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是個有生活氣息的地方，上古神同君寒逛燈會的時候，生平頭一次意識到了這件事。

    彼時執若正低頭在一個小攤里翻找好玩的小玩意兒，君寒走過來拎著兩包梅子糖問她更喜歡哪種，她正想說拆開來都嘗一嘗就知道了，結果身后人潮突然涌動，一個抱著孩子的魔族婦女突然撞了她一胳膊。

    撞得她猝不及防地撲進了君寒的懷里。

    清淡的冷香裹了她一身。

    人群依然混亂，魔族的少君伸手護住她讓她站穩，執若想稍微站開點，背后的胳膊卻意料之外地緊了緊。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別動。”

    “哦，”執若的頭埋在君寒懷里悶悶地應了聲。

    有點奇怪，執若想。

    這不是她第一次同君寒有肢體接觸，但此時肺腑之間卻升起陌生的奇怪感覺來，沒有言語，無法言明。

    她煩躁地動了動。

    而此時魔族少君看著懷里上古神毛茸茸的頭頂，又抿出一點笑意來。

    等人流稍微小了點，執若伸手推推君寒示意他放開，自己退開兩步抱著胳膊站在一邊，像是在審視面前的魔族青年，又像是在反省自己剛剛莫名其妙的感情。

    “你剛剛......”

    “選不出來嗎？”此時君寒卻說話了，他看一眼手里的兩包梅子糖，“那就兩種都買吧。”

    “買什么......”上古神十分困擾地要抬頭看君寒，卻正對上魔族少君那雙含著溫和笑意的眼。

    恍然間周圍人群熙熙攘攘聲音嘈雜都離她遠去，他們就像自成一國那樣，被隔絕在一個小世界里。

    隨后她看到了那雙眼里的溫柔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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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落荒而逃很丟人，但上古神向來不在乎臉面。

    于是她真的這么干了。

    執若坐在湖邊上邊嘆氣邊往湖里扔石頭子兒，從她昏了頭似的在大街上使用靈力瞬移到這個偏僻的湖邊到現在，已有半個時辰。

    “我或許是個傻子”這個影響自信心的想法大概從沒在驕傲自大的上古神一族小十三的生涯里出現過，因為她從小便覺得自己天資聰慧靈力高強必定是個不世天才。

    可她現在認真地思考起了這個問題。

    為什么沒有發現呢？明明君寒看她的眼神那么明顯，為什么遲鈍到現在才發現呢？

    執若在心里反反復復問自己。

    如果早一點發現的話，她就可以......

    可以什么？那個答案仿佛呼之欲出，但下一刻塵封的靈虛界和凄清冷僻的無月山在她眼前一閃而過。

    上古神的眼神漸漸涼下去。

    她不能怎樣。

    執若在心里告誡自己。

    這三界不過客居之地，不要忘記哪里才是歸宿。

    不可沉迷，人世情愛是無盡泥沼，邁進去就出不來，她剩下的命數用來守著混沌等著劫數就夠了，至于其它的，都是累贅。

    執若伸手扔出手里最后一顆石子。

    “噗通。”

    “誰他娘的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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