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驕陽見葉晨曦只顧吃飯,也只好按捺住一肚子的話,吃了起來。他不時給葉晨曦夾菜,說:“這個清蒸金槍魚不錯,我們廚子的拿手絕活,你嘗嘗。”
葉晨曦把魚吃了,說:“果然好吃,舌頭都快吞下去啦。”
顧驕陽笑道:“那就多吃些。”又夾了一筷子魚到她碗里。
葉晨曦趕緊說:“我自己來,我自己來。”這家伙干嘛要給她夾菜呀?朋友之間,或師兄妹之間也興夾菜嗎?
葉晨曦努力回想。
以往與凌雙馨一起吃飯時,可從來沒有相互夾過菜,與幾位兄長吃飯,也從來沒有過。
看著顧驕陽如此自然地給自己夾菜,葉晨曦的小心臟開始不受控制地跳了起來。她趕緊壓制住,不讓過快的心跳影響腦子的運轉(zhuǎn)。
她能不能不要往那方面想啊?
雖然顧驕陽長得禍國秧民,恨不得把他撲倒,可葉晨曦有自知之明,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少城主,權(quán)勢滔天,威風八面。自己嘛,也就是不起眼的小修仙家族的姑娘,長相也就一般,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瞧的,還是趕緊打住,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吧。
于是,在顧驕陽又給她夾菜時,葉晨曦忍了又忍,把菜吃了,笑道:“師兄,你還拿我當三歲小孩子呢?竟然還給我夾菜。”
顧驕陽的動作僵了僵,然后若無其事地道:“一時情難自禁。”又特地瞟了她兩眼,自認含情脈脈,柔情似水。他一向驕傲慣了,哪說得出“我喜歡你”之類的話,只能旁敲側(cè)擊,或自認這個方式保守又妥當。相信她這么聰明,應(yīng)該能明白的。
可惜葉晨曦根本沒有往這方面想,更沒有去看他,心頭虛著呢,此時哪里敢“察顏觀色”呢,生怕被人家發(fā)現(xiàn)原來她也是個好色份子,故而并未去看顧驕陽的臉,也沒有聽出他話里的意思,只是取笑說:“師兄,你也太不會找詞了,什么情難自禁,幸好這兒沒有外人,不然這話傳出去,可真要笑死人了。我都五十歲的人啦,竟然還被師兄當成小孩子看待,多難為情啊。”
顧驕陽:“……”
一直到早飯吃完,顧驕陽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不是他不想說,而是找不到話來說了。
吃完飯,有丫鬟上了茶水,葉晨曦象證地吃了兩口,夸贊了這花廳的優(yōu)美景致,下人服侍周到,又感謝了顧驕陽的熱情款待,這才提出告辭。
顧驕陽有些失落,他還想與她相處的,只是也找不到理由留她,只好說:“也好,那師妹就去吧,我也先辦些事兒。你要離開時就與我發(fā)一枚傳訊符,我們再結(jié)伴回逆風派。”
葉晨曦其實不想與他一起出發(fā)的,因為她怕被別的女人惦記,但也沒法拒絕。人家對她一片好意,并且如此熱情周到,她要是不領(lǐng)情,也太不識抬舉了。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朋友比不得擁有血緣關(guān)系的家族兄妹,兄弟姐妹離得再遠,就是十年百年不聯(lián)系,多少還有血緣關(guān)系為紐帶。而朋友之間靠的就是多聯(lián)系,以及平時的維護了。顧驕陽這樣的身份,交好總沒錯。固然會得到那幫女人的妒恨,只要好處多過弊端,也還是值了。
于是葉晨曦便說:“行,到時候再聯(lián)系啊。那我先走了。”
顧驕陽給了她一把令牌:“城里也還有不少地痦流氓生事,你一個外來女修,又孤身一人,最好把這個令牌帶上。以免不必要的事端。”
葉晨曦看了令牌一眼,上頭刻著個顧字,知道這是顧家行走在行的令牌,算得上身份象征,猶豫了下,便接了過來,說:“師兄想得真周到,多謝了。”
顧驕陽說:“你我之間不用那么客氣。我再派人送你過去。”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就是了,很快的,就不打擾師兄了。”葉晨曦趕緊說。
“也好,那走吧。”
“去哪啊?”葉晨曦迷糊了,眸子微睜。
這丫頭睜著迷茫的眸子,就像茫然四顧的小兔子,可愛的緊,團團的惹人憐愛。顧驕陽忍不住笑了,語氣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寵溺:“當然是送你出去呀。”
葉晨曦趕緊說:“豈能勞煩師兄親自送我,我知道顧家大門怎么走。就不勞師兄費心了。”
“還是我親自送你出去吧,那樣我才放心。”顧驕陽說,
葉晨曦沒有再說話,而是上下打量他,甚至還圍著他轉(zhuǎn)了一圈,把顧驕陽看得不自在起來,以為自己的心事被發(fā)現(xiàn),既尷尬,又緊張,說:“這么看我做什么?”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葉晨曦笑嘻嘻地說,“師兄,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模勘M管說出來,只要小妹力所能及的,一定兩肋插刀,鼎立相助。”
之前都還好好的,忽然對她這么熱情,熱情得讓她吃不消,肯定是有求于她。他是堂堂少城主,高高在上慣了,應(yīng)該不好意思向她啟口,這才拐彎抹角。干脆由她直接說出來吧,免得他難為情。
見顧驕陽面色呆滯,葉晨曦越發(fā)堅定自己的想法,又捶了他一拳,說:“有什么事就明說嘛,何必拐彎抹角的,你我之間的交情,有必要如此藏著掖著嗎?真是的。”
顧驕陽還是沒能反應(yīng)過來,這丫頭不已經(jīng)煉化了藍晴異獸妖丹了嗎?怎么還是這么的眼瞎呢?
葉晨曦見他面露苦笑,以為說中了他的心事,便說:“是不是要我的朱果?”
“啊?”怎么又扯到朱果身上了?
一旁的小廝顧墨云恨不得捂住雙目,他什么也沒看到,什么也沒看到。
少城主長這么大,還沒有像今天這般尷尬過,完了,少城主事后會不會殺他滅口啊?
葉晨曦說:“早說嘛,我這還有一顆現(xiàn)存的五千年份的朱果,一顆四千年份的。師兄你要哪個?要不,兩個一起給你好了。”大方地把兩顆朱果遞給顧驕陽。
顧驕陽看了朱果,又看了葉晨曦,幾乎背過氣去,只好說:“師妹,你怎么知道我要朱果?”
葉晨曦嘿嘿一笑:“山人神機妙算矣。師兄拿去吧,等煉制了丹藥,記得分我?guī)最w就算作報酬了。”她自認體貼周到地把朱果強塞進顧驕陽手中。
葉晨曦只認為,這家伙應(yīng)該是稀罕她的朱果,但又因王應(yīng)輝的前車之鑒,所以不敢向她直接討要朱果,畢竟她曾為了朱果,痛宰了王應(yīng)輝父子。所以才這般熱情周到,又是送靈茶,又是請她泡靈泉,好讓她拿人手軟,吃人嘴短嘛。她也從善如流如他所愿,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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