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頭痛,青青立即知道自己昨日又喝醉了。貪杯誤事,她銘記在心。可是每次果子酒釀成時,她都會不由自主的痛快暢飲,后果是早晨起床的頭痛,還有阿爹的喋喋不休。
“阿爹,我渴。”青青怕早晨陽光的亮度刺痛雙眼,加劇自己的頭痛。她緊緊的閉上眼睛,伸出右手上下摸索,入手滑溜溜的,往上,溫呼呼的,再往上,毛絨絨的。“這是什么?”青青驚恐的張開眼睛,看見自己的右手抓著一把頭發,而且還是淡金色的頭發。她一陣錯愕,手忙腳亂的爬了起來,因為太過慌張,右手還牢牢抓著來路不明的頭發。
頭發的主人終于出聲了。”呀!快放開,放開。”一道很好聽的男子聲音從她的身旁傳來。
“哦。”青青不知所措的放開手中頭發,跌跌撞撞地爬下床,她輕輕拉扯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低頭看看自己,一身臟兮兮的青衣完好無損的穿在自己身上。她大大呼了一口氣。這才開始打量周圍的一切,特別是這個男人。
是的,是男人,滑溜溜的是他修長的手背,溫呼呼的是他結實的后背,毛絨絨的是他齊腰的金發。
金戈慢慢地坐起身,伸手慢條斯理的整理自己黑色里衣衣袖。
青青轉著黑溜溜的大眼睛,不停地打量他。他也瞇著眼睛瞧著她。昨夜熟睡中甜美的少女,現在多了幾分靈動,更添動人神采。
四目相對,鴉雀無聲。青青覺得要先發制人,爭取主動。金戈抱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
青青清清嗓子,開口問道:“是妖?是仙?是人?是魔?家住何處?貴姓?貴庚?可有妻兒?可有婚約?高堂安好?兄弟姐妹幾何?故友親朋幾個?”一口氣問完之后,青青心中暗想:“問明白這些,就不算是和陌生人說話了吧。”
聽完青青一大堆的問題。金戈挑眉,很感興趣的問:“蛇妖?”
青青一下子炸了毛,鄙視的看他一眼,不耐煩的說:“精,精,蛇精。”她心里在想:”白瞎了一雙好看的桃花眼。”青青看著金戈慵懶的坐姿,一身鬼魅黑衣裹身,妖冶的臉上一雙桃花眼微微的瞇著,嘴角上挑,一副欠揍的模樣。
青青一邊想著:“人要有氣勢,輸人不輸陣。”一邊瀟灑的拉來一把椅子。沒想到她錯誤的估算了自己的力氣和椅子的重量,椅子只是輕輕地動了動。“好吧,人小力氣小也是硬傷。”青青一邊自我安慰,一邊撅著屁股,把椅子拖到金戈的面前,昂首挺胸的坐下。
金戈目不轉睛的看著青青的一舉一動,笑容越來越深。他看到青青坐下,趕緊調整表情,又露出那一副欠揍的模樣。
青青開門見山,“說吧,我怎么到這里來的?“
”被我偷來的。“金戈一臉無辜,指了指桌角的酒壇。
青青順著金戈手指的方向,看著那個熟悉的酒壇子,一臉驚恐,一時無語。
金戈將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當他說到口渴難耐,順手拿走了酒壇,青青就怒目以對。當他說到壇底倒出小蛇,以為是蛇酒時,青青又漲紅了臉。金戈看著青青豐富的表情,捧腹大笑,前倒后仰,不能自制。
青青惱羞成怒,“我怎么會在床上?”
金戈聽聞,止住大笑,戲謔的道:“那要問你了?”
青青陷入回憶,在她睡得迷迷糊糊時,忽然感到夜風吹來,自己一陣寒戰,她摸床,裹被,睡覺一氣呵成,哪會注意四周的環境?青青的神色由疑惑不解到恍然大悟再到無地自容。
“我不會對你負責的,你想都別想。這件事錯先在你,偷別人東西。不問自取就是錯。”青青無視金戈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慷慨激昂,“你要送我回家。”
“小蛇妖,我對你不感興趣。”金戈站起身說。他身材魁梧,肩寬腰細,足足比她高一頭。他走到衣架前,優雅的穿上外衣,喃喃自語,“那酒不錯。”
青青立即起身,湊到他的身后,眉開眼笑,“有,有,我家還有很多。”
金戈轉身瞥了她一眼,滿意的點頭,慢條斯理,“哦,那就等我把事辦完了,去你家一趟,順便把你捎上。”說完,他還不忘回頭瞅瞅她,眨眨自己的桃花眼。
青青笑容僵硬,咬得牙根咯吱響,心里念叨著:“有求于人,我忍。我們走著瞧。”
就在青青自我心態建設的時候,金戈已經整裝待發了。他一頭青絲高高束起,紅衣似火,手握折扇,眉飛色舞,好一個翩翩佳公子。
金戈把臉湊到青青面前,用折扇敲敲她的腦袋,“傻了?”然后他很快的用手捂著自己的口鼻,嫌棄的后退一步,催促,“快,快,換了衣衫,臭氣熏天。這里是人間的京城,最是熱鬧繁華。你這般模樣,就像乞兒。”
青青被他的夸張的動作,羞得不知所措。忽然,一陣微風拂過,青青低頭一看,自己已經換上青色的短衫,青色的長褲。她又摸摸頭,頭發挽了髻,自己一副書童的模樣。她驚喜地轉了一圈,心里感慨道:“原來法術可以這么用呀,以后自己天天有新衣穿了。”
“甚好,甚好。”金戈看著興高采烈的青青,微笑點頭。忽然,又用折扇敲了青青的腦袋一下,“想啥呢?只是障眼法而已,對你加了清洗決罷了。”說完,不管青青的懊惱表情,自顧自的拉門,離開了客房。
青青扯扯自己的頭發,跺跺腳,很快趕上金戈,跟在他的身后離開了。
人間的繁華熱鬧,青青早有耳聞。但今日一見,還是讓她激情澎湃,樂不可支。
站在客棧外,青青看見一條又寬又長的街道,街道的兩旁有商鋪和茶酒樓,門庭若市,座無虛席。商鋪和茶酒樓的前面,小商小販們,擺攤招客,大呼小叫。街道的中間,人頭攢動,川流不息。
金戈一馬當先,大步混入人群。青青定定心神,快步追上,一把拉住金戈的衣袖,緊緊攥著。一邊東張西望一邊邁步向前。金戈回頭抬抬衣袖,斜眼瞅瞅青青,輕輕扯扯嘴角,轉頭繼續向前走,只是腳步邁的小了些。
人間的一切對青青來說是如此的神奇。精彩的雜耍,漂亮的首飾,鮮亮的布料,好看的糖人,好吃的糕點等等,讓她目不暇接,垂涎欲滴。
坐在人滿為患的茶樓大廳里,青青一邊吃著美味可口的糕點,一邊全神貫注的聽說書人講的蕩氣回腸的英雄故事。她深深地被故事吸引了,竟然有了仗劍天涯,除暴安良的偉大想法。
金戈聽完她的偉大想法,先是不可置信,然后哄然大笑。青青自知失言,羞紅了臉,懊惱的一把拖來一碟荷花酥,不管不顧地往嘴里塞。她的動作太快,嘴里塞得太滿。突然,一大口的糕點渣帶著口水直噴而出,砸在對面金戈的英俊俏臉上。
始料未及的青青目瞪口呆,金戈臉色沉沉。終于青青抬袖掩面,幸災樂禍的輕笑出聲。金戈看她可愛的模樣,哭笑不得,抬袖胡亂的拂面。
聽完說書,金戈掏出銀子結賬。青青好奇地拿起桌上的銀塊,左看右瞧。金戈一把搶過銀子,拋給迎面而來的茶樓小二。“走,我帶你見見世面。”金戈不由分說的拉著青青向茶樓外走去。
街道上,前面的金戈走的大步流星,后面的青青跟的是跌跌撞撞。
終于金戈在一家店鋪前停住腳步,青青抬頭瞥見店鋪的中央掛著金色的牌匾,上面寫著“見錢眼開”。不等青青細看,她已經被金戈拉進店鋪了。
等他們再次出現在街道上,已經日薄西山了,金戈顛顛手中的錢袋,神采飛揚,“今日手氣不錯。這些黃白之物夠我們揮霍一陣了。小蛇妖,我們打道醉仙樓,嘗嘗神仙醉,可比你家酒好喝些?”
青青站立一旁,敲敲嗡嗡作響的耳朵,咳咳干燥沙啞的嗓子,壓低聲音,“那地方好是好,就是說話太大聲了,喊得我嗓子痛。”
金戈湊到青青面前,擠眉弄眼,“看不出呀!你,我還是同道中人。不錯,不錯。今日教你的手法,你可學會?好好揣摩,有你的好處。”青青看著他嬉皮笑臉,心想:“他現在哪還有半點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青青連連點頭,對他燦爛一笑。金戈的目光一滯,用手中的折扇敲打青青的腦袋一下,冷聲道:“以后不許如此的笑。”
青青摸摸頭,一臉的費解。金戈轉身大步向前走去,“吃喝玩樂少不了你的,我們吃遍大江南北,玩遍天上人間。”
他的豪言壯語沒有得到青青的共鳴。
青青在他的身后,急的直跺腳,“你答應送我回家,你什么時候送我回家?”
“他不會送你回家的。”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從他們的身后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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