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要如此傻!”蕭捱嘆著,似在為素安嘆著可惜,也好像在為自己的處境,嘆著可憐。
宋順看著他的模樣,卻同時想到了那個如今躺在床上,平日里卻是張揚跋扈的身影。
“寡人為風神時,曾和琴桑說過,你與琴桑的命太好,一個得佛蓮之身,一個貴為戰星之材。成仙那一日,便注定是九重天的寵兒,可大多數的成仙者,哪個不是進了殿,入了營,當個天兵仙侍,混上幾千年的光陰!彼雾樥f著,看著蕭捱雙手中的面具,以及握著面具的,如玉般的雙手!爸豢上В炝铍y為,你與琴桑的運也給你們帶來了禍。命起,運起,勢起,禍起,為人為仙為魔,一樣也少不了,一樣也逃不掉!
聞言,蕭捱深吸長嘆,卻好似明白了其中的苦寒之意。認命的帶上面具,“陛下之意,衡嶼明白。還望陛下念在與衡嶼的約定,保琴桑一世無憂!
“放心,她可是寡人手下得力的戰將,寡人自然是要護著她的。至于你的附加條件,若你真能為寡人清了這赤竹林的戰魂之患,寡人也愿意配合!闭f到這里,宋順有意看向對方。
果然,想明白的蕭捱便也不會再逃避,只見他小心的整理著面具的位置,卻也收了剛剛的失態,道:“衡嶼與陛下約定,衡嶼自會遵守。只是這身子畢竟因佛蓮之藕的再造,多少有些麻煩,需五十年后,才能攢下足夠的靈沙,為赤竹林的戰魂超渡。還望天帝等等衡嶼,衡嶼必不會失約!
“如此,便辛苦星君了!
一語落地,也算是二者皆明其意。
蕭捱看著殿外的黃昏之景,心中明白:該去布星臺了。
“屬下告退。”
慢慢搖著輪椅,蕭捱向殿外行去,許是這黃昏太過蕭瑟,又或許是這背景太過頹然,宋順自帝座而起,道:“寡人也不會失約,你若能替寡人保下這三界的太平,寡人便盡全力,為你和琴桑保下這九天的安寧。雖只有幾十年,但也算如愿了吧!”
聞言,蕭捱微微轉頭,輕道:“別告訴琴桑!
.......................
此刻,微泉宮。
聞陶將素安扔入殿內,選得正是當初掛蓮花燈的那一間。一入其中,素安便感覺到了好似蕭捱的,那若有似無的氣息。這氣息似蓮開三指,可到了素安這里,卻成了催死的冥鐘。
“這里是哪?為什么把我關這里?”
“這里曾掛過一盞燈,一盞蓮花燈!笨粗匕步醑偘d的模樣,聞陶面無表情的讓天圣軍安排落界,封印屋中所有的出口,“天帝有旨,若你一日說不清楚那瓶中之毒,便永遠在這里想吧!”
說著,聞陶與眾人退出房間,不顧素安幾近瘋狂的掙扎,最終將殿門封閉。至此,殿內無光無聲,陪著素安的只有五感封閉的黑暗。
“我錯了.......我不敢啊.......我真的不敢啊......”
...............................
凡間有言,難得糊涂。
只是有人自愿糊涂著,有人卻是被迫著糊涂。
琴桑這場病來的突然,去得也算干脆。病中如受烈火炙烤,只是這火卻好似是自己給自己加得熱油,直燒得她內火五沸,不分清明。直到將臟東西燒得干干凈凈,才終于舍得放琴桑的神識清醒,看清了靠在床邊,滿臉擔心的小捱。
“小.....捱......”
一連昏睡幾日,琴桑只覺得這嗓子里好似被火碳烤過一般,干澀難忍。
蕭捱見狀,急忙從床邊取過水杯,小心的讓琴桑洇濕喉嚨。終于問出一句:“我......這是怎么了?”
“你前幾日病了,發了高燒,幸好有陛下和神農大人相護,總算是化險為夷!笔掁哒f著,接過水杯,扶琴桑坐起,也小心打量著對方的模樣。
看著雖有些無力,但面色卻透著紅潤。想來那惡魂之毒并未留下什么邪癥。
想到這里,許久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琴桑卻看著蕭捱透著欣慰的模樣,覺得自己這一病好似錯過了許多。
“小捱,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動了手腳,可是認出你的真實身份?”琴桑不安的問著,長久受著他人算計,琴桑已經無法再相信任何人。
然而蕭捱聽后,卻輕輕搖了搖頭,“放心,師姐,真的是最近你為我一直操勞,身子難免受不住。這后面還有一大堆事要忙,師姐可要好好養身子啊!”
“后面的事?”
“婚事啊!”看著琴桑還有些懵,蕭捱輕輕提醒著,“天帝已將咱們的婚期昭告三界,我這身子又不頂用,之后還有好多事需師姐操勞。
婚事?
是啊,婚事!
這可是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的結果,也是自己長久以來的愿望?刹恢遣皇亲约哼@一次病得突然,此時聽到小捱提起這事兒時,自己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擔憂。
在琴桑的眼中,蕭捱似乎有一種魔力,明明沒有嚴詞厲語,可琴桑卻總因他的輕輕勸言,而改變自己的注意力。
就像那一日,琴桑的擔憂并沒有堅持太多時間,但被蕭捱提起的婚禮準備,而奪去了全部注意。
置服,置禮,發貼,昭告,祭祖,敬帝。
明明只想跟心中的那個人過上自己相像的小日子,卻因此時二人特殊的身份,多了許多想避也避不開,想免也免不了的麻煩。
就像蕭捱說得,有些活動他的身子畢竟是個麻煩,到了最后還得自己出面。只不得琴桑的笑臉卻好似在告訴眾人,她樂在其中。
又送完一家喜貼,看著對面仙家那古怪的笑,琴桑明白,想來也跟那些俗人一樣,覺得自己是個離不開男人難成大氣的粗俗女子吧!
真是,管你們什么事!
姐就是喜歡上了,你們羨慕還羨慕不來呢!
表演完轉身變臉,琴桑心中盤算著下一家,卻發現自己無意中,竟走到了百草殿。
百草殿,素安。
想自己那日清醒后,也是問過素安的去向。小捱是怎么回答的?啊,也跟著自己身染重病,只不過他沒自己命好,這病得入壇大治,治到什么時候不好說。
可是,真的是這樣么?星圖殿中的人都知道,素安那可是奔著星君的空位來的,會因為這場病,就這樣放棄了?
想到這里,琴桑突然想到自己因病而暫時放棄的計劃—探查素安在百草殿的房間。
按素安的話說,那房間因意外已毀。可說來也不怪琴桑奇怪,這九天的宮舍又不是粗木俗梁搭的,又怎么會那么容易出問題。
正想著,琴桑已經按著自己的想法,躲過殿中雜人,小心的晃到了素安的房間。
只不過,映入琴桑眼簾的,卻是一片新植的藥田?!
然而就在琴桑對著眼前的變化,一時無解之時,身后卻突然傳來神農大人的聲音。
“火神殿下怎么有空到老夫這百草殿?失敬失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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