雖掙不開這鎖鏈,但你也沒本事掙脫我的術法。咱們可以一直這樣堅持著,就.....”
說到這里,蕭捱低頭仔細想了想,“就堅持到,你的主人來如何?讓他看看,你的“本事”倒底有多大?”
蕭捱說到最后,已帶著幾分“讓人看著辦”的笑意。看著這樣的他,魏景晗氣的幾乎想吐血。可細品著對方的話,心中卻隱隱透著幾分恐懼。
“你!”魏景晗很想反駁,可他心里十分清楚,如今的處境絕不允許他再出一點差錯。自己在尸鳴窟熬了近五百年,才等來主人重新召喚,若在此時做出丑事......
想到此處,魏景晗告誡自己忍住,出口也跟著轉了話風,“你先把這術法解開!”
聽出對方服了軟,蕭捱滿意的收回眼神,手掌緊握。魏景晗瞬間感覺到那環于脖頸的力量消失,可那該死的符文卻還是圍著脖子轉。顯然是準備不達目的,不收手。
發現蕭捱甚至自然到不再看他,魏景晗恨的咬牙切齒,可再想想這周圍的安排,卻又慢慢冷笑。
魏景晗想著,慢慢看向籠中的莫憂,雙手卻已經開始施術。就同蕭捱想的一樣,魏景晗的邪術正是這鎖鏈的“鑰匙”!
只見對方掐指念訣,梵音流轉。
蕭捱手腕上的鎖鏈慢慢松散掉落,只是這鎖鏈上的符文,卻仍就隱隱的泛著瑩光。
蕭捱慢慢站起,卻低頭打量著,發現不光是鎖鏈,就連他的手腕上,也有類似的符文閃現。
就在他覺得,這些符文絕對不一般時。突然,身后竟襲來一陣陰風!
蕭捱人雖未動,卻抬手向后,以陣成網。只聽“嗚鳴”一聲,竟是莫憂的殘魂落入網中。
“你還是這樣,雖心思靈活,卻總是安排的太過直接。”蕭捱說著,慢慢抬頭,果然看到魏景晗痛苦的捂著脖子,瞪了過來。
“休要想著說教......你以為自己能逃出去!”魏景晗本想著利用莫憂的殘魂污氣,偷襲蕭捱。卻沒想到對方早有安排,竟早早在雙手之中,分別設下不同的符術。
打從一開始,這人便將莫憂算計在其中。
看著他不甘心的模樣,蕭捱無奈的皺著眉。他雖有心不為難眼前的小師弟,可對方的心思,卻是他不敢不猜。
此時此刻,蕭捱懶得再與他多言,正準備踹開鐵籠時,卻突然感覺到那落入網中的莫憂,竟突然有了異動。
蕭捱突然轉頭,只見莫憂的殘魂竟開始消散!
怎么可能?
自己施放的,只是一般的鎖魂之法,怎么可能引魂體散亡!
想到這里,蕭捱便想撤回功法,哪知這時,那跪在籠邊的魏景晗竟也跟著呻吟起來。
聽到這個聲音,蕭捱大驚之下,干脆雙手同時收功。然而就在這個瞬間,莫憂的殘魂快速化為一團靈體,竟延著蕭捱的術法直接撞入到他的身內。
“唔!”
莫憂的殘魂,本就因邪術而存世,如今沖入體內。蕭捱只覺得好似一盆冰水,澆在了他的體內。然而到了這里還沒完,隨著莫憂的消失,魏景晗的身上,也開始有符文隱現。
魏景晗更因這些符文,開始痛苦掙扎。看著這里,蕭捱努力想收回功法,可這放出的法術卻好似與他失了聯系。
隨著手腕上的符文越來越亮,蕭捱發現自己竟開始不由自主的吸食魏景晗的靈力!
“不....可以....快....停下!”蕭捱咬牙抵抗,卻只能身不由己的看著魏景晗慢慢虛弱,癱倒,昏迷。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蕭捱痛苦的想著,可魏景晗那本就不干凈的功法吸入太多,蕭捱只覺得自己從里到外的陰寒。
這痛苦讓他幾乎難以忍受,更逼的他只想催動丹元,以仙法相抗。
就在這時,霧中慢慢轉來腳步聲,蕭捱痛苦回頭,還未看來人,卻已經聽到了對方的忠告,“我勸你還是不要動用丹元真火,否則你這師弟可就真的沒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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