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仙跡界叛徒的唯一弟子,在那件事情過后,仙跡界也對她下達了伏誅令至此又掀起了靈啟大陸的另一場紛亂,那場內亂爆發持續時間不過短短一天之內便被平息,可因伏誅令引動的靈啟大亂卻才剛剛拉開序幕。”
風宛云開口道,在這中間她簡略了很多,比如中途又冒出了那些礙事礙眼的家伙,再比如,仙宗更深層次的暴動以及更多的信息,她無比樂意讓在座的對仙宗都是惡貫滿盈的印象,并且這對她百利而無一害!
但……
她不能那么做。
這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天道制衡她可以嗤之以鼻,因為她從不將自己這條命看得勝過一切,卻不能滿足自己的一己私欲而讓這些人,包括風蕭在內的諸位承受天譴之怒。
她只需告訴在座的一個訊息即可——靈啟,亂!仙宗,亂!
“那是一出長達至今也未消除的追殺之令,因為這場追殺,也導致了靈啟大陸本身就一直長存的紛亂糾葛更加激烈了許多!”
“持續到現在?!”穆漓猛地一驚。
這得多久啊……
都發動了全大陸的力量了,人還沒死?!
“那……那個小女孩怎么樣了?”他又緊接著追問道。
原本是最不感興趣只是為了緩解尷尬才聊起來的人,現在卻成了最想知道結果,巴不得風宛云迅速將結局說出來好滿足他的好奇心。
如果不是這個故事。
靈啟大陸在穆漓的印象里一直是一個世外桃源的形象,以為那里的人誰讓技術落后卻也保持了最初的那份淳樸,不會像他們一樣陷入忙亂不止的工作中,說不定還能坐在樹下慢悠悠地聊著天喝著茶。
這不止是穆漓一個人的想法。
像他一樣對靈啟大陸有這樣印象的,絕不在少數!
雖然身邊總有個別朋友最終離開了這里去往那個充滿神秘的地方,可當好幾百年后總算回來一次,在他們興致勃勃的追問下,對方除了搖頭就是頷首微微笑了笑,再追問,‘還好’‘還行’二字分分鐘掛在嘴邊。
每當這種時候。
那種令人無力且無奈的距離疏離感,總會莫名地充斥在眾人心頭,看著眼前分明變化并不大的好友卻又感覺再也回不到從前,不論是聊起什么,都是沉默不語的聽著再也不像以前那樣會樂呵的參與進來!
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穆漓心中不由一嘆。
他也不知道下次再見面時,會不會真的變成了相見不相識的地步!!
又是這聽得讓風宛云牙疼的稱呼,但她能怎么辦,除了忍著說下去:“在那場追殺中,她結識了一位朋友。”
“朋友?”算湊巧嗎,他這邊才想起來那段往事,穆漓又是怔愣了一下。
“是,朋友!”
“與他相識完全是一出出乎她預料之外的事,對方的樂觀向上和那一股子沒心沒肺的模樣像極了昨日的她,也許正是因為這一點,才會從最開始的警惕到最后的放松。”
“因為興趣相投在彼此身上她仿佛可以看見自己的身影,而在那時,過往曾經的幻想是她心底最后的一點安慰,甚至于,最后二人還結為了至交好友!”
“就這樣,過去了數月,兩人一直結伴同行,盡管身后的追兵越來越多甚至越來越難纏,但二人相互協力也能有驚無險。”
“她以為,今后的日子或許就是這樣一直反復下去直到有一日被仙跡界逮住,或是死在這深山老林之中,但一連數月過去,她早已不想再拖累朋友,興許是知道自己難逃一死朋友的相助固然能讓她活得久些,可因為她,讓自己好不容易認識的好友也身處險境甚至于仙跡界對上,那是她不愿看見的結局。”
“加上她心頭對仙跡界的恨意已經達到了毫無退路的地步,殺師殺親更如殺父!她身上背負的早已不止她一人的命,就算真的僥幸逃過一劫活了下去,也免不了日后與仙跡界拼死一戰!”
“于是以樹枝在地上留下了寥寥數字以作告別,便想接下來的路隨遇而安。”
但現實就是這樣,越是在你暗自慶幸自己至少還有一點幸運的時候,再無情的摧毀僅剩的一點幸運,殘酷的解開不堪而丑惡的真相,用現實的惡毒狠狠地打醒你叫你看清眼前的一切。
“她想過自己最終很多種死法,但她始終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也會遭到信任之人的背叛。”
“呵,不過也難怪,她險些忘記了上一刻的悲痛,或者是她以為自己可以幸免天真的以為那只是個例愿意再次相信一回,在她即將離開那片斷林橫跨中域入北域時,那道千不該萬不該她怎么也想不到的身影,會再次出現在眼前。”
風宛云嘴角隱隱有絲譏諷:“可笑的是,這一次的出現不同往常,曾立下誓言絕不背叛的人如今卻站在了她的敵人身旁,那雙眼睛的溫度有多冰冷,就如同她那時的心一樣寒冷。”
“卻不待她開口說出一個字,利器穿透身軀的聲音還有鮮血流逝的感覺都無比清晰,眼前熟悉的那人消失了,再次出現卻是在她身后,用他手中那柄曾守護她無數次的長劍,刺向她的胸口。”
“她到昏迷也沒反手更加沒有質問一句為什么,因為那個人已經說出了所有。”
“在她倒下昏迷的最后一刻,他說‘從最初的接近你到讓你漸漸放松警惕只是我計謀中的一步,消耗你的靈力、逼迫你內傷加劇,引導他人對你埋下重重暗殺、圍剿再由我救你最終目的不過是為了取信于你,引你來到此地,最后再殺了你,以北域極端環境斬斷你最后生機!與尊主作對,這就是叛徒的下場!!’”
故事到此告一段落。
風宛云此時再看向穆漓,眼中似笑非笑含有三分:“現在知道了?”
“嗯。”穆漓悶悶地應了一聲,“所以,是不是到那邊的人最后都會經歷一次這樣的事?”
他好像能理解,為什么他的那些朋友去而又返時,會那樣少言寡語默不吭聲了!
生活在那樣沉悶不透氣的環境下,還有時不時的防著身邊刻意親近你的人,長久下去,人不陰沉都難怪……
“額,其實也沒那么糟糕,但類似這樣的事情的確每天不計其數,可要是不讓人記住那痛又怎么能記得教訓?當然,也不排除總有那么個別游離各種場合無懼一切的人,興許還能和那些陰謀者玩到一塊兒去最后反坑人家一頓。”
風宛云安慰道,她也看出了穆漓似乎是因為她說的這個故事,想起了什么。
不用說,指不定是身邊的人去了趟靈啟大陸回來后發生的事,不然還有什么能讓穆漓這么沉悶。
“好了,別這么悶悶不樂的,是想你以前的朋友了?”風宛云扯了扯穆漓的袖子,歪頭問道。
穆漓抬了抬眼皮,挑眉:“你怎么知道。”
“你心事都快寫到臉上了!”風宛云微瞪著眼。
怎么她現在心情是舒暢了,這人卻接受了她的負能量了?!
剛才覺得他穩重,現在又怎么容易受影響,真難想象,要是告訴他那些都是自己的親身經歷時整個人會奔塌到什么態度。
“有這么明顯?”穆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狐疑地看著她道。
風宛云撇嘴,翻了翻白眼:“不然呢。”
“你也別這么擔心。”
“怎么能不擔心,他們每次回來都是一次一個樣,本來是沒意識到是因為那個地方的原因,還以為是他們的心情不好,但現在仔細一回想,哪有人每次回來都是心情不好的?而且還不是個例!”
穆漓搖了下頭:“我現在不擔心別的,只擔心還能不能見到他們。”
原來是擔心這個,這有什么好擔心的,風宛云笑道:“肯定能,你們上次是什么時候見?”
“五十年前。”
風宛云僵硬了笑容:“……”卑微了,她還沒出生。
等、等會兒……
五十年前?
她記得,在五十年前,靈啟大陸好像出現過一次……嗯,希望命大吧,五十年,在靈啟大陸都不知道可以更替多少勢力了,出來混的,能活五十年那個不是江湖老油條?!
“沒事,你們有約定下次什么時候見面嗎?”風宛云繼續安撫道,她錯了,她真不該和穆漓說起這些,她以為這是人心性不錯,哪知道都是她以為!
有種把隔壁小孩惹哭的罪惡感,可實際上穆漓都可以做她祖宗了,風宛云汗顏心道。
“三十年一聚吧,算了算時間,這次應該是在兩年前……”失約了!
下一個三十年,他現在都有些不安了,這次他是想著也許是他們平日太忙碌忘了,現在回想,處處都是不對勁。
兩年前?!
風宛云張了張口,最后連忙閉上,一手輕掩著唇眸光閃爍不定。
兩年前,正好是北寒境發難靈啟大陸的時候,不少勢力因為選擇了歸順仙宗而遭到洗劫,更是有不少因為平日與北寒境結怨,最后直接滅門,將靈啟大陸明面上的勢力重新洗牌。
“我……要不,下次我帶你回去找他們吧,你也別太擔心,事在為人他們……不會有事的!”
穆漓盯著風宛云三秒,果斷收回視線:“我怎么覺得我還是應該擔心一下的……還有,靈啟大陸和我們這邊向來都是隔絕的,禁止非玄宗踏入,沒有人引路根本找不到入口,加上入口路還有人守著你怎么帶我過去?”
“守……”風宛云眉頭一蹙:“就那幾個蝦兵蟹將我就算是要硬闖,他們又能拿我如何?放心吧,由我帶你過去,他們不敢攔!”
“為什么不敢?”穆漓驚訝了。
風宛云輕哼:“不敢就是不敢,就算借他們十個膽子也是一群軟腳蝦,但要帶你一個不是玄宗的人過去,的確需要一些準備,為了你這條小命我得確保你不能知道的太多你不該知道的,你要是決定了,即時跟我回去就是了。”
“靈啟大陸大嗎?”穆漓眼睛登時唰地亮了起來,試探地問。
而反觀其他幾位被冷落的大佬們,卻是面面相視了一眼。
“挺大的,樹林挺多的,所以我討厭那種地方。”
“嗯?為什么?”
“迷路啊,尤其是晚上的時候!”用煉獄冰焰引路的話,還沒到外面,身邊的那些人就得凍死了。
這就是方向感不好的痛了。
“那……好找人?”對此,穆漓是真不確定了。
風宛云淡定道:“所以你倒是把他們的位置給我啊,其他地方都好說,中域的話……是真的難找,畢竟是仙宗的地方還是得顧慮一二的。”顧慮,顧慮個屁!
她顧慮他奶奶個腿!要不是現在自己情況不對,她恨不得現在就殺回去!!
“位置。”穆漓一愣,隨即揉了揉眉心,欲哭無淚地道:“這樣,真的能找到?我說小丫頭你不會是忽悠安慰我玩的吧。”
“……你這樣,會讓我有些后悔說這么多了,不對,是壓根不能跟你說這些!好心提醒你一句你還不領情,不領情就算了現在都說故事給你聽了你還這樣,現在讓了這么一大步帶你去找人,你怎么還擔心這擔心那的!”風宛云磨牙惡狠狠地道。
穆漓嘴角一抽,立即站了起來:“我去找找,應該是有留的但他們一般不說,我也不確定。”
“哈?你這什么朋友,地址都不給!絕交!!!”風宛云險些被自己口水嗆死,一個地址,天道還沒小氣到這地步吧,同名的地方多得不計其數,穆漓他們也進不去,能亂什么事?!
親王忽然打趣:“那小寶貝倒是告訴下我,你在靈啟大陸住哪?”
“你要找我?”風宛云眨了眨眼。
“也許有一天會。”親王笑道。
風宛云撇嘴:“你要敢來拆我家,小心我第一個把你掃出去!”
“拆……拆家?”親王面色怪異了下,隨即嘆聲:“我哪敢啊!”
“其實我也不建議,大不了你拆了后被我訛一頓,無傷大雅。”
“……”
“聽好咯,我就說這一次——北域極寒之地!在那片冰原上只有一處城池,你找到了它,差不多也就能找到我了。”風宛云并沒有將親王的話放在心上,也許等他真找來的時候,自己也早已化作飛灰泯滅天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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